《智枭 (前传+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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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枭 (前传+正传)-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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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邪急忙展开纸团,就见那张揉成一团的纸条上,只有一个猩红醒目的大字——杀!

洪邪心知有异,急忙左右巡视,就见那辆拉着灵车的马突然受惊,竟冲破几名手下的阻拦,向自己疾驰驶来。依着他往日的骄横,定是上前毙掉那匹疯马,踢翻灵车,再让手下将那帮哭丧的混蛋弄残几个。不过有人示警在前,他已有警觉,急忙对左右喝道:“拦住灵车,不要让它靠近。”说话的同时,他已掉转马头向后疾退。

几个手下一拥而上,不顾一切地拦住受惊的奔马。就在这时,忽见灵车上的棺盖突然碎裂,一个身裹寿袍、面罩黄纸的身影一冲而起,径直向几个拦路的汉子冲去。几个洪胜帮的汉子能做洪邪的随从,武功自也不弱,虽惊不乱,几件兵刃纷纷向飞来的人影致命处招呼,却见对方根本不躲不闪,径直扑到迎面而来的几件兵刃之上,顿时被扎了七八个透明窟窿。几个人正自暗喜,却发现中招的家伙竟无一滴鲜血流出,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具脸色蜡黄的尸体,早已没有半分生气。

几乎同时,一道灰影紧跟在那具尸体之后倏然蹿出,一柄蛇形剑分刺拦路者。几个人暗叫糟糕,想要从尸体中拔出兵刃招架,但却被尸体的滞涩延误了一瞬,就这短短一瞬间,蛇形剑的剑锋已从几个人咽喉掠过,带起了一片殷红的血雾。灰衣人几乎没有停留,从血雾中一穿而过,如鬼魅般向已经逃出十余丈的洪邪追去。

“诈尸了!诈尸了!”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不明所以,以为几个洪胜帮弟子是死于飞出的尸体之手,纷纷惊惶大叫,四下奔逃,原本拥堵不堪的长街更加混乱。

洪邪打马逃出数十丈,以为已经安全,这才惊魂稍定地回头望去。就见熙熙攘攮的人群之中,一道灰影如游蛇般在人流缝隙中穿梭,正飞快地接近自己。洪邪大惊失色,急忙打马奔逃,但长街上人流太密集,奔马虽然撞到无数人闯出一条血路,速度却渐渐慢了下来。

司马瑜淡淡道:“了解下这个人,我对他很有兴趣。”

阿乙点头笑道:“我对他也很有兴趣。”

“洪邪怎么样?”司马瑜低下头,目光再次转向棋枰。

“我没想到他如此窝囊,”阿乙笑了起来,“我已经提醒过他,可他依旧让蛇皮追上,还被对手吓得尿了裤子。要不是那个扶桑人出手,我只好出手救他一救。洪胜帮少帮主如此没用,真不知它怎么能雄霸半个江湖?”

“这说明洪胜帮有个了不起的帮主,一头雄狮率领的一群绵羊,胜过一只绵羊率领的一群雄狮。”司马瑜说着,轻轻在棋枰上落下一子。

阿乙先是有些不解,继而似有所悟,徽微颔首道:“公子的意思是说,洪胜帮是一头雄狮率领着绵羊,而义安堂则足一只绵羊率领着雄狮?所以最终雄狮率领的绵羊,胜过了绵羊率领的雄狮?”

司马瑜望向阿乙,突然问:“你有没有读过书?”

阿乙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我们契丹人通常都不读书。”

“幸亏你没读过书。”司马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想不想读书?”

阿乙有些意外:“我?行吗?”司马瑜笑道:“你能将刀法练到绝高境界,我想读书识字对你来说,应该也不是难事。”

阿乙迟疑道:“先生愿意教我?”司马瑜颔首笑道:“我可以教你读书识字,不过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大哥辛丑。”

阿乙大喜过望,连忙拜倒在地:“多谢先生教我,请受阿乙一拜!”

