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是真的要好好休息,不能再经受任何的情绪波澜。
她的心和身,已经开始在走一个滑坡路,稍不注意,有可能直线下降,沉沦于此。
至少,在和沈玉沉斗智斗勇的时候,她绝对不能趴下,她要养精畜锐,保存体力内力精神力,才能继续和沈玉沉周旋。
一想到沈玉沉,凤箫离不免继续大喊:“沈玉沉你铁定不得好死!”
走在远处的某人,正低低的笑了起来。
第二十六章 紫凛,坑你
当天晚上,一个身穿黑衣劲装的黑影翻墙带爬的来到右相府,纳闷奇怪怎么今晚右相府守卫这么松懈,他竟然发现不了一丝隐卫的气息,正想准备翻身下去看看的时候,听到旁边灌木丛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人怕惊扰了别人暴露自己行踪,马上落到一个小屋,推开门立即关上。
没错,这个人是紫凛。
里面的光线很昏暗,紫凛一时间难以看清里面的布置,只凭着自身慢慢向前摸索。他忽然踩到一个枯枝,枯枝马上“咯吱”一声,惊扰了全身被捆绑扔在这里的某人。
没有听到预期的声音,只听到身躯扭动的声音。
紫凛心中一惊,不知道是谁,但还是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轻易躲过其他枯柴的阻挠,马上来到那名女子的旁边。
映着月色皎洁柔光,落在女子憔悴脸容上,更添了一丝的美感,那名女子全身被捆绑放置在一堆枯草上,看着紫凛的脸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紫凛只觉得一阵熟悉感,盯紧她的脸容,脑中浮现起那天横卧在地上的白衣女子,看见此刻的她,狼狈的躺在干草堆上,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看上去身上没什么伤痕,看来沈玉沉也没有怎么折磨这个女子。
就是这个女子神色憔悴,很难想象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事。
看着紫凛发愣,女子眸中的喜悦感瞬间消逝。
他终究还是没认出自己。
凤箫离眸中暗沉一片,低低的将视线落在紫凛的脚上。
沈玉沉的确是很狠,将自己的容貌改变了不止,如果不是骨子里有着她那么一缕属于她的灵魂,她也许也会不认识这个人。
特别是沈玉沉离开忽然又折返过来,拿着一个精致的铜镜放在凤箫离的面前,凤箫离见到后高声大叫,铜镜中映照的人不是她,一点都不是平时熟悉的她。
铜镜中的女子脸容特别精致,五官配置得都是绝美,明明知道这只不过是沈玉沉旗下的一个易容高手所使,但是却还是被吓了一番,因为这看起来就像是真的一样,足够以假乱真了。
沈玉沉缓缓将铜镜往下面放,凤箫离看着穿着一身白衣的自己,衣裳好看,华颜贵裳,更是将自己原本的气质活生生的掩盖过去,白衣飘渺,红衣张狂;五官精致,脸容姣好。全然不见了之前一身红色罗裙的凤箫离,生生打造出一个仙子降落在人间的形象。
沈玉沉的目的的确是达到了,紫凛知道凤箫离姿色平平,根本不可能有如此绝色容貌,目光在凤箫离身上停留了半刻就马上移开了。
这人,并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他转身,走!
凤箫离只见平静,不见任何慌乱,看着紫凛离去的背影,心一下子慢慢沉下去。
原本以为最熟悉我的你,会认出我的身影,原来,这一切不过是自己心中的臆想,你的眼里,并没有刻下我的身影,原来,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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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凛来到了一处有人防守的别院,只见这个别院重兵把守,另外还有武功高强的隐卫藏在暗处,看得出,这里肯定有什么秘密在这里,或许自己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他身影一闪,马上消失在夜色中。
对他而言,这些都是小梭罗,还构不成什么威胁。
不一会儿,他转眼就出现在古色古香,书画皆齐的少女闺房中,一名红衣女子在床上熟睡,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紫凛的到来。
紫凛哭笑摸摸下巴,即使过了这么久,自己到来她都没有丝毫注意,究竟是自己没有任何魅力,还是凤箫离的心一直都没有打开?
紫凛轻飘飘的走到床前,坐在太妃椅中,太妃椅在承受紫凛的体重时“咯吱”一声,立刻惊醒了床上的那名女子,凤箫离,不,应该是叫霓裳,在看见紫凛的时候脸上浮现出震惊,随后笑意盈盈,一双秋水眸底隐藏不了笑意。
她立马翻身坐下,静静的看着紫凛,并没有任何话语。
紫凛满腹的话,在看见霓裳的那一刻立马烟消云散,倒是他显得不自在。
有道说,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你不用说,我已经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只需,静静躺在怀中。
紫凛轻轻拥着霓裳,霓裳偎依在他的怀抱里,双手交叠在他的胸怀中。
紫凛笑意很深,透着别人摸不透的笑容。
“来,我带你离开!”被沈玉沉折磨得不成样子,只知道眼前的小妮子心里是巴不得快快离开,便牵着她的手,拉着她离开。
霓裳紧跟着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月黑风高杀人夜,不过这个晚上,紫凛是过来劫人的,是来打救霓裳的,从他踏进来的那一刻起,他已经听到外面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也就不再偷偷摸摸的回去,带着霓裳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隐卫面前。
在隐卫后面,沈玉沉一身华贵黑九盏光华凝墨袍,如藏匿在黑夜中,不是他若有若无的笑意,真让人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个人。
他负手而站,饶有深意的看着紫凛,目光灼灼,像是发现新奇有趣的猎物,等着他这个猎人去猎捕。
“紫公子,本相和你真有缘,想不到我们这又见面了!”沈玉沉看着紫凛,别有深意的说。
“的确,我也觉得和右相很有缘!”
