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眸里是掩饰不住的不屑。
凤箫离并没有开口,倒是宇文澈忍不住开口:“琦小姐,亏你出自名门,大家闺秀,你竟然是这般说话,花裴小姐虽然是名妓,但却是卖艺不卖身的,果真如阿离所说,廖国公府的家教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心琦,退下。”一直沉默的木心宓此刻也上前为木心琦说话,“心琦再有不对,也是离小姐先藐视皇家,藐视皇权,心琦为了顾全皇家颜面,才会一时呈口舌之快,再说,不对的人也不只是心琦一人,你说是吧离小姐?”
“二皇弟,你和离小姐感情甚好,本太子都知道,可是,你知道你这样做,你可会害了她吗?万一给父皇和母后听到,你可想到后果如何?”宇文灏说话有理,宇文澈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凤箫离感激的看着宇文澈一样,不论宇文澈此番为了什么目的带她出来,她也记住了这份情,只见她冷声道:“我连圣旨都敢扔,太子,难道你认为我会怕?你说是吧,宓小姐?”
凤箫离这一句话很有成效,一时之间,宇文澈和金凝大气也不敢出,被凤箫离点名的二人的脸上则是一面红一面青,她是说得没错,虽然她不是本尊,但本尊连圣旨都敢扔,她还有什么怕?金凝刚才也说了,有什么事,淳亲王爷都会为他罩着。
“离小姐,你这样说,你不怕会毁了淳亲王爷的一世英名吗,你好歹也是太子哥哥的未来太子妃——”
“你不要面子可是我们还要面子的!”木心琦接过木心宓的话。她是忍不住口,明明姐姐和太子哥哥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该死的就因为这道圣旨,害得姐姐伤心了好几天,每每以泪洗面,今天是好不容易哄姐姐出来,却又看到这个瘟神,看到姐姐竭力忍着眼泪,她就气了,都是这个贱人,若不是她姐姐早是太子哥哥的人了。
凤箫离啪的一声站了起来:“你还有面子可以说吗,堂堂两名名门大家闺秀另加一位身份尊贵地位超凡的太子,你们三人再加侍女小厮,竟然和我们三人抢这雅座,说出去还真是笑死人了,你们不就是仗着多人吗,不就是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吗?这是什么天理啊,好,既然你们想要那么我们就给你,这花裴小姐纵使表演有多么好,我也不看了,如今明明有理的是我,却是遭到这样的委屈,阿远,金凝,我们走,免得被人说我们不要面子!”凤箫离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悲愤,拉着宇文澈和金凝的衣袖,作势就要走。
这雅座还有另外一个优点就是,这对着舞台的窗口比别的雅座还要大,是观赏舞台的绝佳位置,更何况的是,凤箫离刚刚的那一番慷慨豪言正巧被一楼大厅的人听到,都纷纷抬头看向二楼,而且,二楼雅座门口都聚集了一班看热闹的人。
“哎呀,真是可怜啊,怎么这么多人围着那三位少年?”
“你听不到吗,本来二楼那间雅座他们三人已经给银两包了,但是有人又看上了那雅座,逼得少年三人退让,离开雅座!”
“他们怎么能这样?”
“哎,没有办法啊,你没听那少年说吗?一位是当今太子,另外两位是名门小姐,这样的身份,少年三人果真只能是退让!”
“这淮京有没有王法?”
“哈哈,你有所不知了,他们,就是王法啊!”
宇文灏听着一楼大厅的人的议论声,脸色黑了又黑,木心琦和木心宓的脸色也好不了多少,凤箫离就是要这种效果,刚刚她是故意提高声音好让楼下的百姓听到,然后数落他们,不过,顾着太子的身份,他们自然不敢说这么大声,可是啊,宇文灏自小习武,耳力听得尤其清晰,方才百姓的议论已经一字不差的传到宇文灏的耳边。
凤箫离看到宇文灏的黑脸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奈何脸上还要继续装悲愤装委屈来博同情。
“给我住口!”木心琦对着窗口一个大吼。
她这么一做,更加认证了刚才凤箫离的话的真实性。她不得不说,木心琦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蠢女人。
“心琦,给我住口!”木心宓大声喝止了木心琦。如果木心琦不是木心宓的姐妹,那么木心宓一定不会理会她的死活,而现在,丢的不只是她们的面子,还有廖国公府的,刚才木心琦这一露面,楼下的百姓已经将木心琦的容貌看清了,平日她们也会结伴出府,淮京百姓多是认识她们。
“原来是廖国公府的两位小姐!”
“她们平日不是很温柔吗?”
“这也许是装的!”
“真是知人口面不知心啊!”
木心宓顿了顿:“离小姐,我们并没有说过要赶你走!”
凤箫离嘲讽道:“这有分别吗?”
凤箫离避开木心宓上前的身子,不料被宇文灏挡住了出口,侍女小厮在宇文灏的吩咐下,把出口的间隙也挡住了,这么做,就是不肯让凤箫离她们踏出这个门口了。
“太子皇兄!”
