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习惯性的想说朕的,一时间怕漏了口风改了话头。
“不为难社稷江山,他们总归来说还是可用人家。不管怎么说,从无叛乱只说。就是前朝衰败,也是当时君王无道造成的。只要为万民百姓,张家很是不错。”诚王很是诚恳的说道。
“你倒是喜欢他们家了?”木承泽对此有些不高兴,从已经回家的到目前在内阁的,张家父子总是会给他找麻烦。
“我母妃看上他们家的姐儿了,说是目前为林家宗母。如果操作的好,或许能得一个正妃。你也知道,我年纪有些大了。”诚王摆摆手,他这个王原本是郡王。后来成了亲王爷是因为儿时关系好。
“宗母的话……不好办吧!”木承泽想着那些宗族规矩,筷子在盘子里扒拉。
“林家应该会同意的,毕竟我是一个亲王。能够带给他们的远比一个张家的多。至于……张家那边,就有些难办了。当初他们就是为了避开忠顺王叔才让女孩儿去守活寡。”
“不是哪个。”木承泽放下筷子:“你想没想过,我记得对方已经过继了嗣子。不说宗室,就是朝中的人也未必能够同意。目前关于礼法方面的,已经争执很久了。”
“爷要娶妻,管他们什么事情?”诚王不屑的笑道:“横竖不过是担心自己身份低,去了高门妻没办法娶妾罢了。爷堂堂一个亲王还怕哪个?再说,那女子过去就是守活寡,也这边那样不好?比照起王叔家里,可简单的多了。”
“这样说来……”木承泽看着堂弟抿了口酒:“倒是有些可行。只是,对方会愿意吗?”
“这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只要林氏宗族和张家同意了,也就是成了的。”诚王不觉得这种事情跟一个女儿家有什么关系。
不过木承泽觉得有些不是那么简单。林家在林如海过世后的事情,仔细看起来似乎已经趋于下层。要想重新上来,需要的不仅仅是时间。可是从前几次朝中大事来看,似乎也有着不同的一面。一族宗母……若是哪个女子是个有脑子的,那么……林家只要脑子不发昏必然不会同意任何放开的条件。怕就是许了皇后位,也会闹腾何况一个王妃。再者,这女子谋求婚事求得多就是一个安稳。过惯了上无公婆的日子,猛然间进入王府宅院……能够同意?
他吃了两口菜短期酒壶给二人倒满:“那就祝贺你早结连理了!”
“谢……!”诚王本想说谢皇兄,话到了嘴边儿才觉得今天找了这两个陪酒的真是失策。只能卡了一半,喝了酒。号在这事情二人都是清楚,平日里关系还算和睦到也不会追究。
张云溪拿着各种记录册子一边看一边听,一边听一遍皱眉。这感情就因为她是一个活寡,就算计来去了?她指尖敲着桌面……看向冬青将铜管口塞上用布料棉絮做成的塞子:“我听说,前一阵子有人向红玉打听关于这里面那位的事情?”
“是!”冬青点点头:“是忠义郡王,似乎将那位当成诚王的相好了。”
“哼……这倒是有意思了!”张云溪手指在桌面上细细抚摸,舌头舔了舔唇:“回头你跟红玉转移一下住处。将家里事情重新安顿一下,若是哪个忠义郡王依然注意的话,就给他制造机会。”
“奶奶!”冬青自然明白张云溪话语的意思,可是若是如此做了那就是……犯上作乱!
“无事!”张云溪曲起一条腿,嘴角勾勒出完美的笑颜:“横竖都是要对上的,早晚罢了!日后只要确定他们要来,就给我消息。诚王府那边也作协准备!”
“是!”冬青知道劝不得,同时也明白张云溪话语中的意思。他们虽然不想犯上作乱,但是莳花馆本身就容易让人注意。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是不嫁人的……
☆、45
天微微亮宵禁刚刚结束,张云溪坐着马车返回城外。在一边的白芷出去车厢转了一圈回来贴着她的耳边:“主子;黑衣卫。”
张云溪闻言;眼睛一斜看着手指间捻动的珊瑚手串:“清理干净。”
“是!”白芷没有多问,而是再次出去。马车在石板路上嗒嗒的响着;白芷再次进来时身上多了一层血腥气。她简单的从车厢中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叠手帕;仔细的将短剑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是手指和身上一些配饰;但凡沾染上血腥的都会仔细擦拭好。然后放入铜盆里面点火烧掉;化成灰在车外飞走。
木承泽还没有进入皇宫,就听到身边人报告说跟踪的人全部折了进去。并且留下了话。
他接过那张细小的纸条;上面有娟秀的字体写着:“本事相待两无事,若是对眼看着;那就是麻烦了。”
他愤恨的将纸条揉搓后;又不得不再次打开。纸条上的字体一看就是一女子的,娟秀规整。看得出来,是专门练过的。从下笔的力道上,不难看出是一个习武的女子。
女子习武……那么肯定不是京城这边的。南边的也不会,那里比京城这还要强调女子贤良淑德。习武这种事情,就是江湖中的女子也多不练武,而习舞的居多。那么剩下的,加上语句中的警告意思,估计只剩下东夷和陇西了。陇西的世家多有私兵,实际上因为他们面临北夷同时又负责为内地供应牛羊、马匹等,所以不管是前朝还是本朝都默许了他们私兵的存在。
那里每一个家族,都占有着大片的土地。每三年会有一次会盟,调节和协调各家族之间的事物。一般情况,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他们不会进入中原地区同样的,中原地区的皇家兵械也不会进入那里。封闭的如同自成一国,从唐末就开始存在。
前朝到现在,少有君主放心的。今天看来,所谓的安稳也许并不尽然。他们其实一直在观望着,一如前朝覆灭的起因。虽然家祖起兵和君王无道占了主要,但是如果没有他们在后面推波助澜也不会那么快的改朝换代。一如那个张家!
