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对手的实力。这次的对手不是朝廷的酒囊饭袋。而是同他们一样驰骋于东亚海域的“海盗”。他们有些什么勾当,会些什么勾当对方都清楚。更何况对方是消灭了几十万辫子兵的义勇军呢。
“大哥,我看那女人没按好心。老三他们这次可是摆明了要反那女人。而且还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虽然老三他们现在都死了。可是那女人会就此善罢甘休吗?依我看就一句话横竖都是死。我们也不能让她有好日子过。”沉默了半晌郑芝豹终于首先发话道。
“有勇无谋的家伙。照你的意思是想和义勇军舰队干一场?别忘了我们还有一半的舰队被扣在长江口呢!”郑影白了一眼驳斥道。
“你小子就很行吗?是谁被人三吓两哄的就撤出了仙霞关。那女人一抬手你小子的腿都发软了吧!”郑芝豹不甘示弱的回应道。还挑衅着做了几个下流动作。
“你有种,我现在给你百十条船你敢出海吗。”郑影见状忍不住要上前教训郑芝豹。却被郑芝龙给阻止了:“好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别人都到家门口了。还有心思起内讧!”被郑芝龙这么一吼。郑影和郑芝豹都安静了下来。其他几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就此触怒了郑芝龙。郑芝龙当然知道孙露不会按好心。现在的郑家对她来说是尾大不掉。她不借此机会灭了郑家才怪呢。可是知道又能怎样呢?义勇军的舰队已经在泉州港外徘徊了。仙霞关等重要关隘现在均在义勇军的控制之下。对方看样子是早有准备的。而自己事先连个准备都没有。这都要怪郑芝魁的肆意妄为。是他和郑鸿逵的愚蠢将郑家数百口人陷入了生死存亡之地。是要背水一搏还是就此投降换取朝廷的赦免。郑芝龙自己都有些犹豫不绝。
这时却听一旁的郑蜒福拱手说道:“老爷,依我看这次的事情均是三老爷他们听信谗言擅自行事的结果。朝廷和孙尚书恼的是他们勾结满人。但是从目前江南传来的消息来看这次朝廷虽然杀了不少叛乱者。却没有株连他们的家人。看来朝廷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毕竟皇上快登基了。再说少爷和水师的其他将领都没事。这说明孙尚书还是相信老爷的。老爷这次若是去了南京一来可以澄清这次的叛乱同郑家无关。二来也可以表示郑家是绝对忠于朝廷的。”
郑蜒福的一席话说得其他几人连连点头称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郑家也算是家大业大。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再也不用想当年那样在刀口上混饭吃了。有了家产;有了田地;有了家人他们再也不能想以前那样毫无顾及了。或许投降示弱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呢。不少人都在自己的心中这么盘算着。
“放你妈的狗屁!要去南京的是我大哥。又不是你们几个龟孙子。万一那女人翻脸不认人把大哥给扣下来怎么办!万一那女人学曹操把大哥象马腾那样杀了怎么办!”郑芝豹马上跳起来拔出刀反对道:“你们难道忘了当年是谁在刀口上舔血为你们打出了如今的局面。又是谁让你们保护你们的船队横行四海。谁要是在这里再说这样没良心的话。我让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住口!芝豹你给我把刀子收起来!”郑芝龙厉声呵斥道。他顺势扫了一眼大厅里其他的人。发现他们的脸色都有了些异样。郑芝豹话无疑是触到了这些人的神经。他们中恐怕已经有不少人同香江商会勾搭上了。弄不好自己前脚同义勇军开战,他们后脚就将泉州献于孙露了吧。这仗如何能打呢?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在他的脑中闪过。终于郑芝龙沉吟了一下无奈的说道:“准备行装,芝豹你随我即日起程去京城向朝廷谢罪。”
第五章 第二十四节 登基
农历八月三十日清晨,刚下过雨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就象一块湛蓝色的绸缎一般覆盖的着大地。站在午门外朝房中的孙露正饶有兴趣的看着窗外一朵海棠花上的露珠在晨光下泛着七彩的光芒。今天的她即没身着大红红丝蟒服带乌纱帽,也没身穿绿色的义勇军军装。而是头带金冠,身着宽袖的紫色对襟锦袍,衣襟上没有补子,百玉腰带上佩有金鱼袋,下着紫色百褶裙。特别是那紫色对襟锦袍将孙露那女性曼妙的身姿完全的体现了出来。却又给人以英姿飒爽的感觉。这件袍子是用广东的研究院通过白酒从煤焦油中提炼出来的人工染料染制而成的。因此这种特殊的而又鲜艳紫色是绝无仅有的。孙露的这身打扮无疑将她同周围的大臣们完全区分开了。这也正是她想要的效果。因为从现在起她已经有了一个新的身份——首相。
