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绝黛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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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绝黛倾城-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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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医术之人,只对外面的俗人,自己又怎会轻易医治?

“这位公子,我家先生正替那位小公子诊治,请公子这边坐。”药童看了一眼西门吹雪,咽了口唾沫,站在一丈之外,恭敬地对西门吹雪道。

西门吹雪瞥了一眼那椅,忽见那椅上有一块污,不由一眼瞥过,“不必。”

“那……公子可要喝茶?”

西门吹雪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那药童,“不必。”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

上回说到,西门吹雪带着湘云,到了一处医馆。湘云不肯医治,郎中劝其医治。医馆处正周旋着,翠缕这边却已急得红了眼圈儿。

“林姑娘。”翠缕小声啜泣着,心里有些不安地打量了叶七身边的几个暗卫。“这么多的人,若是弄得满城风雨,我们姑娘日后可怎么……言嫁?”

雪雁冷笑一声,“人都没了,这会子还说什么旁的?你若真忧心,早干什么去了?”

翠缕红了脸,又着急又满心悔意地拭了拭腮边的泪珠子,“千错万错,皆是怨我没劝住姑娘。”

黛玉轻叹了口气,“你也莫要责怪自己了,急也无用。云妹妹不会有事。”黛玉想了想,走向了身后不远处的孤影。

“表兄。”

那叶七已然同叶孤城回了此事,这会子见黛玉过来,叶孤城心里知晓,定还是为了此事了。

“表兄能否应允玉儿一事?”

“但讲无妨。”

黛玉一边在心中思量道:自己这个表兄倒真是惜字如金,一边对叶孤城开口道:“叶七姐姐应对表兄说了此事,我有一个表亲家的妹妹,方才人多走散了。姑娘家,只怕多有不便。不知表兄可否嘱咐底下的人,寻人时莫要人多?”

叶孤城听罢,静思片刻,侧首对叶七道:“速着暗卫。”

“属下领命。林姑娘尽管放心便是。”

黛玉点了点头,同叶七一起走向翠缕,对翠缕道:“我已同表兄说过,将有府里的暗卫带你去找云儿。你也莫要心急了,今儿若找到的时辰迟了,你便着人对你家里的人道,云妹妹是来了我家里。”

翠缕连声应允,不由暗中打量着黛玉,想前阵子自己同姑娘去荣府小住,闻得府里来了位老祖宗的嫡亲外孙女。听说母亲去了,家中只有一父亲。性子孤僻,心思又小,府里的丫头私底下都远着。今儿这事,不料竟是得了这林姑娘的济。若是换了旁人,莫说是管了,只怕遮掩也遮掩不住。这样想着,心底不禁一阵惭愧。

雪雁白了一眼翠缕,自己在荣府虽然退做了二等丫鬟,可正因为如此,不若紫鹃那般跟在姑娘身边,底下一些丫头老妈子的话儿自己才听得到。那史家姑娘最是个嘴里不饶人的爽利性子,素来直来直去。幼时爱同府里头的宝二爷一块儿,姑娘来了后,偏生宝二爷便近了姑娘,待姑娘不同于旁人。那史家姑娘明里头最爱挑姑娘的刺,姑娘又是个不屑争辩的主儿。现下那史家姑娘出了事,自己瞧热闹都来不及,姑娘竟去帮了。

瞧那翠缕低眉顺眼的抹泪模样儿,雪雁更增一分厌恶,“还不快对我们姑娘言声谢。”

翠缕忙道:“今儿这事儿亏得遇到了林姑娘,我代我家小姐谢谢姑娘了。”

黛玉淡淡地冷笑一声,“谢倒不必了。日后你管跟着你家姑娘便是。莫要再出此事。”说罢,叶七便带着翠缕离开前去寻找湘云。

待翠缕走后,雪雁不服气道:“姑娘大可装作未见翠缕,何故帮着寻人?那云姑娘明里暗里待姑娘都不甚好,姑娘又何好帮的?”

