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愔也不管自身的狼狈,见九婴他们没事,寻了自己炼制的戒指使了个照明术,一枚紫檀木一样的圆环并没有什么光泽,聂愔神识探进去之间一片漆黑,死气沉沉,忙把神识收回,他们几个聚在一处。
“前面有灯光!”小孩子的眼睛总是比较尖。
“我也觉得前面没有危险!”这次说话的是很少管事的胡杨。
周围暮色沉沉,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聂愔和九婴、郭达对视一番,三人点点头,九婴打头,郭达收尾,聂愔抱着萧湘,背着萧衍走在中间。
眼前是一所百米见方的茅屋,茅屋檐角的一根竹騀上打了个酒幌,上面白底黑字,九婴往这旗子上一望却见这酒幌上写的是“杏花村”三字。
这个地方实在是很诡异的,不过显然这屋外的全然寂静比起小屋要更恐怖一些。
“嘭嘭!”九婴敲了门。聂愔用她尚算柔和的声音朗声问道:“请问有人在么?”
屋里有了几声动静,一个人影印在门上,几人吸了口气终于从里面走出一个酒糟鼻的六十岁上下的老头儿。
“住店还是喝酒?”
聂愔三人面面相觑,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人,谁知道住店代表什么,饮酒代表什么?
作者有话说: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大家猜猜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注意清明哦!接下来的一卷会是奇遇,炼器和驯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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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芥末之叟
郭达爽直,听了这老头儿文化,笑道:“喝酒又如何,住店又如何?”
这老者却是一个妙人:“喝酒,本店有上好的黄泉一梦,管教诸位是有来无回,住店,本店正缺这皮囊,众位便留下来也就是了!”
九婴听了这话也觉好笑:“凭你?”
九婴的玄仙威压在这房间里面释放,聂愔几人都变了脸色,眼前这老头虽变了脸色,依旧不为所动,他仍旧是笃定的看着在场的几人,好比众人已经是他的阶下囚一般。
“我们和先生无冤无仇的,不过是偶然到了这个地方,先生怎么偏要拉住我们不放,这是什么道理?”聂愔不缀,她也玩过阴谋,见萧璨几人耍起手段来的时候那是令人眼花缭乱的,还确实没见过眼前这样的人。
“这世间的事又需要什么冤仇呢,即便是你们没有挡了我老人家的路,但你们来到了这样的地方,让我老人家能用得上就活该你们把性命交代在这里。”
话音一落,这老者就动起手来,只见他手里舀着一根老树枯藤模样的权杖。他舀着权杖往外边一指,门窗自己打开。门口窗口不过数秒之后就聚集着数之不尽的鬼影,这些鬼影圆圆的头部保留了人形,身体却只余下一段残影,似沙丁鱼罐头一样挤在门口,窗口,不过被一层无形的结界挡住了,怎么也进不来,只能狰狞的嘶吼。
“你们可刚出去与我一战?”
“为何要出去?”这说话的竟然是聂愔,
“为何要出去,你都要与我们翻脸了,怎么说也要在你这里砸个够本,我们为何要出去?”
“你不按照规矩出牌,我,不行,你一定要出去!”在在场所有人的注视当中,这老者竟然在这房子面大闹,整个人坐在地板上,他就像一个讨糖吃的孩子般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竟然在耍赖。
聂愔三人面面相觑,萧衍胆子倒大,直接从郭达怀里探出半边脸,左手伸出两指放在脸侧,笑道:“羞羞脸,要糖吃,没脸没羞耍赖皮!”
听了这话,聂愔三人忍笑,地上的老者却同川剧变脸一般又是一番高人派头,手抚长须说:“尔等竟不是好汉,这房间损坏了你们又不帮我修,如何可以在里面打,快些出去,打完了我也好休息睡觉。”
如果不是老者身上的衣服还沾有灰尘,聂愔直接要怀疑方才在他们面前的是另一个人,这从进门到现在,这眼前的老者竟然连续变换了三种不一样的态度,一种霸道,一种幼稚,一种淡然。
这胡杨倒也胆大,他跑到这老者身边拽下一根胡子,只见眼前的老者也不怒,他竟是脸上带笑,眼中带着对胡杨的渴望说:“哎呦,这小弟弟要根胡子有什么用,不如刚快坐下,等我去与众位估些酒来,来到这杏花村不喝杏花酒可怎么是好!”说着竟然下去了,又表现出一种油滑的态度出来。
不敢坐在这店里,聂愔三人从储物戒指里面取出四把椅子,她抱着萧湘坐了一把,对面的郭达抱着萧衍坐了一把,九婴坐在门口的方向,胡杨坐在店里的位置。
“胡杨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是啊,你怎么说这边没事儿?”
胡杨看了眼聂愔,又飘了一眼郭达,低着头说:“外面全是恶鬼,这里面有结界守护,我以为这会安全一些,何况这屋子里面有祥和之气。”胡杨将那根胡须递给聂愔。
聂愔一愣,没有去接,她看着胡杨不知道什么意思,萧湘见胡杨举得难受,她接了过来,舀在手里面把玩。
“你有东西可以知道缘故!”
