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话还未说完,脖子上就多了一把泛着冷光的剑。
“你要是敢多说一句,我立马让你闭嘴!还不快滚去给我赶人!”
那女子冷着一张面孔,脸上全是冰冷无情。
那小二瞬时被吓得屁滚尿流,满腿打颤地进去找掌柜的去了。
花朵眯着眼睛,看着这一众的人,难道这就是江湖上的邪教?做事这般强硬,绝对不是正派。
小二哥没多久的时间就将内堂的掌柜给请了出来,那掌柜也是满脸冷汗地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和那门外似乎更加惹不上的一群人,一脸的倒霉。
“各,各位客官啊,实在对不起,今,今日,我们酒楼,被人包了,客人要清场子,为表歉意,今日的酒钱菜钱,我们酒楼就不收各位的了,还请各位见谅。”
本来安静了下来的酒楼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
“哼,掌柜的,你们‘醉卧云端’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随便来个人说要包场子就要将这里的人全赶走?”
一粗眉汉子站起来“嘭”的一声,猛拍桌子,满脸凶煞地瞪着那掌柜。
掌柜的硬是给吓得身子又是一颤,连嘴角都抖了起来,擦擦冷汗,惧怕地看了两边的人一眼,这,这叫他咋办?他就是被雇来算账的一老头子,第一次对上这江湖上的事儿,他咋会啊?
那汉子一开头,顿时,满屋子的应和,此起彼伏。
“就是啊,掌柜的,凭什么要我们走而不是他们走?!”
“我们今日就偏不走了呢。”
“……”
尼玛,就知道为难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掌柜,你他妈的有本事直接对着那轿子里面的人说去!
花朵看着这满屋子的人,眼里全是鄙夷,搞这么大的排场,不就是为了对付那人吗?
孬种,有本事就直接上!一个字,挫!两个字,挫人!
刚才那女子,冷冷地扫了一眼站起来反对的一众人,鄙夷地一笑,一挥手,便是满屋子的碎银子。
“拿着这些银子就滚蛋,不然,就留命!”
大款啊,大款啊……这尼玛有多败家啊,那一地的碎银子家里都要卖好多的粮食才换得来!
花朵有些眼馋地看着酒楼正中央一地的碎银子只有那少数的人在偷偷地捡着,羡慕惨了,她自己坐的位置太远了,那美女人家比较矜持,全撒到帅哥手中了,撒不到她这里来。
要不,等待会儿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死的差不多了,她就去捡?
那时候,她只是想着看戏,顺便趁着混乱之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从来没想过要加入这场跟她半点关系没有的江湖争斗,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只是个小人物,想过的只是平凡的日子。
有时候,命运就喜欢和你开上几个玩笑,将毫无准备的你,拉进他设定好的一个天大的笑话。
“姑娘,你这是打发叫花子?撒点银子就可以叫我们滚蛋?”最先拍桌子的那粗眉汉子,将那落在桌上的一碎银子直接拿在手上一捏,顿时,那整个银子疙瘩都变了形,一个大拇指印深深地嵌在那里面,“啪嗒”一声,那变了形的银子,便落在那汉子的脚下。
败家啊,败家啊,扔到我这里来啊,花朵硬是看得肉疼……银子啊,尼玛怎么跟钱过不去?钱又没惹你,不爽那个女的直接上去弄死啊!猪!碎碎念……
那女子一脸寒冰地看着那汉子道:“你们在这里,只是污了我家教主的眼而已,既然不想走,那本姑娘就不客气收了你等的性命也无妨。”
话一说完,便要抬剑……
此时,一蓝衣的瘦子却是突然从另外一道门窜了进来,身手矫捷,一下子便是窜进了大厅,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
本来就在观察着一众人的花朵,皱眉看着那人,这人这一举动又是什么意思?
“大哥,你不能抢了俺那簪子啊,那簪子是我拿去当了救人用的。”
远远的,酒楼外面突然又传来了二叔焦急慌乱的声音。
花朵抬头便看到自家二叔气喘吁吁地向着酒楼的方向跑来,应该是追着那瘦子来的。
不行,二叔不能进来,这他妈就是个是非之地,他扯进来干啥!
“二叔!快回去!”
二叔一个乡下人,哪里知道这些人根本就不能惹的,簪子没了就算了,命最要紧!花朵急的站起来往着外面大喊。
此时,她不知道的是,她这一声刚出,那轻纱软轿中的人,已是隔着那千重纱幕向着她这方看来了。
“俺的簪子,你不能抢啊,那是我家娘子用来救二丫的,不能抢啊!”
花大成哪里还顾着酒楼门口的这些人呢,一个心思想要将自己的簪子拿回来,那人,他出去的时候刚好在酒楼里看到过,他想不明白,怎么在这种酒楼吃饭的人,也会肖想自己那一根簪子?
