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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十四在跟白怜说到这事时,夸张的肚子都笑疼了,眼角还沁出了些许的泪珠。
然后偷偷告诉她,“据我的内部消息,还有一个更现实的说法。”
“什么?”白怜疑惑。
“听说啊,束莲娇最近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还是用了什么不该用的东西,听说一夜之间脸上竟然长满了红点!可吓人了!”说着,凤十四还肉麻的抖了三下。
自从那时候开始,凤十四整天挂在嘴边的人便只有一个,白怜听的最多的就是她整天自怜自爱,说他们的代课老师是六界中最美的人,又感叹自己如果能有他的一分,那也该是怎样的红颜祸水!
会不会成为红颜祸水白怜不知道,她只知道,所有人似乎都误会了一点。
她师傅……
是男的。
当然这个话肯定不能从她口中说出去,要不然如果对方问,你怎么知道我们代课老师是男的?那她究竟该如何回答?
思考良久,觉得反正和自己无关,只是可怜了那些爱慕师傅的男弟子,要是知道自己早就断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束莲娇自从脸上蒙了面纱,平时一贯嚣张的态度也收敛不少,不过白怜仍能从她那双眼睛中看到愤怒与不甘。
那样的眼神忽然让她觉得有一丝害怕!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凤十四还告诉了她一件事,听说束莲娇自从脸上长了红点,本来是想找瞿晨医治的,奈何瞿晨不在山里,她最后只得去找姬炎,没想到姬炎对着她只是摇头,说自己无能为力。
束莲娇而后又去找狄苏青,狄苏青因天生性子冷漠,淡淡道:“没什么事,该好的时候自然就好了。”
束莲娇一听,认为是狄苏青不想帮她医治,冷哼一声负气离开。
这期间发生的种种事,都让凤十四觉得束莲娇的霉运来了,果然是十年风水轮流转,你转我转大家转。
众弟子们已经习惯了代课老师讲课,时间一久,都快把蓝仙翁给忘了。
近来他们班忽然灵光大盛,所有人都觉得自从这个代课老师的来临,他们的各个层次皆是升华了好几倍,记忆力尤其相当的好!很多时候不用代课老师交代,众人纷纷该背的背,该写的写,根本不用谁监督。
以往蓝仙翁要费一节课讲的内容,往往代课老师只是几句话,一个点播,众人懂了。
他们从来不知道,一节课时间竟是如此的短暂,还没能和代课老师多请教一个问题,下课的钟声已经敲响。
唯一觉得时间难熬的,怕是只有白怜同学一人,这一个月来,她每天几乎是战战兢兢,度日如年,生怕师傅一不小心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
还好自从第一次师傅说了那样的话,再没有做奇怪的举动,众弟子久了也就忘了有她这个人。
一个月过去。
这天,又是到了代课老师的课。
教室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一个蓝色的身影已经在钟声响起的当理所当然的走了进来。
众人愣了!
不解,疑惑,惊恐,无措……
各种各样的表情在众人面上呈现!
这一脚刚踏进门的蓝仙翁也愣了!
西天梵境的讲经一个时辰,便是凡间的一个月,他自然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教室里的同学们忽然疯了,尖叫声此起彼伏,带着不敢自信的恐惧!
蓝仙翁回来了。
面对这样的场景,蓝仙翁疑惑万千,见有人捶着桌子懊恼,他只当是自己一个月的离开,莫非大家竟思念他到这个地步?
正要开口,猛的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一块砖头砸中,晕了。
教室里顿时安静。
有细微的声音传来,“你做了什么?”
“不是你让我砸死他的吗?不是你说只要丢出一块砖头,我们的代课老师就会回来的吗?”
“说的也是,对了,还有没有砖头,让我也扔一块……”
蓝仙翁倒地半响,竟没人觉得哪里不对,平日里大家压抑的性子忽然大了起来,他们受蓝仙翁的气已经够了!
凤十四也在一旁切道:“蓝老头怎么又回来了?真没意思!不过,幸好有哪位仁兄砸晕了他,等等,我得瞧瞧要不要补上一钻,砸死了才好!”
白怜想拉十四结果没拉住,看着她举着一块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砖头,正要往蓝仙翁头上砸去,忽然,动作一个顿住!
蓝仙翁,醒了!
不愧是修炼成仙的蓝仙翁,哪怕看起来是一个年迈的老头,身子骨倒还壮实,在凤十四将砖头对准他时,已经迅速翻起身来,怒不可及的瞪着凤十四,“孽徒,你这是要……”
话还没有说完,凤十四惊的手一抖,砖头硬生生掉了下去,正好砸中蓝仙翁的脑袋!
白怜嘴巴已经张的合不拢了,“十四,你……”
一个平时站在束莲娇一边的男弟子忽然佩服道:“十四姑娘,看来在下平时对你有些误会,果然不愧是巾帼英雄,在下佩服,佩服!”