聂愔脸色一变,她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向胡杨:“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胡杨林里面的所有事儿,只要有树木的地方我可以知道所有的事情。”
聂愔微微一笑,取出一枚苍翠欲滴的树叶,将这胡须放了进去。
聂愔神魂被坠入其中,只见眼前这胡须化为飞灰,飞灰拼出一组图来,这图里面是一株树,一株站在池边的菩提树。
这池水澄澈,一日,一个身形消瘦的白衣男子偶然来到树下,盘腿而坐,这一坐便是好几番叶枯叶荣。知道那男子金光耀发,离开此地。
然后,偶然的一天,从同样被金光照耀到的这棵树里面化出一个白衣男子,这便是菩提树精了。要怎么形容这男子呢,用万字的长篇来咏叹,也不能完全描述出他的丰礀,归纳起来总有八个字,温润灵秀,风华绝世,这是聂愔见过的最为美好的男子。
他就这样在池边住下来,他每日不过是玩泉赏花,最是惬意不过。
再后来,离开了的那个白衣男子坐着莲花宝座,踏着祥云而来,
菩提树精躲入菩提树中,这个白衣男子,也就是在树下坐了多年的佛祖将灵光注入树中,从树中提炼出一枚方形的树叶,以**力在这叶片上写下因果二字便带着树叶离开了。
聂愔站在树侧,心里全是酸涩,这算什么,当日这位佛祖在树下得道,今天因为需要便来毁损助他得道的树。和当日的萧璨何其相似,聂愔也不由的对这树生出同病相怜的态度出来。
在这佛祖离开之后,聂愔看着眼前的树,果然见树里又走出一个人来,这竟然就是她方才曾有过数面之缘的糟老头。
毁灭的太厉害,聂愔的心也为之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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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树精为了维持人形,开始召唤诱惑来往的行人,使他们坠入池中,他以秘法吞噬了几人的魂魄,终于可以年轻片刻。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这四人的魂魄也存留在他的躯体内,一个霸道的将军、一个放牧的童子,一个文雅的巫师,一个油滑的商人。
四个神魂占据了菩提树精的躯体,他们不停的使用着这身体,却唯独不见那个容易害羞的小树精的元神。
闲话不表,自那日之后,池塘里就陆续的来了许多生魂,菩提树精将原先已经枯死的树枝制成法杖,在池子周围画下结界,又做了一个茅草房,自己住在一边。
将军喜欢统治,便不时的指使这些神魂出去征战,随着神魂数量的增长,他的法力越深厚,于是除了童子之外的三个神魂越来越放肆,将这菩提树周围制成了一个活地狱。
凡事都有因果,随着神魂的增多,这些和他有仇的鬼魂们渐渐的强大起来,开始反抗,号为芥末之叟的老者想要离开,但是受结界的限制他始终不曾走出这块地方。
于是他们便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占据凡人的肉身。
可惜他们所在的这个国家渐渐衰弱,他们竟是等待了千年也不曾见人再经过这里。
直到今天聂愔几人的误闯。
只要不离开这间茅屋,菩提树精可以任意驱使鬼魂,故而有方才让人惊讶的场景出现。
☆、第八十八章杏花酒与小和尚
聂愔收回神识,却见号为芥末之叟的这个老者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一壶酒,数个杯子。
聂愔向着几人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自己取出几滴酒水洒在因果之境上。果然,这酒是从厉害的鬼将身上抽吸的阴魂制成的,对神魂有这巨大的伤害能力。
聂愔有些不解,这芥末之叟竟然把他们当成傻子一样来对待,在那样的闹过之后他们还会喝他们送过来的酒?
却原来是这个样子,神魂被占据时只有一魂有知觉。那将军以为几人已经被他吓住,早被外面的神魂撕碎,那巫师也以为几人被撕裂了魂魄。那童子权且不说,那商人见了四人模样,极其喜欢四人的皮囊,便想着要兵不血刃,骗聂愔他们喝下毒酒,以便获得一个完满的肉身。
这几个魂魄各有各的算计,又不知互通消息,终于在聂愔几人面前摆了个大乌龙。
聂愔几人面面相觑,闹了一夜,半边太阳幽幽爬出云层,外面的天已然大亮。
这老者和九婴啰唣着,始终忌惮九婴的实力,终不曾下手,见聂愔们推开房门往外走,这脸上顿时打饭了染缸,什么颜色都有。
“现在看这个地方,实在不知道他的恐怖之处。”聂愔回头笑着对郭达二人说,想到那沙丁鱼一样的魂魄,聂愔至今还起鸡皮疙瘩。
收起凳子,几人才要走,却见一个身穿红色僧袍,披着黄色袈裟的小和尚探出半边身子,遥遥的追问众人:“有人在吗?”