黛玉淡淡一笑,“你看墙底下打架的猫儿狗儿,它若招惹你,你还能再招回去不是?我若因它招我,便如那猫儿狗儿一样招惹回去,那岂不是自己将自己同它们划入一般?旁人待我好与不好,我又何必因此失了自己的性子?云儿只是性子直来直去了些,从今往后,我亦不再回荣府之中。两不相干罢了。”

雪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姑娘,我们现在……”她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路旁一家茶坊的叶孤城,心下纳罕道:真真是个神仙似的一流人物,这通身的气派,竟将个路边茶坊坐出个天下第一楼的架子来。“我们还走吗?”

身后那位本是乘马车而来,现今已跟在自己同姑娘身后走了许久。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更兼不合适。

黛玉却浑然不觉似的,翘首望了望月,笑道:“多美的月色,不走走,岂不是白白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雪雁无奈,只得跟着姑娘向前走着。

姑苏城皆是弯弯曲曲的宽窄不等的水道,如虹似的桥连起整座水乡。即便是自己不愿走,那马车想进姑苏城,倒也确实不易。更何况今日街市上来来往往的人更是较往日多了许多。

黛玉边走着,边看着姑苏城的灯市,却见雪雁频频回首,蹙眉不展。于是便笑着打趣道:“你总回头看甚?莫不是看上了谁?”

雪雁红了脸,嗔怪道:“我哪里有看上的谁?”

“那你在看什么?”黛玉好奇道。

雪雁叹了口气,“姑娘只顾自己走着,忘了身后还有一人。”

黛玉一愣,驻足顾盼,身后的人也随之一愣,忙停了下来。并为料得前头的人忽然驻足,竟多走了一步,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一张冷面上,一丝不自然稍纵即逝。旋即微微侧身,对身后的侍卫俯首叮嘱话去。

黛玉顿时恍然大悟,原他竟离着自己有一步之遥,自己走一步,他便走一步。只自己是个姑娘家,走起路来自是悠然得很。全然忘了身后之人也只得跟着自己的步子慢悠悠地走着。

难怪雪雁方才频频回头,这样一个人,跟在自己后头慢慢地走着,却又无法子。倒是有趣得紧。黛玉想到此,忍俊不禁。

“也罢,我也走累了,不若不走罢。”黛玉看了看雪雁,雪雁顿时松了口气,“姑娘可算是想要乘马车了。方才我回头见表少爷一步一步跟着姑娘,我可是都心急坏了。”

黛玉梨涡浅笑,“谁又没叫他跟着。罢了,你去同他说,说我不想走路了便是。”

叶孤城见前头的人驻了足不前,走了过来。

雪雁笑道:“表少……城主,前头出了街市,人便不多了,我们姑娘说走累了。”

叶孤城看着少女,并未说话,只径自转身走向马车。

黛玉瞥了一眼叶孤城现时的冷面,想起方才忽然驻足,回头在他脸上看到的一晃而过的神色,顿觉好笑。便在雪雁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很是宽敞,同自己上次进姑苏城到林宅坐的那辆很是相似。黛玉没有去做那主座,只挨着窗边,坐了下来。

片刻,叶孤城也上了马车,却并不言语,只微微合上双目。

马车缓缓地前行着。窗外依稀能听到焰火绽放的声音,马车正穿过东街一处乞巧灯谜会。似有对子和诗声相传。黛玉悄悄从风微微掀起的帘子缝后头,好奇地向外看去。

忽然,马车也不知是膈到了什么,猛地一晃,黛玉一个踉跄,忙扶住了窗边。却见叶孤城睁开眼睛,正见黛玉似在向窗外看。黛玉微蹙眉,忙重又坐好。

“今日之事,还未谢谢表兄。”黛玉垂首小声道。

叶孤城并未答话,重又合上双目养神,嘴角却淡淡弯起,良久道:“怎又想起唤我表兄?”

