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不敢疾驰,苏霁瑶惊觉芒刺在背。
猛地勒了缰绳,瞬间停住。
“怎么?”
苏寒出声询问,苏霁瑶夜色茫茫,看不清所以,只是突来的心悸,突来的熟悉感倾袭全身。
四下张望,哪有什么影子。
莫不是张有财?
苏霁瑶想到这儿,突然笑开。
“没什么,觉得有人在看…”
苏寒冷哼“疑神疑鬼…”
苏霁瑶敛下心中的怪异感觉,跟着苏寒朝深处奔去。
…
“这丫头恢复挺快的…白叫人担心了。”莲迹看向白衣少年,轻笑道。
云竹翻了个白眼。“主子,您可是把王殊都派过去了,好不了才怪。”
莲迹修长的手指点点云竹的额头,笑道:“你就不能给你家主子点面子吗?”
云竹撇撇嘴,有些嫉妒苏霁瑶。
莲迹拍了拍云竹的头,又说:“你看,那丫头怀里抱着的可是你的同类?”
“像是…”
“这就对了,兴许,主子可是帮你找到了…”莲迹打趣的看着云竹,云竹可爱的脸上露出些囧意。
“您别瞎说…那可能是只公猫…”
莲迹的眼光遥遥望向远处,语气突然间变得清凉起来:“转眼间,你也长大了啊。”
云竹闻言,默默的化身,白猫落在莲迹怀中,失落之感油然而生。
莲迹顿了片刻,笑意又回到如玉的脸上,终是说道:“快了吧,这一切。”
云竹叹息一下,说道:“是快了,天已经变了,战事也快起了,我们都会好的,主子,不必忧心。”
“但愿如此吧。”莲迹抱着云竹,速度极快的飘失在夜色中。
这是开始真正的进入冬天了吧?
为何越来越冷了呢。
果然,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第三十章战事起,试探
“报,边关消息,邺城战事突起,情势危急。布政使大人劳倒,前方驻军伤亡惨重。”
…
攀过乌阴山,跨过月泸河,平和之后,又颠簸七日,邺城前线已达。那日突接战报,苏寒临时起意,带领两万精兵以最快速度去支援前线,剩余八万缓后而进…
到达邺城这一天,突然飘起了雪花,苏霁瑶躲在帐中,紧张的看着地图。
苏寒沉静,可眉头上的沟壑却无论如何消弭不去。
“安国是打定主意闹了…”苏霁瑶放下绿珠,从旁递了杯茶给苏寒。
苏寒接过,点点头,说道:“安智淑突然举兵,手段激烈不同往日,像是…有人撺掇。”
“的确…邺城边关,地理复杂,该说是易守难攻,如若没有助力,恐不敢如此放肆。”苏霁瑶沉吟,指指地图,又说:“你看,这里…高山巍峨,向来人迹罕至,安国境内莱阳河自西向东,并不途经我们大兴…可这次一战,公共界内为何生有异象,我们的士兵回来,个个泡浮了脚掌,看着水面还不浅,将军,这等怪事,不可不防。”
苏寒眉头依旧紧皱,深意不减。
“这么说,对方…”
二人对视一眼,突然出声:“灾害…”
“这么办,晚上我们去验查。”苏寒眼光一亮,吩咐道。
“好…”
…
“巡抚大人到了,将军、检校。”苏寒的军官李维撩了连帘子,低头报道。
苏寒大步快走,跨了出去,苏霁瑶却不急,慢慢的披了大衣,这才出去。这些天,她蓑帽却是不带了。
