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的女人:万千宠虐- 第46部分

没一会儿，她就听到了逐渐接近的脚步声。紧接着，布袋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昏黄的烛光映照进来，冲破了她已经适应了的黑暗。她一把将遮盖在头脸上的布袋扯落下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一盏灯烛凑到她近前，映红了她的面孔。她顺势仰头，朝那个手执灯烛的人望去，一眼就认了出来。“是你？”

虽然有些愕然，有些意外，不过也可以理解，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一个月前在回廊中偶遇的赵雍，那个试图将她纳为小妾的好色之徒。

“正是在下。怎么，女郎似乎很不希望看到在下？”

赵雍伸手将牧云从地上拉了起来。可即便如此，身材魁梧伟岸的他仍然比她高出了许多，使他保持了居高临下的优势。烛光倒映在他漆黑幽深的眸子里，恍如水中明月，随着荡漾盈动的笑意，折射出灼灼的光华来。

她第一次发现，他虽是个汉人，身上却有着比鲜卑男人还要强烈的阳刚气息，还有难以言喻的雄性魅力。难怪，慕容英娥会对他一见倾心，的确不是没有道理的。

牧云看看他身上的衣装，显然并非朝服，也并非便装，而是武将在战时除了正式盔甲之外的轻便戎装，就猜想到他定然是和慕容兆一道杀入京城来的，所以他出现在皇宫里自然不奇怪了。

“大人对我念念不忘，前番碍于太原王的权威，不敢染指于我。眼下太原王不在了，您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她整理整理凌乱了的衣裙，然后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虽然她对他曾经的救命之恩心存感激，可是想到他无非是对她另有所图，动机并不单纯，又知此人是心狠手辣的枭雄性情，于是曾经的好感也就荡然无存了。

他并没有因为她的态度而愠怒，而是笑悠悠地说道：“在下虽然读书不多，却并非粗鲁野蛮之人，自然不喜欢对女人用强。若女郎实在是厌恶在下，那么在下自然不会强行挽留，在此处，女郎是来去自便的。要是想走，现在就可以走。”

“这就奇了，大人派人在宫墙后潜伏了大半夜，寒冬腊月，北风呼啸的，着实吃了不少苦头。这么辛苦地把我掠来，哪里会有轻易放过这么简单？”

赵雍放下灯烛，在庞大的床榻上坐了下来，示意她坐在自己对面，可她处于强烈的戒备心，拒绝了。

他有些无奈，苦笑着问道：“在下从未对女郎有任何妄动之举，不明白女郎为何对在下如此抵触，莫非在下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得罪过女郎？”

牧云这下子语塞了。其实喜欢不喜欢一个人，有时候是没有理由的，赵雍的确没有得罪过她，甚至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可她就是打心眼里地不想见到他。他身上有一种很危险，深不可测的气息，好像被茂密的丛林所遮掩的悬崖，她只要踏错一步，就会跌个粉身碎骨。



第4卷　第208节：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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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不语，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蓦地，她想起了慕容盛曾经对他的评论，还有临死前，嘱托她转话给慕容兆，无论如何都要杀掉赵雍。可见，赵雍在温文尔雅的外表背后，应该有颗不容小觑的野心，才会让不可一世的慕容盛如此重视。

慕容盛颇有识人之能，能够准确地评价和判断出每个人的才具优劣，他眼里，赵雍是唯一一个能取代他统领全军，为天下之主的潜在雄杰；而表面上勇武过人的慕容兆，却被他认为只能统领三千军队，多了就要力所不及了。可饶是如此，为了保住家族的利益，他仍然希望慕容兆能够及时杀掉赵雍，保住慕容家的天下。

可眼下，就她所目睹的两人做派，大相径庭，赵雍胜过慕容兆太多了。只怕九泉之下的慕容盛，要难以瞑目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就涌起一阵惆怅和酸楚，觉得自己有愧于慕容盛的嘱托。可是，她不认为慕容兆能比赵雍更胜任那个位置，混乱的局面需要一个雄才大略的人才能终结。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还天下一个清平。因此，她决定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不告诉任何一个人。

赵雍坐在茶几前，提起茶壶，分别在两个茶杯里斟入热水，然后盖上盖子。过了一小会儿，时候差不多了，这才将杯盖掀开一点缝隙来，试探试探温度。这时候，缕缕茶香在周围氤氲开来，她轻轻地嗅了嗅，很轻易地判断出了茶叶的品种——这是云岭之南，洱海边上出产的茶叶。因为道路遥远，运输困难，所以非常精贵，只有宫廷和达官贵人家里才有。她在燕国的时候，很喜欢喝这种茶，可到了魏国这三年，就再也没有机会饮用了。