司马瑜淡淡道:“你先退下吧,等我找到合适的书,就开始教你。”

阿乙却不就走,望望棋枰好奇地问:“我见旁人下棋都是两人对弈,为何先生始终是一个人下棋?”

司马瑜从棋枰上抬起头来,望向虚空轻轻一叹:“因为,我在等一个值得较量的对手。”

崇义坊一间不大不小的宅院中,任天翔正焦急地等待蛇皮的消息。听到门外脚步声响,就见褚刚抹着汗大步进来,看到他的表情,任天翔立刻就猜到了结果,但还是忍不住抱着一分希望问:“怎样?”

褚刚摇摇头:“蛇皮失手了,小川流云在最关头救了洪邪。真不知扶桑都什么人?公子诚心待他,没想到他竟然坏了公子大事。”

任天翔摇头叹道:〃不怪他。他不知道是我要杀洪邪,就算知道恐怕也未必会袖手不管,毕竟洪邪对他有恩,生死关头他出手相救符合他的为人。'’

“不过公子也不必失望,”见任天翔忧心忡忡,褚刚忙开解道,“洪邪虽然没死,却也受了重伤,婚期肯定得后延,咱们还可另外想办法。”

任天翔黯然摇头道:“我知道天琪的脾气,只要洪邪还有一口气.她就一定会如期举行大礼。凭她的聪明一定能猜到是我所为,所以她知道只有尽快与洪邪成亲,才能绝了我杀洪邪的想法。,,褚刚闻言急道:”要不我去走一趟,将蛇皮没做完的事做完?〃

任天翔有些心动,但很快就摇头否决。褚刚虽然说得轻松,但这一去肯定是九死一生。虽然他不忍见妹妹落入火坑,却也不能让兄弟白白送死。

他在房中踱了两个来回,最后仰天长叹:“我做了能做的一切,若还不能改变,那这就是命中注定。天琪……三哥已经尽力,却依然无力回天啊。”说到最后,不由怔怔地落下泪来。

褚刚忙劝道:“兄弟也不必过于悲观,任小姐待洪邪情深意重,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有所感动,也.许她能感化洪邪这混蛋也说不定。”

任天翔苦笑着摇摇头:“人什么都可改变,唯本性最难改变。洪邪若能变好,除非狗能改掉吃屎的本性。”说到这任天翔一声长叹。“现在木已成舟.我只好向洪邪投降。”

见褚刚有些不解,任天翔苦笑道:“咱们还剩多少钱?”

褚刚忙道:“从司马公子那里借来的二十万贯,一半付给了蛇皮。现在蛇皮已经跑路,只怕再追不回来了。如今咱们剩下十万贯。”

任天翔黯然道:“我就这么个妹妹,她要出嫁我这当哥的自然不能吝啬。你拿出一半作为贺礼,咱们去向她和……我的妹夫祝贺。”

褚刚十分意外,失声问:“公子你……你没事吧?”

“你担心我受不了这打击.心智糊涂了?”任天翔苦笑道,“你放心,我现在非常清醒。我知道只要我还没有倒下去,洪邪就不敢太欺辱我妹妹。我必须保持清醒,尽快掌握财富和权力,才有保护天琪的实力。”

褚刚见任天翔眼底虽然蕴满痛苦,眼神却异常清亮坚定,他放下心来,点头答应道:“好,我这就去准备,咱们尽快就出发。”

洪邪遇刺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义安堂。任天琪听说洪邪身负重伤,迎亲的队伍也已经打道回府,立刻摘下凤冠,提着裙摆大步奔出。母亲萧倩玉追在她身后急问:“女儿你要去哪里?”

