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咱们就来一决胜负吧!至少为了天下的生灵!”土曜死士上前迈了一步,左手持盾,右手持短枪,有攻有守,凝神备战。
突然一声阴恻恻地声音道:“你有什么权利决定这场决斗?”话音未落,狮子崖边,人影一闪,飞速地拦在了土曜死士的身前,面对着土曜死士!土曜死士正准备进攻,见到有人拦住了他,不由地一愣,待看清了那人的相貌后,才淡淡地道:“你不去守城,来这里干什么?金曜死士!”
张耀一听,心下暗暗欣喜,如果此人便是和土曜死士守城大将之一,这么说,达州城现在已无将领,罗刹大哥他们攻城,却又要容易得多了。
只听金曜死士淡淡地道:“嘿,你以为我真的这么傻吗?若不是援军到来,我哪有时间过来?想不到,你居然未经过我的允许,而私自向阿修罗下战书,若是你输了,那该怎么办?看来你是有心背叛明王大人了!”
张耀一听,暗道:“他们来了援军,不知是谁?”
土曜死士冷笑道:“你说我背叛明王大人,有什么证据?我只是不忍心生灵涂炭罢了,更何况,我和什么人,打什么赌,凭什么要经过你的允许?咱俩同为‘九曜死士’,本来就是平起平坐!”说到这里,不屑一顾地望着金曜死士。
金曜死士大怒,不由分说,“呼”地一掌,卷起地面的积雪,向土曜死士击去,土曜死士淡淡一笑,身子下沉,钻进土里,转眼不见了踪影,这遁地之术,原来就是他的拿手好戏。金曜死士一愣之下,还未及反应,只听“锵”的一声,从他的身后,一枝短枪迅雷不及掩耳地刺了过去,正中了金曜死士的后心,张耀一见,暗暗欣喜,心道:“这一刺无声无息,金曜死士非受重伤不可!”
一声金属的碰撞声过后,金曜死士却哈哈大笑起来,道:“难道你忘了?我的身体刀剑不入的!”嘴里说着,手上却不停,右手一伸,抓住了枪头,硬生生地将土曜死士从土里提了出来,道:“罢手吧,你伤不了我,而我又捉不到你!”土曜死士听他这么一说,当即也停了手,两人的目光如闪电般一齐望向张耀,张耀暗道:“糟糕,这金曜死士如果真的是刀枪不入,那我怎么赢他?还有那土曜死士,能在地里自由出入,想伤到他,恐怕也是不易!”想到这里,不禁后心冒出了冷汗。
“阿修罗,你认为你可以以一敌二,胜过我们两人吗?”金曜死士冷冷地问道。张耀心念一动,道:“那如果你们不怕日后他人说三道四,说你们以多胜少,那就尽管上来试试吧!”说着,右手持刀,有胸前挥击了两下,然后又道:“而且,我手下数十人的性命掌握在你们手里,这场决斗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土曜死士脸色微微红了一下,道:“放了他的人!”
金曜死士道:“不能放!放了他手下,我们怎么向上面交待?我可作不了主!”
张耀见土曜死士有些英雄气慨,心下有些感激,道:“既然不放,那就放马过来吧!我张耀何惧!”说着,运起全身斗气,山崖上本来就风大,如此一来,更显得全身衣裤就像是充满气的气球,胀鼓了起来,长发随风写意般地飘散着,更显得威风凛凛,金曜死士见张耀如此威风,也暗暗心虚,并没有马上动手。张耀微微一笑,道:“你们不动手,我可要先动手了!”话还未说完,身子便如离弦的箭一样,向金曜死士扑去,只见刀光一闪,长刀带动着炎魔之焰,向金曜死士劈去,同时,左掌心窜起一道炎魔之焰,也向土曜死士烧去,只不过左掌发出的炎魔之焰,只用了三、四成斗气,稍留了一份情面,而右手长刀劈向金曜死士时所带出的炎魔之焰,却毫不留情。
土曜死士遁地避开了张耀的炎魔之焰,金曜死士却赤手空拳而上,炎魔之焰似乎对他没有任何效果,他的身体不仅仅是刀枪不入,而且水火也不能侵,张耀心下大骇,暗道:“如此斗下去,只怕我输多赢了,体力消耗太大,迟早会惨败收场!一定得想一个办法,不知道罗刹大哥他们攻城进行得怎么样了?金曜死士嘴上虽然说来了援军,不知道是什么人物!如果城破,金曜死士和土曜死士肯定得赶回增援!”这念头只是在脑里一闪而过,手上不停,一刀一刀向金曜死士劈去,地面上的长年不融的积雪,已被炎魔之焰慢慢融化成水,向狮子崖边流走,地面变得又湿又滑。稍不留神,便有滑落在崖底的危险。
张耀正与金曜死士剧斗时,突然从脚下地里,直插出一枝短枪,来势无声无息,待得锋利的枪尖及身时,张耀才猛然察觉,双足点地,轻轻地跃开,突然想到鬼谷子曾给了自己一张“遁地符”,当下直劈了数刀,将金曜死士逼退了几步,从怀中掏出那张“遁地符”,往自己胸口上一贴。黄色的纸符突然间发出一道金光,笼罩在张耀的身体表面,直到这道金光将张耀全身包围起来时,他感到了地面似乎若有若无,踩上去虚无飘渺,心想,遁地符发挥作用了。当下将体内斗气急速下沉,身子便钻进了地里,金曜死士看得目瞪口呆,似乎不相信张耀也会遁地之术,直到张耀完全进了地里,这是的他才感到没有了对手,心里不免有一丝可惜,当下向前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大石头上。
