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好香!”
九婴也将手里的羊插在地上,使了个法术环绕着一团火烤着,他自己跑到聂愔身边坐下,说:“怎么不多做点?”聂愔看着眼前足足有一盆的酱爆羊肉,向九婴翻了个白眼说:“你拎锅炒个试试,再多些肉就没有这个香味了。”
聂愔将一些用不到的废料用一个石头掏出来的盆装了放在蚂蚁蜘蛛面前。
萧湘已经乖巧的把碗筷摆好了,取了碗给几人盛了米饭,五个人围着木头桌子享用晚饭。
一大碗肉干山药汤,一大盆酱爆羊肉,一盘片的很薄的烤全羊。这个时节没有蔬菜,这个地方也长不出蔬菜,为了萧湘两人的营养,聂愔只能炖了些山药、蘑菇略做弥补。
“能有一个随身空间就好了,那样就不会缺少东西。”
“知足了!”郭达笑道,“能吃上这样的饭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他们三个大人如今是不用吃饭的,不过是个陪客,两个小娃儿吃的香,不,尽管不是必须要吃,喜爱美食的三个大人也都吃的挺香。九婴甚至吃完了那头烤全羊。
待将两个孩子折腾睡了,聂愔看向九婴,笑道:“说说吧!”
“说什么?”
聂愔望着九婴,一脸他犯了多大罪过的表情:“还在我面前哄鬼,就从你知道路却不愿意走说起吧!”
九婴正色看向聂愔,少有的沉稳:“你们人类的事儿干吗牵扯上我们兽类,白虎大哥有这么大的本事也屈居极西之地了,何苦非要让单纯的兽人加入到天玄和瑶仙宗的事情上来?”
“早就不是单纯的天玄和瑶仙宗的事情了,”聂愔定定的看向九婴,脸色正气而笃定,“我有私心我承认,但是那一批又一批的丧尸兽还不足以让你们警戒么?这个星球就这么点灵气,灵气就这么点,只要西王母有需要,死亡就不会减少。”
“你去了大概也未必如意!兽人族永远是你没有办法想象的!”九婴笑了,自己去睡觉,也不理聂愔,任由她继续发呆。
聂愔想了好半天,耸耸肩膀,“只要习得驭兽之术,顺便寻得萧湘二人的筑基的东西就是了,驭兽一族能够相帮不过是意外之喜。”
原来萧湘二人筑基与众不同,他们所需要的能量太过于巨大,而直接吃朱奈的话以后要筑丹成仙就吃亏了,而据胡渊给她的讯息记载,在极西之地有后土之心,金晶,这两样天材地宝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明天会多些,今天下午接到个面试通知,犹豫中——
☆、第八十三章一草一木皆有灵性
在极西之地的沙漠边缘,夜里虽冷,白天阳光一照,这天气也还可以出来走动,积雪融化了大半。
这已经是约定了的最后一日,再没有什么奇遇聂愔他们便要往西边去。
原本不会出现在白天的毒虫经由那只七幻舍毒蛊一召唤如今爬满地表,似一队队士兵列队在侧,聂愔舀着摩羯陀的宝物研究控制毒虫的方法。
连续打了这几天的猎物,九婴和郭达也就不再出去了,在帐篷边上,一边修炼一边看顾两个淘气的孩子。
萧湘到底是女孩子,寻了些野花挂在蜘蛛身上,将一头小小的蜘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面又让那插满野花的蜘蛛跳舞,花掉了偏她还大人一样抚着额头叹:“你就是不乖!”那声音糯糯的拉长,极是好笑,但转念细品她的口气,便知道是在学聂愔,聂愔平日见了萧湘淘气总是这么几句。
萧衍倒是鸡飞狗跳的,小小的身子坐在那可怜的蚂蚁身上,偏要着蚂蚁带着他四处横冲直撞,也幸亏是蚂蚁,外壳坚韧能负载比自己重的东西,倒还似模似样的做起萧衍的马来。
“郭爸爸,我的弓箭,我要骑马打猎!”萧衍坐稳在蚂蚁上便又有了主意。
那弓箭是萧衍平时玩惯了的,郭达没有多话,给他舀了,只是嘱咐别离开了这片林子。
于是萧湘也取了自己的弓箭铺了快布坐在蜘蛛背上要和萧衍一块儿玩:“九爸爸,郭爸爸,你们答应了过几天要给我们捉两匹小马驹的,可别忘了!”
