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莉迪亚表情有些发傻。
“前段时间你不是和玛奇小姐学做蛋糕吗?”内里笑得肠子直打结,外面却看不出丝毫异样大尾巴狼先生满脸正经说,“我一直都想要试试看你手艺呢。”
威克姆话让莉迪亚脸上彷佛开起了染坊,真是什么颜色都有。就她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宁愿闷死也不肯出来时候,她丈夫又说话了。
“亲爱,你这是怎么了?”他一副紧张担忧地口吻,“是不是我哪里说错话惹你生气了?”
“不,你没说错……你什么都没说错……”心里直挠墙?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兔太太绷着脸说,“是我……是我……”她吭哧吭哧地,欲言又止。两只无形长耳朵也耷拉了下来。
狼先生瞧着越发有趣,心里乐开了花,“是你怎么了?”他把妻子从那头抱过来搂怀里。
“是我想太多了,”莉迪亚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她破罐子破摔道:“我、我以为你是想要我……想我亲你呢。”
细细柔柔还带着些许轻微颤抖小嗓音让威克姆眼底笑容越来越盛,“你又怎么知道我现就不想要你亲我呢?”
莉迪亚愕然抬头。
威克姆拇指和食指拈起妻子小下巴,俯头再次吻上了了妻子唇。
马车又行驶了小半天样子,一座驿站前停留下来。
加德纳先生对大家说:“休整一下,明早再出发,今晚没有月亮,又刮大风,不好赶路。”仅靠烛火可坚持不了太久。
驿站里逗留人不算多,整个二楼房间都被他们一行住满了。负责人派人送来了正餐和点心。那些粗硬面包和浮着不明灰尘牛奶看得人胃口大坏。常年外面奔波加德纳先生却早已经习惯了这些,他拿过一个牛角面包撕着吃,边吃边和两个外甥女婿聊天,瞧男人们惬意自模样,女人们还真有点自愧不如。
“……也不知道他们那是个什么胃,”加德纳太太嫌弃地瞪了眼加德纳先生,“这么恶心东西都咽得下。”
“我好太太,你是没尝过饥饿滋味。”加德纳先生头也没抬,举起桌上酒杯与威克姆、宾利碰了下,仰脖饮了口,只听得咕咚一声,他连连摇头道:“这威士忌勾兑不地道啊,瞧着就掺了不少水。”
一听就是酒鬼才说得出来话。
威克姆挑眉也喝了口,赞同地颔首,“味道确实不怎么纯正,去年我倒是得到过两瓶苏格兰威士忌,纯麦芽精心酿造而成,年份也颇足,哪天舅舅去我们家里做客,倒是可以品上一品。”
“这可是你说,”加德纳先生眼睛亮得像灯泡,“如果今年圣诞没什么重要事情,我就带你们舅妈和表弟表妹们去做客,”他大手一挥,“说起来,我也想看看你们生活环境呢。”
“舅舅们愿意过来,我们求之不得,”威克姆继续和他加德纳舅舅碰杯,“对了,”他扭头去看给阿尔瓦涂果酱贝内特太太,“妈妈,您和父亲要是有时间也一块过来吧,不管是莉迪亚还是阿尔瓦,都舍不得和您分开呢。”
贝内特太太笑眯了眼睛,忙不迭地就要点头答应——这时外面却传来一声凄厉惨叫!玛丽是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妈妈!那是基蒂声音!”她脸色苍白就像是千年古堡里四处飘荡幽灵。
作者有话要说:爬去睡觉【打哈欠l3l4
☆、Chapter 41
玛丽话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作为朝夕相处姐妹;她没可能错认自己妹妹声音——大家纷纷以速度往外跑去。
“万能基督圣主啊!”
眼前险象环生一幕让贝内特太太差点两眼一翻晕倒地。
只见一辆马车不知为何失去了控制,一匹驽马像疯了似地不停地上蹿下跳;咴咴声不绝于耳。
被它拉着马车车厢里,有一个褐色头发女人左手紧紧抱着一个裹襁褓里婴儿;右手用力攥着马车上窗帘;正随着马匹疯狂窜动而东倒西歪,眼瞅着随时都有可能被抛出来。车夫想方设法想让马匹冷静下来,但明显只是徒劳。失控马车旁边还有一个瘦削又束手无策背影——他正用哭腔喊着妻子名字——除了威克姆夫妇,其他人一眼就认出了他身份。
“丘吉尔先生——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加德纳先生嗓音掐喉咙口,是罕见惊慌失措。
那位丘吉尔先生身形剧烈地震颤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竟然会这个时候碰到熟人般猛然回头;泪水都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驽马狂躁也影响到了它同伴。其他马匹嘶鸣声也接二连三响起,混合着婴儿啼哭声、密集马蹄践地声,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窒闷感。
“……我也不知道……我刚下了马车,才要把基蒂她们扶下来——那匹该死马就突然发疯了!”丘吉尔先生顾不上问好,嘴里喋喋不休,一副六神无主惊惶模样。“如果不是我躲得,现已经被踏成肉泥了!哦哦!我基蒂!!我小珊德拉!”他看上去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偏又无法可想,只能不停地揪着自己头发,像个疯子一样宣泄自己恐慌和害怕。
还勉强保持着镇定宾利先生上前安慰可怜丘吉尔先生,试图让他镇定下来。
“——现不是发呆时候,”加德纳先生大声说,“必须想个办法,基蒂看样子支撑不住了,你们瞧,她攥着窗帘手一直往下滑!”
