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沈玉沉的话来说,离儿你既然是刺客,是犯人,吃的就不能太好了,免得让紫凛又话里挑话,一个刺客过得比自己还要好!
凤箫离很想和他说,她这个刺客身份还不是他自己按在自己身上,自己何时就有接受过,天知道一时大意软弱就造就成这样的后果。
如果她知道沈玉沉是这么卑鄙无耻下流那天爬狗洞伸手给自己跳进沈玉沉怀抱的瞬间就应该狠狠插他一刀,起码自己现在心情会爽点。
紫凛看了凤箫离的菜式一眼,满意的点点头。
“来,离儿多次点,这对你的身体有益处!”紫凛夹了一些鱼肉在霓裳的碗里,鱼肉上面的刺已经被紫凛用心的挑出来,可以说,上面一点刺也没有,温柔目光一直看着霓裳。
霓裳对着紫凛微微一笑,用筷子夹了紫凛给的鱼肉放在自己的嘴里面。
这鱼肉质鲜美,听从紫凛的吩咐,这是从东海购回来的多宝鱼,厨师在清楚了鱼肚里面的内脏,在里面加了一些姜丝,在外面加了一些姜片来剔除腥味,而且按照紫凛的吩咐,在蒸鱼的时候,在周围加上了一些上好的红枣,对补血都是很有帮助的,蒸上那么半柱香,肉质不老反而鲜嫩。
香味喷鼻,惹得凤箫离垂涎,这么大的一条鱼,你们应该吃不完吧,分自己一点好不?
霓裳吃完后看了凤箫离一眼,微微一笑,这一笑,别有深意。
凤箫离的心思全然在那条鱼身上,对霓裳的笑意视而不见,她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她好想吃啊好想吃啊!
霓裳见紫凛这么为自己着想,就夹了一块宫保鸡丁。
这是厨师巧费心思所做的一道菜,他先将嫩仔鸡脯肉拍送,划上三毫米见方的十字花纹,再切成两厘米见方的小块,加盐,酱油,湿淀粉搅拌,花生米炒熟晾凉后去皮,将去籽干红辣椒切成两厘米长的断,把白糖,醋,酱油,味精,肉汤,湿淀粉放在碗中调成芡汁。
净锅加底油烧热,先下花椒,炸出香味后捞去花椒,下入干红辣椒段迅速炒成棕红色,放入鸡丁,烹入料酒炒一下,再加入姜,蒜,葱末炒出香味,速倒入调味芡汁,汁沸加入花生米,颠翻炒匀即成。
凤箫离眼定定的看着那碟宫保鸡丁简直就是移不开视线,口水快落在自己的碗上,筷子上夹起的那块冬菇蒸鸡顿时失去了味道,若兰眼明手快,马上拿了一条小手帕擦擦凤箫离的嘴。
小姐,小姐,注意点,注意点身份啊,你看不到,紫公子已经狂抽嘴角了吗,你看不到,霓裳已经没眼看你了。
凤箫离看着那宫保鸡丁,实在是想夹,怎么那个师傅就这么偏心,给紫凛的宫保鸡丁这么用心去做,给自己的冬菇蒸鸡却是草草了事。
凤箫离仔细的看着自己的鸡,这鸡要形象没形象,刀口大小不一,也不知道那个厨师当时在做什么,你再看看紫凛的宫保鸡丁,每个鸡脯肉都是大小均匀,色泽分明,鲜艳,看着食欲大开,不像自己,看着已经素然无味。
“既然你想吃,那你也动筷吧!”霓裳终究是不好意思看着凤箫离那个样子,好心的移了移那碟宫保鸡丁。
凤箫离眼睛一亮,急忙夹了一块到自己的碗中来。
紫凛的话忽然响起:“难道刺客的生活都是怎样舒服?”明显讥诮,明显讽刺。
正在夹鸡肉的凤箫离明显一滞,笑意凝固,关你什么事,老娘吃你一块鸡肉你又不会死,你身上又不会掉一块肉出来,你不是很多银子吗,怎么你舍得银子却舍不得鸡肉啊!
若兰轻轻拿走凤箫离筷子上的鸡肉,道:“紫公子说的是,大人说过,刺客该有刺客的样子,刺客吃得太好反倒不是刺客而是成了贵客。”
就这样,快要到手的鸡肉就被抽走。
若兰,你究竟是帮谁的,你难道看不见你小姐面黄肌瘦,身上并没有多余肉,这么瘦你还不让自己多吃点。
“若兰,我问你一个问题!”凤箫离放下筷子,双手交叠,其中一只手托着下巴,似乎真有一个问题并不明白。
“小姐请说!”若兰恭敬的询问着。
“若兰,我问你,如果一个刺客饿死了,那么你们该怎么办?”
“这样子,我们都会陪葬!”
