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然向前走了一步,证文阴恻恻一笑,“秦大人,你真不在乎这个女子么?莫非,她就是你不得宠的那位夫人?”
证文不等秦浩然说话,在雍妍耳边轻语道:“小娘子,若是你喜欢,我可以带着你走,我们九兄弟,向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女人一起睡。”
“无耻!”雍妍气愤道。
秦浩然更是怒目圆睁,提刀准备冲上来,证文后面的几个和尚,也渐渐围拢过来。
“我还有更无耻的,小娘子,我还没有尝过你这种味道的,等一会儿,我肯定会带着你走,让我们兄弟轮流伺候你,保证你舒坦……”
秦浩然耳聪目明,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可是,他不敢往前走了,雍妍的脖颈已经出血了。
证文根本不在乎,几个和尚,已经将秦浩然团团围住,秦浩然纵然武功再高,也不过是一个人,只要打开地牢,救出慧明和慧里,他们就撤退了。
秦浩然一咬牙,喝道:“放开她,我给你们开门。”
“不能给他们开门……”因为里面除了两个和尚,还有三个人,这三个人,远比和尚还要重要,若是这三个人逃跑,造成的损失,不是秦浩然,徐庆生,甚至整个今阳县能够承担的。
刚才,秦浩然已经讲得很清楚了。
所以,雍妍不敢让他私自放开和尚,就是怕和尚也跟着放开那三个人。
证文的手肘紧了紧,“你不怕死吗?”
“证文,你现在放手还来得及!”雍妍想,要是秦浩然不在就好了,她可以拽着证文进空间,证文再厉害,也不是玄衣的对手。
思及此,雍妍心中一动,“证文,你现在就是带着慧明出来,也跑不掉,你以为你能跑出今阳县城吗?你……”
“陆心禅,别说话了!”看着雍妍颈间渗血,依然镇定自若的和证文谈条件,秦浩然心里着急,却无计可施,几个和尚已经开始动手了。
秦浩然的武功对付四个人,似乎有些吃力,证文笑道:“你叫陆心禅,名字很不错,有些味道,你看看,你的相公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快劝劝他,让他开开门,只要放出慧明,慧里,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
“你们还有两个人哪儿去了?”雍妍问道。
“小娘子,你就不担心你家相公,不担心你这条小命,别那么多废话,快点开门!”证文面目越来越狰狞。
雍妍不敢保证自己打得过证文,正如秦浩然所说,自己没有内力,真要打起来,她绝对不是那些有内力的武功高手的对手。
雍妍只能盼着秦浩然能够打败这些和尚,祈祷救兵快点到来。
或许,上天真的听到了她的祈祷,雍妍隐隐听到地牢外边传来兵器打斗的声音。
她能够听到,证文肯定也能听到。
证文回头看的时候,一个络腮胡子的高大汉子已经大踏步走进来。
当他看到证文要挟的人,眼中光芒大盛,电光火石间,一道亮光射向证文,证文的反应也不慢,准备拿雍妍做挡箭牌。
下一瞬间,那人已经到了证文面前,雍妍的记忆飞快地告诉她,眼前人就是自己的舅父赫连泰,雍妍顾不得想太多,趁着证文晃神,摆脱了他的控制。
赫连泰趁机把自己外甥女挡在身后,“阿婵,躲在舅父身后就好。”
雍妍暗自吐舌,舅父还真是厉害,自己分明一身男装,他竟然看出来了。
秦浩然看到有帮手,士气大涨。
二对五,可身材高大威猛的赫连泰,显然占尽了上风。
雍妍看向赫连泰,赫连泰生下来就比一般孩子个子大,号称十斤少爷,他自幼力大无穷,且善于骑射,拳脚功夫更是了得,最让人惊惧的是他的一双手,武林中人给他起了一个外号,赛铁锤,意思是赫连泰的一双手,比铁锤还要厉害。
证文显然不是赫连泰的对手,只听砰的一拳,证文倒在了地上。
证文一倒地,几个和尚便心慌了,秦浩然信心大涨,不到一刻钟,战斗结束,几个和尚就像是穿糖葫芦一样,被绑在一起。
证文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这一次,他们彻底栽了,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真是可怕。
秦浩然上去,躲起来的差役纷纷露面,赫连泰帮忙,将一众和尚关进地牢。
清理了一下现场,这次劫狱,衙门里的差役,死了十来个人,要不是赫连泰及时赶到,怕是死伤更多,尤其是雍妍,更是危险。
赫连泰看到外甥女一身男装,伤痕累累,大为心疼,连妈妈已经跟他说了这几年外甥女的生活状态,想不到自己的外甥女过得如此凄惨,她的父母已经不在人世,兄长也不知下落,自己是他唯一的亲人了,若是不来给她做主,这个外甥女怕是要被折磨死了。
回到家,家中空无一人,连妈妈也是吃了一惊,连妈妈看家,赫连泰就到了县衙,谁知道,正赶上县衙有变故。
差役告诉他,秦浩然和陆公子在地牢,他马上猜到,陆公子就是自己的外甥女。
等他下来,看到陆心禅被一个和尚劫持,立即火冒三丈,若是陆心禅有个三长两短,他如何对得起已经过世的姐姐,姐夫。
赫连泰不想在衙门坐着,秦浩然暂时离不开,赫连泰便带着雍妍离开了县衙。
雍妍心里矛盾,孩子该怎么办?
