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带着邪邪的笑容,摇扇轻挥,道,“费儿啊费儿,你苦苦欺瞒我这么久,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啊。”
“欺,欺瞒?”费儿有点心虚,眼睛也不敢看宫少。
宫少好笑的点了点头,“对啊,你欺了我,更欺了所有关心你的人,现在可以说说,怎么到这皇宫里来了的吧?”
这些时日,费相没少为她担心,可是,这小妮子可好,哪儿也去,偏偏来了这个黑暗的紧的皇宫!
“想来就来了,宫大哥,你还是早些回去看好你如花似玉的梅夫人吧,我就不送了。”说完,她趁势欲溜。
可还未跨开步子,却又突的想到,若是宫少知道了她的消息。怕费相连着夏侯将军府的人都会知道了吧。
想到她的尴尬境遇,以及与夏侯霖在成婚当晚发生的所有事情,费儿闭了闭眼睛,低低道,“宫大哥,请你不要将我在宫中的消息告诉任何人,特别是将军府的人。”
宫少面上的笑意僵住,道,“那要看看你的诚意了。”
他是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的,怎么可能就这么随便就任由着她在这宫里继续呆下去。
不过。帮着她瞒过夏侯府的人,这倒是他必须得做的,即使她不开口。他也会帮忙做的!
费儿转身,有些狐疑的望向了宫少,“什么诚意?”
宫少的泛起了一丝蓝色的眸光缓缓的在她的身上游移,从头上带着的御医帽到脚上穿着的男式短靴,一点都没有放过。
她被他仔细无比的目光看的一阵毛骨悚然。竟没注意到他的眸色。
“呵呵。”宫少凑近她,勾唇道,“让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穿男人的衣服,为什么要进宫里来做男人的事,还有,你成婚的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竟是知道了她成婚的那晚发生过事情?
费儿的眸子闪烁不定。却是不敢迎上他的目光。
宫少脸上的笑意敛了下去,他合住扇柄,顺势用那扇子的顶部放在她的下颌处。轻轻抬起,“告诉我。”
这些事情,他早就是想知道了的,只是,苦苦的寻找都是没有寻到这个能告诉他的人。
现在他终于是找到人了。这又怎么能不让他感到愉悦?
他的声音很是严肃,她的目光也对上了他的目光。只觉得,此时的他仿佛才是真正的他。
她该告诉他吗?如果要说,她该怎么说?
她苦苦寻思,只想要找一个合理的解释,一来把宫少糖塞过去,二来便是央求宫少莫要管她,也莫要给费相说她的事情。
可她还未开口,却听一个阴冷无比的声音传来,“你是谁?”
费儿傻愣愣的转首,便对上了裴然投射过来的视线。
今日的天气很好,照拂在裴然冷成一片的脸上,却瞬间让她感到了一阵冷意。
宫少的扇柄依旧放在她的下颌处,转首看向裴然之时,眼光里竟没有一丝畏惧。
他究竟是不知道裴然是齐国的皇上,还是他本就闲散惯了,竟不畏皇权?
费儿暗自着急,开始为宫少担心起来。
微微用力,她推开了宫少抵在她下颌之处的扇子,将他推在她的身后,道,“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裴然的声音依旧是阴冷无比,看着她的目光也是充满了不相信。
裴然身为一国的皇帝,本就是有着自己的手腕,如今,费儿那么紧张的对袒护着她身后的男子,他倒有些不好受了。
费儿生怕皇兄会对宫少不利,忙点头,讨好道,“对啊,皇上,他是我朋友,现在,我们也聊完了,他正要出宫呢。”
说完,她一阵干笑,复又转身悄身冲宫少道,“宫大哥,你快走。”
宫少见她一脸凝重的模样,微微勾唇,不在意的道,“要走,还是要带着你走,若是让相爷知道你不男不女的呆在这鸟笼里,他这口气怎么顺的下去。”
她虽很是赞成他将这金光闪闪的皇。宫比喻成鸟笼,却也是暗暗的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这在裴然的面前这般挑衅他的权威,按照皇兄的性子,他能不怒吗?
此时,她连一丝小小的侥幸之心也省了,因为宫少的声音很是宽宏,她能确信裴然站在远处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费儿转眸望向裴然,果然望见了他本就阴冷无比的眸子里极速的酝酿着一种阴嗜的情绪。
她能预料到,裴然的情绪,他的威严立马便要一股脑的爆发出来。
此时,她已没了其他想法,只是转身用力的退攘宫少,想要他听她的话,快快离开皇。宫。
谁知宫少确是看不懂形势一般,握住了她退攘他的小手,凝眸望向裴然道,“想必,皇上知道,费儿已经是将军府的媳妇了,而且将军府还贴出了榜单,只为寻到费儿,若费儿在皇。宫的消息传到了将军府的耳朵里,怕到时候,即便皇上不想放人,也是必须得放了的。”
费儿猝然望向一脸正色的宫少,不曾想到他竟知道裴然便是皇上。
那既然,宫少已经知道了皇兄的身份,他还敢这般对皇兄说话,她该说些什么?
裴然凝着宫少抓住她的那只手,阴冷的笑了笑,淡淡的道,“你倒是提醒了朕,朕果真不能放你出去,如果,你出去了,将军府的人还会扰朕清梦。”
费儿看着裴然阴狠的眸光,无力的摇了摇头,“皇上,不要,他是我的朋友,别伤害他。”
裴然望向了她,面色怔住了。
宫少冷哼一声,“我今天若是没有回去,我的手下也是会查到这里来的,早晚,费儿的行踪都会传到宫外。”
裴然转开了望向她的眸光,眼睛狠狠的盯了宫少一眼,大手一挥,道,“把他给我抓进暴室里去!”
