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沉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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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沉璧-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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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皇兄浅笑着的面容就在眼前。
镜涵后退了一步,想要施礼,然后再开口拒绝。
镜辞却很快欺身上前,声音放得更加柔和了些,“镜涵,两年多了,你当真就一点都不想哥吗?”
皇兄……如此温柔的神色,这样带着期待的声音……
已经下过千万次的决心在此刻突然不堪一击起来,镜涵只怔怔地盯住镜辞,“皇……皇兄……”作者有话要说:=v=有些事情还是得交待清楚,等情节转折的稍微忍忍哈~算不算突破性进展?发糖了哦~是不是很甜……然后在这个花好月圆(……)的时刻,说下抱歉周四要请一次假,这周公司有个紧急培训任务,实在腾不出时间了otz另外加更的事我没忘!真的没忘!八月份之内(……)一定兑现!

第五十六章 被俘

第二日一早,天色尚未大亮,镜涵看看依旧在熟睡中的镜辞,轻手轻脚地起身,整理好身上的衣服,退出了主帐。
楚诺正在距主帐不远的地方等他。
镜涵急忙跑过去,声音里有些歉意,“楚大哥是不是等了很久了?”
楚诺笑笑,“没有,我也是刚起来。”说着四下看了看,“此处人多眼杂,还是先回军医帐中吧。”镜涵的营帐就在主帐旁边,难免守卫森严,相较之下倒是军医帐那边要清净一些。
两个人并肩行至楚诺所住的军医帐内,镜涵熟不拘礼地径直寻了椅子坐下,浅浅地叹息一声,面上亦有忧色。
楚诺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了然道,“皇上反对夜袭的主意?”
镜涵点头,难免有些黯然,“看来,这个法子是行不通了。”
楚诺示意镜涵将手臂伸过来,手指搭在他左手腕上,好一会儿才放开,脸上不露任何声色,只是自怀中取出一只白色瓷瓶递给他,“我近日新调制的药,你每天服两粒。”
镜涵接过来,笑了笑,旋即又是担忧的神色,“再有十余日又是月中了……”
楚诺拍拍他的肩膀似是安慰,“无妨,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镜涵浅浅地叹息一声,神色依旧黯然,“谈何容易?楚大哥,上次在府中已属勉强过关,皇兄恐怕也已经心生疑惑,这次同在营中想要瞒过他怕是太难了。”
楚诺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异色,旋即恢复了平素里温和的笑容,他稍稍压低了声音,“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
镜辞醒来的时候就发现镜涵已经不见了,翻身下了床榻,一边整理身上的衣物一边将云舒唤了进来,“镜涵呢?”
云舒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七殿下半个时辰前就离开了主帐,现下应当是在军医帐内。”
镜辞本来尚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想发脾气却又觉得没有道理,挥挥手让云舒退下,正想着要不要去军医帐走一趟的时候就听见通报声,“启禀皇上,将军求见。”
在营中被直接称为“将军”的自然是镜涵了,他进来的时候手里竟然是端着一个托盘,“皇兄请用早膳。”
方才所有的不痛快都这一句“皇兄”压了下去,镜辞笑了笑,声音都温柔起来,“怎么还亲自送来了,你呢,有没有用过早膳?”
镜涵也笑,眼神中一点点狡黠,就似乎回到了从前一般,“尚未,所以多拿了些吃食来和皇兄一起吃啊。”
只是早膳尚未用完,帐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将军,章禹奚正领兵叫阵。”
镜涵神色一凛,迅速放下手中的筷子,“我知道了,立刻整军出兵,我便去会一会他。”他站起身要往外走,忽地才想起来镜辞还在似的,解释了句,“想不到他们来得倒是快,臣弟即刻领兵迎战。”
镜辞亦正色道,“朕与你同去。”
镜涵停住脚步,坚决道,“前方战况尚未可知,皇兄切不可以身涉险,不如由臣弟先行探查一二。”
许是因为他的神色太过果决,镜辞微微一怔之后竟是不由自主地点了头,“多加小心。”
镜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是。”
虽是并未随军出征,镜辞还是亲自将他们送到了营地门前,穿上战袍的镜涵在众多兵将的簇拥下依旧难免显得有些苍白瘦弱,只是他神色凛然,眉目间抹不去的英气让整个人都显得坚毅无比。
站在镜辞身后不远处的是浅歌和楚诺,和镜辞略带些欣慰和骄傲的神色不同,浅歌却是满面的忧色,眼中也带了些泪光似的,站在她身旁的楚诺低声说了句什么,浅歌这才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态,忙拿了帕子在眼角处轻轻一拭,眼见得镜涵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却依旧看着那个方向不肯离开……
镜辞回过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浅歌定定站着看着前方目不转睛的样子,忽地有些心疼,忍不住走到她面前,柔声安慰,“别担心,镜涵一定会凯旋而归的。”
浅歌没说话,只沉默着点了点头。
倒是一旁的楚诺及时开腔,“军医帐那边还有几个伤患需要医治,浅歌不如先跟我回去吧?”