这个谎话,如何圆过来?
重要的是,孩子如何抱到他们面前。
“舅父,您先等一会儿,我把孩子抱回来,咱们再一起回去。”雍妍顾不得太多,只要一回家,连妈妈肯定会问自己孩子的事情。
现在,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你现在有伤,我们先回去,让连妈妈再去抱孩子。”
“舅父,我没事,只是渗了一点血,已经不疼了,我不想让秦浩然看孩子,所以骗他说连妈妈带走了,他并不知道连妈妈去找你了,现在连妈妈回来了,我得赶紧把孩子带回来,舅父,你在前面茶馆稍坐片刻,我很快回来。”
赫连泰皱眉,这个外甥女变了很多,以前,她都不敢在自己面前说话,现在,竟然穿了男装跟着秦浩然去衙门,还狠心的把孩子送到外边抚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舅父,一会儿我回来跟您详细说。”雍妍必须找一个无人的地方,把孩子带出来,想必老人家一看到孩子,就不会计较了,而且,她有很多秘密,需要和舅父串供,若是秦浩然提前问了,自己一定会穿帮,到时候,就不仅仅是秦浩然怀疑她了。
不等赫连泰回答,雍妍已经跑了,赫连泰皱了皱眉头,进了茶馆,他也累了,一路奔波,还未曾休息,就帮着打了一架。
赫连泰一壶茶都没有喝完,雍妍就回来了,赫连泰看到她手上抱着的孩子,喜上眉梢,这个白白胖胖的孩子,一见到他,马上就笑了,那双笑弯弯的眼睛,黑漆漆的,亮若星辰,清如溪水,端的是惹人怜爱。
赫连泰顿时忘记疲劳,也不再追问,付了茶钱,舅甥二人,回到家中。
第二十九回 陈年旧案之薛胡案16
更新时间201287 23:01:14 字数:2783
连妈妈看到雍妍抱着秦思涵回来,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接过孩子,怎么看都不够,“小姐,奴婢一直担心你自己看不好孩子,看来奴婢的担心是多余的,小小姐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雍妍汗颜,貌似这不是她的功劳,应该感谢玄衣吧。
秦思涵已经好多天不回来家里,所以,看着哪儿都新鲜,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不停地眨动着,说不出的灵动可爱。
雍妍心里有事,坐卧不安。
想了想,横下一条心,哄着秦思涵睡了之后,便把连妈妈召到身边,向连妈妈和郝连泰说了实话。
当然,这实话也是虚虚实实,但两人都听得心惊胆战,连妈妈忍不住问道:“小姐,奴婢怎么不知道小姐还会武功?”
“是我自己看书偷偷演习的,连妈妈,等到秦浩然回来,切莫说……”
“蝉儿,莫非是因为那妾室欺凌与你,所以,你才学了武功?”郝连泰怒火中烧,自家一身绝学,未有妻室儿女,若是外甥喜欢学,自然是毫无保留的教给她,看看这凄凉的院子,便知道,自家的外甥过的是何等苦日子。
连妈妈却在疑心小姐不在的时候,把孩子托付给了谁,她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并不认识他人,如何自己离开一段时间,就会了武功,还帮着破案,更奇的是,孩子养的这般好,依着她对自家小姐的了解,小姐是绝对做不到这一步的。
虽有满肚子疑问,但是,连妈妈是绝对站在自家小姐这边的,更何况,现在舅老爷也找到了,她更是心满意足,以后,那张氏再也嚣张不得了。
“舅父,一切都过去了……”雍妍并不想提以前的话题,现在,她心中有个大问题,就是等着郝连泰的到来。
“……我现在最想的就是一张放妻书,还请舅父帮忙。”
“什么!你想离开秦家,蝉儿,莫忘了,你现在有了孩子,你可是孩子的娘,凡事要三思而入后行。”郝连泰并不同意雍妍的决定,自家的外甥女已经有了孩子,最重要的是,她从来没有任何过错,秦家绝对不可能写放妻书,除非,秦家不想要脸了。
他想的是,自家的外甥女一直受气受苦,对夫君颇有怨言,在所难免,现在,有了他这个舅父撑腰,秦浩然无论如何也要给他一些面子的。
雍妍没有想到,千里迢迢找来舅父为自己撑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一张放妻书,真有这么难吗?她不想和秦浩然做夫妻,即便他长了一张潘海天的脸。
舅父刚到,又在县衙一战,身体定然劳累,所以,雍妍不愿再牵扯这方面的事情,点点头,话锋一转,“舅父,连妈妈,想来你们都饿了,连妈妈看着孩子,我去厨房看看,给舅父做顿好吃的接风洗尘。”
家里只有三个人,两个是主人,连妈妈虽然万般劳累,却不愿意让主人忙碌,雍妍一推再推,她才答应雍妍下厨,只不过,她从旁打下手。
雍妍手脚麻利的做好了饭,连妈妈在一旁看的瞠目结舌,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小姐竟有这等大变化,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一家三口坐下,正欲用餐,门口传来声音,不用说,是秦浩然回来了。
秦浩然是抽时间回来一趟,现在县衙里异常忙碌,若非知县首肯,他是肯定回不来的,而且,他回来的主要目的,是想让雍妍跟着他回衙门,越忙碌,越能发现雍妍的不可替代。
郝连泰命他坐下吃饭,他也不敢不从,匆匆吃了几口,便提出让雍妍跟他回衙门,并一再申明,是知县大人相请。
郝连泰淡淡道:“秦大人,你把我的外甥女是当做同僚了么?别忘了,他是你的妻子,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怎的到了秦大人这里就变了呢?”