“将军…”邺城巡抚蔡剑孚神色怆然,虽说精神,却已有倦色,想必几日的混战早已引得人倦怠不堪。
“巡抚大人,快快进账…”
苏霁瑶跟着苏寒,迎了蔡剑孚进了帐子。
天气很冷,出去一瞬,眉毛就已结了冰霜…
“哎,王大人已经倒了啊…”
一进帐,蔡剑孚老脸垮下,摇头叹息。
苏寒面有忧色,苏霁瑶闲适的坐在一边,抱着毛茸茸的绿珠,好不舒服。绿珠瞪她一眼,她咧嘴一笑。
“蔡大人不必担心,此仗虽说严峻,但也并未全无解决之理。”
她面带笑意,全无紧张之感。蔡剑孚见此,瞪大双眼,胡子吹得直飞,惊讶的说道:“好个毛头小子,我们这么多人为之愁眉苦脸,你倒好…好,你便来说说如何解决此事。”
“蔡大人可是不信我?那也行啊,您且看着,我到底如何破的此阵。”
苏霁瑶信誓旦旦,悄悄的朝苏寒眨眨眼。
苏寒瞥她一眼,并不出声。
蔡剑孚冷哼一声说道:“那老夫便看着。”
“那边情势怎样?”苏寒起身,目光炯炯的看着蔡剑孚。
蔡剑孚浑浊的双眼露出一丝杀气,很快便又消弭,只是恰被苏霁瑶见个正着。他呵呵一笑,理了理头发,说道:“能怎样,驻军十万,已死三万,伤者数不清,这么个情形,老夫终日不得展颜。哼…也得亏这小子敢夸下海口。”
苏寒敛下神色,苏霁瑶笑着看他。
苏寒点点头,突然展颜一笑。
“蔡大人辛苦,我想,您可否…带我们去看看王安大人。”
蔡剑孚一愣,没想到苏寒突然地要求。
“那当然可以,有何不可…只是,王大人生病,不好打扰吧…”说罢,微低头,若有所思。
“怎么会,国事当前,王大人会理解的…”苏寒沉沉说道。
苏霁瑶冷笑,用口型示意苏寒:你看出来了吧…“
苏寒点头。
…
”那好那好…“蔡剑孚颤巍巍的答道,默默的屡屡头发。
如此说定,不给蔡剑孚机会,苏寒、苏霁瑶携他骑马离去。
到达之时,王府门可罗雀,冷冷清清不像是一位省级干部的居所,苏霁瑶只觉怪异,疑惑之感更甚。
”来着何人…“
门口硬汉拦路,气势磅礴,圆目含火。
苏霁瑶一看,心里笑开。
苏寒也不做声,等着蔡剑孚说话,那蔡剑孚身量不高,不知为何一直躲在苏寒背后…苏霁瑶瞥他一眼,苏寒饶了开去。
蔡剑孚见此,冷汗直冒,左看右看,见那二人没有说话的意思,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那人却是看见了蔡剑孚。
”哎呦,蔡大人来了啊,快请进…“
蔡剑孚难堪的朝他使着眼色,那人像是没有看见,只是躬身让着。再不见含火之色。
苏霁瑶冷笑,心里鄙夷道:出入高级别官员的府邸,却不用通传,如无人之地般,岂会正常。
”蔡大人,快请…“
那人又说。
这下蔡剑孚就像水煮了的虾一样,汗津津的。
无法,只得进去。
一路上,王府清清冷冷,行走的仆人见到蔡剑孚均是礼遇不断。
苏寒打趣道:”看来…蔡大人与王大人感情甚笃啊…“
”没错啊,蔡大人日理万机,对待王府倒是有情有义啊…“苏霁瑶淡笑的看着蔡剑孚。
蔡剑孚尴尬的笑笑,没出声。
王安的卧房阴阴沉沉。
苏霁瑶沉声打量,淡淡的药味刺激着她的鼻息。
苏寒皱眉。
蔡剑孚冷眼…
这么大的卧房,无人看顾,何解?
