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牵马?雍妍一时有些愕然,但还是上了马,今天奔波了一天,着实有些累了。
县城本来不太大,加上郝连泰谈兴正浓,小厮在前面打着灯笼,两人各牵着一匹马,边走边聊天。
到了县衙以后,捕快们各自散去,雍妍也回到家。
连妈妈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她进门以后,先洗了洗脸,然后抱着女儿亲了两下,这才沐浴。
以前和妾室们住在一起的时候,陆心禅经常三五七天的都不能洗一次澡,有时候,洗头的热水都不能保证,连妈妈为了热水的事情,没少受气,现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连妈妈心里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时时刻刻给自己敲着警钟。
今天的事情,她也不打算告诉夫人,就夫人这样子,即便是说了,也是徒劳,她巴不得老爷身边有别的女人呢。
洗漱后,雍妍在擦头发,秦浩然抱着女儿一会儿举起来,一会儿又和她一起坐在床上玩玩具,很是开心。
每天都和女儿在一起,秦浩然越来越又当爹的风范了,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甚至抱着女儿喂了她一口酒,小丫头似乎很喜欢喝酒,喝了第一口,咂咂嘴,回味了一下,马上又张开了嘴,吓得连妈妈赶紧抱开了。
秦浩然却哈哈大笑,说是这几天酒旗星特别亮,是喝酒的好日子。
雍妍回头看了一眼父子俩,站起身走到床前,“秦浩然,你去搬屏风,我累了。”
秦浩然点点头,想要站起来,女儿却拉着他的手不放,秦浩然笑道:“爹爹马上就来。”
秦思涵似乎是听懂了,放了手,转身投进娘亲的怀抱,也不知道是雍妍身上的母乳香吸引她,还是她本来就缠恋娘亲,雍妍自问,她这个娘亲,做的不太合格,总是在抱着女儿的时候,想起自己的儿子。
相反,父女俩的感情却越来越好了。
秦浩然摆好了屏风,便没有再过来,坐在榻上,脱了鞋子,雍妍已经帮他铺好了孺子,这个时候,夜里只需要盖一层薄薄的绒被就好了。
秦浩然并没有躺下,反而把小桌子摆上了,然后看起书来,看了两页,突然想起胡氏的事情,便跟雍妍说了。
雍妍的反应,完全在他意料之中,“或许胡氏真的不知道,算了,看一段时间再说吧。”
“陆心禅,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秦浩然心有不甘的问道,他可以忽略女人,但是,被女人忽略,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尤其是,雍妍对他,不是忽略,是想彻底放弃。
他不是傻子,雍妍话里话外的意思,都透着陌路的味道,他甚至有预感,这个女人迟早要离开他。
秦浩然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小女儿的笑声越来越低,似乎是睡着了。
沉默良久的秦浩然终于忍不住说道:“陆心禅,我答应舅父,以后定然真心待你,绝不相负,也请你相信我,我们两夫妻好生过日子不行吗?我想给涵儿添几个兄弟,等她长大以后,我们不在了,她也好有个指靠。”
雍妍淡淡道:“秦浩然,你想一想,我们之间除了谈案子,还有没有别的话题,我和其他女人不一样,我做不了贤内助,况且,你的兄长们都希望你能和张氏在一起,我给了你机会,你为什么要往外推呢?”她自然明白,秦浩然是在婉转的告诉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她压根没有想过为秦浩然生孩子。
秦浩然越发的郁闷,雍妍就像是包了铁皮的石头,里外都是硬的,和她根本无法通融。
雍妍翻了一个身,面朝着秦浩然,虽然隔了一层屏风。
“秦浩然,我看过一本书,书里有个观点,我觉得很适合我们俩,书中说--结婚仿佛金漆的鸟笼,笼子外面的鸟想住进去,笼内的鸟想飞出来;所以结而离,离而结,没有了局。又说像被围困的城堡,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逃出来。现在的我们,就是身处困局之中,而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逃出去……”对方没有声音,雍妍便接着说,“……还有一个说法,婚姻像是一桌饭菜,关心,包容,理解,信任,尊重……是桌上的每一道菜,这世上没有绝对完美的美食,但是,谁都想吃到最美味的膳食,可是,不付出,怎么可能得到,而你,扪心自问,可曾做到过这些,哪怕只有一项……”
秦浩然迅速地打断她,“陆心禅,我承认以前对你不好,可是你呢,你做到了吗?”
“你要我做到什么?自洞房花烛夜开始,你就已经背叛了婚姻,难道还要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委曲求全吗?”雍妍的语气充满了嘲讽,“秦浩然,若非我没有家人,你是不是早就休了我?你敢说没有这么想过吗?”
