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事实
弘晖一直将牧瑾母子送进了紫禁城,看见乾清宫的太监抬着轿子出来接,叮嘱了牧瑾几句,看着牧瑾上了轿才转身回府。
先去了书房,叫了他奶兄常来过来:“你这两日先把手上别的事情放下,去看看外头有什么好地段有铺子可以开酒楼用,价钱无所谓,盘下来就成,顺便也物色上几个灵透的厨子。”
常来应是,为了将事情做的周到还是问道:“爷这是打算开酒楼?那是照着以前那酒楼来开,还是要换个样式做?厨子是要会做北方菜的还是南方菜的,或者都会最好?”
“以前那个是以前那个,现在是大奶奶要开,我帮着给找好铺面,至于菜样,多半以后是新鲜样式,所以厨子要机灵,能一学就会,到是所谓的大厨都有些脾气,未必做的来。”
常来心里暗暗惊讶,没成想是大奶奶想开酒楼,主子爷先给打了头阵,果真如今的这个大奶奶不可小觑,心里琢磨着若能为大奶奶办好这件事,或者以后搭上了大奶奶这条线,也能得诸多好处。
弘晖吩咐完常来,又看了会书,一时无事就进了后院,想自己问问谷氏到底是怎么了,恰好就在西跨院的门口碰上了刚来进去看谷氏的平氏。
弘晖也有些日子没见平氏了,今日乍见,只觉得比前些日子确实瘦了不少,越发的弱柳扶风,见着弘晖先是一愣,接着几乎掉下泪:“奴婢给爷请安。”
弘晖微微颔首:“起来吧,进去看谷氏?”
平氏仿佛是抑制着心中的喜悦和苦涩,声音都有些颤抖:“是,谷姐姐瞧着心里也不好受,所以想在跟前安慰。”
弘晖顿了顿脚步问:“到底是怎么了?”
平氏垂着眸咬了咬下唇:“万太医说是吃了寒凉的东西才见的红,福晋派来的嬷嬷说是吃了早上的粥才见不好,所以众人都觉得是粥的问题。”
平氏说的公允,到不见在谁身上扯的样子。
“那你说说你怎么觉得?”
“奴婢不过是个奴婢,主子说是什么自然就是什么,奴婢只求谷姐姐一切稳妥。”
平氏能是这样的态度,弘晖到满意,同平氏说话的口气和缓和了几分:“你也注意你自己的身子。”
弘晖一开口,平氏忍着的泪终究落了下来:“谢爷的关怀。”
弘晖走在前头进了谷氏的屋子,平氏错后几步看了一眼王峰,见王峰为不可闻的颔首,就知道自己今儿说的好,心里才舒服了起来,忙快走几步跟着进了屋子。
佟贵妃爱护牧瑾,想着天下着雨又抱着孩子,所以特地派人用轿子去接。
牧瑾跟着宫女一直进了内殿,还未行礼就被佟贵妃叫了起来,佟贵妃笑吟吟的道:“快把猫儿抱过来。”
猫儿渐渐大了,面上的表情越发丰富,她又是个喜欢笑的孩子,佟贵妃一把她抱进怀里,她便抓住佟贵妃的手指头依依呀呀的说话,佟贵妃笑的不行:“我们的猫儿在说什么?嗯?真是太可疼人了。”后面的话是对着牧瑾说的,牧瑾瞧着佟贵妃手上今儿没带什么宝石戒指,就是护甲也只小拇指带着一个,想来是怕伤着猫儿。
牧瑾坐在佟贵妃下手轻笑:“是您疼爱她,所以觉得她可疼人,我只说有时候也是个磨人的小人精,有半点不舒服就是哭,直到伺候舒服了才行,往常里吃奶娘的奶,总得奶娘擦洗干净了她才愿意吃,也不知道这么大点的人怎么知道的。”
佟贵妃听得这样的趣事越发开怀:“我们猫儿是个有福气的丫头!”
