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倒让小茹挺满意,又问:“听说高老板还经常逛青楼,到底是真的假的,你知道么?”
泽生一听到青楼二字,便浑身不自在,眼帘倏地垂下,敷衍道:“这个我哪里知道,他去青楼也不可能告诉我的。”
“他……”小茹正准备问昨晚高老板歇在哪,好把泽生的谎话给套出来,却被他给打断了。
“食不言寝不语,你怎么老问高老板的事,赶紧吃饭吧。”泽生又夹了一些菜在小茹的碗里,他自己闷头吃了起来。
小茹没法骗自己,因为泽生的脸又红了。
她现在真的不敢问下去了。若真相是她无法接受的,那她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她能跟泽生闹离婚么,能带着两孩子做单亲妈妈么?这里是古代,选择权全在泽生的手里,而不在她!
何况,她是那么爱着泽生,怎么可能愿意离开他?可是……泽生真的能做出这种事?她还是无法相信,尽管泽生的红脸已经出卖了他。
她真后悔洗衣裳时太仔细了,若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也好过这样模棱两可的怀疑。
“泽生,你说像高老板这种精明的男人,怎么有时候就那么犯糊涂呢,他家里有妻有妾,干嘛还去青楼那种脏地方?说不定哪日就染上了花柳病,早早断了命,他诺大家产,岂不是白挣来了,自己都没好好享受。”小茹真想把自己的嘴巴缝住,怎么就这么耐不住说这些极为难听的话呢。
果然,泽生眉头紧蹙,“小茹,你今日是怎么了,怎的高老板长高老板短的,一直就不离口了?我们正在吃饭,你说什么花柳病,饭还要不要吃了。”
小茹真想直接捅出来:你去逛青楼了,还跟我撒谎,你还有理了?你嫌花柳病恶心,吃不下饭,那你为啥要去?你这是出轨是背叛,你知不知道?
可她还是忍了,自己若真这么无凭无据地说他,也实在不占理。
可是泽生明明在说谎嘛,她拐弯抹角地套话却根本套不出来什么!
小茹莫名的心酸与委屈一下涌向心头,泪水禁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算了吧,还是忍气吞声地过吧。那种没有任何瑕疵的爱情在现代社会不存在,到了古代仍然不能奢望。
她将头埋得低低的继续吃饭,不想让泽生看到她想哭的样子。不是她软弱不敢跟泽生闹,而是她真的怕自己再也不能幸福地过下去了,再也不能如此轻松快乐过日子了。
她打算不再追究这件事,而是准备潜移默化地给泽生洗脑,要让他知道男人的贞操也是十分重要的,要让他知道,若是他敢碰别的女人,无论那是普通女子还是青楼女子,她以后就不会爱他了,这个家就不会那么幸福与美满了。这对他来说应该有点震慑力吧?
才下定这样的决心,有一件事又让她不淡定了。
傍晚时分,泽生去了旧屋那里,问他娘关于小源的事去了。平时这个时候,泽生都是要去铺子里收账的。
几位账房先生见泽生没按时来收账,就把钱与帐目都交给一位平时跟着泽生外出跑收粮的那位杨姓账房先生的手里。因为泽生很信任他,招来的这些人之中,算他与泽生走得最近。
虽然才相识不久,泽生就已习惯有他跟在身边,因为他不仅将自己份内的算账记账的事做得很精细,几乎无差错,在其他方面,他也能帮上泽生不少忙。
小茹平时都叫他杨师傅,尽管他跟泽生年龄相仿,叫杨师傅似乎过了。但是小茹觉得尊称对方没什么不好,这样人家才愿意真心实意为你做事。
杨师傅来到小茹的家,见泽生不在,他就把账目及钱袋子交给了小茹。
眼见着杨师傅就要走了,小茹也不知是哪根筋抽了,忽然叫住了他,“杨师傅,进来喝杯茶再走吧,你平时跟着泽生在外跑很是辛苦。”
杨师傅哪敢承这个情,朝小茹打恭道:“您真是折煞我了,我做的这些事都是尽自己的本份而已,何来辛苦一说。”他是不敢进来喝茶的。
小茹见他拒绝,便直话直说了,“我有事要嘱咐你。”
杨师傅听说小茹是有事要嘱咐他,哪里敢不从,便进了院子,坐在了石桌旁。
小茹给他沏上茶,坐在他的对面,见他一直垂眉低首,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不禁暗道,这样的人还的确算得上一位称职的好员工,难怪泽生那么放心他。
“近日来,泽生隔三差五地就要出去收粮,我又不能跟在他身边照顾他。杨师傅,你平时大多时都跟着泽生,还希望你能多费点心照顾他,还要……多提醒他,哪些地方该去,哪些地方不该去……”
“大当家的自己仔细着呢,真的不需要我照顾。在外时,他还经常提醒我早点睡觉,不要看夜书呢,您是过分忧虑了。”杨师傅说到此,想起一事,“不过,昨里深夜里大当家的可受罪了,喝了不少酒,我愣是让客栈伙计半夜起床给大当家的做醒酒汤,喝了好几碗,他才舒服了些。”
“喝酒?泽生他根本不会喝酒的,怕是喝上三盅,他就要醉了,他在哪喝酒?跟谁一起喝的?”小茹惊问。
“在如……,他跟杜郎中一起喝的,也不知他喝了多少,竟然喝得都走不了路了。”杨师傅正要说出如意楼,见小茹紧盯着自己看,他忽然打住了,大当家的说了,去如意楼发生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
杨师傅见小茹怔怔的,他怕自己说漏嘴闯祸了,赶紧起身谢茶,然后快速出了院门。虽然他觉得去如意楼也没啥,有几个男人能禁得住?但是他也听说过小茹和大当家的感情一向深厚,还听不少人说大当家的怕娘子,耳根子软。
想来小茹若是知道大当家的去了如意楼,指不定还要闹呢。他后悔说出了一个“如”字,心里一直在祈祷,希望小茹不要听出什么来。
他哪里能想到,小茹只听到一个“如”字,就已经能百分百确定泽生是去了如意楼,竟然还喝了酒,与杜郎中一起在青楼喝酒?真是新鲜事!