想起这个,他看着正坐的堂弟皱了皱眉头将纸条递过去:“看看吧!”
“一个武林高手的女子?”诚王一看就知道前后的事情,不过对于朝堂事物显然他对这个更感兴趣。
“陇西!”木承泽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嗯!”诚王觉得也是那里。他将纸条递给一边的内监:“明年是他们三年一次的会盟,到时候您下个旨意让我去吧!去年去的是忠顺王兄,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估计也会被酒色糊弄过去。”
“不止酒色吧!”木承泽冷哼一声,靠着车壁:“你去也成,只是不知道张家的人会是谁去。不过,你若是能跟那张家女的事情成了,也是好事一件。”
“我父王也是这么说的。”诚王对于皇兄的话,很是开怀。至少,只要皇兄这里没有阻碍那么就等于成了一半。他不认为他一个王爷,配一个寡居的女子还差了什么。
两人一路再无别话,诚王在宫门前下了车。木承泽一路通过小路直奔自己的起居室,换了衣服简单梳洗一下就要面临早朝。在早朝上,依然是老调重弹的欠款问题、依然是贵勋哭穷诉早年的不易。
张云溪回到林府,正好赶上朝食的时间。林晗身上的痕迹已经很好的被遮掩了下去,如果不看那眼珠中的红血丝还真难看出他在床榻上因为疼痛缠绵了一夜在天将亮的时候才睡着。
“睡得不好?”张云溪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瓷碗,里面是一碗赤小豆粥,加了些许的红糖。最近是她的小日子,因此除非必要她不会动凉性的东西。
林晗喝了一小口热粥,摇摇头:“无事!”
“那就好!”张云溪没有安慰他。男孩子不同于女孩儿,娇惯并不是好事。当然,张云溪认为女孩子的娇惯,也是要有限度。
黛玉坐在一边,这几天听说伯母在筹措堂弟的学习。多少也是不可知的。只是听说会很辛苦,昨日上午两个人在新弄出来的院子里关了一天。
“这个藕片做得不错,京里没有南边那样的荷塘能够吃到也是不错的。”黛玉夹了一片糖藕放在林晗面前的碟子里,张云溪不喜欢吃这类东西。偶尔吃吃或许可以,朝食是不吃的。
“谢谢阿姊!”林晗耳尖微微翻红的道谢,他现在不会称呼黛玉姐姐了,这个聪慧的女孩子已经被他承认为家庭的一员。在母亲支撑起家族未来的时候,这个女孩子已经成了母亲的帮手。内里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条。不让母亲分心,还不会让他觉得不悦。这样的细心,值得更好的对待。
吃过朝食,林晗坐在一边喝着蜂蜜水。张云溪在一边指导黛玉一些关于丰收祭中秋节的相关礼品和拜帖,这一次不能如同往年哪里都不去。首先,需要带着林晗到领翔长公主府、张阁老府、城外张家进行拜会。因为是丰收祭的关系,黛玉身上有孝不能去。但是她的外家是可以的,毕竟这是最后一年了。因此贾府也是要去的,而且最近那个皇贵妃竟然怀孕了。同时怀孕的还有她宫里的一个宫女,看起来似乎是本来她是想着让宫女侍奉,自己得了孩子。结果没想到自己也有了,这下子热闹会很多。当然,这不管张云溪的事情。
她简单的将林如海故旧的礼方面的禁忌多多少少告诉了黛玉后,关于张贾两家的就一如往年就可以了。多余的礼品,张云溪在拜访的时候会特意带上。然后就是特意为林晗未来的妻家准备的礼,不能薄了不说也不能特别丰厚。这里面讲究的是一个面子,一个里子。那个张云溪准备自己准备。
面子上,因为要求取对方家的女子。因此一定要丰厚,表示对对方的看重。但是太重了,反而有男方攀附的意思。所以这道礼,很有讲究。
走进书房,张云溪继续让林晗接着上次的继续刻,而她在一边拿着一些成册的消息本子阅读。一个时辰后,林晗将雕刻好的竹简整理放置好。起身微微躬身离开房间,他需要稍微休息一下。在他回来后,张云溪依然让人点上了香炉,这次的香带着一些果香气。
他做好看着母亲,张云溪微微一笑:“今天说汉高祖,麒儿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入关中要地,大败秦军,秦朝灭亡。楚汉之争后,统一华夏,建立汉朝。建都长安,遵从黄老之说重设礼制,修养生息为汉夏之始。”林晗想了想,将自己曾经看过的诸王记中的记载背了一段。
“那么你觉得……汉高祖刘邦是一个怎样的人?”张云溪换了一个问法,她知道刚刚这孩子可能当作考校了。
“儿子觉得……非……君子!”林晗耳尖有些红,微微侧头不敢看张云溪。看着他这样,张云溪反而笑了起来:“呵呵呵……很不错的评论。的确,非君子。古书如何记载的呢?”
