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嫡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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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号-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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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姑娘还怎么婚配?”
    崔嘉鼓作勇气:“即便是如此,那也不该我来承受。”
    崔夫人瞧着崔伯爷脸色不对,遂沉声喝斥他:“你先出去!”
    崔嘉不得已,出了门去。
    崔夫人这里回头又安抚丈夫,“他跟冯家的秋姐儿打小就要好,那孩子我瞧着也确实不错,若是能做我崔家的长媳,无论对嘉儿的仕途,还是将来的儿孙的养育上,都是极好的,老爷又何必如此固执,非得拆散他们?”
    “妇人之见!”崔伯爷坐下来,脸上一派平静,仿佛刚才的怒火只是崔夫人的幻觉,“冯家虽然也不弱,可徐家丫头又有什么不好?难道咱们家还得靠联姻来巩固吗?”
    崔夫人噤声,不再说什么。
    崔伯爷又道:“这婚事不要再拖了,从速去请个日子,早日上徐家去提亲吧。”
    崔嘉回房摔了门,心里的郁闷如排山倒海倾涌而来。
    崔伯爷说的没错,他是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徐滢,不过这有什么区别?小时候怯怯懦懦的她难道长大了就会变得格外端庄大气吗?还有徐镛,他除了会像他的伯父和祖父一样钻营,还会什么?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他的妻子和舅兄!
    可是崔伯爷不同意退婚,他就是再不甘愿也没有办法。
    然而这婚他却是非退不可!
    该死的徐家为什么没点自知之明,前来退婚呢?
    他一拳砸在桌面上,望着桌上鱼缸里自己破碎的倒影,却忽然又收了手回来,——徐家提出退婚?是啊,如果徐家能够主动退婚,那崔伯爷不就没有理由再阻拦他了么!
    他蓦地直起身子,这主意倒是个好主意,只是徐镛会肯么?徐家会肯么?徐镛必然不肯放弃,而徐家如今是徐少泽当家,徐少泽八面玲珑最擅攀附,必然也不会放弃这联盟的好机会。然而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呢?
    难道,去找徐滢?
    “少爷,少爷!不好了!”小厮飞跑着冲进来,“老爷刚刚跟夫人发了话,这几日就要去请向徐家提亲的吉日呢!”
    “提亲?!”
    崔嘉只觉头顶响了个炸雷,打得他晃了两晃才又站稳。
    
    第60章 小姐邀约(求月票)
    
    宋澈虽然没有明确表示采纳徐滢的建议,但这两日却忙着跟各府来走门路的子弟接洽,而且还从林威刘灏递上的名册里挑选出了几个目标人选,更而且也没有再刁难徐滢,所以有没有采纳也就猜得出来了。
    徐滢落得一身轻松。
    林威刘灏因为得了她的提示而得了宋澈褒奖,揽下了随行下卫所的差事,这几日零嘴也没少孝敬给她。衙门里规定但凡出差出京皆是有补贴的,补贴的钱也丰厚,自然人人想去,但往日都是由另一司的经历们管着。
    她白日里端端茶递递水,偶尔也凑到小吏堆们听听八卦,与同僚们关系日渐融洽。下了衙回府,要么帮杨氏做做针线,看看帐本儿,要么帮徐镛配配药,再帮他整理整理武举时要笔试的书本策略,小日子也过得安逸得很。
    武举除了比武,第一关便是考军事策略,这也是相当重要的环节,因为朝廷并不缺武艺高强的人才,缺的是有脑子有谋略又有行军之能的人才。
    徐镛也读过好几年书,文章诗赋上虽然造诣一般,但底子还是有的,正好这段时间就用来温习功课。
    徐滢不懂打仗,到底比他多些阅历,再说前世驸马手上也是有兵权的,所以在有些想法上,偶尔也会不着痕迹地举些例子引导引导他。
    日子很平静。
    这日大早上,才刚从床上惺忪下地,侍棋就拿着封信走进来:“崔家刚才来人,带来了好些礼品,还带了封崔家二小姐的帖子给姑娘。交代说要请姑娘亲启呢。”
    徐滢听到崔家两个字,正准备就水擦脸的头就抬了起来。
    侍棋拿银刀将帖子封口给挑开了,取出封散发着蔷薇香的粉笺展开给她。
    笺上两行蝇头小楷,写得娟秀清雅,徐滢顺势看了看,是约她明儿一早到白马寺上香。
    徐滢虽然不知道崔家女眷跟他们三房往来得多不多,但是凭崔嘉对徐镛的态度。以及这个多月里崔家女眷压根就没往徐家伸过脚。也不难猜到这崔二小姐跟杨氏和徐滢会有多深的交情。
    没有交情还来约她上香,这里头必然就有鬼了。
    “这可糟了,明儿要去衙门。又还要去上香,哪里赶得及?”画眉端着果子走进来,忧愁地道。
    “不要理会就是了。”徐滢轻描淡写说道。
    “不去?”两个人都睁大了眼睛,“二小姐可是崔夫人的女儿。崔世子的亲妹妹。”
    “就是亲娘,我也不去。”徐滢慢条斯理地梳着耳畔的发丝。
    侍棋画眉对视了一眼。分头上来给她梳妆。
    徐滢的变化都让她们看在眼里,虽然这爱闷在家里的性子跟从前没什么两样,可办的事情却大胆多了,也有主意得多了。眉尖眼梢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威风也让人打心底里钦佩,大少爷虽然有魄力,可他那种魄力跟二姑娘这种柔里有刚刚里有柔的特质又不同呢。
    真不知道怎么会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变化却是步步给人带来了惊喜的,就当是在佛堂里受了大慈大悲的菩萨点化罢。三房有个处处忍让的杨氏已经够了,并不需要再多一个懦弱的小姐。连杨氏和徐镛都没说什么,又岂有她们乱瞎猜的余地?