喝完酒后干了什么?总不至于把青楼当饭馆,喝了酒就回客栈了吧?身上留的那些印子,分明是与青楼女子搂抱过,然后酒后乱性……???
小茹浑身一颤,凌乱了。
泽生回来时,见小茹坐在石桌边两眼失神,紧咬着下嘴唇,像是恨不得要将自己的下唇咬去一半似的。
泽生还从未见过小茹这般神情,“小茹,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大宝和小宝又不肯吃鸡蛋黄了?”
让大宝和小宝每日吃一点鸡蛋黄是小茹想出来的。她对这些还是稍微懂一些的,婴儿吃些鸡蛋黄可以补铁,而且还对大脑发育有好处。泽生翻了《妊娠正要》后的育儿篇,发现小茹说得确实没错,便每日给大宝和小宝喂一些。
大宝和小宝似乎对鸡蛋黄不感兴趣,经常紧咬着勺子,就是不肯打开嘴,所以泽生以为小茹又为此事发愁了。
他觉得小茹这次似乎愁得有些过头了,又道:“瞧你,跟这么一点大的孩子也能置气,我去把他们抱回来,我来好好喂。咦?小清和小芸把他们俩抱哪儿去了?”
小茹冷脸道:“鸡蛋煮都没煮,喂什么喂?”
泽生被小茹这般冷言冷语有些吓到了,“你……你怎么了?”
小茹不回答,也不看他,就是坐在那儿憋屈生着气。泽生便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伸出手来,轻轻拉她的手,“莫非是林生惹你生气了?明日爹和大哥就要去给高老板盖房子了,林生要去就随他去吧,做泥匠也挺好的。”
小茹倏地从他的手心里抽出自己的手来,还是不说话,也不抬头看泽生一眼。
“刚才娘跟我说,她昨日去了李家,对李三娘的爹娘好一通说,不过都是拐着弯说,没有说得太直白。可能他们听懂了娘的话,见我们娘家都挑理了,他们也不敢怠慢,或许也觉得自家那样做太不得理了,便又改口说孩子的满月酒一定要请,还说让我们一家人都去呢!到时候我们也去吧,看看小源的孩子。娘说孩子像小源,还有点像我呢!”
“哦。”小茹只是应付地应了一声,仍然像雕塑一般,坐在那儿伤神,脸色灰暗。
泽生见小茹情绪不对,说小源的事她似乎不感兴趣,也不好强问什么,便起身道:“我去煮鸡蛋。”
泽生才走进屋,忽然又出来了,“我先去铺子收账,再回来煮鸡蛋。”
“不用去收了,杨师傅已经给送过来了。”小茹毫无精气神且十分压抑地说道。
她耷拉着脑袋,耷拉着眼皮,像被霜打了的小草一般,那模样可怜极了。泽生见小茹这模样,又听她说杨师傅来过,他吓得脸色铁青。
其实小茹感觉自己快压抑不住了,立马就要爆发了!这是爆发前的沉默,沉默中的羔羊。
泽生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啊,以杨师傅的性子怎么可能说出来呢?
他昨日收好了粮,天色已晚了,因为之前答应瑞娘要去找杜郎中的。可是待他去那个药铺子里时,伙计告诉他,杜郎中隔五六日才来铺子里瞧一回,如今已三日没来铺子里了。
泽生又问怎样才能找到杜郎中,伙计将他拉近身,小声耳语道:“杜郎中几乎每隔两三日都要逛一次如意楼,你去那里碰一碰吧。”
泽生当然知道如意楼是什么地方,哪怕不想去,但为了见杜郎中一面,他还是带着杨师傅一起去了。
他们俩只是在如意楼门口候着,想着杜郎中若真的在里面,总会出来的吧。泽生没能想到的是,以他那样的相貌,又穿了一身还算不错的衣装,哪怕不给钱,也会被鸨、母和一群妓、女给拉进去的。
立在门口的杨师傅并没有被拉进去,因为他长得丑一些,而且那些女人眼力厉害着呢,一眼就瞧着他是跟班的货色,当然不会让他和他当家的一起进来了。
泽生被拉进来时,连忙说道:“我是来找人的,杜郎中在么?”
