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黛玉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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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黛玉重生-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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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嬷嬷!”丫鬟们咬咬牙,各自去安排,除了不沾荤腥,鲜亮的衣服也要收起来,可是——姑娘到底为什么不肯去荣国府?又为什么要为那边的老太君取下这样的愿?

黛玉不肯去荣国府,而其他的人——蘅芜苑里,宝钗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急色:“莺儿,你确定旺儿把消息传出去了?”

“肯定!”莺儿点头,却又摸不着头脑,“但是好奇怪啊姑娘,刚刚我再去看的时候,外院的人都换了,原来那几个都是二奶奶的人,可现在,眼瞧着……”

宝钗淡淡接下去:“都换成了二夫人的人。”

“姑娘您怎么知道的?”莺儿惊了,自家姑娘一向端庄得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不成还能未卜先知?而且,最诡异的是,姑娘连“姨妈”都不叫了,直接来了句生疏的“二夫人”。

宝钗并不答话,只在心里暗暗焦急,希望云儿那傻丫头能乖乖听话一回——宝钗让旺儿告诉湘云的,只有一句话:无论出了什么样的事儿,千万不能来荣国府!

可惜,天不遂人愿,不一会儿,湘云便熟门熟路地推开了宝钗的闺门:“宝姐姐,我来了!”

宝钗腾地站了起来,一把扯过湘云,咬着牙儿,几乎掩不住怒色:“你来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在家呆着么!”

“我、我……”从未见过如此严肃的宝姐姐,史湘云吓愣了,半晌才挣开宝钗抓得她发疼的手,咬着嘴唇,委屈不已,“老太君病了,我怎么能不来看?可是据说太医还在那里围着呢,我不方便进去……宝姐姐,老太君到底怎么样了,病得重不重?”

宝钗不语,只是坐着默默叹气。莺儿这才有些弄明白自家姑娘的意思,连忙道:“姑娘别急,我再去打听打听,没准儿还能——”

“不可能的,从内到外三道门子,定然已经全换上了二夫人的人。”宝钗暗暗捏紧了满是汗珠的手心,心中明了:都换成了二夫人的人,也就是说,她们出不去了。无论是她,还是湘云。

又是良久,宝钗起身,吩咐:“把灯笼都点起来,今晚,我们不睡了。”

“宝姐姐……”湘云依然不明所以。

宝钗瞪她一眼,严肃得让人害怕:“你也不准睡,否则,别怪我拿簪子戳你!”

入夜,蘅芜苑灯火通明。

同样是入夜,大观园里亮起了一排排灯笼,蜿蜒曲折于亭台楼阁之间,划破浓重的夜色,宛若一笔鲜血般的嫣红。

哭泣声、鸣冤声凄然,迎春怯怯地看着司棋被押下,还不能动弹的宝玉椎心泣血般的目睹着晴雯被拖走,惜春跪在佛堂里默默念经,探春捂在被子里咬牙哭泣,贾素瑶冷眼旁观——好一出故意为之的大戏。

红灯笼一路走过黑漆漆的潇湘馆,眼看就要来到蘅芜苑。

莺儿完全明白了,脸儿发白,气得发抖:“这是什么意思?她们自己抄检无所谓,怎么能抄到亲戚头上来,她们这是什么意思?”

宝钗冷漠地看着,终于明言:“什么意思?明摆着,就是云妹妹给宝哥儿做妻,我做妾的意思。”亲戚都做到了这个份儿上,再遮遮掩掩全着面子,也没什么意思了。

“宝姐姐?”湘云大惊,她只是单纯的来看老太君,跟二哥哥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这场“抄检”,是对着她们的?

莺儿气得咬牙,忽然一把掀开宝钗的衣柜,指着里头半新不旧的衣裳:“姑娘清清白白,她们难道还想栽赃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宝钗冷笑,这场“抄检”,摆明了就是要毁她薛宝钗和史湘云的名节,然后荣国府拿着这个大把柄,逼着史家把嫡长女嫁过来,逼着薛家让嫡长女做妾——好个如意算盘!