聂愔几人停下脚步,却见屋子里面的老者一溜烟儿的跑了过来,大笑,道:“有有有,客官是住店还是喝酒?”
这小和尚也有趣,他笑着双手合十,说:“我没有钱,住不了店,我是和尚也饮不了酒,只是希望施主能取些笔纸过来,我见这里怨气冲天,想抄写经文超度一番。”
“你这才怨气冲天呢,没有!”
胡杨却拽住聂愔的长款衣裙,说:“姐姐,我们给他吧!”
聂愔也觉得眼前这小和尚有些眼熟,不过是一些纸,虽然精贵,却也还没有精贵到这份上。
她看了看怀里的萧湘,萧湘二人是时常练字的,自然有一堆的纸,还兼有毛笔。
小和尚从她手里接过毛笔,却仍旧看向聂愔,说:“既然是施主,就请给些特别些的纸,比如昨日施主炼器的那种。”
“原来是你!”聂愔想到了,这便是她昨日在因果之境中见到的乔达摩,也就是佛祖,只是样貌更为年轻。
“我凭什么给你?”昨天见了菩提树精的故事,聂愔对眼前这神没有一点儿好感。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施主给贫僧自然能有福报!”
不待聂愔有所反应,只见她已经祭炼过的因果之境早卷了一片青灵木叶飘到乔达摩手里。
聂愔大怒,不过连青灵木自己都愿意给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自己暗自生闷气罢了。(聂愔:反骨仔。青灵木:人家菩提是俺同类。)
乔达摩咬破手指,用毛笔一蘸,在这巴掌大小的树叶上写了许多的经文,待笔落后,只见这青灵木叶化作聂愔们卡车那么大的一道门。聂愔们昨天曾见过那些鬼魂从边上的草木落叶中飞出,纷纷进入这树叶之中,那老者见状想要逃跑,被早有准备的乔达摩定住,他朗声道:“当年菩提对你们出手虽然有错,但他知错后将躯体让予你们,已经是改过了,可惜你们不能珍惜这千载的岁月认真修炼,落到这样的下场也属报应,今天便让你们到这轮回之中做一鬼差,专门辖制这轮回之门里面的众鬼吧。”
“不!”然而不依他们所想,乔达摩手指一挥,便见四个神魂并那怪模怪样的法杖都进入到叶片之中,那老叟颓然在地,乔达摩走到他身边,口中念念有词,将这因果之境封存到老叟体内。
这老叟样貌顿时大变,瞬间年轻了百岁,直接成了聂愔昨日见过的那个绝世美男。
“既然是这样的打算,当日为什么要剥离他的神魂?”
乔达摩朝聂愔笑了笑,说:“当日我原本是要将所学注入他体内,以报他的点拨之恩,只可惜这因果之境刚刚做成,便被一条孽龙给抢走了,”
“不管,”聂愔打住了乔达摩的话头说,“今天也算是我帮了你的忙,你需得给我点好处才是,教我炼制空间。”
萧湘掩住眉眼,她第一次发现自家娘亲实在有够无赖。(作者:看到没,湘湘都看不过去了。聂愔:放屁,自己想要的东西有机会就要?p》プ。你当我还在那么傻!面子神马的都素浮云。?p》
“你不是已经祭炼了因果之境了么?”乔达摩坐着莲花座就要离开,不过还是指点了聂愔一番,“去我诞生之地吧,我不会炼器但是有人会。”
“为什么你们会帮我!”聂愔有些不明白,自己方才对乔达摩很不客气,他竟然还是指导他去寻炼器的老师。
“命数早定,你且在这方世界追根溯源,他日若有相见之时你自然明白!”
聂愔还欲再问,乔达摩却早就化作一点流星飞出外太空了。
聂愔指着天上,心中暗暗立誓,他日俺也要到这太空之中。不过,她也仍旧有许多的怀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乔达摩,广成子,胡渊他们帮自己的原因何在,难道是因为蔺渊?她不明白,不过这些都是对她有益之事,她想着等她以后再见到他们自然会知道缘故。
抚摸着颈上的木牌,修炼到仙人的这个层次不知道还要多久,而且对她是福是祸?
地上的男子睁开了他那线条优美的大眼睛,茶色的眸子荡漾着潋滟的风礀,他很是亲近的靠在拉住聂愔的手,将她拖到池塘遍上,想要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看吧,你很美!”聂愔还能不知道他,为了变漂亮可是连人都杀了的。
菩提树精扑闪着大眼凑到水面上一看,果然还是他英俊的样子。他朝着聂愔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你不会说话?”
菩提树精,我们以后还是叫他菩提点了点头,双手任由萧湘怎么掰扯都不愿意放开聂愔。
聂愔看着他美丽的眼,笑了笑,说:“以后你就叫菩提吧。”
她试着联系菩提的精神,却丝毫没有动静,她奇怪的看向菩提,“你不是被我祭炼了么,怎么不能感应到你的精神?”
菩提自然是不会答话的,他仍旧扑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