“去洪胜帮!”任天琪头也不回,直奔自己的坐骑,“一定是三哥干的好事,我要不立刻嫁给邪哥,他还会对他不利。”

翻身跨上骏马,任天琪打马疾奔而出。义安堂众人急忙追在她:身后,浩浩荡荡直奔洪胜帮长安分舵。刚来到洪胜帮分舵大门,就见洪胜帮众人手执兵刃迎了出来,双方曾经火并过多次,突见义安堂大队人马赶到,自然剑拔弩张,小心戒备。

不等坐骑停稳,任天琪翻身落地,对领头的洪胜帮弟子喝问:“邪哥在哪里?他伤势怎样?”“少帮主还死不了。”那小头目眼中充满了敌意,“小过少帮主几个兄弟死的死伤的伤,这笔血债要记到你们头上。”

任天琪顾不得理会那头目,提着裙摆直奔大门,几个洪胜帮弟子想要阻拦,但终究不敢对奋不顾身往里硬闯的任天琪动手,毕竟她是少帮主的未婚妻,在不知道少帮主心思的时候,他们也小敢轻易冒犯。

不过对于义安堂其余众人,他们却毫不客气,将之全部挡在大门外。任天琪嫌紧窄的裙摆碍事,撕开裙摆侧面开叉,一路小跑直奔后堂。

见后堂一间厢房中有丫环进出,她立刻推门闯了进去,将榻上正在呻吟的洪邪吓丫一跳。待看清是她,洪邪忍不住骂道:“老子差点死在了你哥手里,你还来做什么?”

任天琪急忙扑到榻前:“你……你伤势怎样?”

“还死不了,要不是我命大,小命都要报销了。”洪邪想起蛇皮那蛇信般无孔不入的剑锋,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寒战,恨恨道,“任天翔,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任天琪忙道:“邪哥你千万不要责怪我三哥,他、他这也是为我好。他对你有偏见,所以才出此下策。”“你也知道是任天翔所为?”洪邪一把将少女推开,“我差点死在你哥手里,你还有脸来见我?”

任天琪双目蕴泪,急忙表白:“我也是刚才猜到,所以匆忙赶来。我可以不要你迎娶,不坐花轿,不请宾朋,但必须马上与你举行大礼,昭告天下我们已结为夫妻,只有这样我哥才会停止他疯狂的行动。”

“你愿现在就与我拜堂成亲?”洪邪有些将信将疑。

“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早已经属于你,谁也无法阻止。”任天琪顾不得羞怯,含泪道,“虽然我知道.母亲和舅舅让我嫁给你,是出于他们的利益考虑。但与你相识以来,我就渐渐喜欢上了你。”

洪邪迟疑道:“你喜欢我什么?”

“我喜欢你邪恶的微笑,我喜欢你的放荡不羁,我还喜欢你拙劣的表演,就是说谎都颇有创意。”任天琪苦涩一笑,“我知道你不是个好男人,对我说过的谎言比真话还多。可是我偏偏就喜欢上了你这样一个十足的混蛋,既然你愿意为我放弃以前的生活,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冒险一试。也许,这就是前生的孽缘。”

洪邪怔怔地望着任天琪,突然挣扎着翻身下床,挽起任天琪道:“好!咱们现在就去拜堂!”

红烛高照,灯火通明,本巳凌乱的喜堂又充满了喜气。义安堂众人已被请了进来,与早来的宾客济济一堂,将喜堂挤了个满满当当。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在众人的鼓掌声中,头上还缠着绷带的新郎官,正要与风冠凌乱、喜服破裂的新娘子交拜,突听门外传来迎宾司仪的长声高喊:“长安任天翔携友二人,奉上五万两钱票为贺……”

迎宾司仪唱声未落,喜堂中众人已纷纷回头.洪胜帮众人更是群情激奋,纷纷拔出了兵刃。众人正待一涌而出,就听后方传来一个不怒自威的声音:“来的都是客,有请!”声音不大,却盖过了大堂中的嘈杂,清清楚楚地传到每一个人耳中。洪胜帮众人顿时闻声而动,不约而同地往两旁让开.将任天翔、褚刚、上官云姝三人让了进来。