“宝姐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眼看着那排红灯笼越来越近,湘云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死紧,如果荣国府真想毁她的名节,她史湘云现在就把自己挂死在蘅芜苑的房梁上!

“也不是没有办法。”宝钗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院中。

黑漆漆的院子角落里,忽然探出一个脑袋——旺儿小声急唤:“薛姑娘,史姑娘,二奶奶让我送二位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贾家最想要黛玉,黛玉不肯来,才栓了湘云;至于宝钗,王夫人的如意算盘是:栓在大观园里养老了,然后给儿子做二房。这样,权也有了,钱也有了。

 第47章 忙出逃忙中入瓮巧相遇巧里结缘

都火烧眉毛了;也顾不上矜持金贵。旺儿丢过来两套小厮的衣裳;宝钗拉着湘云赶紧换了;还抹了些煤灰,将细白的脸儿弄得灰扑扑的。湘云很是难受,一个劲儿地抹;宝钗赶紧牵着她的手,又担忧地望向莺儿。

莺儿催促:“姑娘快走;别管我们!难不成他堂堂荣国府因为找不着人,能就为了咱们几个奴才把事情往大了闹?”

宝钗咬咬牙,拉起湘云:“我们走!”

旺儿带着小厮打扮的宝钗和湘云悄悄从竹林小路绕进了无人的潇湘馆;墙边上早已搭好了梯子;宝钗扶着湘云先翻了过去,而后自己跟上——即使跳下去的时候差点儿崴伤了脚;两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依然坚持着不让旺儿碰她们哪怕一点儿。

提心吊胆地摸到了小角门,墙角正停着一架小巧的马车,王熙凤跟前的第一心腹,平儿,半掩着马车的厢门,急急道:“二位姑娘,上车!”

宝钗与湘云对视一眼,吊着心儿总算放下了一半,匆匆跳上车;旺儿也不含糊,立马跳上车,缰绳微微一动,马车便安安静静地缓缓融进了茫茫夜色。

旺儿十分小心,马车尽挑着黑咕隆咚的小巷子走,蜿蜿蜒蜒,寂静无声,只是偶尔听到隔街传来打更人的声声吆喝。

马车里,湘云的额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依然紧紧握着宝钗的手:“宝姐姐,我们就这么跑了出来,会不会有事?”

“不会比留下更糟。”宝钗低声道,不知道是在安慰湘云,还是在安慰自己。

两个漂亮的姑娘蓬头垢面,还心惊胆战的,平儿看着不由心疼,赶紧压低声儿道:“没事的,二位姑娘放心。二奶奶让我将二位送到家,让家里的侯爷、夫人赶紧送个信过来,随便说点什么都行,总之堂堂正正地告诉二夫人,姑娘们平安到家了——二夫人就是想做什么文章,也再没了筏子。”

“谢谢平儿姐姐,谢谢二嫂嫂……”湘云的声儿已然带上了哭音。到如今,她都不敢相信她视作“亲人”的老太太和二夫人竟然能对自己使出如此的下作手段。

宝钗搂着她,咬紧嘴唇,并不说话。

正压抑着,马车忽然停了,湘云下意识地缩进宝钗怀里。平儿稍稍打起了帘子,往外头瞅了瞅,果然看见另一辆接应的马车,赶紧示意湘云换车:“已经过了两条街,算是安全了。史侯府在城那头,史姑娘,我送你回去;至于薛姑娘……”

宝钗向帘子外看了看,点头:“薛府在另外一边,旺儿送我便行了。早些回去,早些安心。”

“宝姐姐……”湘云抹着眼泪,千叮万嘱,“你到了家,一定要给我报平安啊!”

宝钗硬扯出一个微笑,“薛家可离得近多了,该你向我报平安才是!”