“既然如此,现在你看守的刺客,就是我,快要饿死了,我的肚子已经扁了,所以呢,为了不让你们陪葬,我只好将这桌子上的宫保鸡丁全吃了,若兰你别挡着我,快去厨房叫那厨师弄点好吃的,我不管这个人究竟给了多少好处给厨师,但是现在我很不高兴,因为我吃不饱,你不喂饱我等沈玉沉回来后我打你们小报告!”
凤箫离轻轻阻挡了若兰的手,马上将前面的宫保鸡丁掳走,也不管若兰和霓裳诧异的目光,混着饭狂吃,她决定化悲愤为食量,想吃一餐,沈玉沉现在不敢动她,证明她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凤箫离得到了宫保鸡丁也不满足,看着刚刚被紫凛夹了一小块鱼肉给霓裳的多宝鱼,夹断了一半给自己,施施然吃了起来,但是她还是感到不满足,感觉肚子还是空虚寂寞冷,看见桌子上有小鲍鱼,马上又夹了一半给自己,全然没有看见紫凛的脸越来越黑。
握着筷子的手越来越紧,筷子的承受力已经到达了极限,张力也承受不了紫凛的握力,只听“啪”的一声,筷子一分为二,其中一只筷子飞向凤箫离的碗里,凤箫离停下了筷子,看着他。
“离儿,这些东西已经脏了,我们不要吃了!”
凤箫离听见这句话,也“啪”的一声放下筷子,紫凛你这个魂淡,竟然嫌弃她吃过的东西!她很生气,她确实是没想到紫凛竟然这样对待她,本来想告诉他自己的真正身份,可是此刻被自己硬生生的按捺了下来。
他不配,他不配知道,他连凤箫离的本尊和冒认都分不清楚,凭什么让他知道,一时气愤,但想通了一切后心里竟然慢慢平静起来,眸底的那一束火焰也马上降下来,换上薄冰。
她站起来,只轻飘飘说了一句话:“是的,我确实是不配吃你的东西,你的东西,我还看不上了,呵!”她说的话也如刚才紫凛那般冷冰冰,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她是真的不在意,对不在意的人就没有好的脸色。
可是,她真的是不在意吗,还是——
紫凛的手紧了一紧,随后慢慢松开,浅笑道:“离儿,我看着某些人我实在吃不下饭,我扶你回房吧,好好休息!”他转向若兰,“若兰,这些你就倒了给我喂狗去吧!”
“是!”
紫凛扶着霓裳,慢慢向前走去,一时间,凤箫离感觉自己是个多余出来的人,她按着自己的心,感觉自己的心很痛很痛,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自己是不喜爱他,心里根本不在意他,为何这般痛感这么清晰!
“小姐,你还好吧!”看着凤箫离那痛苦模样,若兰只觉得自责,感觉这样做好像是对不起凤箫离一样,黯然的低下了头。
“没事,我好的很,让我静一静吧!”至少现在还死不了,凤箫离苦笑,现在自己终于感觉到有存在感,这般痛意,自己确确实实是存在在这个世上,不是虚无缥缈,不是只剩下一缕灵魂。
紫凛,你待我这样,你的心是否会如我这样痛,是否证明了你和一样都是真实存在,我只觉你是从画中出现之人,感觉你是随时都能消失的仙人,但如今,我感觉随时消失的不是你,而是我,为何这样的感觉这么强烈?
若兰静静退下,但是暗中看着凤箫离,生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凤箫离捂着自己的心,慢慢向前走去,飞身上了屋檐,躺在屋檐上,凉风吹拂脸上,甚是舒服,她躺在屋檐上,看着璀璨星空,看着满天光华繁星,感觉自己在这偌大的星空里显得这么渺小,胸腔里那颗剧烈跳动的心慢慢沉寂下来。
伸手欲想摘那一闪一闪的星星,发现这不过是自己的奢望,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奢望就能实现,不是自己祈求就能拥有,她现在能做到的便是,好好守护自己,好好珍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这么落寞的看着夜空,真不像你的性格!”沈玉沉扔了一壶酒给凤箫离,凤箫离徒手接着。
凤箫离看着沈玉沉。
明明很讨厌这个人,为何在伤心欲绝时想到的是他?
第二十九章 你猜,我猜
凤箫离冷笑的看着他:“沈玉沉,别以为你很了解我!”
沈玉沉找了一处位置,拍了拍地上的灰尘,才施施然的坐下来:“是的,我一点都不了解你!”
“既然嫌脏你就别坐下!”凤箫离对着她好不掩藏自己的真性情,讽刺恶骂都从肚子里滑出来了。
沈玉沉只是笑笑不说话。
凤箫离喝着他递给自己的上好女儿红,这酒不烈,喝下去甘醇,而且不呛,沈玉沉其实眼光很高,无论做什么事他都要做到最好,吃的住的用的绝不会虐待自己,连带下人的伙食都很好,很多人踏破右相府门槛只为求里面一个职位。
只是,这个职位真的这么容易就能求到?
