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妈妈不要不要宝宝嘛~……妈妈要宝宝嘛~……宝宝要妈妈,宝宝不要离开妈妈……”
被自己的口水呛了好大一口的娃娃,又边哭边抱着自家的妈咪不放,似乎生怕她不要自己了一般。
“好好,妈妈要宝宝,宝宝这么乖乖,妈妈怎么会不要宝宝呢?”
李朵朵很是亲昵地用脸蹭了蹭宝宝毛茸茸的小脑袋,听着宝宝的话,心里也觉得有些酸酸的,以后莫要给娃娃造成什么心里阴影了,哎,失忆什么的,真的是一件坑爹的事情,都怪自己,脑子被门夹的厉害,在宝宝面前胡说一通,完全没有考虑到宝宝的感受,小娃娃的心思,其实,最是敏感地,小娃娃,最需要爱护。
“宝宝不哭了哦,你看都快成小花猫了,就丑丑的,不好看了。”
将怀里的宝贝拉开,看着哭成了一个小花猫的娃娃,李朵朵从一旁的花柔手中接过锦帕,轻轻地将娃娃脸上的泪水啊,口水和清鼻涕通通擦干净,然后,重重地在宝宝的脸上“啵”了一口。
“妈妈爱死宝宝了,来,宝宝先下来,妈妈穿好衣服就跟着宝宝一起出去玩儿好吗?”
看着娃娃不再哭了,李朵朵便是将他交到花柔的手里,很是利落地将早已准备在一旁的衣衫穿好,抱起孩子便是往着外面走去。
管她是不是他的妈妈,反正,这孩子她是要定了,若是将来自己和那凤王关系搞僵了,哼哼,直接带着娃娃逃跑。
两个大人和一个小人才刚刚走出帐篷,却是意外地看到了站在帐篷门口五步之外,手中端着一盛满清水的铜盆的绝色女子。
看着三人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女子便是和一旁的侍女,端着洗漱的东西,恭恭敬敬地走到李朵朵的面前来,对着她福了个身。
“姐姐,这是妹妹从河边给你打来的用于洗漱的清水,你睡了一宿,让妹妹来伺候你洗漱一番吧,这样精神也会好些。”
端着铜盆的绝色女子,柳眉细细,杏眼含情,嘴角带魅,国色天成,身段婀娜,体态轻盈,纤腰更是盈盈一握,状似明月泛云河,体如轻风动流波,叫人心生怜惜。
女子的声音,更是柔柔细细,温温婉婉,一听便是大家闺秀,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得体,没半分的失仪。
“你是……”
看着眼前的绝色女子,李朵朵愣了一瞬的功夫,眸色里划过淡淡的不解之色,这个人,怎么叫她姐姐?
“夫人,她是王爷的侍妾,刘诗雁姑娘。”
一旁的花燕端着手中白白净净的毛巾,斜眼给了身旁的人一个白眼,这才恭恭敬敬地回答着对面容色丝毫不差于刘诗雁的人。
刘诗雁?难道就是这尼玛死凤王找的小三?
居然有脸跑到她面前来,她就不怕她一来火气,几脚将她踢死?不过,她李朵朵也是有修养的人物,不与这些人一般见识,看了一眼那铜盆里很是清澈的河水,抱着娃娃的李朵朵摇摇头拒绝道:“不用你多费心了,我自己有手”。
说完,便是抱着怀里的娃娃,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就离开了。
“看吧,你还不听我劝,居然有脸跑来夫人这里。”
本来就看刘诗雁不顺眼的花燕,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旁边脸色极是尴尬的人说道,端着手中的毛巾就要离开。
“姐姐!”
“哐啷”一声,女子丢下手中盛满清水的铜盆,不顾那溅出来的水将自己的衣衫弄湿,几个步子上去,便是一把抱住了前面欲要离去的人的大腿。
“姐姐,对不起。”
荣色倾城的女子,就那样抱着李朵朵的大腿,泪眼涟涟地哭了起来。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李朵朵轻轻拍了拍似乎是有点被吓着了的宝宝,低头有些不豫地看着抱着自己的大腿不放,哭得很是伤心的人。
“对不起,姐姐,你别生我的气,也别生娘的气了,好吗?我知道娘她对你有点过分了,我代她跟你说声对不起”,女子就抱着她的腿,哭着说着对李朵朵来说很是惊讶的话语,“请你一定要原谅她,她至少也是我们的娘啊。是我从小到大就一直喜欢着王爷喜欢得发疯,是我求爹爹和娘将我送到凤王府去的,求你看在我们是亲姐妹的份上,让王爷接受我,接受我就好,我不要名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求能待在他的身边,不会和姐姐抢任何的东西的……”
第二十六章 醉月
很快就将眼中的震惊掩饰过去,李朵朵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哭得可怜的女子,心里的波涛却是如狂澜一般,怎么都平静不下来,亲人,貌似,她潜意识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并没有这样的亲人存在,完全的陌生,没有一丝的亲近之感。舒悫鹉琻
只有对着那个凤王,即使是失去了记忆,她还是潜意识地会相信,会依赖,一见着他,便是有着一种来自灵魂的熟悉,习惯了生命里有他的存在,所以,非但不会排斥,还会有一种主动去接近他的冲动。
而面前这个人,怎么看着都觉得陌生?以着她的话来说,就是有血缘关系。血缘这种东西,根深蒂固的东西,她怎么会没有一点的感觉?这个问题,李朵朵转头看了一眼身旁叫做花柔的女子,想必待会儿去问她知道得应该是比较多吧。
即使是姐妹又如何,关于原则问题,一律不答应,姐妹共侍一夫?天下人答应她都不答应!