”王大人…“苏寒出声呼唤。
”呃…呃呃…呃呃呃“
怪异的几乎是渗人的声音充斥着这个房间,苏霁瑶芒刺在背…不自觉的踉跄一下,透着光的门窗,却让人无法正常呼吸,苏寒扶了她一下,心里咯噔。
见了王安,苏霁瑶冷汗突然冒了出来,那是一个什么样的脸,干瘦的像是骷髅一样,不过五十而已,却根根筋条密布,活像被吸了血的恶鬼。
”呃呃呃…“
急促的嘶吼,煎熬的呼吸,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透露出恐怖的气息。
”救…。我…“
苏寒冷笑一声,快步冲上去。撩了王安的被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蔡…大…人…“
苏寒怒火直冒,揪了他的衣领嘞在面前。
苏霁瑶突然笑出声。”蔡大人你是不是把我们都当傻子了…“
蔡剑孚咳嗽着,不停挣扎,双目因窒息而通红。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放开…咳咳…我…“
苏霁瑶突然充上前去,狠狠的扇了他两个耳光,冷脸说道:”虽说你官职比我大,可我今天就打你了,说,王大人在哪里?躺在这里的是谁?“
苏寒一听,惊讶的扭头看她,说道:”这不是王大人?!“
苏霁瑶冷笑。”问他吧,卖国求荣的王八蛋。“
蔡剑孚吓得浑身发抖,不停咳嗽着。
苏寒猛地将他扔在地上,怒火中烧。
------题外话------
文文扑了,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但是还是有点难过…不管怎样,有很多朋友的鼓励,这就够了,谢谢曾看过我书的朋友们,无论接下来,你们还会不会看…
第三十一章战事起,夜探
“咳咳…我什么都不不知道,你们二人如此待我,看我禀报皇上…啊…”蔡剑孚脸色青白,恨恨的瞪着苏霁瑶和苏寒。那苏寒怎能让他,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苏霁瑶好似看怪物般的看着蔡剑孚,讽道:“这种脑子,还学人家做佞人,该打。”
“哼,蔡大人,我苏寒平日最恨卖国之人,你且试试告诉皇上,看皇上信你还是信我。”说罢,单手将之拎了起来,像是拎着一个破布袋子般。
“你们带我去哪里?咳咳…放开…”
蔡剑孚似有惧意,不断挣扎着,苏寒没看他,突然朝空气说一句:“将床上的王大人带到营帐,好生伺候着。”
苏霁瑶神色一动,最终归于平静。
…
苏寒将蔡剑孚带到空旷的院子里,并将府里众人集中在一块,苏霁瑶隐有预感,不禁眉头紧锁。
“山启,这里的人,你去杀了吧…”
苏霁瑶看他如此吩咐,脸色瞬间变白,只说了句:“将军,这么多人命,怎么全部毙之。”
苏寒冷哼,众人听言,早已变了脸色,拔腿就要奔走。
两道人影突然落下,拦住欲逃跑之人的去路。
“怎么不能?他们不死,死的就有可能是万千将士,死的就有可能是万万民众。如若被将士们知道,他们曾被他们保护的人陷害,岂不寒心?”
“将军,可能,他们并不知道…”苏霁瑶不愿杀人,即便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参与了此事也不愿看到血流成河,可是她徒劳的劝说又如何能打动一个深爱自己祖国的将军呢?
果然,苏霁瑶的话只引得苏寒冷笑:“勾结外人陷害主子,这种人…哼。”
苏寒没有多说,苏霁瑶突然明白他的立场,只是一声叹息,歪了头。
没有再叫她动手,苏寒的那两人速度极快,刚才还富有生机的那些人,很快便一一毙命。
蔡剑孚被吓得脸色怆然,苏霁瑶一看,衣摆湿湿…竟然失了禁。
那二人鄙夷般,提起他,又施施然消失…
苏霁瑶突然心生向往。
“你想学?”苏寒突然问。
苏霁瑶没说话,只是笑笑,提步走向府门。
…
王府失落的地皮,被鲜血浸染的皑皑雪花,就留在背后,苏霁瑶不敢再看。
…
夜晚悄然而至,天气阴阴沉沉。寒霁二人换了行装,骑了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安国、大兴隔山遥望,谁人知,一山之隔,导致两国气候迥然不同。一方寒冷一方温润。
他二人要探便要探那安国境内从未跨越公界的莱阳河,为何突然漫过公界,有袭击大兴国土之险。
哦,对了,莱阳河来自于圣世的冰山融水。
…
“感觉如何…”
行走大约一刻左右,二人悄然立于公界那条小路的山脚下。苏寒沉声,苏霁瑶沉思。
“这里普降大雪,地面结冰,至土质变硬。所以还是不能确定…”
苏寒皱眉,说道:“这里…好,我们过去。”
苏霁瑶瞪大双眼,说道:“不要命啦,那边是敌方占地…”
“走不走?!”