你没有踏进去右相府,你都不知道右相府时一翻如何景象,先不说沈玉沉的武功有多高,就说说府里的侍女和家丁,都是深藏不露,表面上看起来弱质偏偏,内里很可能是心狠手辣满手鲜血。
作为沈玉沉的下属你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是狠心一定有,作为杀手与下属,善良只会抹杀自己,你放走一个人,那个人难保不会过来再次杀你,俗话说得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右相府的人一直遵守这个游戏规则,每次帮沈玉沉办事,都会做得堪称完美,基本上不会让人发现蛛丝马迹,留下线索。
一个人,太捉摸不透,反倒不易相处,每天处于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再怎么强大的内心,总有一天都会觉得疲惫,总会放下所有的一切,对你说,这个游戏我不玩了,我真的累了。
注定,凤箫离和沈玉沉,绝对不会成为朋友。
沈玉沉看了看凤箫离,从怀里拿了一只酒杯,往酒杯里倒满酒,优雅的流进口中,他的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他是天生华者,举手投足之间都透满优雅。
“在这里看看星空挺不错!”
“人看你又看,你是追尾狗吗?”凤箫离再次讽刺道。
“离儿,其实你说话不那么尖酸刻薄会挺可爱的!”
“我还是那句话,看看对象是谁,对谁我都能温声细语,对你,呵呵,我还不愿意和你说话呢!”
“可是你还是和我说话了!”
拜托,右相大人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人在屋檐处,不得不低头啊!我被你绑架在此,我是应该很开心和你说,谢谢右相前来绑架我?
天,你脑子真的有病。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听不听?”沈玉沉又喝了一口酒,明显没将刚才凤箫离的话放在心上。
“一点也不想!”凤箫离摇摇头,这人又在吊自己胃口了。她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跌进沈玉沉的陷阱里。
沈玉沉笑笑:“离儿的身份还真让我好奇!”
凤箫离刚开始没注意到他说些什么,待听清楚细细斟酌后,眼眸一瞪,倏地一声起来,紧盯着沈玉沉:“你说什么?”
“离儿不是说没有兴趣吗?”沈玉沉一副了然的样子,笃定凤箫离一定会对自己的话题感兴趣。
“你刚才说什么?”凤箫离再问一次。
“淳亲王府嫡女凤箫离,自幼洒脱,灵气十足,爱好打抱不平,只要看到有人欺负弱小,就会马上出来帮忙,拔刀相助,只要见到有人有难,你便会伸出援手,宛如雪中送炭,凤箫离一时成为淮京大热。
这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好几次因为帮人,她差点身陷险境,没有活过来,但她依然选择帮人,她只说了一句话,她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等待她的救援,哪怕是骗她,她也愿意相信。
很多人说她傻,很多人说她天真,她没有任何才气,也不会任何女工,除了身躯像女的一样,其余都和男子一样,很多人说她,真的是生错了性别。
但是,五年前开始,凤箫离开始足不出户,整天窝在王府里,也不愿意出来,据淳亲王爷的解释,就是凤箫离生性顽劣,在外面惹事,回府慢慢管教。
很多人都相信淳亲王爷的话,但是也有很多人不相信,和凤箫离亲密接触的人有很多,对凤箫离的性子琢磨很深,他们在和‘她’相处后得出,‘她’静了很多,离儿你说为什么?”
沈玉沉像是在问她,也像是在自然自语,诉说一段不属于自己的故事。
凤箫离的眼眸里没有什么波澜,听到自己的名字只是象征式的看了看沈玉沉一眼,然后又灌了满满的酒。
“离儿,你说,这是为什么吗?”
凤箫离笑了,很璀璨:“你问为什么,这很容易啊,因为她上当很多次,终于怕了,她终于自己,自己的性命和别人的性命相比,当然是自己的性命重要点啊,你不好好保护自己的性命,以后还怎么帮助别人,这其实就是叫做未雨绸缪,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谁是谁非不是由我说的!”
凤箫离的眼眸忽然暗了起来,他知道沈玉沉说的是本尊的是,是不是她已经开始有所察觉,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其实她应该高兴才对,一直以来都没有人相信她不是本尊,现在有人揭穿她的身份,她应该感到高兴的。
但是,她心里有阵阵失落,她害怕看见淳亲王爷失落的表情,她虽然占据着属于别人的幸福,但是她觉得有人这么关心她她真的觉得很温暖。
同时,又在暗暗担忧,沈玉沉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随后的事,刺杀,落水,中毒,受伤,她经历了从来都没有过的体验,生活在刀光剑影的日子里,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恐惧,每次都是强颜欢笑,希望给人安心,不让人替她担心,每次她都很成功,尽管她内心存有恐惧。
那人每次都要帮她,她都坚决拒绝,因为她觉得,一个女人,一个生活在淮京这个大染缸的女人,不应该让男人一直保护,要想自己不受伤,就只有让自己变强,只有变强,她的男人才会没有后顾之忧。
只要她变强,她就能成为那人的后盾,为她挡着身后的杀手,她会为他染上鲜血,只要有人伤害他,无论是谁,她都会扬起一副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样子。
她希望和她站在同样的高度,而不是她永远仰望着他。
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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