“二皇弟,不是你邀请我们前来吗?你们此番就要离开,这不是存心让我难堪吗?”宇文灏饱含内力的声音向一楼传去,所有人都清晰可听,然后都是一脸的疑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宇文灏又继续说:“二皇弟,我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本太子,可是本太子也不是随意任人拿捏的!”也包括你!
正当凤箫离反驳宇文灏的话时,对面的窗口打开了“吱”的一声,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人,凤箫离狐疑的看了对面的人一眼,是他?
只见他轻笑道:“离儿,我的雅座永远为你打开!”
第十章 逃得快好世界
凤箫离的脑后划过一条又一条的黑线,仿佛根本不想见到他人一眼,不多时刚才趁大家不注意离开的小厮带来一名女子,只见这女子容貌上等,这半老徐娘,风韵犹在。她是过见惯大场面的人,刚才从小厮的片言只语就可以知道发生什么事,在这里吵闹的人,无非一是为了女人二是为了面子。宇文灏和宇文澈经常在淮京中出现,老鸨自然就认识他们,他们一个是太子,一个是皇子,都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所以,只有面子才能让他们吵起来。
老鸨一脸讨好的来到宇文灏身旁,脸上都是谄媚的笑,看到凤箫离直恶心:“太子殿下好,二皇子殿下好,离小姐,琦小姐,宓小姐好!殿下小姐你们能来到凤凰楼,真是令凤凰楼蓬荜生辉,只是,这二楼的雅间格局小,装不下这么多人,请跟媚娘移步到其他雅间。”媚娘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媚娘并没有说请谁出去,留下一个疑问给众人,原本视线在对面雅座的男子身上的凤箫离此刻也眸光微闪,转而看向媚娘,媚娘没想到凤箫离直愣愣的看着她,看着眼神和冰山的雪水一样纯澈的凤箫离她笑了,不是那种谄媚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真诚的笑容。
凤箫离左手一牵右手一扯,带着宇文澈和金凝信步离开,她觉得,果然还是出门少人点好,至少不用腾第三只手去带着别人离开。
她离开的瞬间,还是能听到对面的男子邀请凤箫离过来的声音,凤箫离自动屏蔽,并不理会,宇文澈询问道:“阿离,那是谁,你认识吗?”
凤箫离笑着摇头,她是真的不认识他,她回想昨晚黑衣人追杀男子的情景,只觉得这男人虽然给人感觉就是嬉皮笑脸,但实则上是个漩涡一般深黑洞一样暗的神秘人,直觉告诉她远离此人。
刚才带媚娘过来的小厮则是带着凤箫离前进,向着另外一间刚刚腾空出来的雅座前去,凤箫离只觉媚娘有心了,短时间就腾空了一件雅座,其他人不见得有这样的能力。
宇文澈终是忍不住开口:“阿离,这样做好吗?”原本宇文澈想询问为什么要让那间雅座给他们,明明是他们先到,钱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面子,从前太子皇兄已经压榨了他很久了,心中自然就不服气,再加上现在的事,他就很郁闷。
凤箫离给了宇文澈一个暴栗,有点嘲笑道:“怪不得凌天帝选宇文澈是皇子而不是你!”
这原本就是宇文澈心上的一个伤,明明知道这是一个事实,经由凤箫离说出来,他还是感觉到心伤,凤箫离并没觉得自己说错话,也没看向宇文澈,刚才出来的时候,她就放开二人,宇文澈和凤箫离并排而行,金凝随行,只要凤箫离一侧头,就能看到宇文澈那受伤的神情,但是,她没有。
不过,不一会儿,宇文澈又恢复了轻笑的神情,他再次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好像刚刚并没有发生凤箫离用话伤人的事,连凤箫离也似乎忘记了。
她俏皮一笑:“阿澈,我们不离开,受辱的可是我们啊!”
目送着他们离开的宇文灏众人,宇文灏和木心宓略一点头,两人心有所会,会心一笑,准备离开,并没料到,木心琦这一笨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着没有用过的茶杯,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看到此,宇文灏和木心宓蹙眉,正想开口时,木心琦冷不防说话了。
“姐姐,太子哥哥,你们怎么不过来坐,那几个瘟神已经离开了,这雅座就是我们啦!”她冷笑,“哼哼哼,二皇子也不过如此,永远都是太子哥哥的手下败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连太子之位也想觊觎,我看他就是疯了才这样,还有凤箫离这个小贱人,明明是山鸡还要装凤凰,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木心琦口无遮拦,对着宇文澈和凤箫离一阵大骂,宇文灏和木心宓也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媚娘人还在这里。
她噼里啪啦说完一大堆话后,又喝了一杯茶,她嫌弃道:“果然什么人就喝什么样的茶,媚娘,给我上最好的茶,就上碧海螺春吧,来了这么多次,还是觉得碧海螺春最好。”
原本已经在笑的媚娘笑意更浓,她吩咐另外一名小厮听从琦小姐的吩咐,再上茶。
“心——”宇文灏原本想开口就被媚娘的话打断了。
“太子殿下,宓小姐,琦小姐,请随媚娘移步到别处!”媚娘笑容可掬,媚态万千,直让人挑不出任何错误。
“什么话?”木心琦“啪”的一声站了起来,“二皇子和小贱人都已经走了,那就是这雅座归我们了,凭什么让我们走?”被她放下的茶水被泼得一台子都是,她浑然不觉,依旧嚣张。
媚娘似乎听不到木心琦的怒吼,面容丝毫不变:“琦小姐似乎刚刚是听不懂媚娘说的话,媚娘就是想请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前去别的雅座,而并不是这一间雅座。琦小姐你看,刚刚二皇子殿下和离小姐已经离开了,所以,接下来就是你们离开了!媚娘想,琦小姐这么聪明,自然就是猜测到媚娘话里的意思!”