后来,据说被那个男弟子佩服的巾帼英雄凤十四差点没被暴怒脾气的蓝仙翁用鞭子抽死,好在刚好被顺道路过的坐形阔看见,救下她一命。
白怜看着凤十四一瘸一拐的回到宿舍,她正想去扶她,凤十四大叫一声,“别过来!”
第059章 死得其所
白怜不明所以。
就听凤十四满面泪珠喊道:“本英雄今日为民捐躯,死得其所!”
后来白怜才明白,凤十四之所以不让自己碰她,是因为她身上竟然布满了血迹斑斑的鞭痕,白怜吓了一跳,“这些该不会是蓝仙翁抽的吧?”
凤十四答非所问:“原来,巾帼英雄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说完,晕了。
白怜忙把凤十四扶到狄苏青那里去,看着狄苏青面无表情的解开凤十四的衣裳,在她身上涂满药膏,然后用着一条条的长布把凤十四从脖子往下一直裹到脚踝。
“半个月之内,不要碰水,过几天再来换药。”
等完事后,白怜才把痛的已经昏过去的十四扶回宿舍,也幸亏她的伤也在这一个月时间好的差不多,要不然两个伤患就完了。
白怜刚将十四安放在床上,就听十四疯了一般又是一阵大叫,“疼疼疼!”
她被叫得毛骨悚然,忽然想到之前那次自己被哮天犬咬时,瞿晨曾给过她几粒药丸,忙从荷包里取出来喂了十四一颗,药丸一下肚,十四果然一会儿就不叫了。
她松了口气,十四道:“我能不能再吃一颗。”
白怜翻了一个白眼,“这是药,又不是糖。”
凤十四难得像个小孩子般呜呜哭了起来,白怜一时母性大发,不曾想饶是十四这样的女子也有脆弱的时候。
忽然想到凤十四曾笑束莲娇的那句,十年风水轮流转,你转我转大家转,这难道……这回转到十四这里来了?
听到有敲门声,她疑惑的去开门,就看见左形阔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瓶子,正有些焦急的走来走去。
听见门一开,焦急道:“十四她没事吧?”话一问完,就从开着的门处瞟到已经被白布包成木乃伊的凤十四。
他愣了一愣,再愣了一愣。
白怜看着他手上的小瓶子,猜他定是来送药的,请他进来,左形阔只是道:“这是我从太上老君那里求得的丹药,你给她服下吧,一天一粒,半月便可痊愈。”
说完,把瓶子塞到白怜手里,朝她点了点头走了。
白怜茫然的抓了抓脑袋。
凤十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眼神哀怨的直直盯着门口。
“没事吧你?”手在十四眼前晃了晃,十四总算恢复如初。
“没,没事。”凤十四艰难的笑笑。
与此同时,蓝仙翁回来授课已经是不真的事实,因为有了凤十四巾帼英雄的先例,也没有人再敢放肆,大家只得忍气吞声。
而在蓝仙翁回来时,束莲娇也开始摘了脸上的纱巾,这让弟子们更加觉得,她果然还是忌惮代课老师的美貌,果然还是自惭形秽!
半个月过去,有了左形阔的丹药,十四的伤果然奇迹般的好了!那么重的伤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这让狄苏青也忍不住研究了一翻。
就在代课老师走后的一个月,奇怪的是众人对他的印象竟然开始模糊,从原本的茶饭不思到记忆开始模糊,竟再没人记得他的容貌,只知道那是一个很美的人。
可是时间再一久,不止容貌,连身姿都开始模糊,就像做了一场梦,不禁让人怀疑是不是真的有过这样的人?
束莲娇的姿色在凡人眼中那也算是一等一,怎么会有人比她还美丽万分?渐渐的,代课老师的事让众弟子开始忘却,相对的,大家的视线又开始集结到束莲娇这里。
白怜不敢自信大家为什么会这样,幸好凤十四也同她的想法一样,要不然连她自己都要怀疑师傅是不是真的有来代过课。
后来十四告诉她,道行越高的仙者灵气自然越高,正因为如此,才使得凡人天生崇拜敬仰,道行高的仙者会误导凡人的六感,记不住是自然的。
白怜就好奇,“你同我不也是凡人吗?为什么我们没有忘记?”