“姑娘快走,小心二夫人派人追来!”平儿硬将湘云塞进另一架马车里,旺儿也不耽搁,马上掉头,钻入相反方向的漆黑小巷。

只剩宝钗独自一人,抱着膝倚沉思——自己这一跑,相当于直接跟荣国府翻了脸,哥哥打死冯渊的案子还摁在贾雨村手里,就怕贾家拿着作筏子;不过,这案子本就是贾雨村错判了,若闹明了说,他也跑不掉;况且,待云儿回去说明情况,史家两位侯爷必然要怨上荣国府,到时候让娘多使些钱,说不定史家肯帮帮哥哥……

忽然,马车猛然一晃荡,宝钗差点儿栽倒,连忙扶着窗子问:“旺儿,出什么事了?”

外头没有回音,但是车轮行进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而这路——从窗户里看着,似是回大观园的路!

“旺儿,你要做什么?”宝钗再次急问,可依旧没有回音;甚至,宝钗想要强行推开厢门,却发现丝毫使不上劲儿,好似厢门被人从外头反锁了似的。

宝钗急了,使劲儿拍着厢门,“砰砰”直作响,赶车的旺儿却充耳不闻,又一鞭子抽上去,马车再次加快——二奶奶吩咐了,史姑娘,定要平平安安地送回去;而薛姑娘,也一定要完完整整地绑回来!

宝钗伏在厢门上,满心焦急与绝望,却还难得保持着理智,只觉讽刺得很:她薛宝钗,明明是薛家闺秀,却因为家道中落、哥哥犯事,如今只得个“商女”的地位。

荣国府最想要的是林妹妹,因为林妹妹是林家的嫡长女,公主殿下的伴读,有个公主婶婶,还有个侯爷叔叔,将来对宝玉的帮持大得很;可是荣国府又看上了薛家的钱财,假意议亲,实则把她骗进大观园,当鱼钓着——她今年已经十五岁半,本就等不起了,若拖得她过了议亲之龄,自己的“好姨妈”定会“好心好意”地提议:薛丫头就留在国公府罢,虽然是做二房,可绝不会受半点委屈!

血缘之亲,却又是风刀霜剑。她为求自保,只得暂且与王熙凤联手。王熙凤虽然管着荣国府,可她毕竟是大房的人,若贾宝玉娶了个出身高贵,或者对二夫人来说更好利用的妻子,二夫人一定会夺去她的管家权,交给自己的亲媳妇。所以,王熙凤既不想林家嫡长女过门,也嫌她薛宝钗碍眼得很,巴不得找到机会把她撵出大观园。

——况且,凤姐儿是大房的媳妇。荣国府只有两个嫡子,一个宝玉一个贾琏,宝玉毁了,剩下的贾琏可不就是唯一的“二爷”?凤姐儿又何必再帮着二房争权夺势?

可是,这次、这次即使林妹妹不肯来,二夫人还是从史家骗出云儿来“凑合”——凤姐儿这个人精如何看不明白,她薛宝钗在二夫人眼里的地位就是个妾啊!就是个“妾”啊!

一个“妾”,哪里值得精明的凤姐儿与王夫人对着干?反正她胆敢“逃跑”,定然已经失了二夫人的心;凤姐儿放走了保龄侯府的嫡长女,但是对她——还不如绑回去送给二夫人消气罢!

宝钗双手抱膝,脸儿深埋着,滴滴清泪打湿了皱巴巴的衣裳,悄悄藏在掌心的东西也越攥越紧——那是一枚头儿尖尖的纯金簪子。

再绕过两三个四合院就是大观园的角门,旺儿不禁一提神,再次一甩马鞭,准备一鼓作气,完成二奶奶的吩咐。天太暗了,旺儿实在没法看清,在前面的路上,静悄悄地横着一根绊马索……

“——碰!”“咕咚!”连人带马摔了个结实,旺儿在地上滚了三圈,灰头土脸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后脑勺处的一棍子打晕。而后,三三两两的,从小巷子深处的阴影里钻出来不少人,为首的人约莫二十出头,一袭黑衣,英俊挺拔。

月晕如影划过,依稀可见那人的容貌——竟然,又是爱管闲事,也同样被各种各样奇葩的闲事所喜欢着的,北静王水溶。

水溶快步走近马车,拔刀击碎厢门上的铁锁,正要打开厢门,却被下属阻止,下属小声提醒:“王爷小心!”