“就是不知道紫公子这么夜出现我府所为何事,紫公子若是有事可以明天继续登门拜访,怎么就一声不哼就就出现在右相府里呢!”沈玉沉还是笑,但是眸底覆上了一层寒冰,并不满有人在自己的府邸里进出自如。
紫凛挠挠耳朵,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不解的问:“右相,我有一声不哼吗,我现在不是和你说话吗?”
沈玉沉还是笑,不语。
两人目光交错,在半空中噼里啪啦的作响,电光火石般洒向四处,沈玉沉的眸底阴沉,寒冰覆盖,狠戾,交错而闪,别人看不清楚他眸底的情绪,不代表紫凛看不清楚,看得分明,看得仔细。
越是看见沈玉沉这样,越是能看出他对霓裳在意。
更是能确定霓裳的身份。
紫凛拉着霓裳的手更是紧了几分。
顶着凤箫离一张脸的霓裳,正是低着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霓裳沉默不语,紫凛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嘴上说出的话更是十分温柔:“没事,我在!”
只要有他在,就一切都好!
“紫公子果然说话有趣,这么晚了还登门拜访本相府邸还真只有你一人,真是沈某的荣幸!”沈玉沉皮笑肉不笑道,看在紫凛的眼中更是十分虚伪。
果然是狐狸一只,紫凛在心里面暗暗想到。
年纪这么轻,但是看起来很会和人打交道,做事成熟,一点也没有他这个年纪的张狂和任性,在他身上紫凛似乎能看到责任两个字,淮京的包袱他很好的托在身上,而且淮京里的百姓也没有谁说他不好,连当今圣上对沈玉沉也是称赞有加。
但是,和这个人接触,越是觉得这个人不简单,紫凛并不相信女人说的直觉,他是靠自己双眼观察出来的。
他和沈玉沉最大的不同是,他经常嬉皮笑脸,看起来放荡不羁,做事不按常理出牌,给人一种不可靠的样子,但是他却是凭着自己的这种生活方式,周旋了很多人之间,平易近人的他认识了很多人,也知道哪些是损友哪些是诤友,练就出一副金睛火眼。
他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来,沈玉沉,不简单啊。
如果不是有什么紧要事,紫凛今晚是碰不上他的,此番他出来,是在阻挠他离开的脚步吗?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恐怕会是一番恶战。
他并不知道沈玉沉的武功怎么样,所有的事,都是他交由属下去做,很少见他亲自动手,能让他亲自动手的事真是少之又少。
紫凛在猜测沈玉沉武功的同时,沈玉沉也在猜测紫凛的武功。
单凭眼睛是看不出来的,要知道对方武功如何,要打一场才能知道。
听着沈玉沉略带讽刺的话,紫凛轻描淡写的挡过来:“那照右相这样说,我今晚这般登门造访,是不是令到右相府蓬荜生辉,右相不必感谢我,这不单单是你的荣幸,也是我荣幸啊!”
“只是,紫公子怎么带着在我府中做客的人离开了?”沈玉沉意有所指,视线轻飘飘的落在沈玉沉身上,霓裳一个激灵,不由自主慢慢退到紫凛身后,紫凛下意识的张开双手,轻轻护着霓裳,他感觉到,霓裳是害怕这个人的。
“哦,右相确定她是你的客人,不是你掳走她回来?”紫凛反问道,声音扬起,抬眸,挑眉,本想来一个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他,可是奈何二人身高差不多,只能作罢。
“本相并不懂紫公子的话,离小姐是本相带回来的客人,并不存在‘掳走’这个词!”沈玉沉轻轻挡下子凛的话,两人嘴功势均力敌,谁也没想让着谁,想另外一方输,就要等他沉不住气。
他们都在等对方沉不住气,可是对方都是笑意盈盈,丝毫不见一丝慌乱。
“我想右相不可能不知道离儿失踪的消息吧,淮京存得沸沸扬扬,上至皇宫圣上下至市井百姓,都知道淳亲王府小姐郊外离奇失踪,右相,你也应该知道吧!”不知道,才怪呢!