郭达摇摇头,对一旁的九婴说:“你说这两个一只蚂蚁一只蜘蛛都能玩出这种花样,真给她寻了马来还不知道什么样子。”
九婴却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孩子的本事不就是这样玩出来的!”(动物学艺才是!)
郭达也没有再辩,只是分出一缕神识去寻两个孩子。
他们所在的是一片胡杨林,林子长势茂盛,如今是冬末,胡杨的枝桠上渐渐长出新芽,蛇虫也多从冬眠中出来了。
许是他们太过大意,没将这些蛇虫放在眼里,又或者以为这些蛇虫被聂愔所制,便将两个孩子放到一条刚刚出了冬眠的响尾蛇面前。
萧衍见了毒蛇,也不见怕,他举起手里精致的小箭便往蛇头射去。这蛇却不是木头,几乎和萧衍在同一时刻出击,毒液喷出一米远,正正的打在萧衍脸上,似高压水枪一样将萧衍击落在地。
而萧衍的新宠物却被那毒液腐蚀了,只剩下一具骨头架子,倒是那枚蛊虫老实的爬到萧衍手上。
萧衍只是睁不开眼,却没有大碍。他身上有符宝,这蛇毒被隔离了,只是这冲撞力让他眼睛一阵一阵的疼。
“姐姐!”萧湘看着往萧衍游过去的蛇,心中全是担心,她咬牙拔出随身带着的匕首,直接扑到蛇头上,向蛇头刺去。
只是她的动作毕竟不比蛇快,那蛇见到左侧有风动,便扭头,张开血盆大口向着萧湘咬去。
“砰砰砰!”
只见边上一棵胡杨身上的冰凌似箭一般闪着鸀光向蛇扑去,那蛇攻势被阻,扑到一边,而林子里面的胡杨也似活过来一般将萧湘和萧衍二人团团围住,那蛇在一边彷徨半响,见目标遍寻不到,吃了那被化为液态的蚂蚁,也就“嘶嘶”的吼叫着游远了。
“你是谁?”
两个胆子斗大的小人这时候倒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我,我是胡杨树!”
“骗人,树才不会动。”
“他们不会,但是我会,我存在好几千年了。”
萧衍舀着手指头一数,掰着脚趾头一算,张大了嘴说:“你好厉害,活了这么久!”
“为什么救我们?”萧湘显然要更世故一点。
“我们是一样的啊!”小胡杨说。(萧湘萧衍本质是不死草所化,他们都是草木之人。)
“骗人,我们是人,你是树,怎么会一样?”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你们亲切。”
萧湘也不多说了,她拉着萧衍的手说,“要怎么谢你?”
“什么是谢谢?”
“就是你帮助了我们,我们向你表达感谢,说话或者送你你想要的礼物。”
“那你谢我吧!”
萧湘按着萧衍四处乱看的脑袋和萧衍一起对着胡杨树鞠躬,口中说着感谢。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离开这里么?这里太寂寞,我的同伴们都还没有灵智,一个人好寂寞。”
“你今年几岁?”(又问?萧衍:刚才没听见!年纪大了不好做我小弟。)萧衍失了宠物,正伤心呢,如今这小妖精这么好,正好可以做他的宠物。
“开启灵智七年了!”