水溶笑了笑,仿佛自言自语道:“没事,我答应替‘他’办这趟差,若不亲眼确认了,那混账可不又得找理由在我的花园里发疯。”

——所谓的“他”,自然是一直被贾家恶心得不行,同时也一直玩着各种阴谋诡计来恶心贾家的鸿胪寺正五品司仪,林霁风是也。

上次水溶在戏园子里“看热闹”,虽说是无心,可是造成的结果明明白白:秦可卿,也就是郡主云双雁,挨了板子!林霁风可把这笔“账”牢牢记在了水溶头上,安排完秦家,立马就冲到北静王府发疯,毁了半园子的珍奇花草,使得水溶不得不妥协,问他到底想要如何。

——当时,林霁风龇开八颗牙,亮闪闪的,毫不含糊:“我要出京办个‘小事’,防止贾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闹什么幺蛾子,你帮我看着点儿,千万别让那边‘打扰’了我家妹妹。”

林霁风这乌鸦嘴一言即中,荣国府果然派人去请林黛玉——再后来就是自作孽了,照例说林姑娘自己不肯去,也就没他什么事了,但北静王殿下看热闹的戏瘾又发作了,三更半夜的在大观园外头溜达,恰巧听到里头喊打喊杀,恰巧又在外头截下了这辆用铁锁锁门的诡异马车。

对自己“自作自受”的实质毫不自知,又叹一声“误交损友”,水溶撬开变了形的车厢门,却被里头的情景吓了一跳: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歪在车窗旁,昏迷不醒的模样,最骇人的是,前襟上,那一大片骇人的猩红。

“王爷小心!”下属们连忙过来,正想把人抬出来,可忽然一道金光晃过了众人眼睛,“小厮”光洁的脖颈侧,露出一个歪歪斜斜的金锁,已经变了形,似乎是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狠狠划过了似的。

水溶皱眉:“这……是个姑娘?”

两刻钟后,北静王府——

宝钗静静躺在床上,依旧是昏迷不醒。大夫诊治过后,来到外间,向水溶说明:“王爷,这姑娘是不慎被金簪戳破了心肺,好在胸口有个金锁挡着,伤口不深。但流了不少血,因此要昏迷一段时间。”

“金簪……”水溶不禁扶额。看来,是他设下的绊马索使得马车忽然倾斜,正巧这姑娘手里拿了个簪子,正巧又划伤了自己——不管怎么样,还是他思虑不周,伤了这个姑娘。

虽然并无生命危险,但是此刻的情形……水溶看向外头,下属已经匆匆来报:“荣国府的大观园是一团乱,可也没听说丢了姑娘。”言下之意,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现在谁都不能确认。

大夫摸摸胡子,不明清装,想的也简单:“王爷,这也不急。等天亮了,去荣国府一问不就知晓?”

水溶却摇了摇头,皱起了眉——荣国府今夜的行事实在蹊跷,等到天亮是个办法……但就怕,天一亮,有些事,就来不及了。

三更半夜的,也不方便去荣国府问,林霁风那混账刚好又不在京城——水溶想了想,忽然对外头道:“替本王备马。”

“王爷要去哪儿?”

“去林府。”

下属们愣住:林霁风不在京城啊,林睿侯爷也好些时候没回来了,王爷总不至于去柔兰公主府吧?

水溶摇头,说明:“去林如海府上,找林姑娘。”现在,也只有林姑娘能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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