又说了几句家常,佟贵妃身边的宫女才道:“听说大奶奶的画工了得。”
这都是场面话客气话,不过是为了圆了双方的面子,牧瑾笑着道:“不过是别人夸赞,我到是想给贵妃娘娘画,只怕娘娘嫌我蠢笨。”
佟贵妃这才接口:“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是求之不得,这样吧,你看那边花瓶里的牡丹,那是我最喜欢的,你就给我画一幅,便是将来枯了,我看着你的画心里也高兴。”
牧瑾应是,跟着的丫头将牧瑾用的颜料、画笔、画布、调色板、清水一一备好,宫女又搬了桌子椅子放在跟前,牧瑾系了自己带着的围裙,这才坐下作画。
佟贵妃抱着猫儿一面在一旁逗弄,一面在旁看,瞧着这画画的样子果真像宫里的那几个西洋画师,且牧瑾确实画工娴熟,想来即便没有传言那样的好,也必定画的不差。
皇上好奇想要看牧瑾画画,佟贵妃怕是下头人特意吹捧,说的失实,所以对这皇上道:“她是王府的大奶奶,难免有外头人故意吹捧,这又不是她有意为之,不若先叫到我宫里来,我看着她画,若是确实如传言那样,我就差人去请皇上过来,那样即不失了雍亲王府的脸面,皇上也能看见好画,岂不两全其美?”
康熙想想也是,没得为了一副画,到后来闹的儿子也失脸面。
不过是花,画起来也容易快,小半个时辰牧瑾勾勒好了轮廓,开始一层一层上色,才上了第一层,佟贵妃眼睛就亮了起来,招手叫了个宫女过来,让去请康熙。这位大奶奶在画画上是有真功夫,早些请了皇上过来,也比只让皇上看成品更有说服力。
康熙果真很快就来了,穿了件家常的一裹圆夹袍只带着个太监走了进来,摆手示意佟贵妃不必行礼,见有个妇人坐在当中画画,便知道这就是雍亲王府的大奶奶了,轻步走到了身后。
牧瑾做什么都专注,尤其是画画的时候,便是周围发出在大的响声都影响不到她,更何况这时候如此的安静,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只在她笔上。
随着牧瑾一笔笔下去,那瓶牡丹花仿佛是渐渐的被挪到了牧瑾的画布上,一点一点的清晰逼真起来,牧瑾有意为之,将原本的光线调的亮丽了些,越发显的这一束牡丹富丽堂皇的好看,到是真实存在的那一束仿佛成了假的,失去了颜色。
牧瑾打量了几眼做完的画,觉得还算可以,微微舒了一口气,猛一抬头,见身旁站了个慈眉善目的老者,自己到是吓了一跳,佟贵妃忙笑着打圆场:“这孩子,作画太专心了,还不见过皇上!”
那么多的儿媳妇孙媳妇,康熙哪里记得清,牧瑾又没机会见着康熙,自然也不认识,佟贵妃一说,她才忙跪下行礼。
康熙坐在了上首的榻上,叫了牧瑾起,又赐了坐,和蔼的同牧瑾说话:“你是隆科多的嫡长女?”
牧瑾应是,康熙微微颔首,又问:“学画学了多久?”
“自会写字起就在学画,因为平日里喜欢,就是后来先生辞去,我自己往常也总画画,所以画画也有十几年的时间了,自己到琢磨出了这么一套画法。”
康熙笑着同佟贵妃道:“可见勤奋是最好的老师,那些西洋画师画画还是从师父手里学的,她这画法到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自己悟出来,可见大清比起那些蛮夷之帮的人还是聪慧有能耐。”
佟贵妃应和道:“蛮夷之帮怎么能够跟大清相比?若大清的人真将心思用在某处,自然不是外人所能比拟的。”
她这话说的康熙高兴,看着牧瑾也越觉得顺眼:“你这画朕很喜欢,说你是大清第一也不足为过!”
康熙这是在给皇室给满清造势,满人里有才学的人可不是那些汉人和蛮夷之人能相比的,牧瑾自然不能厚着脸皮就受下,忙起身道:“牧瑾实在愧不敢当,不过习画数十载,哪里敢当这样的称呼,比起那些先人前辈实在算不得什么。”
康熙笑着道:“你不必谦虚,朕说你是,你自然就是!”
