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他们家几十年的下水了,又好吃又便宜。难得的是现在什么东西都涨价,他们家都没涨。”
“就是,现在做买卖有良心的太少了。”老头附和着说。
说着话,轮到老太太买了。她一边和里面卖肉的中年男人说着要的东西,一边对我说道:“你也买点回去尝尝吧,好吃得很呢。”
让他们说得我倒真想买些回去,不过回身看了看望不到边的人群我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有机会吧,今天人太多了。”我说道。
“没关系,要不我给你捎点?”老太太热情地说。
“那合适嘛?”我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你捎吧。”那个老头在身后发言了。
我往里看了看,只见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正忙活着。他的面前摆了几个铁制的方盒子,里面盛满了各种已经切成片或块的熟下水制品。男人抬起胖胖的脑袋,他的五官和常人不太一样,排得有点密。说白了就是挤到了一起,让人能联想起包子。笑着问我:“兄弟,来点什么尝尝?”
“哦,你给我各样来一些吧。”这倒有让我有点盛情难却。
我望着他熟练地从每个盘子里取食物,问道:“您怎么称呼?”
男人抬起头来,憨憨地笑道:“我姓黍,大名叫博土,你叫我老黍就行。大家都这么叫我的。”
说着话,黍博土已经把东西给我装好了,递过来道:“各样给你装一斤,尝尝吧。”
“多少钱?”
“唉,这次算我送你的。”
“这怎么好意思。”我拿出钱包来执意要给他。
黍博土看推辞不过,拿起一块油糊糊的布子擦着手道:“这样吧,你这一斤给我八块钱吧,给你按最低价算。”
“看老板多会做生意呀,我买了这么多年他都要九块钱呢。”驼背老太太无比羡慕地说道。
“刘大娘,今天给我介绍生意。我给你也按八块,行吧?”黍博土笑着说道。
东西还包在袋子里,就有一股浓郁的香气朴鼻而来。甚至超过了我闻过的任何食品的味道,我真有点垂涎三尺的意思。看来这里的东西还真是名不虚传。
就在我回过身准备走的一瞬间,一种强大的阴气从四面八方向我袭来。蓦地,我从脚面到头顶都像被电击了一样不能动弹。
为什么我突然间会有这种感觉?
虽然我不是什么看破阴阳的人,不过和白方的日子久了。自己也多少掌握了一些这方面的技巧。最起码平时从殡仪馆或医院路过的时候我能感觉到阵阵的阴气。这是一种不属于人间的气息。但那些地方的阴气远非今天感觉到的这阵强大,他们之间甚至没有可比性,就像溪流与之太平洋。
我不能确定这股强大的阴气从何来,但可以肯定的是就在我的周围。也许白方在的话可以一语道破。不过我确没这个本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左右望着,试图找出这阴气的源头。老头、陀背老太或是那个叫黍博土的肉铺老板?他们到底谁才不属于这个世界?
很遗憾,我没有成功。那股阴气也如突然而来的暴风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也许是我最近忙得有点精神紧张过度吧。我并没有把这事放到心里。
回到家,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平日很少喝的白酒。然后吃着从黍博土那里买的熟下水。说实话,他的东西真的很不错,超过了我平生吃过的任何珍馐美味。甚至与龙虾、鲍鱼、驼峰、皇帝蟹、鱼翅这些佳肴相比也毫不逊色。
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美味。
就在这时,那种强烈的阴气再度卷土重来。这次在阴气的作用下,我感觉到整个房间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棺材。而我,像这个大棺材中的主角一样坐在那里。或者是太平间也合适,因为现在我房间里的阴气远比一般的太平间要多得多。我仿佛看到了一奇异的一幕:太平间里,一个死去许久的尸体从冰冷的床上坐起,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酒杯,正在自斟自饮。慢慢地,尸体的容貌也逐渐清晰起来:他是个漂亮的年轻男人,有着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棱角分明的面庞和一双充满怨恨充满幽怨充满痛苦的双眼。
他正望着我!
我正望着他!
他是谁?