秦浩然哑然,他的确这么想过,那时候的雍妍,柔弱得像一根草,一阵风来了就能刮走,每天像个受气的小媳妇,无论是公婆还是妯娌间,没有一个喜欢她的,她在家里,就像是一个透明人。
说不好听的,家里的下人都不把她当回事,是啊,你自己都不把自己当回事,别人又怎么会尊重你,那时候的陆心禅,想必是被秦家以及张氏等人整怕了,所以每天畏畏缩缩,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到了今阳以后,每次和官员以及富绅的家眷应酬,她都不曾露面,后来,一位相士在她到庙里上香的时候,断言她是一个克夫的命,恰好,秦浩然在那之后第三天,办案的时候,不小心从山崖上跌落,摔断了腿,这下,便坐实了相士的话,加上陆心禅每日里以泪洗面,更是让秦浩然心烦不已,若非那次喝醉了,他断然不会进雍妍的房间,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一次,竟然让陆心禅身怀有孕,那个孩子,就是他们身边可爱的女儿。
人生就像是在下棋,没落子之前,你永远无法掌控。
秦浩然觉得自己已经陷落在棋局里,雍妍步步紧逼,他节节败退,想要翻身取胜,不容易。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我之间,虽然有诸多误会,我也承认以前慢怠你了,但我已经向舅父保证,以后不会像从前那般对你,你为何还是执意离开呢?”
“我怕自己没命!”雍妍斩钉截铁地说,“秦浩然,终有一天,我会离开你,我不喜欢和其他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你怎么和太皇太后一个说法!”秦浩然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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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来了,虽然晚点,嘿嘿。
第三十六回 城隍庙事件
更新时间2012820 0:23:11 字数:2450
雍妍一怔,这些天,她听过太多次太皇太后这个传奇女子的事迹了,太皇太后当初大燕朝第一奇女子,第二人便是忠义大将军。
雍妍隐隐觉得,这个太皇太后,应该是和她一样的人,单看她辅佐当时的皇上颁布的各项政令律法,就知道,里面融入了现代的一些律条,只不过,终究社会意识形态不一样,所以,那些改进,只是让这个国家多了一些人性化,底层的百姓有了更多的实惠,却没有危及到上层社会的利益,所以,大燕朝上上下下,对太皇太后,充满了崇敬之情,有些地方,甚至为太皇太后修了庙,像神灵一样的供奉着。
雍妍自问没有太皇太后的胸襟和气魄,自己只是一个刑警队长,侦破案件是小菜一碟,其他方面,就不值一提了。
“当年,太皇太后在宫中,独占宠爱,其他妃嫔,形同虚设,有一段时间,皇上病重,太皇太后辅佐太子,垂帘听政,她运筹帷幄,平藩乱,施政令,一步一步,五年时间把我大燕朝带入太平盛世,却在皇上病愈之后,悄然隐退**,再不干涉政务,皇上感念其真心一片,便遣散了**,与太皇太后白头偕老,同日而逝,堪称千古佳话。”秦浩然神往的说道。
雍妍一直默默地听他说着,平心而论,秦浩然若不是她的丈夫,从一个外人的角度来审视他的话,他还是不错的人,武功高强,为人义气,心地善良,否则,他每月也不会做月光族了,但凡手里有点银子,他都会扶危济困。
雍妍觉得,秦浩然更适合做一个仗剑走江湖的侠士,只不过,他生在世家,就必须要承担起世家子的责任,而不能随心所欲的生活。
“秦浩然,短时间内,我们先维持现状,至于将来,谁也不知道。”
秦浩然点点头,又突然想起他们隔着屏风,雍妍看不见,沮丧地说道:“我并非你所想的恶人,不过,我愿意为以前的事情,向你道歉,希望你忘掉那些不快。”
雍妍只是嗯了一声,“睡吧,孩子也睡着了。”
秦浩然本想在和她聊聊公事,看到雍妍兴趣缺缺,只好作罢。
一夜无话,秦浩然一大早就去忙碌了,连妈妈带着孩子去了小花园,雍妍关上房门,她现在每天上午一个时辰的修炼,下午一个时辰,晚上一个时辰,但往往不能坚持,也就是晚上的一个时辰,勉强能够坚持下来。
一个时辰之后,神清气爽的雍妍从空间出来,积下的案子,基本上都已经解决,或者是只能再次搁置,这不像是她那个空间,即便是案子搁置,还有一些实际的数据,实物作为证据保留下来,科技的发展,的确是人类的最大进步,虽然随之而来的也有一些负面的东西。
和秦思涵玩了一会儿,她准备上街走走,这些日子,她脑海里有了一个新的计划,一直准备和秦浩然商量一下,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主要是一见到秦浩然那张脸,她就想起潘海天,就想把他那张脸撕下来,秦浩然在她心里就是一个渣。
街上还算热闹,她一身男装打扮,也不惹人注目,连妈妈现在一心都在孩子身上,也不管不了她了,自从生了孩子,夫人越来越固执己见了,毕竟,她只是一个下人。
她自认是一个工作狂,以前,即便是周六日,她也很忙,她的衣服,都是以黑色为主,主要是黑色是永远的流行色,何时都不会过时。
她只是闲不住,并非真的要怎样,不过,老天似乎也在帮她,走到城隍庙的时候,雍妍听到了身后的店铺传来声音。
那样尖利的声音,让雍妍顿时机警的向后看去,这是职业习惯的使然。
身后的店铺,是卖香烛的,来城隍庙上香的人多,卖香烛的,自然是好生意。
无论哪个世界,人的八卦心理,都是极强的,雍妍凑过去的时候,店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雍妍挤不进去,只好问旁边的人。
旁边那人兴奋起来,这个小哥长得真俊俏。
他滔滔不绝的说,“店里的人把门口躺着的人打了,据说门口的那人是一个要饭的,可那要饭的偏偏说,店里的老板娘是他的婆娘,一个乞丐,竟然异想天开,真是好笑。”
雍妍疑问道:“他们都是本地人吗?”