任天翔原本只想带褚刚前来,却无法摆脱上官云姝,只得将她一同带来。他无视洪胜帮众人眼中的敌意,径直来到喜堂中央,目光落到方才发话的老者身上,就见对方高踞男方长辈之位,正以欣赏的目光打量着自己。老者虽年近花甲,两鬓已染风霜,但依旧如雄狮般不怒自威。

任天翔立刻就猜到,这一定就是洪景,也只能是洪胜帮帮主洪景。他不亢不卑地拱手一拜:“晚辈任天翔,见过洪帮主。”

洪景颔首笑道:“贤侄不必多礼。你父亲生前是我最敬重的对手.没想到在他过世后,我们两家竞成了姻亲。”

任天翔微微笑道:“也许这就是常言所说的世事难料吧。”说完他转向任天琪与洪邪:“小妹,妹夫,请允许三哥为你们祝福。”

“任天翔,你、你究竟想干什么?”任天琪喝问。即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她也没猜透任天翔的心思。

听任天琪直呼自己的名字,任天翔心中刺痛,不过脸上却笑容依旧,他从袖中掏出一个信封,双手捧着上前两步。虽然明知对方不会武功,但在任天翔如此从容坦然的神情面前,洪邪本能地后退了两步,色厉内荏地喝问:“站住!你究竟想干什么?”

任天翔从容不迫地将信封举到洪邪面前:“三哥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准备贺礼。这五万贯钱票是我给天琪的嫁妆,望妹夫笑纳。”

洪邪顿时愣在当场。任天琪见状,连忙出面解围,开口道:“只要三哥不再为难我丈夫,小妹愿接受你的祝福。”说着接过了钱票。

任天翔突然感到胸中有种揪心的疼痛,令他几乎无法站立。但他强令自己坚持,深吸一口气后,从容不迫地对洪邪笑道:“除了贺礼和祝福,我还想与妹夫喝三杯酒。”

褚刚立刻捧着酒盘来到任天翔身旁。任天翔端起两杯酒,一杯递给洪邪,然后道:“这第一杯酒,我要请洪少帮主原谅,往日我有得罪之处,今天就在这里公开向少帮主赔罪。无论你要如何报仇,我都甘愿领受。不过我希望在喝了这杯酒后,过往恩怨一笔勾销。”说完举杯一饮而尽,然后负手站在洪邪面前,一副任由处置的模样。洪邪虽然恨得牙痒痒,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让人笑话自己小气,只得将酒一饮而尽:“好!过往恩怨,一笔勾销。”

任天翔端起第二杯酒,举杯道:“这第二杯酒,我要向洪少帮主保证。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妹夫,我会尽我所能帮你助你。你对我妹妹有一分好,我会以十分来报答。”说完任天翔依旧将酒一饮而尽。

洪邪强笑道:“你是天琪的三哥,也就是我洪邪的三哥,我不会跟你客气。”说着也将酒一饮而尽。

任天翔端起最后一杯酒,对洪邪正色道:“这第三杯酒,我要给少帮主一个警告。如果我妹妹在洪家受了半点委屈,我必以十倍来报复。如果你敢欺负我妹妹,我就杀了你。”任天翔说得轻描淡写,但那冰凉阴鸷的眼神,却让洪邪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虽然他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但刚刚死里逃生,惊魂未定,面对任天翔赤裸裸的威胁,他竟然不敢顶撞,在任天翔冰冷目光地注视下,不由自主地将第三杯酒默默喝尽。

任天翔见洪邪三杯酒喝过,便抱拳对众人刚团一拜:〃今日舍妹大婚.多谢诸位亲朋好友捧场,亲眼见证了洪少帮主对舍妹的承诺。请大家在为他们祝福的同时,也监督我任天翔对他们的保证,我若不能做到,便如这酒杯!’’说着任天翔将酒杯狠狠摔到地上,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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