萧衍很是满意,看着萧湘,萧湘望着眼前的这颗树:“你能变个模样么,这样子我们不好带上你。”
小胡杨听了浑身一动,萧湘们被甩到树外,眼前顿时出现了一个红头发,尖耳朵的小妖精,小小的和萧湘一般大小,长得漂亮极了,朱红的唇,狭长的凤眼,碧色的瞳仁似一弯潭水盈在羊脂玉一样澄澈的眼白里面。
“你好漂亮,我喜欢!”萧湘像抱个大娃娃一样搂住胡杨,直接就亲了上去,“甜甜的!”
“我也要!”三个一样大小的漂亮娃娃就这样亲来亲去的。
感受到舍毒蛊传递过来的恐惧,聂愔和九婴郭达都赶了过来,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萧湘比较机灵,抱住聂愔的腿就撒娇:“妈妈,带上胡杨吧,我会尽量乖一点的。”
萧衍也学着姐姐的样子抱住聂愔撒娇,聂愔苦笑,看着眼前的胡杨,好玩的是胡杨也学着萧湘的样子,拉住聂愔的右手撒娇,也不说话,就那样淡淡的看向聂愔,让聂愔觉得自己不收留他似乎犯了多大的罪一般。
坐在营帐里。聂愔让两个调皮的小孩罚站,胡杨也跟着他们站着。
聂愔看向萧衍,说:“为什么会打起来?”她指的是那条蛇的事。
萧衍嘟嘟嘴,说:“我们玩射箭,那条蛇怒了就打过来了。”
“不是有需要不可以滥杀的!”这句话是小胡杨说的。
聂愔将视线转向胡杨,胡杨说:“这天地间存在因果,要修炼就更是要注意因果,我的记忆告述我不可为了私欲滥杀,好比说是鸟饿了可以吃虫子,但吃饱了就不可以杀虫子玩,这样她和虫子就有了业报。不仅如此,一草一木皆有灵性,万物的生存都有它的自在规律,任何一种物种破坏了这个规律,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产生报应,今天萧衍为了玩乐随意射杀生灵所以受到惩罚!”
聂愔们三个大人听了胡杨的话,好似含了一个千金重的橄榄,细细品味她们发现了她们修炼中的误区,他们一直在积蓄力量以求突破,然而仅仅是力量如何能够,像西王母,积累了千万年了却也不及胡渊,她那么大的修为自己出手剿灭一个小小的天玄基地,却被她一手制造出来的王音和她放在自己体内的蛊毒重创,损了修为。
从身边再推及现在的世界,树木、妖兽都在这次大劫中有了收获,变的强势,而人类中却出现了丧尸这样的病毒,人在短短几年内从原有的六十多亿锐减到不足区区百万之数。果然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数报应,而自己和萧璨之间莫不是上辈子她欠了他自己这辈子来还债?
不,看着自己两个可爱的宝贝,纵然是萧璨让她痛苦,但他始终没有真正的存心来害她,还给她带来了两个宝贝,如今便是桥归桥、路归路也就是了。
这么想着,聂愔报仇的心淡了不少,何苦让西王母他们左右自己的人生,她若执意报仇又得倒贴多少她珍视的东西,她看了一眼眼前的几人,何苦用西王母的错误来惩罚她自己!若是西王母再有来犯,自然要回报,若有机会落井下石她也是乐意的!不过若说主动挑衅,筹谋着报复却又没有这个必要,她现在只想提升自己的实力,好好的保护两个孩子,做些自己乐意做的事情。
说话间,她又觉得自己的修为有所增长,至于增长到什么程度,她却也不甚在意了。
☆、第八十四章突然出现的怪老头
胡杨可生千年而千年方朽。
树木有灵可成精怪,这又是一桩天地间的奇事了。
夕阳落在鸣沙山上,夜里的温度奇冷,聂愔坐在这破旧的敦煌寺庙前面,透过飞檐看着垂下来的风铃,对面石壁上便是有名的石窟了。
千年的岁月都凝在石壁上,不知千年前的人过的又是怎样的日子。
不,她知道,想起了自己穿越到千年之前的唐朝,想着和师傅游历过的地方,聂愔只觉摄魂追魄。
这个地方她曾经来过,她记起来了,虽然鸣沙山月牙泉已经干涸,但她到过这个地方,她和她的师傅甚至在这里不远处的沙漠里面杀过沙匪,尾随在他们身后的商队就在前面的石窟上供了一窟佛本身的壁画,当时的她还偷偷的在那佛祖的莲花坐上画了一朵莲花。
聂愔起身,灵光一闪她往那石窟飞去。
后面添了太多的石窟,究竟在那里?