苏寒淡定的瞟她一眼,苏霁瑶只得撇嘴跟上。
呼吸渐渐开始变浅,二人有意无意的开始小心不发出声响,马匹被绑在原地…
公界那边,安军也在不断巡查…
苏霁瑶伏在苏寒耳边,悄悄问道:“安国地势低洼对吗?”
苏寒点头。
苏霁瑶撵一些土壤,轻轻闻闻,皱了皱眉。
“怎么?”苏寒无声问道。
苏霁瑶摇头,蹲着身子,超前迈了几步。
那里篝火正盛,将士的表情无法得见,苏霁瑶却觉阴寒,怪异之处太过明显。
他们各自行动,没有交集,这么看来就像了无生命的机器,看着并没有打仗时的气焰,苏霁瑶沉吟,决定向后撤去。
这次是苏寒跟上。
…
“怎么回事?”苏寒问道。
苏霁瑶沉默的跨在马上,说道:“你是军人,应该知道打仗的时候该忌讳什么吧?”
点头,苏寒说道:“这是自然…”
“没有士气的战争犹如一滩死水,没有气焰的战士恰似一只木偶。这样突起的战争,战争的引导方不该是气焰十足么?为何如此一蹶不振,仿佛是受人操控…”苏霁瑶看向苏寒,双眸发亮,苏寒一怔。
撇开怪异的思绪,苏寒说道:“像是为了打仗而打仗…兵即为民,民即为兵,想来,确实怪异。”
“加之我们之前的猜想…或许是有人从中作梗,以利益诱导安智淑,挑起大兴与安国的战争,妄图获得什么。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
苏寒冷笑,说道:“打得好主意啊,安国受了灾,以驱灾之利诱导之,加之安国人满为患,灾民无处安置…好啊…”
说罢,跨马而上,那句话飘散在空中。
“你很聪明,好生努力着…”
苏霁瑶浅浅笑着,眸中闪现出一丝坚定。
…
回到营帐,苏寒并未急着休息,而是召集各部前来议事。苏霁瑶以困累为由,并未参加。
其实,苏霁瑶是去见蔡剑孚了。
这老家伙叫号一天,早已累极,她来时,早已呼呼大睡。
苏霁瑶将之拍醒,一见她,竟露出惶恐之色。她笑,感慨:这大约是来到异世,第一次有人对她露出厌恶的神色。
“蔡大人…怎么样啊?”
蔡剑孚恢复镇定,“呸”了一声,又道:“你这崽子,敢害爷爷我…看爷爷出去,整不死你。”
“等你出来再说。”
苏霁瑶淡定,拍了拍他的脸,像是看一件死物般说道:“落在苏寒手里,还想活?”她冷哼。
她突然凝了神,探向蔡剑孚的眼睛。
蔡剑孚突然一怔,但看在苏霁瑶眼中竟然蒙蒙一片,像是被人蒙了纱布般,欲语还休。
苏霁瑶使用摄魂,失败了三次,一次是莲迹,一次是张大春,一次便是蔡剑孚。
张大春恨意过盛,摄魂失败不足为奇。莲迹背后圣世,能力卓绝,失败也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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