两人早已将一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那冷面女子,皱眉看着粗布衣服的汉子向着自己跑来,眉头都没抬一下,“哧”的一声,那手中的剑便是没入了汉子的身体。
“吵死了!想死我成全你。”女子淡漠地收回手中的剑,转头不再看那人。
花大成有些不明白地看了一眼胸口突来的剧烈疼痛,抬眼,看着前面的女子一眼,满眼不解,转头看向花朵的方向,想说些什么,整个人,却是倒在了地上。
亲眼目睹了全部过程的花朵,瞳孔骤缩,就看着二叔,倒在酒楼的门口,身下,血色嫣红,就像轿子中的人那一身绯红的衣衫。
脑中,瞬时空白。
“二叔……”
第二十八章 二叔才没死!
那眼泪,不知道为何,止都止不住地落下。
花朵她今日什么情况都考虑到过,甚至想过自己也可能死在这里,也许这样,魂魄又可以穿回去,回到爸爸妈妈的身边,却是没想过,去买秧苗的二叔,会被人抢了簪子,连带丢了性命。
“二叔,二叔……”
整个酒楼的人,就看着似乎是失了神魂般的乡下丫头,步态慌张又焦急地往着门口的那倒在血泊中的汉子跑去。
“二叔,二叔,二叔……”此时的花朵,脑袋已经处于混乱状态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只是慌张地走到那人的身边,将人托在自己的腿上,不断地呼唤。
她见惯了生死,面对每一具尸体,能淡漠冷静地从他们身上的伤痕推测出他们生前到底遭受过什么,很多时候,见着外面等着尸检结果的家属脸上颓废哀伤的表情,没有别的多余感想,生死离别,是天地自然法则,谁都抗拒不了,她没有多余的感情去对不认识的人。
只是,现在,好多事情,都发生在了她自己的身上,她,不可以,不能不为所动。
这是个陌生的世界,她以前的那些牵绊,都没了,现在,她的身边,真正关心,爱护自己的,就那么几个人,连这些人都失去了,那么,她就真的成了一个人了,一个人,好孤独,好惶恐,什么都没有。
“二叔,二叔,二叔……”
所有的人,包括在酒楼外面远远围观的人,就看着一乡下的丫头,抱着地上的人,重复机械地呼唤着,喊着……
“二丫,簪子,他,他把我们的簪子,抢了,那是,拿去还债的,不能拿你去……”
手指一动,刚才还闭着眼的花大成,缓缓睁开眼,唇色苍白,抓着花朵的袖子,仍是不死心地看着那大堂中间刚刚窜回来的蓝衣瘦子,却是因为失血过度,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二叔,二叔!”这次,花朵是连喊带摇都将人弄不醒,“谁要你去当了那簪子,啊?那是二婶她娘留给她的啊,我说了,这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的,我会把簪子拿回来的,你们为啥就不相信我?你们怎么都不相信,你们的二丫是很厉害很能干的人!二叔,你起来,起来……”
她不要失去,不要失去,这里,她就剩这些人了,这些人对她这么好,她不想失去他们,她,害怕失去,她不要一个人,不要。
“二叔,二叔,你不能死,不能死……”她花朵是不会让他死的,不会的,不会儿……
连那玄冰教的人,都似乎是忘了今日来这里就是为了给这些江湖上的杂七杂八的帮派一个下马威的。
最近江湖上盛传玄冰教的教主因为练玄冰诀已到九层,在突破第十层时陷入走火入魔之中,性命垂垂危矣。
于是,原来不敢打玄冰教这一神秘大教主意的帮派便开始联合起来,打算将整个玄冰教给端了,其私人目的是不是想抢下那震慑武林的玄冰诀就不可而知了。
今日,不知是谁得了消息,说是因为青云镇的“醉卧云端”酒楼最近来了一神厨,做得一手好鱼,连玄冰教的教主都慕名而来,想要一品佳肴。
于是,几个帮派的人,便是各自派了人过来蹲点,一来是探个虚实,如若那教主是别人假扮的,或是故弄玄虚,成了个纸老虎,那江湖传言可信;二来,也是寻着机会将之斩杀,为武林除害。
连那粉衣的冷漠女子,都没想到,一个乡下的汉子会冲过来,她当时什么都没想,便是一剑过去,只是为了让江湖上的人明白,她们玄冰教的人,可是不好欺负的,谁知还扯出了这么个乡下丫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是一剑连这丫头也了结了,还是,就这样?
想到这里,她抬头看向轿子中坐着的人,那人却只是看着那离轿子不远处,抱着地上的汉子不断流泪的人,淡漠的唇,微微抿住。
“丫头,我看你还是将人带走吧,人死不能复生,节哀。这样吧,你二叔他的安葬费用我来出,我再给你二十两的银子你去还债吧,回去好好过日子,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
粗眉汉子看着门口的两人,心里有些不忍,自己从腰间掏出一个装银子的袋子,打算给花朵拿去。
他没发现的是,刚才还是慌乱绝望地哭泣着的人,此时已是无了声音,面色冰寒地转头,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看向他道,“谁说我二叔死了?你哪只狗眼看到了?你他妈的有闲心在这里管我的事怎么不去将这死婆娘弄死?”
