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太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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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太玄经- 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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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男子二十来岁,面容普通,气质普通,浑身上下似乎只有两个字来形容,就是普通,普通到在人群之中很容易就将他忽视;而其身旁女子,虽面容也是普通,却终归有着几分清秀,而且其身上气质不凡,即便穿的普普通通、毫无特点,也让人忍不住眼前一亮。

    两人正是赵玄与李淑!

    李淑初学变化之术,面容变化不大,只能做微调,故而做不到赵玄这般完全改容换面。

    走在邺城之中,他们俩装作聊天,偷听路人的对话,或者装作要买东西,向街道旁的店铺掌柜打听这座城池的信息。

    邺城,自古以来,已有数万年的历史。其地处堕龙山脉东南方二百里,归隶州府统辖,当代县令为穆连海,城外则被青山、归云、烈火三大派把持。

    然而在邺城之中,最有名的却不是县令穆连海,而是当地一家大户:张家!

    张家之所以闻名,因其家族九辈同居,合家九百余人,团聚一起,和睦相处,可家主却仅是一未及弱冠的少年!

    不仅如此,张家家主以和治家,仗义疏财,有许多远亲近邻时常登门求助,有的借粮、有的借钱、有的使用农具和牲畜,讲信用的到时归还,也有些人借去不还、甚至把农具和牲口卖掉。天长日久,张家人有的愤愤不平,提出今后决不再借给他们。张家家主却说:“如果他们都像我们一样,什么都有,还来求我们吗?因为他们有困难,所以,才求助于我们。”因此,在整个张家,每人都树立了一个助人为乐的思想。

    明日是张家家主举行冠礼的日子,按理说张家家主现年仅十六,根本不足举行冠礼。可再过一月他将与叶家小姐成亲,故而提前行冠礼、获字号,提前成人,这一点倒与赵玄极为相似。

    原本举行冠礼只需族亲、长者参加,但张家向来仗义疏财,朋友满城,特地提前一日于今天大摆筵席,只要在邺城中的,就算不相识之人,也可参加酒宴。

    赵玄闻说,对这位十六岁的家主也好奇的很,毕竟哪家家主不是找有威望、有公信的人,偏偏这个张家,为何要找个少年?不由分说,拉着李淑跟着人群就走向张家府邸。

    那张家九代同居,合家九百余口人。其府邸自然占其面积极大,将近几十多亩,其高门广厦,未到近前,便看到两个大石狮子坐卧两端,一个刚刚舞象之龄的少年带着仆从迎接来客。

    舞象。十五到二十岁男子的统称。

    这张家果然不愧交友广泛,门前来人络绎不绝,几乎都排成了队,进去一波,又来一波。当然,其中恐怕有不少来蹭吃蹭喝的人,只要看手中没有礼物的,多半来就是蹭吃蹭喝的。

    赵玄与李淑自然也是蹭吃蹭喝的队伍中的一员。

    两人赶着人群,来到张家府邸门口。就见那少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颇有浊世佳公子之风。走到近前,那少年见他们手中空空,也并未有不豫之色,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道:“小生张艺,见过公子、小姐。请两位跟随仆人入内。来客颇多。不能亲自迎进,还请二位见谅!”话音方落。便有仆从上来,俯身恭请。

    赵玄却并未跟着仆从入内,反而停在门前,对着少年张艺诧然道:“你就是张家家主?”

    张艺面上依然未有不愉,恭敬道:“正是在下,没想到公子也听过在下的名字。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子莫怪。”

    赵玄笑着一拱手道:“贫道太玄,没什么名头。”一指李淑道:“这是劣徒女娲,不知礼节,张公子莫怪。”转头对李淑道:“女娲,还不快见过张公子。”

    但见李淑翩翩一礼。声音依旧保持着几分清冷:“贫道女娲,见过张公子。”

    李淑怎么会叫女娲?

    当然是赵玄的恶趣味!

    原来两人变换容貌后,赵玄思及容貌变了,姓名自然也最好改了,想到这个世界并无女娲的传说,玩闹心一起,就对李淑说:“入我道门,当有道号,从今天开始,你便道号女娲。”然后又说:“既然改头换面,也当隐姓埋名。道号有了,为师再给你换个名字。恩,就叫关音好了……”

    如此,现如今李淑姓关名音,道号女娲,字号亦是女娲。

    而赵玄的名字自然也要改,心说女娲都有了,不叫鸿钧对得起两人的师徒关系?干脆姓洪名君,道号太玄。

    虽然他也想过叫老子,但老子老子的,别人不抽他才怪!

