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紫王打算一口气地扯下纱布,郑冽赶紧冲上前、制止紫王这般胡乱的举动。
「真是的,难道你不知道这般对待伤口不好吗?医护室的医生护士都没跟你说吗?」
郑冽皱起了眉头,嘴巴一边对着紫王念念有词,一边认真地查看紫王背上的伤势。
「我说你,」
紫王这时终於开了口,「难道你突然闯入一名男人的房间不感到羞耻吗?而且还是在别人光裸着身子的时候。军校的教官都没教过你礼节吗?」
紫王面不改色,将郑冽的话几乎原封不动地奉还。
这下,才让郑冽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与处境,更让她原先不带任何多余杂念的脑袋,顿时蹦出了许多害臊的念头。
「我、我刚才没想这麽多!队长这是在糟蹋我关心你的好意!」
郑冽别扭地撇过头,一方面是真觉得有些生气,二方面则是为了遮掩脸红的事实。
「我说过需要你的关心吗?少自作多情了,你这分明想偷窥我的女人。」
紫王冷哼一声,嗤之以鼻地耸了耸肩。
「我想偷窥你?哈,别说笑了好不好!我在军校看过的男人裸体,比你吃在东科特吃过的米还多呢!谁希罕偷窥你啊?」
被紫王这麽一激,郑冽原先的害羞情绪全数消失,她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胸膛、一副「我才不屑」的表情回敬紫王。
「你说什麽……你竟然,还看了我以外这麽多的男人身体……」
「喂、喂喂,不会吧?你生气了?你真的生气了啊队长?」
眼看紫王忽然沉下脸来,郑冽立刻感觉到一股森冷的怒气围绕着自己。
「少罗嗦,你要让我光着上半身多久?还不快帮我换药吗!」
紫王别过头去、彻底地背对郑冽大吼一声,这显是在生气啊,绝对是。
「这是拜托人该有的口吻吗……算了,我心胸宽大就不跟队长计较了。」
郑冽叹了一口气,同时着手将紫王背上的包紮拆解。
只不过她还是不明白,紫王这家伙究竟在生什麽气啊?
在那之後,紫王的寝室里弥漫着一股静默。
鹅黄色的阳光从侧窗洒入室内,犹如金粉一般,斜斜地落在紫王和郑冽的侧脸上。也许是日照的关系,空气也不经意地升温些许,将这单独相处的两人,笼罩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暖意之中。
「……会痛吗?」
尽可能用最轻柔的方式摘下包紮,郑冽还是略感不安地询问紫王。
「没什麽,你的手比想像中还轻巧些。」
背对着郑冽,紫王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
「真难得,想不到能从队长的嘴里听到赞美。」
一方面稍微松口气,另一方面是感到些许的高兴。对於容易因对方一言一行而牵动情绪的自己,郑冽似乎也逐渐习惯了。
「少得意了,这才不是什麽赞美,只是就事论事。」
紫王冷哼一声,但郑冽仍不难想像紫王此刻的神情。
她莞尔一笑,或许,她就是被对方这种不坦率的地方所吸引。
只是,当她正视到了紫王的伤口时,那份小小的幸福感很快就被淹没覆盖。
「伤口……好严重啊……」
郑冽有些吃惊地眨了眨眼,怔怔地看着面前毫无遮掩的伤口。猩红的伤口与大片瘀青,鲜明且悚然地刺进郑冽眼中。
这就是,为了保护她而付出的代价吗?
她不禁沉下脸、低垂眼帘,她不得不承认,只要多看那道伤口一秒,胸口就会不禁多抽痛一次。
「没必要为这点程度的伤烦恼。」
紫王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比起心脏被贯穿,这算不上什麽。」
即使言简意赅,纵然语气平淡,却大大地传达出紫王的坚定。同时也让郑冽回想起,前阵子为紫王挡下月蝶攻击、自个儿心窝被刺穿的场面。
是啊。
她差点都忘了,自己原来也是个傻瓜,和紫王一样都会为了彼此奋不顾身。
只是,他们的出发点也一样吗?
她,也是直到最近才恍然明白,自己之所以这麽做,是因为对紫王抱持着特殊的情感。
然而……
紫王呢?
作家的话:
最近都有增加一些篇幅
不知道大家这阅读起来有没有更充实呢?