佟贵妃也道:“皇上是金口玉言,即能这样夸赞你,自然是有原因,快坐下吧。”
牧瑾这才坐下,佟贵妃又对着康熙道:“只怕皇上您今儿一句大清第一,明儿求她作画的人就能踢断门槛了。”
牧瑾立时就从佟贵妃的话里听出了好意,她这是要求皇上一句话,好让牧瑾有理有据的挡住那些可能的麻烦。
康熙笑着道:“你说的也是,只是她是雍亲王府的大奶奶,平日里事肯定也不少,哪里是别人说让作画就能作画的,这不成了笑话!”
佟贵妃笑着叫牧瑾:“还不谢过皇上,皇上这是爱惜你呢!”
牧瑾忙起身谢恩,又真心实意的谢过佟贵妃,这确实是个宽厚的人,时时处处都能想着别人,实在让人不尊敬都难。
康熙要牧瑾明儿接着过来给佟贵妃画幅肖像画,皇上下旨牧瑾自然不能违抗,才说着话外头请平安脉的太医过来了,宫女进来回话,佟贵妃才说要挡了,康熙摆手:“让进来吧,也不费什么事。”
宫女领了请脉的太医进来给佟贵妃请脉,佟贵妃瞧着牧瑾也在跟前便道:“他为女子看病最拿手,也让他给你请个脉。”
牧瑾不能有孕,想来上头的人还未必知道,她实在不想这个时候嚷出来,佟贵妃似乎看出了她的顾忌:“他是个懂事的,你只管让他给你瞧瞧。”
牧瑾又想,这事情本就是纸包不住火,或者皇上如今还算看她顺眼,不会将这事当回事也未可知,她便伸出了胳膊,那太医替牧瑾细细的把了脉,笑着道:“大奶奶想必平日里是个极会养生的人,身子十分健朗,只因为生孩子的时候损了几□□子,所以才多少有些不足,奴才给大奶奶开几幅汤药,大奶奶吃完,必定能在生贵子。”
牧瑾有些发愣,不是说她不能生育了么?怎么这太医说的会是这样,或者是佟贵妃说的这太医懂事,故意这样说?太医仿佛是看出了牧瑾的疑惑,忙又补充:“这样的话奴才可不敢乱说,大奶奶只管放心就是了。”
是啊,若牧瑾不能生,太医却说能,这不是自砸自的饭碗么?若是牧瑾不能生了,大可不必往生孩子的话上扯,太医又不是蠢材,难道会故意给自己惹的一身骚?
牧瑾还在出神,佟贵妃已经吩咐宫女下去拿了方子给牧瑾抓药,外头又有太监报:“德妃娘娘来了!”
佟贵妃嘴角的笑意一闪而过,牧瑾原本是德妃的孙媳妇,只因为她待猫儿亲厚,又为这事惊动了皇上,叫了牧瑾来宫中画画的事,皇上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她。德妃这会知道过来凑热闹了,怎么不早对这娘俩宽厚些?也可见什么都是命里早注定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生育
德妃听说牧瑾画画终究惊动了康熙,知道必定是入了康熙的眼,这才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进来行了礼在贵妃下首坐下,笑着道:“本是听说牧瑾抱着猫儿进宫了,好些日子没见实在是想念,所以特地过来看看,不想皇上也再此。”
佟贵妃垂眸一笑:“到是我夺人所爱了。”吩咐一旁抱着猫儿的奶娘:“快给德妃娘娘抱抱!”
佟贵妃瞧着是好意,德妃看见个胖乎乎的孩子抱到自己身边,一时到有些不知道怎么下手。牧瑾瞧着德妃手上的护甲戒指亮闪闪的好看生怕德妃伤着猫儿:“这孩子皮实,当心弄皱了额娘身上的衣裳,还是孙媳来抱吧。”
德妃竟有些悄悄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看着牧瑾抱着猫儿坐下,才笑着道:“你这孩子也太谨慎了,我是她祖母,便是弄皱了衣裳又有什么?”