他一口一个秦大人,让秦浩然十分尴尬,若是以往,秦浩然的暴脾气肯定会发作,郝连泰是他的长辈,加上有求于雍妍,他只有更卑微的态度向郝连泰解释,“舅父,心禅是因为自己喜欢,而且,她的能力,也得到了知县大人的认可,此次破获积压了十年的陈案,也是她的功劳,但这并不代表小婿把她当同僚看待,小婿已经向她再三申明,不会休妻,不会再像以往那样对她,这一生,她都是我秦家的人。”
秦浩然郑重其事的表白,让郝连泰很是满意,以前什么样儿,他不计较,反正,以后他会住在附近,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照顾外甥女,绝对不会容得别人欺负她。
“蝉儿就不去了,既然衙门忙,老夫跟你走一趟就是,蝉儿不适宜抛头露面。”郝连泰起身,准备跟着秦浩然出门。
秦浩然愕然地看了一眼雍妍,又看向郝连泰,他希望雍妍说服郝连泰,跟着他去衙门。
雍妍何尝不想去衙门,不过,舅父的倔强,她刚刚已经领教过了,现在,几个和尚都被擒住,只要他们招供,这几桩案件,就算是告破了,不知道为何,秦浩然还要请她到县衙去。
“舅父,还是我去吧。”雍妍笑道:“知县大人曾说,我朝虽然没有女子做过问案的捕快,却有过保家卫国的大将军,既然女子可以上战场,为何就不能参与小小的刑案呢,不过,舅父愿意跟着,甥女也不会反对。”
说到忠义大将军,郝连泰一脸崇敬之色,“好,即是如此,舅父就不跟着去了,这段时间,日夜兼程,舅父也累了,贤婿,你可要照顾好蝉儿。”
秦浩然连忙点头答应。
两人出府,秦浩然边走边说,“知县大人把东厢夷为平地,也未曾见到那些和尚的财物,地下那些通道,也着人看了,并没有找到其他通道,那些女子,也不知道如何走出去,只说是和尚听到犬吠,便急急逃走了,而且,是空手逃走的,可以想见,那些财物和尚并未带走。”
“那些财物很重要吗?”
“是,夫人有所不知,今阳是座小县,每年征收的税赋,都排在最末位,不要说别的,单就是县衙内的书吏,差役,都不能保证他们能够养家糊口,徐大人又不忍心加重百姓的赋税,上任以来,每每左右为难,若是真能找到永庆寺的财物,也能缓解一时之急。”
雍妍一边走,一边静静地听着,她觉得今阳没有秦浩然所说的那样不堪,不过,这是建立在她没有远行亲眼所见的基础上,所以,她只能相信秦浩然所说。
“几个和尚,无一肯招供吗?”
“都用了大刑,也不肯招供,还有两个,宁肯咬掉了舌头,也不肯说出实话。”
雍妍心弦一震,这些和尚,难道把财物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吗?若是性命没有了,空留着财物又有何用?
除非,他们所得的财物,并不归他们支配。
不管怎样,要先去看看再说。
两人来到县衙,徐知县也是刚刚用过晚膳,一脸的疲惫和烦恼,即便是看到雍妍来了,也不见有一丝缓解,只是点点头,示意他们二人坐下。
“陆夫人,你可有何良策,让他们招供?”
“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让他们招供,不过,我想试一试。”
“好,我们现在就去地牢。”雍妍当即说道。
徐庆生总算是有了一丝笑模样,“当真是不明白,这些和尚究竟想要做什么,宁可命都不要了。”
“徐大人,正因为他们连命都不要也要保住财物,才说明这件事大有可疑,或许,这批财物根本不在寺庙里面,而他们,还有想要保护的人。”
“想要保护的人?他们保护谁?”徐庆生皱眉道。
“对了,徐大人,那些书生,是否全都搬出去了?”
“都搬走了,现在寺庙已经空了。”徐知县叹了一口气,“那些书生,本官已经查过了,而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