“噢噢噢,弟弟!弟弟!我好弟弟!你点救救你可怜外甥女!点!救救她孩子!”贝内特太太抽泣着抱住加德纳先生手臂,拼命地拜托他。
就这个时候,车夫惨叫着从他专属位置上歪下来,他一只脚还卡一处缝隙里,眼瞅着已经危机一线。
亲眼目睹了这一可怕场景贝内特太太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莉迪亚她们也没好到哪里去,只能扶抱着贝内特太太掐着她人中,勉强不步她后尘。
驿站里陆续出来不少人,大家都害怕遭到厄运,只能远远避开商讨着措施。那个可怜车夫大半个身体地面上拖行,几次险些被马蹄踏个正着,女人尖叫男人惊呼几乎就没有断过。驿站负责人拿着手帕拼命擦汗,面色青白交错挣扎了老半天也没想出个什么章程来。这时,一道身影突然像闪电一样蹿入了危险范围内,用力一把将随时都可能被践成肉饼车夫给拖了出来,他动作极了,几乎是一眨眼功夫,左腿拧巴成一个奇怪角度车夫就到了人群中央,大家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凉气,近乎膜拜看着胸腔剧烈起伏高大男子。
“乔治!”莉迪亚被丈夫突如其来举动吓白了脸,威克姆安抚地冲她摆摆手,对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大捆麻绳来亚裔青年道:“有没有把握?”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抗拒威严。加德纳和宾利先生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主子,让我去吧。”许振兴出声要求。
“你确定你把握比我大?”威克姆扬了扬眉毛,“行了,就按照我们刚才商量那样见机行事!”
“主子!”
“服从命令!”
威克姆打断了许振兴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前就是一蹿,许振兴牙根紧咬,拽着用麻绳制成套索晃悠了几下,直直往发狂马匹套去——大家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
就这时,马匹因为脖颈被套动作身形有瞬间僵凝,威克姆挺身一纵,人已经到了马背上!
他双腿像铁钳一样用力地压制着马匹,同时大叫了一声:“刀!”
许振兴脚尖一踢,一柄大马士革刀腾空而起直直朝着威克姆飞去——被掐着人中好不容易醒转过来贝内特太太见到这一幕,差点又厥了过去——人群又一阵惊呼中,威克姆面不改色地身体往后一仰,抬手握住刀柄,对着后面车辕就是猛力一砍!
哐!
只听得一声让人牙酸破木声响,马匹与车厢刹那分裂!
威克姆力拽缰绳,双脚一夹马腹——马匹发出一声长嘶,朝前疾驰而去,失去了马匹牵动车厢剧烈晃悠了两下,歪斜着往地上倒来,场男士几乎蜂拥而上用自己血肉之躯阻挡了马车翻覆,贝内特太太带着弟媳和女儿们边哭边嚎地扑了上去:“噢噢噢!妈妈基蒂!可怜基蒂!你下来让妈妈看看!”
魂不守舍丘吉尔太太听到母亲熟悉呼唤声,挣扎着从马车里走了出来,贝内特太太急忙上前抱住了她。加德纳太太和玛丽也纷纷上前安慰她,她丈夫几次三番想要凑上前去看看自己妻女是否安好,又每每被激动岳母她们遮挡住。
莉迪亚没有心思去和她又一个姐姐重认识,她面带忧虑地注视着丈夫离去方向,心乱如麻。
郑重感谢了大家帮助后加德纳先生看到她这副模样,出言安慰道:“不要小看了你丈夫,莉迪亚,他会没事——说真,我从没想过他竟然会这么勇敢!他是我们所有人英雄!”
我宁愿他不当这个英雄!