“哎哟,好一位俊相公,你可是找对了,杜郎中可是我们这里的常客,此时正在二楼吃着小酒呢,我带你上去吧!”鸨母顶着一张老脸,却学着年轻女子那般说娇滴滴的话,让泽生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但还是跟她上了二楼,进都进来了,况且杜郎中还在,他怎么能半途走掉呢。
他还以为杜郎中是一个人在楼上喝酒呢,没想到一进房间,发现他是左拥右抱的,两位打扮夸张又妖娆的女人在他的怀里眉开眼笑。
泽生吓得准备出门,被杜郎中叫住了,“方泽生?你怎么来了?”
鸨母抓住泽生的衣袖,还将自己的胸前往他身上磨蹭,“你不是来杜郎中么,怎么还要走?”
杜郎中爽朗地笑道:“方泽生,你不会是从来没进过青楼吧,还真是够嫩的,来,陪我喝两盅。”
泽生硬着头皮进来了,坐在他的对面,才一会儿,又进来了两位女子。她们都往泽生身上靠,还有一位胆大的直往他怀里钻,他尴尬地往外推了好几次,人家根本锲而不舍,被他推开后,还是要往他身上贴。
泽生将雪娘的事跟杜郎中说了,问他有没有好方子可以医治,杜郎中说:“有倒是有,就不知是否对症,我们先喝酒吧,等明早我回了家,会让人把方子和药送到你住的朋来客栈去。”
泽生为了答谢,又敬了杜郎中几盅。本来他就没酒量,这下喝晕乎了,又被两个女人缠得脱不开身。
他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躺到床上去的。当他感觉有好几只手在摸他的身子,似乎还有人亲他的脸,吓得他一下惊醒了过来。他一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全身一丝、不挂,而且一左一右分别躺着一个同他一样没有穿衣裳的女人。而且这两个女人的手脚全都放在他光、裸的身上!
他差点被她们白乎乎的肉、身给晃得晕过去,他一下挣脱了她们,半捂眼睛半睁着找自己的衣裳,连滚带爬地下了床,胡乱地穿着衣裳往外跑。
那两位女子因为没来得及穿衣裳,也没敢跟着追出门来。其中一位直呼道:“怕什么,钱都由杜郎中给你付了,白占便宜你还不要?喂!你别跑啊!”
另一位气急败坏,“我们这算是接了客,还是没接?鸨母不会不把这钱算进去吧?”
“哪能不算,我们都脱光了陪他睡这么久还能不算?反正鸨母又没看见,我们就说他已经做了那事才走的不就行了,你真是笨!”
泽生才跑出如意楼的大门,就大跌一跤,爬不起来了。幸好杨师傅还在,他一直在外焦急地等着泽生,等着等着,觉得泽生今夜应该是出不来了,正要走呢,被眼前跌一大跤的人吓了一跳。
扶起来看时,见是他大当家的,而且身上的衣裳还全穿反了,他倒是很镇定地背起泽生,嘟囔道:“反正都已经睡过了爽过了,怎么还半夜爬起床来?难不成在这里歇整宿要多收钱?”
泽生在他背上呼呼大睡,啥也没听见。回到客栈,喝了几碗醒酒汤后,泽生舒服了些,再接着睡觉。
直到早上,泽生才想起昨夜的事来,他并不知道杨师傅已经误会了,也没多做解释,只是嘱咐杨师傅不要跟任何人说起。
然后他又让客栈的伙计烧水,他要洗澡。伙计感觉奇怪得很,哪里有人大清早要洗澡的。烧水就烧水吧,反正要多算钱的。
杨师傅很是会意地想,大当家的肯定是怕自己身上沾染了一身骚、女人的味,被回去被小茹闻见了。他还在想,哪个在外跑买卖的男人不偶尔逛青楼的,大当家的也太过谨慎了,小茹知道就知道了呗,反正他经常在外跑,难不成小茹还会认为大当家的会为她守身如玉?
好吧,其实杨师傅会意得没错,泽生确实担心小茹闻见了,那些女人身上也不知涂抹了什么,味道浓重得刺鼻。他只顾得洗澡了,却忘了衣裳上还有很多证据呢。
泽生坚信杨师傅是不会跟别人说的,更不可能跟小茹说。所以他不相信小茹是因为这件事才生气的。他默默地回屋煮鸡蛋,然后出门找小清他们,再喂孩子吃。
到了晚上,他上床时,不小心想起昨夜他和两个女人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自己想起来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他便不自觉地离小茹远一点。
小茹本来一直在强压制着自己,不想让自己爆发出来。这会儿又见泽生竟然还躺得离自己那么远?莫非还真是昨夜爽够了,现在没兴趣了,还怕她强上了他不成?
小茹再也憋不住了,狂躁的腾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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