是的,首相。明朝洪武年间太祖朱元漳借口宰相胡惟庸谋反,废除宰相制,而由几位大臣组织内阁,称做“阁臣”或“辅臣”,其首席内阁大臣称做首辅。五月内阁成立后孙露理所当然的以兵部尚书的身份成为了首席内阁大臣。在经历了神策门之变后孙露更是被封为护国公,挂征虏大将军印,加正一品的太师衔,提督大学士事务。这一切都使孙露名正言顺的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因此她在和沈犹龙等人商量后决定将“首辅”的“辅”字去除换为“相”字。来表达自己实际所拥有的权利。对此其他的文武百官并没显出多大的异议。甚至还有人特地写了奏表在朝堂上宣扬此事。正如孙露自己所说的:“神策门之变使得朝堂上的声音悦耳了不少。”在这样一种气氛中孙露今天就要以首相的身份带领众臣参加皇帝的登基大典。
此刻朝房中的大臣们还在兴奋的说笑着。不少人正为能参加今天的登基大典而感到振奋和骄傲。一直站在门口张望着的陈邦彦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这个新安来的教书先生怎么都没想到过自己能在留都南京以户部尚书的身份参加皇帝的登基大典。为此陈邦彦足足一夜都没睡好。在自己的府邸中反复的操练着礼仪。生怕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做出令人笑话的事。刚到南京出任工部尚书的沈廷扬也在一个劲的同自己的好友方以智聊着什么。广东一系的官员们此刻都显得异常的兴奋。今天的荣耀无疑是他们当初想都没想过的。只有罗胜静静的站在孙露身后一如当初在桃源山庄时一般的恭敬。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郑芝龙等旧军阀。他们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通过整编以及神策门事件的清洗。兵部现在终于能够掌握绝大部分旧军队了。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当属郑芝龙。他和郑芝豹来到南京请罪后。皇帝并没有降罪于他们。相反还加封其为南安公,赐给了他一栋在南京的府邸。与之相对应的代价则是福建郑家的水师完全交由义勇军接管。至此明沿海地区的所有武装舰队均由在国家的控制之中。这样的情况还发生在了原来的江北四镇身上。现在的江北四镇只剩下了黄得功一人。但他的人马在这次的两淮之战中损失惨重。因此孙露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收编了四镇。目前湖广的左梦庚部还同二军付与顽抗。除此之外唯一在朝廷编制内却不受朝廷节制的部队就只剩下了远在四川的秦良玉部。对此孙露并不着急。张献忠在四川闹得厉害,用不了多久秦良玉就会自动来找南京的。
相比较而言史可法等弘光朝的旧臣就显得坦然得多了。毕竟在一年多前他们刚刚经历过一次登基大典。不过史可法虽然表面上没多大的反应不过心里还是忍不住也微微有一些的激动。无论怎样比起上次福王登基时朝廷的实力明显增强了许多。原本肆虐的流寇正在渐渐的被平定。各地的百姓早已开始开垦荒地恢复生产。就连一直目无朝廷的郑芝龙也主动来京城负荆请罪。这让史可法很是受用。从那些个往日不可一世的军阀脸上他看到了一丝畏惧。一丝对中央的畏惧。当然史可法明白这种畏惧并不是来自于皇权。而是来自于对眼前这个女子的恐惧。皇上正式登基后五大臣制度也将正式被废除。作为首相的孙露将直接掌管军政大权。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一件事。但现在的史可法也只能指望这个才二十多岁的女子能克尽为人臣子的本分不要过分的欺压皇室。
午门上钟鼓突然响起了三鸣。孙露听罢抬头望了望天空,此时的日头已经升得老高了。她下意识的整了整自己的官服对着百官做了个请的姿势便率先走出了朝房。在孙露跨出门槛的那一刻史可法第一次让她先出了门。在孙露的带领下百官肃然地从右掖门走进了紫禁城,很快的就来到了武德阁下肃立。武英门外的钟声响了三下,百官门按照文左武右,分两行来到,过了金水桥,进入武英门,从锦衣旗校和锦衣力士中穿过,避开中间的御道,从东西两边登上了丹埠,在丹墀上按部就班,肃立等候。
不一会儿侍卫走到丹墀一角,拿起鼓槌击了三下鼓。随着那三声庄严的鼓声响起,文武百官就更加的寂静无声了。按照原来的制度应该是由太监走到丹墀一角,挥动三次长鞭,也就是所谓的静鞭。但孙露实在讨厌那鞭子的声音。每次上朝时太监都会把鞭子扯得很响。这让孙露有种被人当牲口驱赶的感觉。因此她这次特地该“静鞭”为“静鼓”。并且撤消了原来的“廷杖”制度。
武英殿前锦衣校卫摆好了皇帝的全套仪仗。身着彩衣象奴牵着六匹披红挂彩的大象,分立在金水桥外。另有两行锦衣校卫分立在丹陛下边。接着有两行锦衣旗校,手持着金瓜、钺斧、朝天蹬等等仪仗。所有的大臣都在静静的等待着皇帝的到来。过了半晌鸿胪寺官员进入武英殿。此时在东暖阁一个宫女正揭开黄缎绣龙门帘,跪在地下磕了三个头,说道:“恭请皇上起驾!”