“这个嘛……”凤十四打着哈哈,“这个我也不知,我也不知……呵呵……”
在宿舍住了一阵子,白怜的伤也好了,刚好师傅逼着她回虚化殿,她拗不过,只得照办,因为师傅说,她要再不回去,下次可不只代课这么简单。
白怜心虚不已,以师傅的性子,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十四表情怪异的问了她一阵,见套不出一丝口风只得作罢。
听凤十四说,瞿晨回来了。
白怜推开院门的时候,正看见那个纯白的身影在院子里摆弄着什么,她一时有些闪神。
“晨哥哥,你说这个药草……”不远处,一个熟悉而柔得似要滴出水来的淡紫色身影正兴高采烈的跑过来,看见推门而入的白怜显然也有些愣住。
不过,片刻后又恢复如常,甚至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束莲娇好笑的看着她,“是你。”
“我只是……”白怜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想解释,终于还是一动不动。
瞿晨摆弄药草的手一顿,缓缓抬起头来,看见是她,柔声道:“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进来。”
白怜艰难的朝里走了几步,微风中,她的笑容里很是牵强。
“对了,晨哥哥,这是我们班上的小弟子,她叫白怜。”束莲娇忽然笑道,跑过来亲切的拉着白怜的手,介绍道。
“我其实……”
“哈哈,晨哥哥你看,她竟然脸红了。”束莲娇用着一种很奇怪的语气,继续道,“晨哥哥你还记得吗?她就是我上次跟你提过的,我不小心用剑刺伤的那个……”
束莲娇还在说些什么,白怜却已经听不见,她莫名的忽然觉得有些烦躁,晨光中,束莲娇介绍完她,竟放下手中的药草,跑去挽着瞿晨的胳膊,她笑得极为开心,动作也是那么自然,以及暧昧。
瞿晨似乎轻点了下头,并没有推开束莲娇,而是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两人的动作说不出的亲昵。
白怜觉得脑子有些乱,烦躁的更厉害,忽然觉得瞿晨揉束莲娇头发的动作是那么的碍眼!
“傻站着做什么?过来坐啊。”瞿晨看着她,语气有些无奈。
第060章 楚楚动人
束莲娇却一下插嘴进来,抱着瞿晨的胳膊摇了几下,一副撒娇的姿态,“晨哥哥,你不是说要给我讲你这次出去时的所见所闻吗?正好白怜也在,我们一起听吧!”
“好。”瞿晨应了一声。对着束莲娇笑笑,无奈的抽回胳膊。
束莲娇也并不生气,拉着傻掉的白怜坐下,白怜却仍是一动不动,下意识的就甩开了束莲娇的手。
这动作显然有些突兀,束莲娇愣了,瞿晨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
“我……我有东西忘在这里了,我只是过来拿的。”白怜艰难的挤出一个笑,而后退后两步,像瞿晨行了个礼,“我不知道瞿晨前辈在忙,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掉了就掉了,我……我告辞了!”
“等……”瞿晨的话刚到嘴边,忽然想起一些事,白怜转过头来看他,却只看见了束莲娇还在缠着他要他讲出去时的所见所闻。
她觉得心里有些苦涩,又觉得步子有些酿跄,竟连后来是怎么走出院子的都忘了。
她觉得这种感觉有些奇怪,在走到院门口的时候,依稀听见两人的谈话,竟是那样的和谐。
像瞿晨前辈这样的人,怕是也只有束莲娇这样的容貌与身份才能配的上吧?想到这里,她猛打了个寒颤,最近的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越发奇怪了,不行不行,看来她得在修炼上多花些功夫才是。
可是自从从瞿晨那里回去后,白怜竟然生病了,高烧不退,这可把白升闲急坏了,本想抱着她找瞿晨医治,后来又觉得不妥,步子一转,跑去了狄苏青那里。
狄苏青第一次见到白升闲时,显然也愣住了,饶是一贯冷漠的她,也不忍多看了对方两眼,白升闲对于这样的事早就见怪不怪,幸的有左形阔在,向她讲明了事情的缘由,狄苏青的医术自是不在话下,一个时辰就替白怜退了烧。
白升闲看着白怜醒来,觉得还是不太放心,凡人的身子果然脆弱,动不动就发点高烧,染点风寒,在白怜醒来后不久,就匆匆去了天界,他觉得太上老君的丹药这回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按着白怜的性子,她可不是一个喜欢老实躺着的女子,高烧一退,就准备回去上课。
奈何白升闲心疼的紧,不放心这个徒儿,烧一退就又把她接回虚化殿,但又担心白怜病情反复,想了想就让狄苏青每日上虚化殿替她诊治,狄苏青虽是瞿晨的弟子,哪怕已是仙身,毕竟辈分小,没有师尊的允许自是不敢轻易上虚化殿。
刚好听闻师尊近日在闭关,除了师尊山中大小事物皆是左形阔在做主。
左形阔自然知道天君与自家师傅的关系,而且不说其他,天君素来我行我素,恐怕要是不答应,还不知闹出什么事来,可是又不敢违了师傅的规定,一时犯难。
白怜自从醒来后就觉得没什么大碍,觉得左师叔其实挺不容易,也不好让他为难,裹了纱巾,自动每天跑到狄苏青那里。
狄苏青虽然诧异为何她能自由上到虚化殿,心中有疑问,可毕竟性子冷淡惯了,并没有问出口。
入冬的那天,干骆下了第一场雪。
那天,也正好赶上放假。
清晨,白怜推开房门便看到到处白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