    徐滢说不去赴约,她们也觉得没什么。
    太阳透过即将散尽的薄雾照进翼北侯府的庭院,栏角一丛湘妃竹在夏日的朝晖里懒懒地发出悉梭之声,一只毛长打卷儿的大白猫伏在朱栏上呼噜噜地打盹。大梁各部各地运作正常,规定如无急事,便行三日一早朝。
    程筠与太子趁着闲暇在侯府天井里下棋。
    程筠拣空处落了颗子,说道:“裕王这几日在忙什么?”
    太子扬唇望着棋盘:“兵部左侍郎徐少泽不是在家养伤呢么,让我塞给右侍郎当下手去了。”又道:“前儿个澈儿办的那个龙舟赛,他不是也去了么?跟人赌钱,赢了侍卫们两个月月俸,让皇上发现了,把他这个月的俸禄又给扣了。”
    程筠不由笑起来。
    想到他方才提及徐少泽,又拈着手里一颗子顿了顿,“都小半个月了,那徐侍郎怎么还没复原么?”
    “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太子吃了一小片白子,漫不经心地拈起来说道:“就是朝廷肯放他的大假,恐怕他自己也坐不住。林阁老已确定年前告老,冯玉璋论资历论政绩都堪称佼佼者,朝上要是少了徐少泽这位女婿,无论争不争这首辅之位,都无异于少掉条胳膊。”
    程筠微笑:“冯阁老本就德高望重。”
    太子笑了下,没再接话。
    程家身为外戚,又不担实职,谈论政务时只宜点到为止而不宜过多。
    程筠心思也似未在这之上,眼望着棋罐上那几笔勾勒出来的长发美人,像是神思浮游开外。
    “你怎么心不在焉?”太子道。
    程筠微笑,顺手投了手上几子进罐:“四局三和,这局想必也差不多。难得今日殿下得闲出宫,闷在这府里下棋倒是虚度了,不如我们去五军衙门看看子煦。”
    太子也笑着弃了子,“真没意思,次次总要跟我留几手。”
    程筠微笑,垂下首来。
    宋澈辰时末才到衙门,靴尖和袍角上沾了小片露水,看模样怕是走了远路。
    徐滢本着克尽职守的态度给他打了水又端了点心,又服侍这位大爷套上官服。
    大爷还不大高兴:“这枣泥糕怎么是咸的?”
    徐滢走过来看了看,“公厨里做的,下官还真无力解释。”
    他把点心丢回盘子,“我不吃,我要甜的!”
    徐滢瞅了他一眼,拢手道:“听说嗜甜的男人好色。”
    宋澈腾地红了脸,瞪他道:“你不胡说八道会死!”又把点心盘子塞到她手里:“让他们重做!”
    徐滢扬扬眉,也没有分辩,反正又不是让她做。
    端着盘子出门,拐弯处不料门槛那头竟有人来,连忙止步,对方亦及时在门内停下来。
    “徐镛?”
    这声音如深谷的滴泉,古寺的钟音,忒地悦耳,又忒地熟悉,徐滢还未及抬头,这人又已带着略略的讶色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61章 又有约会?(求月票)
    
    是程筠。徐滢连忙笑着颌首:“小侯爷好。”正要解释,却见他身后又负手漫步进来个二十出头的男子,头戴乌纱折上巾,一身淡黄色宗亲常服,双眼虽半垂却如明灯,薄唇虽含笑却隐藏机锋,完全不是宋澈那等让人无语的幼稚鬼,深知是了不得的人物。
    但却看不出是太子还是皇子,只得略看了看后便垂首,深深施了个礼。
    程筠道:“这是太子殿下。”
    徐滢便又单膝跪地拜了拜。
    太子甚少到访各衙门,原本看见徐滢手里还端着盘子,还准备提醒程筠莫要吓着她,一见她知道自己是太子,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毫不露怯,不由也笑了:“连个从七品的小吏都这么从容不迫,看来咱们的小王爷真是驭下有方啊。”
    程筠素知徐滢淡定,也冲她笑了下,才伴着太子走向宋澈房里。
    端茶倒水也是小吏们的事,徐滢看了眼林威他们那边,还静悄悄没动静,太子他们也没让通报,恐怕回头又要挨宋澈埋怨,便又端着盘子回了去,通知了林威刘灏去沏茶,才又折去公厨院子。
    宋澈这里正吩咐经历们明后日的行程,忽见太子和程筠连袂而来,连忙让人退下去,起身迎过来。
    太子笑道:“太子妃害喜,看见我只觉烦得很,我只好出宫到处晃悠,慕溪说来看你,所以就来了。”
    宋澈道:“准备明儿下卫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挑出来应试武举。”
    太子跟程筠相视而笑:“武举初试的名额共有五百个,各军营的十个名额虽然有免去初试之权,但似也用不着你佥事大人亲自下去挑选。你这是因为上次五军演练的事跟后军营较上劲了?”