暖阁中的穿戴整齐的朱聿键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身穿黄缎绣龙袍,脚踏直缎粉底金线绣龙嵌珠云头靴的他并没有正端坐在御座上。而是反复的在镜子前照着自己的身姿。这面同真人一样高的镜子是由广东的玻璃商人联合制作献与皇帝的。镜子的周围黄金镶边上镶嵌着印度的宝石和南非的象牙。但这些天然的宝石在平整的人工玻璃面前却显得黯然失色。因为这面平整而又匀称的镜子倾注了广东玻璃工匠们对皇权的无限虔诚与敬仰。殿外皇家雅乐已经响起,鸿胪寺官员正跪在外面请他出去行礼。朱聿键深吸一口气最后在镜子面前打量了一番自己。镜中的自己看上去年轻了不少,面色红润,气质不凡。“不错,很有王者风范,”在对自己首肯一番后,他便在四个直指使进来导驾下迈着方步朝正殿走去,受百官朝贺。
只见朱聿键随着乐声中升入宝座。文武百官也从两边退出,归入班中。依照鸿胪寺官员的高声唱赞,文武百官在丹墀上向北跪下,行三跪九磕头礼。整个动作整齐化一,看来这百十来号人事先是做过不少训练的。接着鸿胪寺官员恭读了由孙露和史可法领衔缮就的贺表。其实文章就是史可法一人所写。可谓是引经据典,华采四溢。这其中除了一些歌功颂德的祝福的话之外。多多少少的也寄托了些这个老人对未来的一些美好展望。贺表之后,文武百官又一次向皇帝磕头,山呼万岁。接着鸿胪寺官员开始以一种阴阳顿挫的语调宣读皇帝的敕谕。
此刻的孙露觉得自己就象是一个被线扯着的木偶一般反复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来满足龙椅上那个男子的虚荣心。幸好自己特意删除了某些不必要的过程。否则的话这跟上刑也没什么区别。长长敕谕终于读完了,百官再一次叩拜,山呼万岁。随着一旁的乐队开始奏乐,朱聿键从宝座上下来,又退回武英殿的东暖阁。群臣也从武英殿的丹墀上退下去朝房休息。登基仪式其实到这里已经算结束了。但孙露和文武百官的正式工作才刚刚开始。
不一回儿鸿胪寺官员便来到了朝房传呼:文武百官齐去承天门肃立等候。于是刚喘了口气的大臣们又象赶鸭子一般来到了承天门。承天门楼上设有御案御座,由锦衣旗校侍立御座两边,但朱聿键并没有亲自前来。而是由孙露代皇帝颁诏。站在承天门楼上的孙露俯视着底下的百官和百姓。这一刻她觉得整个国家都在自己的脚下。一旁的鸿胪寺官员将诏书递了孙露。孙露恭敬的打开诏书开始朗生宣读起来。那清脆而又稳重的声音穿透了广场显得庄严而又有力。
诏书中首先反省了皇室历年来的所犯的种种错误,并以皇帝的身份向百姓正式道歉。表示将会在往后的日子里同百姓同舟共济一同光复中华河山。只要诚心归附朝廷一起驱除靼虏的个人或军队。朝廷对其往日的罪行一律既往不咎,愿意招纳。接着便是重申了一遍新的税制。其中包括改革土地制度,许可土地买卖,实施新的地税政策;废除各地方官府设立的关卡,撤消官府专营制度。并宣布湖广、河南、安徽兵祸严重的三地免税三年。然后就是在废除人头税的基础上给予江南各地奴仆、雇农以人身自由。废除传统的“士、农、工、商”身份制度以及官爵俸禄。一律以国民的身份代替。之后则是重申了新的行政区划分以及国会和地方议会的制度。诏书在最后说道,在登极以前,除掉弑杀父母,大逆不道的,其他不论什么重罪,一律赦免,不再追究。但是颁诏之后,再有触犯王法的,决不宽恕,等等众多条款。孙露在读完诏书后,又宣读了一遍新颁布的《宪诰》。这份《宪诰》是孙露在神策门之变发生后的第二天亲眼看着朱聿键盖上玉玺的。今天她将《宪诰》同诏书一同宣读无疑是向众人揭示了《宪诰》在法律上的重要地位。孙露在宣读完毕后。鸿胪寺官员将诏书连同《宪诰》一起放在一个盘子里边,盘子上有一个结头,用黄色绳系着从承天门上边放下去。跪在下边的文武群臣及百姓又是一阵山呼万岁。他们中有的人是在为新皇登基而欢呼,有的是为国家再次走入正规而欢呼,有的是为自己能有自由的身份而欢呼。此刻孙露在心里也在欢呼,为的则是《宪诰》的正式颁布。
1645年八月,朱聿键在留都南京举行了正式的登基大典,定年号为隆武。在原有五月内阁的基础上改进并组成了新的内阁:
内阁首相:孙露
吏部尚书:史可法;左侍郎:龚芝麓;右侍郎:瞿式耜
户部尚书:陈邦彦;左侍郎:罗 胜;右侍郎:黄宗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