张耀刚遁入地里,眼前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突然觉得面前寒风大盛,下意识地一低头,“呼”地一声,土曜死士的短枪直插了过来,从他的头顶上方而过,相去不过寸许,土曜死士一击未中,当下将左手的圆盾直扫过来,这圆盾的边缘是开过锋的,其锋利程度,不亚于他的长刀,虽然张耀目不能视,但他体内的斗气正充盈着,只要敌方有什么动静,立时便能感应得到,此时,土曜死士的圆盾扫来,张耀不假思索,挥起长刀格开,“锵”的一声,张耀顿觉手臂酸麻,一柄长刀,险些便脱手而去。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张耀心念微动,暗忖道:“要是在土里的话,我便可以一直往下遁去,这样便能来到狮子崖底!”想到这里,右手将长刀交与左手,召出土爪,趁土爪向土曜死士攻去时,当下沉气在脚底,迅速向山下遁走。
在地里,是土曜死士的天下,哪能容张耀如此轻易便逃脱,避开了土爪的致命一击后,土曜死士便向张耀直追而去。
不过遁了多久,张耀渐渐感觉到越往下遁走,越觉得吃力,知道这时遁地符正慢慢失去它的效力,想到鬼谷子对他所说的话,当下再也不敢在地里多耽搁,便即提气横移,过不多时,突然眼前一亮,脚底一空,张耀整个身子从山腰处钻了出来,在那一瞬间,双眼看不清东西,眼前一片白茫茫地,张耀心里暗暗叫道:“糟糕!竟然忘记在黑暗里呆的时间太长,突然见到光亮,会导致双眼暂时性失明!”只是暂时性失明还不要紧,可怕地是,张耀感觉自己的身子直往下落,不知道离地面有多高。
土曜死士由于长期在地里活动,早已对这一情况了如指掌,他的双眼也早已习惯了,所以当他追着张耀从半山腰钻出来时,并没有暂时性失明,但他仍然吓了一声冷汗,他的身子正急速地从半空中坠下,下坠速度极快,他的脑袋转得也快,急忙双手直插山壁,借着遁地之术,又迅速钻回了山里,只露出一个头来,眼睁睁地望着张耀,直向山崖下摔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死里逃生
张耀只感觉到耳旁劲风阵阵,身子笔直地直坠而下,幸好他的视力也在慢慢恢复,隐隐约约已能看见事物了,生死关头之间,体内的斗气鼓荡得厉害,不假思索,挥起长刀,奋力向山壁间用力插去,想要借此减缓一些下落之势,但他从高高的狮子崖上落下,虽说只是半山腰,但下落之势何等巨大,虽然长刀已插进了山壁间的岩石里,但他始终拿捏不住,身子下坠之势只稍稍缓了一缓,立时便感到双手手掌火辣辣地疼痛,长刀脱手,插在了岩石里,身子又再次往下坠去。
不一会儿,他幽幽醒转过来,看到自己躺在草地上,周围全是大树,他也看到了那折断的松树,除此之外,周围全是散落的树枝和树叶,心道“好险”,若不是这里有这么多大树,减缓了我下落之势,恐怕此时早已一命呜呼了!他刚想坐起身子,左臂和左小腿处,感到一阵阵的剧痛,肋骨处也是疼痛难忍,心里暗暗吃惊:“难道手脚和肋骨都骨折了?”当下不敢多动,暗运体内斗气,流转了全身各处,最后他终于确信了,他的左臂和左小腿都已骨折,肋骨也都断了两根!如果呆在这里,迟早不是被饿死,便是被渴死,当下强忍着伤痛,用余下的右手,慢慢撑着身子,向前爬去。爬了一段距离,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条流淌的清澈小溪,心下大喜,急忙爬到了小溪旁,看到溪水清澈明亮,其中还有些小鱼在水里游动,暗道:“手脚无法行动,看来这伤十天半月是好不了啦!不如就在这里养伤,最多就吃些生鱼,喝点溪水,还不至于饿死,只可惜身上的香烟早已在坠崖时,不知掉落在哪里了!也不知道大哥他们攻城怎么样了?箐箐是否顺利地拿下了德阳了?”想到箐箐,他的心里就感到一丝丝甜意,以前他只知道南方不动明王和北方魔神蚩尤南北对峙,哪想到这魔神蚩尤便是箐箐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子。想到这里,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
那黑影似乎看到了他举起的右手,也加快了些脚步,但当那黑影走近时,他却失望了,来人是一名穿着旗袍的女子,身后背着一个包袱,脚步蹒跚,嘴角边不时有鲜流了出来。他想:“原来她也受了伤!”那女子正是被不动明王的落日弓重创的干达婆王阿姬。
阿姬并没有见过张耀,张耀也没见过阿姬,两人相视一望,阿姬淡淡地笑了一下,身子晃晃悠悠倒下,再也无力站起身来,张耀也动弹不得,要知道,骨折后最初几天,最是动弹不得,倘若断骨处稍有歪斜,一生便成跛子,落下终生残疾。他无奈地苦笑了几声,用右手捞了点溪水来喝,待得溪水润了润喉咙,便开口询问道:“姑娘,你还好吧?”虽然能出声了,但声音依旧沙哑。
阿姬躺在地上,头一偏,吐出几口鲜血,淡淡地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还不过来扶我一把?”