欢迎回应给我知道哦^^
这样往後我也会参考照做的
、(9鮮幣)04 背叛的理由
想到这,郑冽不敢再猜测下去,她还没有充分的勇气去思考这件事。
现在她该做的,就是替紫王换好药後,得向他好好询问有关白琅的事。
「这样就可以了,紫王队长。」
大功告成,郑冽向背对自己的紫王道。
「你来到这里的意图,就是想问白琅的事吧?」
直到穿好衣服後,紫王才回过身来面向郑冽,一开口就是直接戳破她的来意。
郑冽也了当地点了头,「紫王队长,我想知道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我看得出来,关於白琅你有些事情瞒着我们。」
「……真是好大言不惭啊,竟用这种语气和你的长官说话。」
紫王的嘴角勾起了冷笑,「不过,你确实没看错。」
「那麽,请告诉我,你将白琅贴上叛徒标签的理由!」
郑冽握紧了双拳,只要一想起白琅当时向她告别的伤悲神情,她就难以接受白琅就是内贼的事实。
「理由,你和我都一样清楚。」
相较於激动的郑冽,紫王显得冷漠许多。
「你也亲眼看见了,那天意图暗杀我的蒙面刺客,就是白琅。」
紫王开门见山的答覆,顿时让郑冽露出一脸的震惊与错愕。
「怎、怎麽可能!他、他可是蒙着脸啊,你如何知道他就是白琅?」
郑冽不敢置信地摇着头。
紫王只是微微地蹙起了眉头,用着与郑冽反差甚大的淡然口吻、道:
「即使他蒙着面,我还是认得他的。毕竟……我在名义上,也是与他订下契约的主人。」
不知是否为郑冽的错觉,在紫王说到最後一句话时,她在对方脸上看见稍纵即逝的纠结。
「如果内贼是白琅,那近来我们任务行动曝光、失败连连,一切就解释得通了……希尔所说的『虫子』,指的就是白琅。」
紫王似乎想维持着平淡的口气,但他的眉头从提到白琅时就没再解开。
郑冽低垂眼帘,沉默地听着紫王脱口的一切。
虽然在她耳中听来,紫王认定刺客就是白琅的理由,很牵强。但是,她仍不得不相信,紫王所说每句话的真实性。
她了解紫王,不说没把握的话。
但是,每每想起白琅与她告别、将她拥入怀里的当下神韵……
那是一副,多麽让她感到心痛的表情。
她至今仍无法接受,会对她露出如此脆弱一面的白琅,就是背叛他们整个保护局的叛徒。
「紫王队长……你能够,给我一个解释吗?」
郑冽缓缓地抬起脸来,蒙着一层水光的双眼对上了紫王。
「呐,给我一个,白琅之所以反叛我们的理由吧。」
声音到了最後都微微地哽咽,她真的想不透,究竟是什麽因素,让那个总会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伸出援手的白琅,竟会选择与她敌对的路。
「……真是出乎我的意外。」
看着泪光盈满眼眶的郑冽,紫王叹了一口气。
「白琅那家伙,原来在你心中占有这麽大的份量。」
紫王将右手贴上了郑冽的脸颊,拇指拭去她即将夺眶的泪珠。
在紫王的这句话背後,郑冽听不出他到底想表达什麽。
此刻的她,只是很纯粹的,被白琅背叛所带来的伤痛占满心房,并不想再去思考此外的事了。
「如果你真想要一个答案……那好,我就告诉你,我所认为的理由。」
紫王将掌心自郑冽脸上抽离,侧过头、目光似乎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郑冽屏息以待,她之所以来到紫王的寝室,就是为了即将到来的这一刻——她想要,更加地了解紫王与白琅。
沉默了半晌後,紫王终於开了口:
「就算是你也看得出来,我和白琅的关系很差吧?」
紫王一手撑起额头,「但我和白琅之间,照理来讲是不该如此的。我们,名义上来说有一层主从关系。因为这点,白琅今天才会走上反叛这条路……为了报复於我。」
不单只是语重心长,紫王的脸色彷佛也盖上一层阴影、十分凝重。
「这就是,你所认为的答案?」
郑冽眨了眨眼睛,她不禁摇了摇头。
「白琅他,竟会为了这种理由背叛我们?」
这个答案,还真是简单到不敢置信的地步。
郑冽实在是太过惊讶,惊讶到她不知该做何反应。
这就是白琅真正的一面?
体内流有独角兽一族的血液,将主人视为一切的传说中圣兽……相对的,也因得不到主人的重视,激起了比谁都还要执着的复仇心?
倘若这真是独角兽一族的天性,她这下终於能够理解,当时的紫王为何会希望众人别太怪罪於白琅。
但是——
这明明可以避免掉的问题,不是吗?
「那麽,不对的人是你——紫王队长。」
郑冽低下头来、握紧拳头,「既然,你明知这是独角兽一族最重视的事物,为何你还要这样对待他?」
「如果不是你这麽做,今天就不会有这样的局面啊!」
握到发痛的双拳,郑冽一直忍耐着想挥向紫王的冲动。
她真的不懂,既然知道这会使白琅走上绝路,为何紫王还坚持这麽做?
因为厌恶白琅吗?