他感觉到了她的视线，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她。显然，她对这茶水很感兴趣。毕竟她是个小孩子，还是很容易引诱的，于是他心里暗暗一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女郎若是口渴，不妨过来喝口水。”说着，他将其中一杯摆放在茶几的对面。

别说，她正好口干舌燥的，加上对久违了的茶水很感兴趣，就没再拒绝。她到了榻前，斜着身子坐了下来，端起茶杯来，用杯盖拨了拨上面漂浮的茶叶，看看不烫了，这才一点点地饮下。

望着她的一举一动，娴雅从容，颇有贵族女儿风范，还有她的五官模样，他越发确定了心中的推测。十八年前，有个和她容貌有几分相似的鲜卑豪门女儿，曾经站在城墙下，痴痴地仰望着他。

这个豪门千金每天都会到他站岗的地方这样凝望，偶尔派婢女过来，送给他各色各样的财物，还有她给他做的鞋子，绣的腰带。显然，她已经爱慕上他了。

说实话，在她和她的姐姐之间，他的确更倾心于她。可是，他是个一心想着出人头地的人，她太过柔弱善良，并不能成为辅助他成就大业的贤内助；而她那坚定果敢，胆识过人的姐姐，才更符合他的择偶条件。

于是，他选择了她的姐姐，拒绝了她。她叫文君，而她的姐姐，叫做昭君。



第4卷　第209节：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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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牧云喝完杯中茶水，放回茶几上，他端起茶壶来斟满，考虑再三，为了打消她心中的警惕和顾虑，因此他跟她说了实话：“你不要怕我，我没有害你之心，只是想趁着宫中混乱之时，送你出宫，免得被那些粗人祸害了。”

“这宫里多得是女人，大人不会仅仅因为和我有两面之缘，就如此关切吧。”

他为了不给她压迫感，故而不再盯着她看，而是自己端起茶杯来浅浅地抿了一口，望着杯里的倒影，有些感慨，情不自禁地说道：“我认识你家家，所以不希望你遭受到什么伤害。”

“我家家？”牧云万万想不到这个，顿时一惊，可仍然颇为谨慎地问道：“你怎么会认识我家家，你知道她是什么人？”

赵雍放下杯子，神态自若地回答道：“你家家是原来燕国的皇后，姓陆，名文君。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回答的同时，他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在她的脸上扫过。就算她如何伪装，可毕竟年纪太小，道行修为浅得很，可以被他轻松识破。

牧云这下着实意外了，显然赵雍对她的底细已然摸清了，她否认也没用。于是，她反问道：“是我家家托你来找我的吗，这么说来，我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犹如在黑夜中摸爬滚打了很久，眼前终于出现了黎明的曙光，巨大的希望令她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倒不是，我只不过略略知道她的情况罢了。太原王在三年前把她从燕国带到了魏国，却并没有正式收纳，而是金屋藏娇了。至于具体在什么地方，只有他才知道，我并不清楚。”

牧云虽然有些失望，但是想到他既然能说出这些，不至于不想帮忙，也就放下了之前的警惕，用期待的目光望着他，请求道：“他每次去找我家家，必然不是一个人去的，肯定有随从跟着。您可以去他的府第上询问，给些奖励，不怕没有人不说。现在太原王不在了，他们不至于继续保密的。”

赵雍笑道：“你呀，到底还是个孩子，你也不想想，能跟他去你家家住处的，肯定是很有限的几个贴身侍从，他定然不会让太多人知道。一个月前他在明光殿内遇害，随行的三十多个人都一并被杀，一个活口都没留，你叫我上哪里找人问询啊？”

牧云沉默不语了。她猜想，母亲未必是心甘情愿跟着慕容盛的，平日里必然被软禁，即使慕容盛现在死了，她也未必就能逃得出去。若如此，眼下多半还在京城。而且慕容盛必然给她住条件不错的宅院，若按照这个条件逐门逐户地搜寻，应该能查找到的。

“大人若真心想帮忙，自然能够办到，只怕是大人不想帮罢了。”她镇定下来，不动声色地说道。

“我要是真帮你找到了，你要怎么报答我？”赵雍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个时而纯真，时而故作老成的女孩很有趣，比她母亲当年要狡黠机灵许多，就越发地想逗弄逗弄她。



第4卷　第210节：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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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云倒也没有气恼，而是气定神闲地回答：“男儿重义气，何用钱刀为。大人如果只想着要我报答的话，恐怕这两次救命之恩，大人就已经要索取报答了，不必等到现在才提。”

“怎么是两次？”他很欣赏她的回答，却仍然不忘继续明知故问。

牧云下了榻，跪地拜了一拜，郑重其事道：“这一拜是感谢大人在三年前时的救命之恩。”接着，又一次叩首，说道：“第二拜，是感谢这一次大人的出手相救。除了以身相许之外，我将尽力报答大人的恩德。”