但是,木心琦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这里,当是这里的主人一样,让媚娘不得不出口提醒,另外一层的意思就是,木心琦你笨死了!
“媚娘,你话里的意思实在难懂,也难怪心琦单纯听不懂。”宇文灏一把将木心琦拉扯下来,力度之大足以让木心琦的手腕淤青一片。
“也想不到太子殿下连这么浅显的意思也看不懂!”媚娘笑容微冷,笑得有点讽刺,连木心琦都觉得听起来有点刺人,这不是在说这一雅座的人除了媚娘外都是蠢人。宇文澈和木心宓心中明白并不是如此,碍于木心琦才会留在此,就是因为不及时的离开才会得到媚娘的嘲讽。
宇文澈狠狠看向媚娘,媚娘则是给了一个背影,她在楼梯上对着微愣的百姓笑道:“让大家笑话了!”
寂静的大厅中才稀疏听到有人说话声,宇文灏暗叫不好,刚才的话怕是被他们听到了!
第十一 竟然是你?
宇文灏的确是慌张了一会,他是太子,自然有着太子临危不乱的品质,百姓再怎么不满意也不敢随意编排皇家,被捉到或是打上一百几十大板任由你自生自灭,亦或是身首示众,以儆效尤,这是淮京的法律,惜命如金的百姓们不敢惹上皇家弟子这样的大人物,只敢怒而不敢言,这是百姓最正常的表示方法。
宇文灏有这身为太子的威严,被他幽暗眼神扫视的地方无一百姓敢直视宇文灏,纷纷转头视而不见,他的脸此刻是黑得没得再黑了,木心琦何时见到这样的黑面太子,心有不甘也不敢随意开口说话,木心宓看着如此,上前牵着木心琦的手离开。
这闹剧也看够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他们看着媚娘的眼神各异,媚娘以一个背影回报,很快,在小厮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另外一间雅座。
对面看着这闹剧的紫凛摇摇头。似是一个幽怨的妇人看着凤箫离离开的方向,站在紫凛身后的魅影暗暗汗颜。
凤箫离慢慢品尝凤凰楼的低档茶,龙海狂澜,喝得她滋滋有味,宇文澈看着眼前的茶,并没有动手,看着她一脸的享受,宇文澈,先是不解,后轻抿了一下茶杯,他紧皱的眉一下子舒展开来,眸里熠熠生辉。
“阿离——”身为皇家之人,自然会懂茶,茶谁优谁劣,只要懂茶的人一品,就可知道。宇文澈像是重新认识凤箫离一样,眸光微闪,凤箫离将他反应收于眼底,眸里染上一抹笑容。
凤箫离做出一个嘘的手势,说了一些并不着边的话:“阿澈,我还真想快点看看那名叫花裴的女子!”
宇文澈原本想说的话被凤箫离所打断,也没有继续自己的思绪,反而顺着她的话开口:“一年前看了她的歌声舞姿,后来就觉得其他女子的歌声舞姿不过尔尔,竟比不上她十分之一,而今再度能看到她,却是越发的思念了!”
凤箫离听后暧昧道:“阿澈,你该不会是动心了吧?”
“动心?”他愣了一下,“或许吧!”
门咯吱了一声,又推开了,进来的是刚才自称媚娘的女人,还有刚才领他们进来的小厮。凤箫离和宇文澈相互对望了一眼,不明所以,金凝迟疑了片刻,起来站在凤箫离身后。
媚娘恭敬道:“二皇子殿下,离小姐安好!”
宇文澈看着媚娘恭敬的样子笑了起来,他打趣道:“媚娘怎么今天看见本皇子变得这么恭敬,平日里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二皇子殿下就别打趣媚娘了,二皇子平日也是知道媚娘的性子,不是有事媚娘怎么敢进来打扰二皇子殿下你们的兴致,只不过,这二楼的雅座已经没有多余了,而殿下你也知道,三楼四楼均不对外开放——”媚娘的意思就是,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