浅歌倒也听他的话,“嗯……”她抬起头看看镜辞,“那皇兄,浅歌先行告退了。”
回到军医帐中,帮着在帐中养伤的几个兵将换好了药,又重新开了方子让手下的人去煎药,楚诺略略翻检了存放在帐中角落处的药材,忍不住轻叹一声,“从金沙仞撤退的时候,应该多备下些药材的。”
浅歌闻言也走过来,看看所剩无几的药材,也不由得微蹙起眉,“今日一战后怕是会有更多伤兵,现下所剩的药材恐怕也只能勉力维持一两日了。”
楚诺想了想道,“昨日自金沙仞前来之时似乎见不远处有一处低谷,我去那附近转转,说不定能够寻得些许草药。”
此次出兵之时楚诺与浅歌随镜涵一起到军中之事在营中几乎人尽皆知,因此他要出营的时候,守卫的士兵只是简单地问了一句便痛快地放行。
楚诺牵了一匹马,却也不骑,只是牵着它慢慢地走着。
走了足足有半个时辰,终于走到了他所说的那处低谷。
此处似是离战场不远,隐隐约约地能听到一些兵戎相见的声音,楚诺并未急着去寻找药材,反而是靠到一棵大树上,半仰起头,在思考什么的模样。
阳光透过树叶洒到他的脸上,斑驳的光影下,衬得他的脸色也愈发晦涩不明起来……
而此时,不远处的战场之上。
章禹奚往镜涵的方向一个抱拳,“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楚将军。”
镜涵不过淡淡一笑,“是啊。”
章禹奚策马上前几步,沉声道,“楚将军,我劝你还是不要再负隅顽抗了,早早递了降表也免得再折兵损将,这样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坏处。”
镜涵看看他,又看看身后的人马,似是漫不经心的模样,抬手缓缓扬起自己的佩剑,脸上的笑意也有些轻慢起来,“章将军这么说的话,是不是应该先问过我手里的剑?”
章禹奚并不着恼,反而是哈哈大笑起来,“既然如此,那便出招吧。”
这一仗对于两国的意义都不言而喻,因此双方缠斗到一起,良久都分不出胜负,只是身边越来越多的士兵将领受伤倒下,耳边杀伐之声不断,血腥的味道渐渐弥漫起来。
而另一边,镜涵与章禹奚已经拆了不下百招。章禹奚颇有些越战越勇的架势,相反镜涵已经稍显疲惫。
章禹奚不由得朗声大笑,语气里满是戏谑,“楚将军,你功夫虽然不差,但是实在太像是个文弱书生了,要不要暂且停手让你休息片刻?”
镜涵深吸口气,手上的招式却不停,“不劳费心,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章将军不要得意太早才是。”
话虽如此,再有三四十招过后,镜涵的动作也稍慢了下来,章禹奚抓住机会,手下招数愈发凌厉狠毒起来。
不远处的云非一剑解决了与自己缠斗的秦池将领,策马赶到镜涵身边,恰好挡下章禹奚手中的刀,“殿下请稍事歇息,这里暂且交给云非。”
章禹奚笑得狂傲,“东楚宁远将军也不过如此,还没怎样就已经躲到属□后了。”
镜涵却是一派淡然,“章将军应当知道,战场,不是不顾一切逞强斗狠的地方,镜涵不介意章将军如何看待,成王败寇,自有定论。”
章禹奚一愣,旋即大笑道,“好一个成王败寇,自有定论!”话音未落手里的刀已经向云非砍了过去,云非自然不会闪不过,很快和他打在一起。
镜涵得了空休息片刻,顺手解决了几个不长眼扑过来的小兵,又看了看云非和章禹奚的方向,云非自小接受影卫的训练,功夫自是不在话下,但即便如此,他也只是勉强和那章禹奚打了个平手而已……
镜涵眸光一闪,看来,这章禹奚果然不是等闲人物,有他在,别说是胜过秦池军,就是勉强守住长亭湾,都并非易事……
天色渐暗,镜涵却仍未领兵回营。
镜辞渐渐开始觉得有些坐不住了,正在主帐中来回踱步的时候,却是听见帐外远远传来马蹄声与脚步声。
方才想要迎出帐外,已经听得有人走向主帐的脚步声。
于是索性自己掀起了帐帘,很快看到了全身浴血的云非。
镜辞不由得心生诧异,宫里所有暗卫中,云家四兄弟的功夫最为上乘,此刻居然有人将云非伤成这样,必定是个极为难缠的角色。
他正想问云非伤势如何,又想着赶紧命人叫军医过来为他诊治,只是哪一句话还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得云非缓缓跪下,声音已经全然沙哑,“请皇上治属下护主不力之罪,今日一战,殿下……殿下被秦池军主将章禹奚抓了去……”作者有话要说:咳咳。

第五十七章 刑讯

秦池军营。
天色已然暗透,多数兵将业已歇下。
军营一角的帐内,却依旧是灯火通明。
帐内不时传来令人胆寒的鞭打之声,却始终未曾闻得有人痛呼。
章禹奚举步踏入帐内,第一眼就看见被吊起在营帐中央,几乎已经遍体鳞伤的镜涵。
暗黄的火烛下,他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连唇上也没了丝毫血色,他见章禹奚进来,竟是瞬间敛去了所有忍痛的神色,只余了一抹笑意。约莫是因为体力不支的关系,竟是显得有些懒懒散散的,“章将军。”
章禹奚却不理他,只是看向旁边站着的另一人。
那人心领神会地上前两步,“将军,这小子倒是硬气得很,咱们兄弟几个问了半天,他却连一个字都不肯说。”
章禹奚点点头,结果施刑那人手中的鞭子,掂量在手里看了看,而后一把扔在了地上,佯怒道,“你们拿这么普通的东西来招待楚将军,未免太过失礼。”
手下的几人面面相觑,正不知所措间只听见章禹奚向帐外扬声道,“拿进来吧。”
很快有人走进帐中,那人手里,捧着一根长长的鞭子,而那鞭子竟然是青色的,上面凌乱分布着尖锐的倒刺,似乎正幽幽然泛着冷光。
章禹奚从那人手里接过鞭子,扬手轻轻甩起鞭梢,往镜涵的方向又走近半步,“楚将军,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镜涵笑笑,虽然声音已经沙哑得不行,却依旧好似漫不经心,“章将军难道不觉得,就算是刑讯一事,也要各凭本事吗?”