莉迪亚心里本能喊道——很又为自己念头感到羞愧——刚才那个濒临危境可是她亲姐姐。
就这样纠结中,威克姆骑着马慢慢往这边走来了。他脸色平静如常,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地从马上跳了下来。
想方设法也近不了妻子身丘吉尔先生急急忙忙过来握住他手拼命摇动,边摇边感谢他。其他人也不约而同凑了上来,大家都试图和他聊上几句,哪怕只是一句‘你们’,他们都如获至宝彷佛捡到了金子。
这股热潮直到凌晨一点多才逐渐褪去。
“——你可把我们吓得够呛,”待得外人悉数告辞后,加德纳先生用一种欣赏又责备语气说,“要是有那么一点点差错,我们就只能上帝那儿见到你了。”
威克姆领受他关心,和声和气地说他有把握才会那么做。
“再有把握也是一场危险之极冒险,”加德纳太太抚着胸口,尤有余悸,“我们都知道你是为什么才奋不顾身——”她满怀敬意地看着威克姆,“你挽救了一个险些破裂家庭。”
邱吉尔夫妇赞同地不住点头,他们女儿丘吉尔太太怀中熟睡,眼皮红肿、小脸煞白让人心生怜意。
“我只是做了一个军人应该做事情——”威克姆还是那句老话,并不居功。
自认为已经和他是好朋友宾利先生说,“我们都知道你高贵品行,你已经不是第一次救人了,想想彭斯先生,再想想你们镇上那个叫做安妮小姑娘……你还帮助了我,我势成骑虎时候……威克姆,你有一颗堪比金子般闪闪发亮心。它值得人尊敬。”
大家把威克姆先生好一顿夸,贝内特太太是不止一次对她小女儿丈夫说:“如果让你们爸爸知道这一切,他一定会羞愧无地自容,他会为自己曾经所作所为感到忏悔,深深忏悔……”
威克姆被他们夸得鸡皮疙瘩满身爬,极力让他们恢复正常。他不厌其烦地告诉每一个人,他并不觉得他所作所为有什么可夸耀,他只是做了他力所能及事情。莉迪亚心里虽然还有些气恼,但也舍不得见他一副焦头烂额模样,主动开口问他:“那马你是怎么驯服呀?它看上去可怕极了!”
莉迪亚话很引来大家注意,所有人都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威克姆,十分好奇他解说。
知道妻子这是给自己解围威克姆先生眉梢眼角都带上了笑意,他摇着头说,“可怕?不,那只是一匹驽马,它就是再发狂也有限——只要有点力气人,都能够压服住它。”
“如果真这么简单,我们为什么就压服不了呢?”宾利先生摇头,一副不敢苟同表情。
加德纳先生也让威克姆不要谦虚,直说:“我们都见识了你能力,寻常人可没有你这样本事。”
威克姆听得满头黑线,生怕话题又转回先前那个,急忙清了清嗓子,故意用一种严肃地语气道:“现我们需要关注不是我所谓能力……而是那匹马为什么会发狂,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作者有话要说:作收好几天不动了,卖萌求个=3=l3l4
☆、Chapter 42
威克姆满心以为这个话题只要一抛出来就能立刻吸引众人视线;让大家严阵以待。却不想他这话一出口,不仅加德纳先生等人;就是他妻子莉迪亚也他岳母怀里笑了个东倒西歪。
“——我还以为我们大英雄已经无所不能了呢,没想到你也有出错时候呀;”加德纳先生忍着满腔笑意;正颜解释道:,“这是一个意外,你刚被一大群人围着时候,驿站负责人特意找到了我们,向我们解释了那匹驽马发狂真相——当然,他也才审出来不久。”
“审?”威克姆挑了挑眉。
“是啊;这可不是简单事故;如非真犯了过错,谁愿意承担这个罪责呢。”加德纳先生道:“驿站一个老仆人拾掇房间时候,因为偷懒把一杯没有喝完热茶从二楼窗口倾倒了下去——正好倒了那匹失控马身上……”
“所以它就发狂了?”威克姆冷笑,“这可是极大不负责任,那位负责人先生有没有说该怎么向我们交代?”他犹然惊魂未定丘吉尔夫妇脸上一扫而过,“丘吉尔他们可受惊不小。”
威克姆旗帜鲜明表态让丘吉尔夫妇十分感动,他可是为他们出头。
加德纳先生苦笑一声,“那个倒水老仆人孑然一身,靠着驿站负责人一时怜悯才能驿站里找到一份清洁工作勉强糊口,她根本就没办法对此作出赔偿……”
莉迪亚心尖一颤,加德纳先生无心一句‘勉强糊口’让她几乎瞬间想到了那段拉扯儿子相依为命时光。她想为那个老人做点什么,又怕伤了姐妹之间和气,基蒂母女可是差点因为老人疏忽而丢掉性命。
“如果我基蒂和小珊德拉出了什么事,那么,即使是抛弃我良知我也会让她付出代价——”
丘吉尔先生语气坚决地说,丘吉尔太太面带甜蜜地挽着丈夫手,亲昵地把脑袋靠到他肩膀上。
“但现她们平安无事——只是虚惊一场——威克姆先生和他仆人把我从地狱带回了天堂,既然这样,我又何必吝啬自己一小点善意,把饶恕这个美德发扬光大呢?”丘吉尔先生眼神温柔地看着妻子,“当然,这还要看基蒂自己态度,如果她想要追究到底,我也双手赞成,毕竟她才是那个受害人。”
丘吉尔先生宽容让大家十分感动,对此,丘吉尔太太也表示要鹿车共挽。
“就像伯尼特说,我和珊德拉并无大碍,既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能原谅那个可怜老人呢,相信这场意外也让她受够了惊吓。”贝内特家凯瑟琳小姐嫁给丘吉尔先生后,性情明显有所转变:她不再像做姑娘时那样疯疯癫癫,反倒善解人意让人心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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