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没有人能给我任何答案,我就像尊腊像一样静静地坐着,直到这股阴气带着感觉完全消失。整个房间又恢复了活力,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晚上,我做梦了。
梦中的男人更加清晰,也似乎更加痛苦。他的双眼流出的不是泪水,而是鲜血。汩汩的鲜血就像一汪血泉一样,慢慢地将我包围。鲜血越聚越多,最后终于没过了我的头顶,像血海一样将我淹没。我惊恐地挣扎着,努力地拼搏着;可是无论怎样似乎也无法游出这重水一样的血池。呼吸越来越困难,直至丝毫没有!眼前越来越模糊,直到漆黑一片。
“啊!”我惊叫着从床上坐起时,才发现不过是南柯一梦。
头像充满气的皮球一样膨胀着,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我足足在床上坐了五分钟,才走出家门。
……
“艾,你别睡啦,到站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我晕晕沉沉地起头,才发现公共汽车的女售票员就站在我身边,正在拍打着我。
“哦,到那儿了?”我下意识地问道。
“到终点站了呀?你这人怎么回事?”她明显有些不悦。
走下公车,我才发觉有些不对头。因为马路对面并没有我熟悉的报社大楼。我凝目远眺,只看到远处一个大门上的几个楷书大字“市殡仪馆”!而远处我刚走下的公共汽车也不是我平日常坐的6路,因为上面挂着4路的牌子。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鬼使神差地坐上4路车?
就在此时,我又感觉到了那股阴气,那股有别于殡仪馆的,更强大的阴气。
难道是它的指使?
这次阴气像是股长长绳子,长得望不到头。我被这无形的绳子拽着缓缓地来到了殡仪馆里面,一所正在举办仪式的送别大厅里。
大厅正中的黑色大相框里,放着死者的遗像:一个漂亮的男人,有着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和棱角分明的面庞及一双充满怨恨充满幽怨充满痛苦的双眼的男人。
我又像被电击中一样木然伫立在那里,因为他就是我梦中的那个主角。
这是为什么?
我拔开悲戚的人群,冲到玻璃棺材近前。
没错,里面躺着的就是那个年轻漂亮的男人。
“先生,你是谁?”一个眼睛哭得痛红的中年妇女走上前问我。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反问她说:“请问他是您什么人?”
“是我儿子魏小熊,怎么了?”
“不好意思,是什么病?”我接着问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身边一个年轻的女人抢到妇女身前,厉声问道。
“对不起,您一定要告我您儿子是得什么病去世的,我不会害您的。”我诚恳地说道。
女人看着妇女,踌躇道:“这是我母亲,我是小熊的姐姐魏小妮。我弟弟是因突发性心脏病去世的。”
我心里一动,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出来。
我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那张临时警官证,然后转身对殡仪馆服务员说道:“我是公安局的心理专家,现在有情况和你们负责人说。”
女服务员愣了一下,很快就匆匆跑了出去。
……
报社内,李伟正听我说得出神,见我突然停住了,急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
“后来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他们打开魏小熊的棺材,他的身体里果然没有内脏。”我心有余悸地说道。
“啊!”李伟吓得了一跳,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拿出一支烟,点然了深深地吸了两口,才说:“殡仪馆的化装师你应该可以猜到吧,他就是黍博土。”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原来吃的是……”李伟喃喃地道。
我点了点头,道:“是呀,你看这独家新闻不是好拿的吧?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得请吃饭”
李伟笑着点了点头,道:“没问题,咱们哥儿们谁跟谁呀。”
我笑着点头,心底其实也是一阵阵的恶心!
……(本卷结束) ……
尾声
第一章 禁书
我又见到他了。
一个年轻且英俊的中年男人;一个有着白皙的皮肤,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和一双黑得像口望不到底的,古井般深邃目光的男人;一个像寒羽良一样的男人。
他叫蔸斗,是个靠贩卖邪恶灵魂为生的人,在《**》的故事中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
“好久不见了哦。”他坐在我办公桌对面淡淡地笑着,声音还是那样温柔和充满了磁性。
我也对他抱以一个微笑,然后说:“你能来这里很让我意外。”
蔸斗轻轻地伸出食指点着自己的头,慢悠悠地说道:“是啊,我每天都很忙。但是我知道现在的你更需要帮助,对吗?”
“我没有听明白你的意思。”我说。
“哦。”他收起笑容,变得有些严肃起来:“你眼里的朋友是不是最近不大愿意出来活动了?”