不,真要是如此,紫王也不会说出要大家别怪罪白琅的话。
「到底是,为了什麽啊你……!」
拼命地压抑想挥拳的念头,郑冽抬起头来、用着不谅解的眼神直瞪紫王。
「……我不想,再看见有人因我而毁灭。」
在郑冽激动的、用来宣泄怒意的质问後,紫王用着出乎意料的平淡口吻,道出了他的答覆。
作家的话:
群雄这边很纠结
血盟那边很欢乐
於是下次的更新会放血盟来平衡一下心情XD
来个题外话
最近作者本人耳疾又犯
这次却又是过去没有的新症状
嗡嗡嗡的耳鸣一整天真的很难受 好几天了吃了药也没改善 现在的我反而听到除湿机或烘碗机的声音才会感到安宁(因为和耳鸣的声音很像能共鸣)感觉自己都快病态了(苦笑)
那感觉真是折腾
不过只要戴上耳机写稿 对於耳鸣的注意力就会减低不少 所以我很感谢自己能写作 以及拥有等着我作品下文的读者们
最後
希望我的耳鸣症状能赶快恢复正常 明天又要再去看另一家诊所了 医生快把我的耳鸣治好吧!(向正面能量祈求)
、(8鮮幣)05 你所給我的小確幸
郑冽一愣,紫王这句状似平静的话,却大大地冲击了听者的心。
在她发怔的眼中,紫王别过了目光、侧过头,两道雁眉低垂,那种掺着一抹伤悲的神情,是郑冽鲜少……
不,显然是她第一次见到。
「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麽意思?」
郑冽问道。
被问话的紫王没有回过头来,只是一昧地反问对方:
「你还不懂吗?你应该也感同身受不是吗?」
郑冽不明白地摇着头,但她对於紫王的答案,好像有了点模糊的概念。
紫王叹了一口气,深深而沉重的叹息。
郑冽有种预感,对於紫王将要脱口的话,她并不乐於听见。
「凡是,」
紫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乾涩的舌尖来回舔舐着齿贝,那看起来就像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然而,紫王终究出了声,他一脸艰涩地道:
「与我太过亲近的人——都会遭逢不幸。」
沉沉的话音落下,紫王回过头来,酒红色的双眸之中有着太多、太多难以言喻的情绪波动,但都在这一刻,犹如别无选择的,只能直直地注视着面前的郑冽。
「与我经历这麽多场生死交关的你……应该有了刻骨的认知吧?」
像是为了让郑冽彻底明白,紫王用着提醒一般的口气,对着郑冽这般说道。
郑冽怔怔地回望着紫王,微啓的双唇没有出声。
一点也不意外,对於郑冽此刻的这副神情,紫王不感到意外。
只是,胸口却异常的有些闷。
有些疼。
有些……
後悔。
对她道出了,他长期以来自己都不想面对的那一面。
——他是不被祝福的人,就连他身边的人也会连带诅咒。
打从目睹全家人被大火吞噬後,他才醒悟、他才明了,只要与自己亲近一点的人们,都会遭逢危及性命的不幸。
「所以,我并不想让白琅也步上这条路。」
语气很是坚定,但却隐藏着更多无奈。
紫王接着背过身,他并不知晓自己的潜意识,是如此想要避开郑冽现在的表情,以及对方那不知该如何解读的目光。
「只不过是偶然一次的救了他,将当时受伤的白琅从人口贩子手中救出……但那家伙却格外的固执,硬是要与我立下契约、视我为他终身的主人。」
面向窗口,紫王将他无所适从的视线抛向窗外,即使外头的景色没有一处能使他停留。
他回想起那时的片段。
稀有,美丽且圣洁的独角兽一族,无论当时或至今都是人口贩子的最爱。同样的,他紫王在第一次见到白琅时,浮现脑海的,也都是这些世人对他们一族的评价。
唯一不同的是,被他搭救之前的白琅,是个浑身是伤、满身是血的狼狈模样。
尽尽只是一时的同情心,他救了受困的白琅。
却换来了,对方想要用一辈子守护的主从关系。
也许这样的回报会让他人欣羡——
可是那家伙却殊不知,彼此的距离越是拉近,就越会将他这头满心要报恩的独角兽,推入另一个不幸的深渊。
「哼,真是愚蠢的家伙啊……」
与其说是冷哼,那听起来更像是轻轻的叹息,紫王在自己的叹息声中闭上了双眼。
「真正愚蠢的家伙,是你。」
就在这时,久未开口的郑冽出了声。
她的脸上,已不见刚才发怔的神韵,取而代之是一副相当坚定,同时也带点怒意的表情。
紫王被对方这一句话而回过头来,微蹙眉头地看着郑冽。
「什麽会为他人带来不幸——」
郑冽扬起手来。
「少妄自菲薄了,紫王!」
话音落下,清脆的巴掌声同时响起,郑冽毫不留情地甩了对方一记耳光。
脸上还残留着痛楚和热度,紫王却像被定住一般,僵在郑冽甩下巴掌後的位置。
「你怎能,当着被你所救的人面前说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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