“我不是你的姐姐,你莫要随便拉着一个人就乱喊姐姐的”,李朵朵淡淡地看着面前的人,将大腿强行从她的手里扯出来,站开了些距离,看着女子有些不解的眼睛道,“还有,既然他凤王是我的男人,那就没有喝外人分享的道理,你想待在他的身边,就自己去求他,你若留下,我走,我留下,那么,你滚!”
看这女子,也算是一个痴情女子,可是,从那日在龙城听到的关于她的传闻,虽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忍,可是,她的这种所谓的爱,却是失去了尊严,失去了自我,抛弃一切去爱?未必也太不将自己当个人了吧?
身为女子,何须这般掉价?
她这般无情的话,女子听来却是直摇头,与她有着七分相似容貌的人,又怎么不会是自己的姐姐?这天下,谁还会有她们的娘亲容羽那样的容貌?
如若不是那个叫做花朵的人回来了,凤王殿下,又如何会这样上心?换了容颜又怎样?这本来就是她们的娘亲容羽为了怕她以后的容貌太出众在那个封闭的乡下引来祸事才不得已在她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喂着易容丹的,本来,她会一直到老死,都带着那一张平凡的面容,为何,会变回来了原来的样子?
现在,想要留在凤王的身边,也只有她了,要救下刘家,也只能靠她,靠这个,拥有着她最想得到的人的心的姐姐。
“不,不会的,你就是我的姐姐,我不会看错的,我知道,你是在生气,你要怎么对我都可以,只求你,原谅我们,原谅娘,她也是为了你好,你和凤王殿下是异母兄妹,不可以的,不可以的。”
刘诗雁看着她,说的一脸坚定,在她的眼里,李朵朵再是仔细去看,都没有看到有半分的算计,或是别的让她反感的情绪在里面,似乎,就只是在求她而已。
只是,她的这句话,给她的震撼,不比刚才的小,姐妹?兄妹?
她说自己和凤王是兄妹?这个玩笑,似乎是开大了一点吧?看了看怀里咬着手指头满是不解地盯着跪在地上一脸恍惚的女子,李朵朵转头,询问的眼神看向身边的花柔。
“奴婢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夫人想弄清楚的话,去找王爷想必会更好些。”
花柔低着头,无甚表情地回答着,似乎,对于这种说法,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哦。”看着周围的人似乎都是早知道的样子,李朵朵很是木讷地回了一声。
“可是,我连儿子都生了,不可以又怎样?”
怀里的儿子,一看就是个聪明无比的天使宝宝,如若真是近亲结婚的话,左看右看,貌似也没有什么“傻宝宝”的样子吧?都成这样子了,她要怎么办?让把儿子给塞会肚子里去?
这李朵朵的思维,非比常人,你永远不知道,从她的嘴里,会爆出怎样惊人的言语,一时间,那跪在地上泪水涟涟的人,就似是卡壳了一般,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啊,连儿子都生下来了,不可以又怎样?这饭都熟得太彻底了吧?再捞出来也发不成秧苗啊。
“宝宝,妈妈问你,你是不是笨笨小孩?”
宝宝咬着手指头,看着自家的娘亲,满脸的不解,愣愣地摇摇头,“宝宝不笨”。
“你看,我儿子也这么聪明,没病没畸形什么的,我们都成这样了,你叫我往哪里滚蛋?”
如是说完,李朵朵便是再不理那刘诗雁,抱着娃娃就离开了。
人都走了好久了,那愣在当场的人,才眨了眨眼,醒过来,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地方,身子,一下子就似是失了力气一般,瘫软在了地上,任着那地上的黄尘,将自己上好的锦缎衣衫染上黄尘,看着面前被千人践踏的枯草,眼里是一瞬而过的绝望。
一滴泪,滑落而下。
“走吧,回去休息一下,别吧身子熬坏了,不该你想的,莫要去强求。”
这个女人,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至少,某些时候,没那么讨厌,跟了她这么一年多的时间,花燕也不是对她没有一丁点的感情的。
看着地上满是绝望的人,花燕叹了一口气,上去将人拉起来,往着她住的营帐走去,被她扶着的人,就似是失了神魂一般,任着她将自己扶到她都不知道的地方去。
将满是落魄的人扶坐到那扑了兽皮的软榻上,将她身上的黄尘拍干净,花燕便是去拿刚才丢在地上的铜盆,打算给她洗洗哭花了的容颜,可恨之人,必然是有可怜之处。
可是,如若她能活得像夫人那般地坦然,哪里又会受这么多的苦楚?俗话说,不作死,便不会死。很多这样的人,不是自己在给自己挖坟坑往下面跳不是?