    宋澈有些脸红:“哪里?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顺便下去看看而已。”
    林威和刘灏倒茶端果子进来。程筠看看他们空空如也的身后,不动声色端了茶。
    枣泥糕重做起来要费许多时间,徐滢在公厨转了半日,挑了盘栗子糕回了公事房。
    三个人正在寒暄私事,徐滢默不作声将点心放在宋澈面前,又插上银叉就走了。
    宋澈把徐镛调到身边本是有鬼,程筠和太子可都知道他跟徐镛传出来的那点破事儿。再加上日前在河堤闹的那么一出。蓦地想起她方才那句嗜甜的男人好色,心里便虚了虚,再揣着这鬼去看太子和程筠。便正对上程筠一脸探询的微笑:“徐镛怎么到你这里来了?”
    宋澈越发心虚,手里杯子一抖,连忙放下来。
    太子懒洋洋扭头:“方才那个就是徐镛?”徐滢来的时候他明明跟宋澈说着话,连眼角也没往她脸上溜一溜。偏又神奇地知道程筠说的是谁。
    宋澈哪里有脸说把她挖过来是为了整走她,遂道:“这几日军务忙。临时调了过来帮手。”
    “忙?”太子扬扬眉,一手虚支着椅子,笑得意味深长。
    宋澈心里又开始发毛了。他怎么连个谎都说不好!
    程筠笑道:“听说是徐侍郎的侄儿,也是官家子弟。不如把他叫过来坐坐。”
    太子并没什么意见。
    徐滢才回到座位上喝水润喉,这里衙役就把她传过来了。
    一进门,三双眼如灯笼似的灼灼望向她。
    好在她见惯大场面。微一顿便就笑着上前,躬着腰道:“不知道太子殿下和大人们有何吩咐。”
    宋澈溜眼望着太子。太子道:“听说你伯父便是兵部侍郎徐少泽,徐大人的伤好得怎么样了?”
    徐滢道:“回殿下的话,昨日看见家伯正拄着杖在院子里看书呢。”
    太子点点头,看到宋澈面前插银叉的栗子糕,又想起刚才在门下她的从容,遂漫声道:“佥事大人不是常欺负你么?你怎么又肯被调到这里来?”
    宋澈立刻被茶水呛了。
    程筠也看过来。
    徐滢道:“回殿下的话,殿下许是听错了,佥事大人高风亮节宽容大度,对上忠诚对下关爱,并没有欺负下官。话说回来,纵然佥事大人真有关照下官之处,下官身为五军衙门属官,上司有临时调遣,也该服从命令,欣然往赴。”
    太子盯着她看了会儿,冲宋澈笑道:“瞧瞧。”
    宋澈又羞又臊,站起来道:“好了好了,我们去找宋裕,我知道他新近得了套好茶具。”
    太子只好站起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凳子都没坐热,便催起我们来。”
    程筠笑望着徐滢:“徐镛也跟你们大人一同去。”
    徐滢才不去,他们这帮王孙公子在一起,她去了摆明只有端茶倒水当小厮的份,何必这么为难自己。笑道:“下官手头还有些琐事要忙,虽说是佥事大人宽厚,但下官却也不能忘了分寸。拿了朝廷的俸禄,自然是该做好份内事的。”
    程筠笑笑,不再说什么,落在宋澈后头,慢慢出了门槛。
    徐滢自是要送出院门的。
    到了廊下,太子和宋澈边走边说话,而程筠越走越慢,到了拐角处,竟是停了下来。
    徐滢也只好停在他身后。
    他回过身,冲她笑了笑,目光落在她颊畔缨带后露出的半边耳垂上,说道:“听说前些日子你也摔伤了腿。”
    徐滢没料他会提起这个,忙笑应:“小伤而已,早就好了。”
    程筠点点头,再笑道:“济安堂的余大夫,也常到程家看病。”
    徐滢一下子笑不出来了。徐镛的伤是余延晖看的,正常情况下他们这种有道德的医者都不会在外乱传别家的患者情况,可是程筠提到徐镛的伤又提到余延晖,难道意思是说他已经知道了他们李代桃僵来衙门的事?
    她饶是再机敏,一时间也未能立刻反应过来。
    程筠又笑了笑,转身走了。走了两步他又踟蹰慢下,最终又还是回转了身来,说道:“我昨日听司天监的人说,崔家正在筹划崔嘉的婚事,这几日正在请司天监拟良辰到徐家提亲,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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