“本相身居高位,当然知道!”沈玉沉点点头,说实话。
“那为何右相要窝藏离儿在右相府中?”紫凛继续问。
“紫公子,难道你就不知道避嫌两个字吗,本相在数日前曾经向圣上告假探亲,前几天途径郊外的时候发现一名身穿红衣女子躺在地上,周围有斑斑血迹,本相察觉不好,立即命人过去看看究竟是谁身受重伤,原来是离小姐。本相便一片好心,先带回来好好调理一番,待离小姐身子调理好再将她送回淳亲王府,没想到紫公子就来了!”
“还有‘避嫌’一说啊!”
沈玉沉点点头:“带离小姐回府后,淮京中就流传离小姐失踪的消息,本相也不想和这件事有什么纠缠,便待风声过去后,才将离小姐送过去!”
“看来,右相还真是一片好心!”
沈玉沉点点头,算是默认了紫凛的话。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带走离儿,还感谢右相这么多天的照顾!”紫凛明知道沈玉沉是睁眼说瞎话,但字字在理,紫凛一下子也挑不出任何毛病,但是此刻这里是沈玉沉的地盘,他不好和他叫板,更何况还带着霓裳在身上,双方交战也不知道谁胜谁负。
他忽然又感觉,沈玉沉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并不简单,不应该是单纯的和自己简单的对话,然后是轻轻地说出那天发生的事,像是撇清自己的嫌疑又像是与这件事牵扯关系。
可是他现在什么事都不能做,除了顺着沈玉沉说的话外,他首先要做的事还是要将霓裳安全的带离出去。
“如果紫公子那么执着的带走离小姐,本相当然欢迎,不过请紫公子先将离小姐在本相府里吃的用的穿的费用先缴清,再离开,隐卫时间的关系,我已经命人做好账,总数是五千两,不知道紫公子是想给银两还是银票?”沈玉沉笑眯眯的看着紫凛。
“——”紫凛差点倒地不起。
五千两?离儿就是每顿都是人参鲍鱼燕窝吗,离儿是猪吗,一天三顿还不够还要另外加下午茶和夜宵,离儿你有没有搞错,你受伤了你怎么还这么折腾自己这么能吃的。
看着紫凛风云莫测的变脸,沈玉沉笑意越发的深起来。
“不知道紫公子对这个价钱还满意不?”
“满意,当然满意!”他能不满意吗?
“另外,替离小姐请名医,代煎药,药材方便价格不菲,里面加上了很多调理离小姐身子的名贵药材,所以承蒙紫公子一共是三千两!”
“加上刚刚的五千两,一共是八千两!”
紫凛:“——”
“还有什么吗?”紫凛感觉自己头脑冒烟了!
“大夫替离小姐诊断,离小姐身子虽然痊愈,但是内里还需要好好休养,紫公子这么夜带离小姐回去,路途遥远,怕是离小姐的身体承受不了,倒不如在这里住上几天,让沈某好好来一次待客之道,等离小姐身子痊愈后,方才离开,这样如何?”
“要银子吗?”
沈玉沉笑得像狐狸一样:“第一晚不用,接下来的晚上以一天一千两的价位!”
第二十七章 银子,宰“羊”
没有紫凛预期想的那样子会有一番恶战,沈玉沉非但没有怪罪紫凛夜闯右府反而接纳他们在这里住,不得不怀疑沈玉沉这家伙别有居心,特别在听到凤箫离这些天在这里吃的住的穿的看病的几乎花了一万两,再加现在住在右相府,紫凛将沈玉沉定格为是位非常抠门的人,银子装在他的口袋里很容易,从他的口袋里掏出来比登天还要难。
大家很好的商讨了银子和住房的关系,最后经过了紫凛一条三寸不烂之舌,终于一锤定音,住在右相府一晚的价钱为八百两一晚,知道霓裳身体恢复如初。
谈好价钱后,沈玉沉的脸黑得像墨一眼,明明到手的小羊硬是被砍了二百两,住得越多亏得也越多,心里暗暗想紫凛才是真正的老狐狸,自己算是正常了。
走后沈玉沉还念念不忘的说:“我白白少了二百两,一晚二百两,两晚四百两,三晚六百两,如此类推——”
紫凛这是没好气的看着他。
其他隐卫不免在心里嘀咕着,大人,身份,注意身份啊!
你爱银子,可是不要这么明目说出来啊,紫公子还在这里的。
那么这一件事就暂且结束,霓裳还是被安排在之前凤箫离住的地方,紫凛则是安排在霓裳房间的隔壁,据紫凛的强烈要求,沈玉沉命人将隔壁的厢房好好打扫一番,将里面的被褥重新换上,装点了一些小小盆栽,再将沈玉沉珍藏了几年的名贵字画挂在墙上。
紫凛在进去的那一刻起,紧紧凝视着那一副字画,许久不能移开视线。
最后他说了一句话将沈玉沉气得半死:“右相难道不知道这副话只不过是临摹,与真迹相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紫凛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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