“说是早期务农,不事生产。后因放走囚犯而触犯律法,不得不进入芒砀山中,成为山匪。陈升吴广起兵后,相应起兵而自称沛公。不是君子。”林晗瘪瘪嘴,在他看来汉高祖怎么看都不像君子。
“嗯……书记的不错!”张云溪夸赞道。不过她这句话说完,转口说道:“但也并非小人,只能说……算是一个流氓吧!”
“母亲……话有些粗了!”林晗微微提高了些声音。流氓这个词汇,怎能出自他母亲之口。
“有什么粗呢?”张云溪不以为意,随手拿起一本册子在桌子上轻轻摩擦:“这个词汇不过是用来形容那些不务正业的人很是恰当罢了。当年的汉高祖,是家中的小儿子不务正业对吗?”
“是,据说不管是农事还是读书都不用心。后来寻了一个厅长的活计,也只是整日酒肉朋友。”林晗点点头,母亲是寻了一个合适的词汇,不算粗。
“麒儿可知道,那个时代什么人可以读书吗?”张云溪想了想,靠向椅子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是她尽可能的让自己坐的舒服一些。
“什么人可以读书?”林晗一下子被问得有些迷糊,他从未听过这样的问题。一直以来,只要家里稍有薄产,就能够读书吧!
“简牍雕刻起来,很是麻烦吧!”
“是!”林晗点点头。
“其实除了雕刻麻烦,保存、修缮等更是麻烦。而且制作一片简牍所需花费,可以让一户三口之家吃一年之嚼用还有富余。”
“也就是说……”林晗顿时明白这话语中的意思,他看着张云溪吞了屯口水:“也就是说,在当时能够读书的,不是富户就是当地士族。”
“所以,汉高祖是读过书的对吗?”张云溪在循循诱导着。
“是,有史册说过高祖在幼时曾阅读家中藏书。”
“所以,麒儿……你要知道,一个君子并不可怕。因为君子有自己的守则,他们为了自己的名声会在各种方面限制自己。一个伪君子真小人也不可怕,因为小人谋利。只要抓住利的方向,就可以控制。但是一个流氓,尤其是一个有诗书积攒的,用你母亲我的话,就是一个有文化的流氓,才是最可怕的。”张云溪看着有些错愕的林晗,微微一笑。扔开手中的册子,十指交叉交叠双膝放在小腹的位置,懒洋洋的歪头:“你想,君子做事,需要受到自身内心的标准而克制自己。小人做事受利益驱使。那么流氓是受什么牵制呢?”
“随心所欲吧!”林晗想到族兄们曾经说过,不太肯定的说道。
“那么……一个懂得君子所知道的事情,明白小人的行径的流氓呢?”
“会变得很可怕!”林晗的除了结论。张云溪满意的笑了。她并不需要教导林晗学习那个帝王,或者成为君子或者成为一个伪君子。当然,更不希望他成为一个小人。他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君子也好、小人也罢,甚至是流氓都应该在未来为他所用才好。
“好了!”张云溪拍拍手,下人快速的上了一道汤品,上面散发着浓浓的药味。林晗看着散发着药香的汤,皱了皱眉。
“鸽子汤,很是温补的东西。你日后傍晚的训练会很辛苦,因此特意做的。吃了它,休息一会儿。午膳会晚一点,夕食少吃一些。对练结束,会有别的小食送上。都是你爱吃的。”
林晗听得出母亲语气中的关切,点点头将碗向前推了推:“母亲也用一些吧!”
“我不耐这东西,你自己用吧!待会儿我过来。”张云溪估计她若是在,这孩子会用的不自在。正好需要出恭一次,便起身走了出去。
张云溪趴在炕上,小腹一阵阵的疼痛,加上刚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