她指着身边不远处那刺了二叔一剑的女人骂道:“你们这些孬种,不都是冲着这堆死人来的吗?上啊!”
“你!你这女娃儿真是不知好歹”,那汉子愣愣地看着刚才还脆弱无比的人,一下子变了个面孔,牙尖嘴利,遂即也满脸的怒气,“我好心帮你你还骂我?要是以前我早就将你娃儿给扔到河里头去了,今日看着你失去了亲人也不与你计较!”
粉衣女子,看着花朵指着她骂着脏话,几次忍不住,想上去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野丫头,却是被一股强大的内力给挡开了去,她这才发现,是轿子中的教主!
“教主?”红云有些不解地看着那人,心中满是疑问,不就是个乡下丫头么?一起解决了免得麻烦了正事,教主什么时候也开始怜悯苍生了?
此时,坐在地上的花朵,不再理周围的一众人,伸手摸了摸二叔的颈动脉,发觉还在虚弱的搏动,面上突然一喜,二叔还有命,没死!
刚才她一时惊慌,没有去仔细查二叔的生命体征,现在,等静下心来了,才发现,他根本只是晕过去了。
我要救二叔,救他,救他!她只是在心中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哈哈哈哈哈,没死没死,没死,二叔你放心,只要你剩半条命,我就一定将你从那阎王手中抢回来!哈哈哈哈……”
花朵边哭边笑,人似乎有些癫狂,疯了一般撕开二叔右胸出的衣物,那里就是刚才中剑了的地方,伤口整齐,一剑穿胸,幸好不是左边,只是伤了肺,那一地的血,肯定是有大血管破了,要及时找出来,一定能治好的,一定能治好的!
她又是惊喜又是紧张又是激动,整个人,身子都在发颤。
第二十九章 现场救治
“我说这姑娘是疯了吧?一剑穿胸,就算当今的神医陆青凤也不一定能救下来,她一个乡下野丫头懂什么?”
一旁的人看着这丫头又是笑又是哭的,只是觉得她精神不正常,想从阎王手中抢人,等吧!
花朵却是不再理周围的人,将包头的布巾取下,顿时长发如瀑,及臀的长发散落在周身,颜色虽然有些枯黄,却是一根根都柔顺地披散开,看着着实还是有点风华之感。
这不是她发质好,是她到现在以来,都没洗过头,给油的……
左手用布巾将伤口小心地压住,尽量减少出血,右手从怀中摸出她那天在地里捡到的那块红色龙形玛瑙,举起来看着一众人道:“这是一块血玉,色泽质地都是极品,只要有人答应帮我收集我想要的东西,这东西我就送他。”
血玉一出,顿时满屋子沸腾,本来这些人都是江湖混混而已,身家底子都是薄得可以,这次跟着来闹事也是因为大当家的或是门派帮主说了来人都会给十两银子的辛苦费。
说白了,就是一群混混而已,而且还是没什么素质的混混,青天白日之下还搞抢劫。
“你这乡下丫头,哪里来的这名贵血玉?说不定是偷了谁的呢,乡下人,都是些手脚不干净的,要不然就是假的!”
周围的人,有些眼馋地看着那质地上好的赤玉,却是没人敢上前答应下来。
“你们这帮杂碎手脚就干净了?即使老子是偷得,也没有偷成你们这副德行!青天白日之下,抢老百姓救命的簪子!你他妈的祖宗积了多少德才生出来你这种!”
花朵转头满是仇恨地盯着那个抢了二叔簪子的人,只要这只杂碎在,等先将二叔医好再来弄死!此仇不报,她花朵妄自为人!
她满是讽刺地看着那说话的人继续道:“像你这种城里人,居然连上好的血玉都认不出来,比我这乡下丫头还没见识!既然没人要,都觉得是假的,假的就假的,我花朵,也不稀罕这血玉,砸了!”
“等等!”正要往下砸的手,突然被一把金骨折扇止住。
刚才众人没注意到的二楼一水色衣衫的公子不知何时已是来到花朵的面前,将一块上好的血玉给救了下来。
被一点黑色泪痣点缀得有些妖娆的眼,望了一眼那轿子中的人,有些复杂地看着花朵。
“这玉,我收下,姑娘要什么东西?在下帮你收集。”
花朵淡淡看了一眼这长相斯文的男子,有些书生的气质,却是又隐隐带了一股子说不清的邪气,不过,她现在是没时间揣摩这都是些什么人。
“我要这里仵作用来解剖的工具一套,针线,油灯,清酒,纱布,三个干净铜盆,按照我下面的方子帮我抓一副药熬好……”
“你,懂医?”
男子听了一遍,便是将整个方子给记了下来,甚是惊讶地看着她,那方子他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却是知道里面有好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