    对面,张艺紧忙对李淑还了一礼,道:“女娲小姐不必多礼……”

    这时后面又有来人,并且积累了好几拨,早就有人不耐烦了。

    赵玄打断张艺道:“张公子,贫道还有一问,问完便进,不再在此堵路,还请张公子赐教。”

    张艺道:“赐教不敢,太玄公子但讲无妨,在下但有所知,一定知无不言。”

    赵玄笑道:“那不知张公子可否告知,为何你家九百余口,却偏偏让你一个少年郎做家主?”

    这一句话说的极为不客气,隐隐有看不起张艺之意。

    然而张艺依然笑容满面,毫无不豫之色,恭敬道:“公子不知,这是我张家祖传的治家办法。年轻人没结婚,无私心,办事公道,故而一直是少年为家主。如今我距离结婚还有一月,也该卸下这家主之位了。”

    “哦?”赵玄没想到还有这个说法,看来倒是自己少见多怪了。不过张艺的性格倒让他又几分瞧不透。如果是寻常少年,热血方刚,哪里会有如此高深的养气功夫?眼前这张艺不是大奸大恶的伪君子,就是和气生财的老好人,因此他忍不住再次道:“家主之位,权柄颇大,张公子能够放下?况且,贵族中人口共九百众,少年必也不少,为何单单选你?”

    话语中,对张艺的怀疑之意更甚,连他身后的李淑都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李淑都如此,何况张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 取字当为百忍名

    却见赵玄说完,张艺面上虽有为难,但却依然无有任何不虞,迟疑道:“公子有所问,在下不答未免不恭,可若答了,未免又让公子说我自夸……罢罢罢!既然公子已经问了,在下自然不能不答。实不相瞒,在下自幼接受家训,慈爱宽仁,无殊能,仅诚意待人,自幼及老,事无论大小,人无论贤愚,莫不处之以从容,过之以乐易。若说为何选我做家主,无其他,一‘忍’字而已。”

    忍?

    赵玄忽然笑了,真的能忍吗?冲着张艺拱拱手,不再追问,转身跟着仆人进入张府。

    后面,李淑对着张艺一礼,也紧步跟上。

    很快的,两人来到一个大院,只见里面人山人海,高朋满座,胜友如云。奴仆将两人引到一个席位坐下,告罪一声,匆匆又去前门,显然再去接之后的客人。

    这时也不知算不算开饭了,每个人面前的案几上都摆满了点心、瓜果、水酒等等,热热闹闹的,不少相熟的人在大声谈论。

    这个世界除了家宴,一般还是用案几,就是那种一个人一桌、席地而坐的那种桌子。

    赵玄与李淑紧挨着坐,就听两旁谈论的话题,几乎都与张艺有关。

    “若说这张家也不从哪来的好运,你们看看那张艺公子,如此年幼,便有威德之望,正德修身,礼让齐家。今年还立义和广堂,制典则、设条教,以诫子侄。看看如今的张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正妇顺、姑婉媳听。要我看啊,只要让这位艺公子继续持家,不出几年。张家必然成为大晋朝有名的名门望族!”

    “岂止!岂止!你们岂不闻张府合家九百人,每日鸣鼓会食,集体吃饭;且全家人的衣服、鞋袜也都统一制做和分配;就连孩子都统一看管。有出门探亲的妇女,无论谁的孩子,抱起一个就走,和自己的孩子一样亲。就连养的一百只狗,亦孝家风,如有一只不到,其余九十九只都不吃食,只等到齐了才吃。岂是我等寻常家庭能够比得?”

    “唉!要我说,艺公子哪里都好,就是太能忍了。说甚么‘以忍养和,以和养贵,人生处事百般忍’。可若事事皆忍。这人活的又有什么趣味?”

    “是啊……”

    “这就是你们不懂了,忍又忍,饶又饶,忍字头上三把刀……要我说啊,或许艺公子凭着这个‘忍’字,成亲之后依旧做家主也未可知。”

    “不然!不然!艺公子尚还年幼,却已有举人修为,日后怕是将成为半圣、亚圣的人物。研习经义还来不及,怎能让俗事耽搁?”

    “这位兄台所言吾不敢苟同。正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管理家业,亦是修行的一种,怎能说是阻挠修行的俗事?”

    接下来,一大帮人话题转移,又去讨论修行之事。

    赵玄边听边吃边喝。尤其是听到那句“以忍养和,以和养贵,人生处事百般忍。”对那位张公子更是好奇。忽然间看到一旁李淑略显拘谨,不由问道:“怎么了?为何不吃?”

    李淑慌张的向四处看了看,略感赧然道:“师父……我们来白吃白喝……有点不好吧?”

    赵玄失笑道:“那你说怎么办?现在出去?”

    李淑一阵纠结。留在这里吃饭吧,是白吃白喝;现在出去吧,未免失了礼数;忽然灵光一闪,道:“要不然我去随点礼?”