赵雍起初还是笑呵呵的，可是听到最后一句，心中一沉。按理说，看在他和她母亲的交情上，他不应该打她主意的，毕竟不怎么厚道。可是一来他对她确实心动，二来她命格不凡，她的丈夫将会成为天子。这么大的诱惑，他哪里抵挡得住。只不过眼下她心不甘情不愿，逼迫她实在没什么意思。只要把她软禁在自己身边，慢慢地讨好，不怕她不会心软答应。

于是，他主意打定，也就不再为难她，直接起身下榻，将她搀扶起来。“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趁着慕容兆还没发现你逃跑，我派人连夜送你出宫去。”

她有点犹豫，害怕万一被抓到，不但自己倒霉，还连累了赵雍。

他一眼就看透了她的疑虑，宽慰道：“你放心好了，他正在后宫里睡女人睡得高兴，和他一并进宫的大小军官们也在各自吃喝玩乐，抢掠奸淫，根本没有空暇去注意你丢没丢。现在出去，肯定没问题，明日他酒醒就难说了。”

牧云想想也是。在临走前，她突然记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对了，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东西在自己的住所，不知道现在回去拿还来不来得及。”

“你那里现在肯定住满了乱兵，都在奸淫宫女，你回去还不是白给？”赵雍就算用脚趾头想想也猜到宫里各处的情况了。

“大人派个随从过去拿也不是什么难事，那件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不能遗失。”

“好。”

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的功夫，赵雍派去的人回来复命了。果然，他按照牧云的描述，把她放在抽屉里的梳妆匣子取回了。

她背对着赵雍，打开匣子看了看，里面的簪花胭脂之类的都还在，大概是一看就不值钱的缘故，所以没有人拿走。那个小小的锦囊一如往日地躺在匣子里，没有任何被动过的痕迹。于是，她伸手捏了捏，确认东西没有丢失，这才迅速地揣入怀中，仔细地放好了，然后把匣子随意地丢弃在一边。

“行了，现在就出发吧。”



第5卷　第211节：失败的色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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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赵源正坐在床榻上读书，眼见着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正想点燃蜡烛的时候，却听到房门推开的声音。他抬头望过去，顿时愕然了，只见进来的并不是伺候他生活起居的小厮，而是几个完全陌生的女子。数了数，一共五名。她们低着头，鱼贯而入，然后依次在他的榻前下跪行礼，莺声燕语道：“卑妾见过郎君，郎君万福。”

“你们是？”他大致地猜出了这些女人为什么会来他的房间，因此并没有放下手中的书卷，只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妾等是奉了郎主之命，前来伺候郎君的。”

他颇觉好笑地点了点头，接着自言自语地哂笑道：“又是从哪个秦楼楚馆买来的吧。”

谁知道几个女子低眉顺眼地轻声道：“妾等从宫中来，郎主从车骑将军那分得了妾等，又令妾等前来侍奉郎君。临来前郎主交代过，若是郎君不喜妾等伺候，就真的把妾等卖到秦楼楚馆去。”她们显然很害怕，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说话的声音略略颤抖，连头也不敢抬。

赵源心中有数了，父亲又来老伎俩，试图用女色诱使他就范。以前是府中婢女，后来是青楼妓女，现在居然花样翻新，换上了刚刚从宫里掠夺来的宫女。只不过，他对这些女人完全打不起任何兴趣。

这一次，他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直接冷冰冰地打发她们走，而是放下书卷，促狭道：“既然叫你们来侍奉，总得要我看得顺眼才是。这样吧，你们都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瞧瞧。”

“诺。”

几个女人胆怯地抬起头来，和他视线相对。她们一看清赵源的相貌，均不约而同地愣住了，一时间竟忘了尊卑之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面孔，几乎迷怔了。

他的视线在她们的脸上瞟了个来回，显然，他对她们的兴趣绝对没有她们对他的兴趣大。虽然这几个女人都是上等姿色，环肥燕瘦，各具风情，随便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的，可见这回父亲着实用心挑选了。可他仍然没有兴趣碰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看罢，他摆摆手，说道：“可惜啊，没有一个我喜欢的。你们回去伺候郎主吧，郎主必然喜欢你们。”

她们原本很不情愿地过来，本以为会遇到个纨绔恶少，没想到却是个气度高华，人品秀雅的俊俏郎君，心里不免颇为欢喜。没不曾想他居然一个都没看中，不知道眼界要高到什么地步。沮丧之余，更要担心的是赵雍对她们的吩咐，若不能完成，恐怕……

“请郎君可怜可怜妾等吧，若贸然回去，郎主必然降罪啊！”

赵源是个心肠极硬的人，哪这么容易被她们触动。“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出去吧。”

女人们不甘心地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