黛玉一怔,想起方才在路上偶遇时,自己正同雪雁打趣他,说自己只管叫他一声“叶孤城”。原他竟还将此事记在心里。不由一蹙眉,怎的男人也有“心眼儿比针尖儿”的?

黛玉心中有些赌气,索性也不同他说话。

马车里静了一阵,叶孤城睁开双目,见那丫头却微背过脸,隔着帘子向外看去。丝毫不理会自己。心下想着,自己似乎并未曾说错何话。

又静了一阵,良久,叶孤城开口道:“我是江湖中人,素来不喜礼节。你不唤我表兄也无妨。你可同我身边的人一样,唤我……”

“叶孤城。”还未待叶孤城说出“城主”二字,黛玉便转过身来,一双似嗔非嗔秋水眸正对着他,掷出了那三个字。

“叶孤城?”叶孤城沉沉的声音随之又道了一遍。

“嗯。”黛玉点了点头,略带戏谑,神色却认真地道:“你是黑脸儿也好,雪脸儿也罢。你是她们的城主,我却不是你城里的人。我又何必要跟着唤你一声城主?我只管叫你叶孤城,你若不应,倒也罢了。”说罢,便重又侧过身去,只管看着外头一晃而过的灯影幢幢。

叶孤城?叶孤城嘴角微微上扬,还从未有人当着自己的面,刚这么对自己直呼其名。更无人敢拿此来打趣自己。自从下了马车,遇上了这个丫头,竟总觉得自己说什么、做什么、不说什么、不做什么,似乎都是不对。

叶孤城打量着眼前的少女,沉声道:“你叫玉儿?”

黛玉一怔,恍然间想起自己方才在路上,对叶孤城相求湘云之事时,说的正是“玉儿”。平日里听得爹爹唤自己惯了,这几日姑母也这么唤自己,自己方才竟一时顺了口,也这么说了出来。只觉脸颊微漾红云,手指绕着那帕子,不由悄悄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叶孤城。岂料他竟带着一丝笑意看着自己。

黛玉忙收回目光,不做声了。

叶孤城重又合上双目,淡淡道:“方才还能言得很,怎不说了?”

黛玉低着头,只不由自主地一圈一圈绕着手中的锦帕,忽又攥紧。心下不知怎的,顿生委屈,怎就碰上个如此“难缠的煞神”?于是便略带嗔怒地道:“我名唤黛玉。爹爹、姑母倒是叫我一声玉儿。”

“黛玉?墨玉。”

黛玉闻言似恼非恼地歪首看着叶孤城。

“黛为黑,玉为白。非黑即白,人可是如其名?”

“叶落一空城,你可是茕茕孑立,形影单只只一人?”黛玉微嗔道。忽见叶孤城不做声了,方醒悟,自己方才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打趣了那孤城之意。

黛玉心里有几分悔意,再看那叶孤城,却也看不出是喜是怒。自己好歹也是暂在姑母家里小住,竟就这么“得罪”了表兄。心下正如剪不断理还乱的麻团儿似的,那马车却停了下来。外头道了一声“城主,林姑娘,到了。”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上回说到,黛玉请叶孤城出手相救湘云。后,二人同乘马车,回了林宅。那黛玉自觉失言,心下颇有悔意,却也察觉不出也孤城究竟是怒非怒。

“姑娘。”雪雁一手捧着烛火,一手小心翼翼地挡在烛台前头,护着那光,走了过来。窗棂微开,初秋的风带着七分凉意,吹得那烛火也跟着微动起来。“姑娘也不叫我过来关上这窗子,留心秋凉。樽月,樽月!来给姑娘披件儿衣裳。”

雪雁喊了几声,却不闻樽月的声音,反倒进来另外一个鹅黄罗衫的婢女。雪雁打量了那婢女一眼,好奇道:“樽月姐姐呢?莫不是方才走散了,还没回来?”