“不是,小哥,听口音,你也不是本地人,倒像是京都的官话,我有个亲戚在京都的。”那人对乞丐的兴趣转移到了雍妍身上。
人越聚越多,乱哄哄的,只听里面的人在劝说不要打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雍妍顾不得和那人说话,高喊一声,“别打了,我是衙门的捕快!”
这一声捕快,还是比较管用的。
听到声音的人自动分开一条路。
雍妍走过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形容憔悴的人躺在地上,衣服上有好几个明显的大脚印,鼻青脸肿的叫喊着,只可惜,他的话,没人听得懂。
看到秀气俊俏的小哥儿,众人嘘声,有人质疑道:“我怎么不知道衙门里还有此等俊俏的小哥儿?”
雍妍沉下脸,双目锐利如刀,从那人脸上扫过,那人一激灵,马上不说话了。
“怎么回事,你说慢点,我听不懂你的话。”
“官爷,还是我来吧,是这么一回事……”那人滔滔不绝的说起来,地上躺着的乞丐,是和顺县人,和顺县距离近阳县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五百里之遥。
这个人叫陶大勇,本是一个珠宝商人,常年在外贩卖珍珠,家里双亲都已经过世,只有一个媳妇,一个丫鬟和一个小厮。
陶大勇每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在家里呆着,平日里奔波在外,纵然是想家,也没有办法回去,只有每年过年的时候,多买一些好东西哄着妻子开心。
三年前过年回家,陶大勇回家第二天,他的妻子东门氏就和他吵了一架,推着让他出门,后来,陶大勇一生气,准备离家,却发现送他出来的丫鬟欲言又止,似乎有话对他说。
陶大勇是个精明的生意人,最善于察言观色,干脆把丫鬟拉到街巷深处无人之地,问个究竟,这一问,才知道是自己的妻子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令他头顶绿油油的,是他家里的奴才,小厮杨春。
陶大勇的祖上,也是,后来因为变故,才导致家道中落,后来,弃学从商,但是,陶大勇也读过几年书,颇知礼仪,且非常有血性。
他回到家,原本打算拿刀杀了二人,岂知二人看到丫鬟久去未回,便起了疑心,两人收拾了家中的细软,悄然出逃了。
他和丫鬟回到家中,发现家中空无一人不说,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包括他刚刚挣回来的三百多两银子。
丫鬟劝着他冷静一下,明天一早再去报案。
桌上的饭菜还不算冷,丫鬟劝着他吃一些,两人吃了东西之后,陶大勇先睡下了,半夜的时候,他听到外间丫鬟的喊叫声,那痛不欲生的喊叫挣扎,像是有人在把她拉向地狱一样。
陶大勇骇然,起身去看丫鬟的时候,丫鬟已经七窍流血,陶大勇还没有来得及和他说话,丫鬟已经没有了气息。
第三十七回 有山贼
更新时间2012820 21:22:34 字数:3047
陶大勇顿时脑海一片空白,家里没别人,丫鬟还死了,现在纵然有一百二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现在,最关键的是,把丫鬟的尸首处理了,这丫鬟好歹是忠心为主的,所以,陶大勇找了家中的铁锨,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坑,暂时把丫鬟埋上了,又把家里的东西拾掇了一下,院子里有一棵枣树,枣树下面,埋着一罐银子,这是陶大勇的祖父留下来的,非到紧急时候,是不能用的。
陶大勇全都取了出来,然后拿上自己的行李,一把大锁,锁上了门,无他,他要去寻找奸夫淫妇,为丫鬟报仇。
这些年,陶大勇走遍了方圆五百里之内的山山水水,连个小村庄都没有放过,却没有找到这对奸夫淫妇的下落,只出不入,陶大勇就是由金山银山,也得花完了。
他乞讨来到了今阳县,今天是初一,城隍庙这边人多,所以,陶大勇来了城隍庙乞讨,恰好,就见到了风姿绰约的东门氏,风摆杨柳一样,立在门口吃瓜子。
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