张耀叹道:“我手脚骨折,根本动不了!”
阿姬一听,问道:“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张耀想了想,心道:“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万万不能泄露了自己的身份,如果她是不动明王的人,此时我身受重伤,非得给她捉去不可!”想到这里,缓缓地道:“我上山砍柴,一个不留神,从山上摔落下来,摔断了手和脚,连肋骨也断了两根,只好在这里等死!”
阿姬听罢,没有作声,吃力地再次站起身子,走到张耀面前,一屁股坐在他身旁,淡淡一笑,道:“不就是断了几根骨头,怎么会轻易便死?”说着,双眼望着远方,幽幽地道:“我才是命不久矣!”
张耀奇道:“怎么会呢?不就是受了点伤,哪有这么轻易便死?姑娘,我很奇怪,你孤身一人来到这里,而且受了伤,你倒底是什么人?”
阿姬淡淡一笑,道:“我是什么人重要吗?反正我不久就会死去!我死了之后,用不了多久,你便会忘了你生命里曾经出现过一个我!”说着,呆了半晌,才道:“你想听曲子吗?趁我还能弹,我为你弹一曲吧,或许,这是我最后弹奏的曲子!唉,真是想不到,我最后一支曲子,居然会为你这个村里人弹奏!”说着,苦笑着摇了摇头,从背上拿过包袱,缓缓解开,里面是一把看上去年代已久的古琴!
张耀心中一凛,道:“难道她便是干达婆王?”这一念头,只是在他的脑海里一闪即逝,随即他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怎么会呢?她如果是干达婆王的话,又怎么会深受重伤,不久就要归天?”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他哪里想过,干达婆王和玄武、不动明王之间的战斗。
阿姬见他摇了摇头,马上失望地望着他,道:“你不愿意听吗?那……那我便不弹了!”说着,又要将拿出来的古琴收回。张耀忙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我一个村里砍柴的,又怎么会听得懂你琴中之意呢?那你这么做,不就是对……对……嗯这个……弹琴吗?”
阿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牵动了她受伤的部位,一阵阵疼痛,忍不住“嘶”的一声,吸了一口气,道:“我本来就是对牛弹琴!”说罢,忍不住莞尔。
张耀笑道:“好啊,原来你是在绕弯儿骂我是牛!”
“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阿姬说着,拿出了古琴,十指随意地轻拂了一下琴弦,琴弦颤动,悦耳的音符从指间跳了出来,虽只是随意轻佛了数下,那琴音嗡嗡不绝,就算是外行人,也听得出这具古琴是一件难得的稀世之物了。
就在谈笑间,阿姬纤纤细指,在琴弦上拨弄着,悦耳的音符伴随着婉转的节奏,在小溪边回荡着,阿姬仿佛进入了一个音乐的世界,这个世界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她闭上双眼,陶醉在琴声之中,她丝毫没有发现,张耀此时也进入了这个世界,琴声盘旋,如黄鹂清唱,如泉水叮咚,张耀听着听着,觉得胸口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和惬意,慢慢的,他合上双眼,竟尔沉沉入睡,似乎睡梦中,那琴声依旧在耳边回荡,他这一睡,竟然睡了良久。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已是第二天清晨,琴声自然已经消失了,张耀大吃一惊,急忙转头寻找,发现阿姬正在小溪边梳洗,望着她那纤弱的背影,张耀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叫了一声:“喂!”
阿姬听到叫唤,转过头来,冲他微微一笑,就是这么随意的一笑,张耀的身子犹如被闪电击中一般,张开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浑然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没想到这个弹琴的女子长得竟然是那么的美,张耀一呆,只说了一个“喂”,后面的话,竟尔说不出来。阿姬见他不说话,抿嘴一笑,道:“醒啦?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