章禹奚笑得更加阴冷,“好一个各凭本事!但是楚将军,我还是要劝你一句,负隅顽抗是没有用的,不如早早地应了我的条件,免得白白生受这许多折磨。”他低下头看看自己手里的东西,“我手中这鞭子,是由百年的碧玉藤编制而成,更妙的是这上面的刺,细长却又坚韧……”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扬起手,一鞭狠狠地抽下,自镜涵右侧锁骨处一直落到左侧腰间。
只这一下,帐中几人都看到镜涵脸上倏然变了颜色,身体也不禁绷直了几分,他的双手被吊着,脚也沾不到地,头忍不住向后仰去。他一直强忍着不想让自己喊叫出声,死死地咬着嘴唇,这一鞭落下,唇上便是添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章禹奚并未马上再次动手,他看着镜涵的脸色稍稍平复下来,声音里更添了几许恶意,“楚将军,章某敬你是少年英雄,就再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你递了降表许了我秦迟国的条件,我立刻差人送你回去,且有生之年不再踏入东楚半步。”
镜涵狠狠地吸了口气,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发颤,“呵,城池十二座,你们……好大的胃口!”
章禹奚也不恼,脸上依旧带着三分笑意,顺势扬起鞭子又抽了他几下,手上的动作看上去不紧不慢,实际上却是刁钻狠毒得厉害,饶是镜涵再坚忍,此刻也是不由得轻呼出声。
先前施刑的小将领跑到章禹奚身边,略带讨好道,“将军,还是让小人来动手吧。”
章禹奚摇摇头,神色间甚至带上了几许兴奋,“不必,楚将军是贵客,自然要由我来亲自招待才不失礼数。”
又断断续续地打了不过十几下,镜涵已然受不住昏厥过去。
旁边的人见状急忙拎起早已在帐中备好的水桶,刚想泼过去却被章禹奚制止,正迟疑间就听得他带笑的声音,“这水在帐中放了多久了,怎么这么不会做事?还不快去重新打了井水来伺候楚将军?”
不过半晌,那人重新提了水桶过来,八分满的水面上,隐约还能看见些浮冰。
依旧是方才那人,依旧是讨好的语气,“冬夜严寒,不得已只能凿冰取水,不过将军放心,属下已经往冰水中倒进了粗盐,想必不消片刻所有的冰就都该融了。”
章禹奚闻言,露出了踏进帐内以来第一个略带赞赏的笑容。
而此刻,宁远军营主帐内。
一身夜行衣的云舒和云炎二人几乎是悄无声息地踏入帐内,径直走到案前跪倒,“皇上……”开口的人是云舒,“秦池军营戒备森严,属下无能,未能找到殿下置身何处。”
镜辞叹口气,语意倒还算温和,“起来吧,他们是有备而来,怎么会叫你们轻易得手。”
云舒和云炎沉默着起身,看看主帐内垂手而立的几位将军,云炎努力忍了忍,却终究没忍住冲口而出,“接下来皇上作何打算?”
仔细看才发现镜辞的脸色差得过分,表情也似乎疲惫至极,“你的意思呢?”
云炎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愣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属下以为应当好生部署,尽全力营救殿下!”
镜辞没有说话,倒是云舒闻言不禁轻斥,“别胡说,大局为重。”
一旁本该去休息却依旧坚持不肯离开的云非也很快接话,“殿下被那章禹奚抓到之时也曾嘱咐,不可冒然行事。”
云家四兄弟中,云炎的性格最为冲动,此刻虽也觉得有些不妥,却还是扬声道,“殿下落到敌人手中,说不定现下就已经受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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