“你的意思是?”我故做不解的问他。
蔸斗皱起眉头,道:“我不和你兜圈子了,我来找你是想帮你。因为用‘五鬼封印术’将另外的灵魂封印到自己体内对身体是有所损伤的。而且时间长了你们两个人的健康都会有麻烦。”
“危言耸听?”我不悦地问。
“当然不是,我以前和你说过,我只有多做善事才能延续生命。”
就在这时,我眼中久日未现身的白方突然说话了:“结果我知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蔸斗得意地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托了很多人,不过他们都束手无策,对吧?”说着他拿起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水。“自从上次见到你们以后我就把这事留上心了。上个月在西北降服一个上古游魂时,在它口中得到一个秘密。”
“什么?”白方的声音很平静。
“你们听说过《鲁班书》吗?”蔸斗忽然把话题一转。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他。
“《鲁班书》是道教上古法术总集。其中真本里就介绍有一种叫‘泰斗先天还阳阵’的法术。可以将因故离体的灵魂回归原位。”
“这是你听那个上古游魂说的?”我惊愕地问道。
“哦,这倒不是。我原来就听说过《鲁班书》,我师傅还把书中大部份法术的名称与功效给我做过介绍。那个上古游魂希望我可以放过它,它说它知道《鲁班书》的真本在那里!”
“真本?”
“是的,现在可以找到的《鲁班书》全是后人摘抄或伪造的,我师傅究其一生也仅仅得到了真本中的目录而已。”
“你拿到书了吗?”在他的口若莲花之下,我竟微微有些激动。难道白方这次可以变回正常人了?
蔸斗黯然摇了摇头,道:“没有。那个游魂也只是告我《鲁班书》真本的藏匿地点而已。不过我一个人是去不了那里的。”
“为什么?”白方问道。
“唐代有一个道家奇人,名叫袁天罡。此人可来去阴阴两世,术数超群。临终时把自己平生所集之书都置于终南山一天然秘洞内,其中就有真本的《鲁班书》。但他同时在洞中摆下了座‘九鬼奇门八斗阵’,用来保护这些书册。听说此阵乃袁天罡平生所学之极致,里面有被袁天罡镇住的九个厉鬼看守洞书,常人根本无法接近。”蔸斗的声音变得有些干涩起来。
白方哦了一声,沉默良久才又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组队前往,把握吗?”
蔸斗唉了口气,幽幽地说:“我也不清楚。还有一件事你们必须知道,《鲁班书》是本**,得书者必会断子绝孙!”
“啊!”我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就听蔸斗继续说道:“但得到《鲁班书》是我师傅鄱阳子生前最大的愿望,所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为他原了这个梦。我之所以来找你们,一是想告你们这个消息,二是希望你们帮我拿到《鲁班书》。书归我,但你灵魂归体的事情交给我来办。这样你们就没事了。”
“你有多大把握?”我问他。
“不知道,弄不好就是九死一生。”蔸斗阴沉沉地回答。
“好,我和你去。”没等白方说话,我就站起来坚决地回答道。
“老朱,你……”白方焦躁地插嘴道。
“怎么了?”
“这事很危险,如果弄不好就没命了,你得好好想想。”
我摇了摇头,笑道:“白方,我们不是朋友吗?况且我们的机会也不多了。”
“可是……”
“不要在可是了,我一定要去。”我斩钉截铁地打断了白方的话,转头问蔸斗:“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你知道秘洞的具体位置了吗?”
蔸斗用带着羡慕的眼神看着我们,听我问他才恍然道:“放心吧。毕竟千年的时间已经过,凭我们三个人的能力,一定可以拿到的。”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又道:“我都看好了,我们今天先到这儿吧,你们也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就出发。”
望着蔸斗的背影走出屋门,我心里又涌上一种不安的感觉。似乎轻信一个泛泛之交的陌生人不是一件好事。谁能保证他没有别的目地呢?难道他讲的都是真话吗?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凭天由命,走一步算一走了。我又不能打消白方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
列车行驶在广袤的西北平原上,车外的山、水、树俱都一闪而过。我不安地躺在卧铺上,心里莫名其妙地一直在打鼓。早上出发的时候,蔸斗竟然又带了一个人来。这个人有一米六左右的身高,瘦弱的身躯在晨风中微微发抖。脸上挂了副巨大的墨镜,和他瘦小的面孔形成鲜明的对比。也使人根本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
“这位是谁?”我惊讶地问蔸斗。
“是我们的朋友,一个非常能干的帮手。”蔸斗微笑着回答。
他的回答不仅没有打消我的顾虑,反而更加严重了。虽然白方封印在我的身体里,但我们毕竟只有一个人。如果对方真的想对付我们的话皆不是易如反掌?越是看上去不起眼的人身体里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