婢女莞尔一笑道:“云裳见过林姑娘。”

黛玉本伏在桌案上,见是一个陌生的丫头,不由坐起,蹙了蹙眉,“你是谁?樽月姐姐呢?”

云裳道:“樽月姐姐已经回来了,只城主有令,明儿让叶七姐姐同樽月姐姐回了白云城。”

“回白云城?为何?”黛玉眉锁更紧。

云裳摇摇头,“云裳也不知。”

黛玉静默了良久,似是明白了什么。云裳问道:“林姑娘可有什么吩咐?”黛玉轻叹了口气,“罢了,无事,你先下去吧。”

“是。”

雪雁合上了窗棂,又替黛玉披上了件中衣。那黛玉着了件儿秋香色寝衣,如云的乌发散在背后,只重又伏向案,枕在左臂上,另一只宽宽的袖中露出如雪的皓腕,纤纤玉指不停地拨弄那一方青端石夔龙纹砚,一圈一圈、慢慢地磨着那墨。

忽地,那磨砚的手磨得快了起来。“哎呀!”黛玉眉紧紧蹙起。

“怎么了姑娘?”雪雁忙放下了手中描着的花样子,赶了过来。只见自家姑娘不知怎的,竟弄了一手墨。雪雁忙抽了帕子,替黛玉拭去。黛玉赌气似的将那磨朝砚台上一掷,半嗔怒道:“什么劳什子的墨!”

雪雁笑道:“是,劳什子的墨,染了我们‘如玉的姑娘’。”

黛玉杏眼含愠,从雪雁手中抽出了手,半嗔半羞半气道:“你说谁是‘墨玉’?”雪雁一怔,心里寻思道:今儿姑娘这是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儿的?怎的从外头回来,竟就似揣了心思似的。一个人伏在案头闷声叹了好一会子气。原自己只当姑娘又是自愁了起来。

雪雁唤了云裳从外头打了水过来,“姑娘可是为着史大姑娘的事?方才前院儿不是打发了人过来,说史大姑娘已经寻到了,在一处医馆呢。现已送回史大姑娘在姑苏的亲眷家去了,横云姑娘打扮得是个小子,也无大碍,姑娘不必闹心了。”说着便重又拉过黛玉沾了墨汁的手,用水洗去拿墨。

洗罢,云裳便端着盆下去了。黛玉瞥了云裳一眼,待雪雁接过帕子擦了擦,便转身独自坐到了罗汉榻上,低着头,两手绕着那帕,小声自然自言自语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让谁走谁就得走?气还是不气,也不言语知会,倒似个闷瓶儿。还是漆得墨黑墨黑的、深不见底的。”

“姑娘,这么晚了还不睡吗?”雪雁走过来,关切地问道。

黛玉停下了手中的帕,叹了口气,“睡罢。”

雪雁应了声,掌着灯,照着姑娘走向窗边。待服侍黛玉躺下后,便欲吹灯离去。“不必灭那灯了。再多点几个。”

雪雁不解道:“为何?”

黛玉仰面,后侧身向里背对着雪雁道:“亮着那烛。”雪雁在心里嘀咕开了:今儿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了?可又不好相问,只得无奈地将那灯放下了。

“姑娘可是怕夜里要起来,如若是这样,姑娘只管唤我便是。”

黛玉背对着雪雁,想了想,叹了口气,“罢了,灭了罢。”雪雁替黛玉掖了掖被角,“姑娘快些睡了吧,有什么明日再想便是。”

黛玉未应声,雪雁叹了口气,过去吹灭了那琉璃灯盏。屋里一下子暗了起来,黛玉辗转过来,心里道:真真是个冰脸儿的,从来只有旁人道自己心思多,话只留半句,平白在心里藏着;这人倒好,只不过说他一句罢了,他便不做声了。竟是半句也不留,全搁在心里头。非得几时寻得仲夏日头,好好融融这冰似的人。下回若是见了他,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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