    随了礼之后,虽然双方还是不相识,但也不是白吃白喝了。

    赵玄闻言摆了摆手,让李淑随意,自己则继续边吃边喝边听。

    这一通酒宴一直从白天喝到晚上,月上中天,人声渐稀,张家院中仅还零星坐着几桌客人,其余的都是张家人,可也都相继回房。到了最后,甚至唯独赵玄、李淑剩下。

    “太玄公子、女娲小姐,如今时间已晚,不如就在鄙府住下?”当人都走净后,张艺亲自前来问赵玄与李淑道。

    赵玄醉眼朦胧,一抬眼,打了一个酒嗝,含含糊糊道:“好……好啊……”李淑在一旁满是尴尬。

    她已经跟赵玄说了好几遍该走了,可赵玄似乎真的喝多了,根本不听。而这时张艺虽然说得客气,但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家已有逐客之意,赵玄竟然张口就答应了,这让她如何不尴尬?

    正待起身扶着赵玄告辞,没想到赵玄比她还快一步,压着她的肩膀站起来,醉态可鞠:“听……听说……嗝……听说张公子要结婚了?新……新房准备好了吧?嗝……新房啊……呵……让贫道进去躺躺如何?”

    李淑:“……”

    太过分了点吧!

    谁家新房让别人住?

    就算还差一个月也不行啊!

    李大公主现在已经做好了被扫地出门的准备了。

    然而让她不可思议的是,张艺愣了一会儿,竟然道:“也罢!既然公子有此心愿,又恰逢在下洞房已装饰一新,不敢推辞,就请公子入洞房一宿吧……”

    李淑顿时呆住了。

    怎么个情况?

    这也可以?

    然而真的可以!

    就见张艺吩咐仆人去新房铺被和,并且亲自领着两人来到新房的院落,将赵玄送入房间,又对李淑道:“女娲小姐是另择一院,还是陪着太玄公子,在旁边房间入住?”

    李淑哪还有脸再要一个院子,忙道:“张公子不必麻烦了,我跟我师父在一个院子就可以。”

    张艺道:“在下这就去叫丫鬟问您收拾房间……”

    当夜,一夜无话。

    ……

    第二天

    李淑大早晨就来到赵玄门前,静静等候。

    红日高升,赵玄刚一推开房门,李淑便迫不及待道:“师父,你昨天有些……”

    “过分了?”赵玄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李淑:“……”

    知道过分了你还那么做?

    她可以肯定,赵玄当时绝对没有喝醉酒!

    就在这时,一名丫鬟来到院落,恭敬道:“太玄公子、女娲小姐,我家家主请您们参加他的弱冠典礼。”

    赵玄点点头道:“知道了,头前带路!”表情甚是玩味。

    李淑感觉今天的赵玄有点不对劲。忙拉了他一把,低声道:“你不会是想捣乱吧?”连“师父”这个尊称都不用了。

    赵玄摆摆手道:“怎么会?为师只是感觉这位张艺公子与我分外有缘,想跟他亲近亲近而已。”

    李淑:“……”

    有您这么亲近的?

    两人跟在丫鬟身后,七拐八拐,接近张家祠堂。这时一位二十来岁的公子迎上来,挥退丫鬟后,面色微冷道:“两位请跟我来,家主如今正在祠堂。”

    李淑心中却松了口气,暗道:这才是一个正常人对不受欢迎的人的反应。向那位张艺公子,好说话归好说话,可给人的感觉也……太窝囊了。

    进到祠堂里面,但见满屋子长者落座,张艺站在祠堂中央,见两人走进,迎上前来道:“太玄公子、女娲小姐,在下已等候多时。快请入座。快请入座。”引着赵玄、李淑二人走向上座。

    这时一个老人站起来道:“家主,你举行冠礼。他们不过是来观礼,怎可入上座?”

    张艺道:“三爷爷,我张家千年传承,怎可失了礼数?”

    老人冷哼道:“对讲礼的人才用得着讲礼!”言外之意,无外乎赵玄、李淑不讲礼。

    说来也是,哪有人素不相识就来吃酒宴。吃完酒宴不说,还吵着要住主人新房的?

    再说了,冠礼请的都是家中长者,让你来你就来,这算怎么回事?

    张艺摇了摇头。对老人一拱手道:“三爷爷教训的是,不过太玄公子与女娲小姐又怎会是失礼之人?”

    “你!唉!”老人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这时有一人站起来,对赵玄两人抱拳道:“既然两位知道礼数,难道不该自我介绍一番?什么太玄公子、女娲小姐,就没个正经名字?”

    “这位长者是在说贫道师徒不正经么?”赵玄面上竟还挂着笑。

    张艺紧忙打圆场道:“太玄公子想多了,八爷爷绝非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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