转身之际,花燕没有看到,坐在哪里恍然无神魂的人,突然抬头,狭长的凤眸,似是关了千万的恶魔,一瞬全部破封印而出,红光一闪而过。
正在花柔的带领下往着凤王的营帐走去的李朵朵,突然一阵脊背发凉,转头,看着空无一人的身后,眉头微皱。
凤王的营帐,此时,却是重兵把守,一身穿黑衣的人,腰间别着一把看似十分不惹眼的宝剑,如一尊雕像一般站在门口。
“御影,你怎么会在这里?”
感到有些奇怪的花柔,先一步走上前去,皱着眉头问着站在门口的御影,他不是该守在主子的身边的吗?怎么跑出来站着了?
一直在注意着周围动静的人,看了一眼面前的花燕,再看了一眼抱着孩子往着这边走来的李朵朵,然后又似是一尊雕像一般,不动了。
“你……”
看着如此样子的御影,花柔越是不解了起来,似是想起了什么,猛然转头,抬手撩开营帐的布帘,便是看到里面身着一袭青衫正在皱着眉头给主子把脉的江湖神医陆青凤,心头顿时咯噔一声,转头,看向已是走到自己身边两步之处,眼色里满是疑问的人,眼中有些犹豫。
“夫人……,王爷他,他现在正在休息,我们改日再过来吧?”
抱着娃娃的人,只是站在那里看了她一眼,抬起左手便是将帘子撩开,径直走了进去。
正在里面查探着床上昏睡的人情况的陆青凤,听着外面的动静,转过头来看看是何事,却是这一转头,眼眸瞬时睁大,满眼的不可置信……
“朵……”
却是在要呼出心中的那个名字时,蓦然顿住,陆青凤看着这个容颜陌生的女子,愣住了。
一模一样的眼眸,一模一样的身高和气质,却是换了一张不一样的脸,若是以前,他总是觉得那样一双繁星满布的眼眸,落在那么一张平凡的脸上,有些可惜,现在,看着这张容色倾城的脸面,他第一次觉得,很是完美,这天下的女子都比不上的完美。
“你是……”
他带着询问的眼色看向一旁的花柔。
“这是夫人。”
花柔站在李朵朵的身后,看着陆青凤回答道,一边用手指了指前面人的脑子,示意她脑子出了毛病。
看着完全像是陌生人一般看着他的李朵朵,陆青凤一怔,心中了然,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就那样看着面前的女子。
“妈妈,‘大哥哥’在睡觉觉,‘大哥哥’是宝宝滴。”
小小的胖手手指着床上似是陷入了沉睡一般的人,宝宝很是骄傲地指着床上的人看着李朵朵说到。
“嗯,好,‘大哥哥’是宝宝滴。”
将怀里的宝宝放在地上,李朵朵满眼疑惑地走上前去,看着躺在床上对外界似乎丝毫没有感知的人,看着那身上带着淡淡的薄荷香的青衣人道:“他,怎
么了?”
她问得,有些小心翼翼,似乎,她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一般。
“经脉寸断,尚留一口气在。”
陆青凤看着她,犹豫了一刻,还是如实地说到,面色是从未有过的沉重。
“为什么会这样?”
第二十七章 胁迫离开
初时听到这句话的李朵朵瞬时心头一个咯噔,一把拉起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的手,摸上脉搏之处,却是感到一片混乱,内里经脉被那些杂乱无章地游走的真气不断撞击,似乎是在过不久就会冲破血脉奔涌而出,这个脉象……
“这个是……”
李朵朵有些迟疑地转头看着面前的人问道,面前的这人此时的样子,总是让她莫名想到另外一个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的人,似乎,那人,有着一头很是美丽的金发,深蓝,如海一般的眼眸,有着,海一般深的忧伤。
“走火入魔之症。”
陆青凤的话,肯定了她的猜想。
“你能救他吗?”
这个人,她还是模模糊糊地记得,有着一身极好的医术,他,应该可以将床上的人救过来的。床上的人,只要能撑过去就好了,废了也好,瘫了也好,只要有命活着,陪着她说话,渡过一生一世就行。当一个人已经刻入了灵魂深处,那么,一切的一切,便是不再是关乎记忆的事情了,一切的想法,一切的行为,只是出于本能而已。
国家倾了,天下覆了,只要这个人活着,陪着她就好,她不想一个人,一个人,多孤单啊,她和娃娃,需要这个男人,没了他,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家,谁也别想跟她抢!亲妹妹不行,死神更不行。
“云……醉月……”
脑子中,这个人的名字,呼之欲出,李朵朵抬手,轻轻抚上那人刀削一般的容颜,眼中,是一瞬的失神。
“我不能救他。”
淡淡薄荷气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