康熙是过来松缓的,瞧见这几个女人又开始勾心斗角了,也没了兴致坐下去,便起了身:“朕先走了,你们坐着聊。”
德妃眼里的失望一闪而过,同佟贵妃和牧瑾送走了康熙,又坐了回去,也只说了几句话,笑着看牧瑾:“你也叨扰了贵妃娘娘些时候了,该回去了。”
这话立时就将自己和牧瑾划到了一个阵营,佟贵妃到成了外人。
德妃开口牧瑾也不好反驳,只得随着德妃一道起来,佟贵妃到不介意,笑着道:“有空就带着猫儿进宫来看看我。”牧瑾应了是。
出了承乾宫,德妃才淡淡的同牧瑾道:“你是个聪明孩子,远近亲疏,想来你也能分辨明白。”
德妃显然没有从牧瑾这次进宫上捞到什么好处,但牧瑾也明显的给佟贵妃带了亲近康熙的好处,因此德妃才要敲打牧瑾,别忘了她德妃才是雍亲王的亲生母亲,才是站在他们这边利益上的。
牧瑾自进宫立时就成了个乖巧听话的孩子,长辈们说什么她都应是,至于到底有没有当回事那便不好说了。德妃似乎也能看来,皱了皱眉,不再多说朝着永和宫走了过去。
牧瑾在身后朝着德妃行了一礼,带着丫头朝宫外走去。
雨还是一直在下,凄冷的深秋里,街上也并没有多少人,牧瑾坐在马车里怔怔的出神,半响吩咐夏青:“跟车夫说,去四九城最大的医馆。”
夏青忙应了一声,朝着外头的车夫吩咐。
牧瑾手里抱着个手炉,散发着丝丝的暖意,微闭着眼问夏青:“说我以后在不能有孕的,是哪个太医。”
“是府上的万太医,奶奶刚生完孩子就是他请的脉,当着福晋和大爷的面说了奶奶在不能有孕的事。”
“他是个什么来路?”
“听说原是太医院张太医手下的徒弟,王爷在宫里的时候就认识他师傅,后来万太医出了师,王爷也做了王爷,就向太医院要了万太医过来。”
这么说这个万太医确实是有些背景的,而且可能还有些不为人道的用处。
见牧瑾沉默了下来,夏青便也不再多言,坐在牧瑾身边替牧瑾轻柔的捶腿。
马车忽的停了下来,车夫在外头道:“奶奶,回春医馆到了。”
外头的婆子撑起了油纸伞,夏青先下了车,叫了医馆的小厮说了几句,小厮不住的点头,夏青这才回身请带着帷帽的牧瑾下车,早有医馆的婆子领着牧瑾一行往内堂走去,不一会请出了个白须老者。
眼见着天都快黑了,雨也越下越急,还不见牧瑾回来,弘晖有些烦躁的在堂屋来回走动,等听见外头丫头的声音,他才安静了下来。
牧瑾的身上似乎沾着湿漉漉的雨水,将缕缕的寒气带进了屋子,垂着眼眸看似平静,又好似这雨天一般,黯然冰凉,丫头们七手八脚的替牧瑾脱了斗篷,又侍候她换了干爽的衣裳,牧瑾喝了一碗热热的茶水,脸上的颜色才缓了过来,笑着叫了声“爷”。
弘晖点了点头,叫她坐下:“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可是不顺当?”
牧瑾腿上盖着个狐狸毛的毯子,手里还抱着暖炉:“到也不是不顺当,只是回来的路上去了趟回春医馆。”
弘晖皱眉:“回春医馆?你即不舒服,那回来看就是了,何必去那里?”
昏暗的光线下,牧瑾似乎垂眸勾着嘴角嘲讽的笑:“今儿我在贵妃娘娘宫里恰好遇上太医请脉,贵妃娘娘让太医也替了我看了看,爷猜太医说了什么?”
牧瑾笑了笑,自己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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