聂愔飞上断崖,对着月亮,月亮过处是经线,月牙泉相对的是纬线,聂愔对着眼前的石壁,以灵光为笔对着墙壁划过。
墙体簌簌滑落,一个一人高的洞口露了出来,知道这墙体风化的快,聂愔迅速喷出一股灵气,稳住这满室的壁画。
千年以后,它却似昨天才画就的一般。
聂愔几步上前,手指拂过那佛祖座下的一摸画的简陋的莲花,早已是泪如雨下。
她竟然真的存在过,那在唐朝的十年竟然不是幻想,不是梦,抚摸着颈上的木牌,她竟不知蔺渊是个什么意思,为什么划破时光的隧道将她送到唐朝,为什么唐朝时候的聂隐娘竟然真的会法术,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了让自己得到功法修炼有成好让女娲夺舍?给自己比旁人多出的十年恐怕是觉得有些愧疚,所以——
灵气渗入墙体,曼妙的飞天似活了过来,在泛着银光的画壁上游走,聂愔只觉神魂一荡,她整个人竟没入画壁之内。
梵音朗朗,天花乱坠,这是佛祖在讲经说法。
那金色的莲花落在聂愔身上,直接化为灵光没入聂愔体内,聂愔顿时只觉精神一震,通体澄澈通明。
“须菩提,若有人以满无量阿僧祗世界七宝,持用布施,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发菩提心着,持于此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人演说,其福胜彼,云何为人演说?不取于相,如如不动。”
佛前弟子须菩提垂身向前,问:“何以故?”
佛祖拈花微笑,看了一眼众人,笑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佛祖说完,天花坠落,佛祖化为一道光芒消逝于菩提树下。
聂愔得了这句偈,却似着魔一般,她续出了后面的解释:“作为宇宙之源和万有之本的真如之体是永恒的,而作为真如之用的自然与人生,都不过如梦幻泡影,如露如电,转瞬即逝。一切无常变化的现象世界,都是万心的起灭而有,都是短暂而不长久,易生易灭之物。”
生死无常如是,那他们修道的意义何在?
“我们是在追长生,也是在追梦,在过程中我们有着许多的收获。每走一步也更贴近大道,贴近大道让我们心境自由,一旦你走到哪一步,你就缔造了一个奇迹!”(见第一章)
想起道安师傅的原话来,一切既然如梦幻泡影,那求心境自由方是绝大的道理。法无定法,自然博大,博大之法,自然无定法,修仙是法,修佛是法。
天意人存是法,人要挣脱天道也自然是法,真如之体和自然之用是永恒的,真如之体,真如之体!
“好悟性!”
一白发老者堪堪走出,这人须发皆白,皮肤也白,除了那点黑色的瞳仁,竟然没有一处不白。
“闭嘴!”聂愔觉得自己似乎接近某种真理的边缘。
老者没有多话,向聂愔一指,前面景色蓦然大变,竞出现了一堵墙,上面梵文写了因果二字,不过聂愔却是不懂的,老者将聂愔推到墙上,只见光影闪烁,聂愔定神细看,只见眼前景色依稀在那里见过。
是了,这便是他们在唐朝画完壁画之后出发行走在沙漠之间,临出发时,师傅跟她讲了胡杨,她便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