“是。”一群身穿士兵服装的侍从快速的包围了她和宫少。
宫少拉着她,欲要逃离出去,无奈,却被一层层的侍从围住了去路。
无奈之下,他松开了握着她的那只手,冲裴然道,“我说过,我的人早晚都会来,你到时候,可别后悔。”
她诧异的望向宫少,没曾想到,自始至终他对裴然都没有一点尊崇之意。
“呵!带下去。”裴然不耐烦的转过了身子。
一群侍从得了命,立马缚住了宫少,往远处走去。
宫少并没有挣扎,只是在离去的那一瞬望向了她,道,“等我的人来救我们。”
费儿的心震了震,没有想明白他话语中究竟是何意思。
待押着宫少的那群人渐渐消失,她方才回过神来。
清醒之余,方才发现,宫少已然被人抓到了暴室里去了,忙奔到裴然跟前,求道,“皇上,你放过他好不好,他是我的朋友,他并没有其他恶意的。”
裴然没有看她,只是冷冷的道,“如果放过了他,谁来对付将军府的人?我可不希望到时候,将军府的人寻到我这宫里来向我讨人。”
她垂下了头,一时不能言语。
将军府的人要真是来要人,那得给裴然带来多少不便?
他本来便欲除去将军府的恶势力,此番,若是让将军府的人抓到了‘裴然硬留她于宫中’这个把柄,那该有多大的影响啊。
虽然,她不知道,具体会变成怎样一会儿事儿,可她却是知道,那样的话,对裴然而言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裴然瞥了费儿一眼,意味深长的道,“办法也倒不是没有。”
费儿的眸子瞬间溢上了一层光辉,喜道,“什么办法?”
裴然睨向她,扯着唇,缓缓的吐出了几个字,“做我的妃子。”
他此时的表情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而她也是被他的话语噎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是那样翘首望着他。
那模样竟像是一个傻子看到了从没见过的东西那般认真。
而裴然便是那稀罕物,竟让她琢磨不透他来。
她想知道这些年他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他变成了一个这般复杂的人。
“怎么?还是不愿意?”
裴然清冷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边,唤回了她的思绪。
费儿抬眸凝向他,不置可否,道,“我可以让他保密,将我在宫中这一件事压下来。”
“呵呵。”裴然笑了,可她却没有感到一丝暖意,“你跟我来吧。”
声落,他转首径直向远处走去。
费儿不明所以,莫名其妙的望了他一眼,踩着步子跟在了他的身后。
正文 143你最想不到的人
琉璃殿
蝶媚一脸槁色的躺在床侧,香巧走到她的跟前,道,“娘娘,还是出去走走吧,你这样会憋坏的。”
蝶媚双目无光的望向床罩,仿佛是未听见一般,絮絮道,“为什么皇上不来,为什么他不来。”
那声音溢满了愁色,让一旁的香巧听后也是替她忧心。
晚妤端着药碗走了进来,面上依旧是那副淡漠有礼的模样。
香巧见晚妤走了进来,面上一喜,举步迎了上去,道,“晚姐姐,你求求娘娘,让她出去走走吧,若日日像这般的憋着,早晚会憋出病来的。”
晚妤瞟了一眼香巧,眼里闪过一丝责备,道,“娘娘刚刚落胎,不宜走动,更不宜吹风。”
“哦。”香巧失望的垂下了头来。
晚妤不再管她,径直的走到了蝶媚的跟前,“娘娘,该用药了。”
蝶媚依旧兀自的絮叨着恍若未闻。
晚妤凝了她半响,终是沉声道,“娘娘,若是想要重得圣眷,就得好好养身体,与其像娘娘这样整日的怨天怨地,还不如喝了这碗药来的妥当。”
蝶媚终是有了反应,楞楞的转首望向了晚妤。
“哈哈哈哈,重得圣眷?”外殿传来一阵得意非凡的笑声,那笑中带着嘲意,让人有一种被掌握在手心里一样的渺小感。
蝶媚和晚妤同时望向了殿外,还未眨上一眼,一身华丽装扮的太后便走了进来。
太后挑眉笑望着蝶媚,那眸子里的嘲意依旧没有退下,反是大剌剌的用那带着嘲色的眸光俯视着躺在床栏边的蝶媚。
晚妤见状,急忙去扶呈现呆愣状的蝶媚,生怕太后又有什么阴谋。
“哈哈哈哈。”太后仰天娇笑。复又用手指掩住了嘴巴,笑道,“你不用起身了,毕竟你才落了胎儿。”
太后把胎儿的字音咬的极重,让床上的蝶媚陷入了哀伤的记忆中。
晚妤和香巧对视了一眼,缓缓的收回了方才去扶蝶媚的手。
太后绕到床榻前,转眸望向了一旁的晚妤,道,“你还真是一个聪慧的女子。”
晚妤面上惶恐,忙垂下头。恭敬道,“太后谬赞。”
太后不甚在意,斜斜的睨向了床上的蝶媚。略带可惜的道,“只是,这个小宫娥有一点却没有说中,咱们的贵妃娘娘是永远也不会再得圣眷了。”
蝶媚听言,双目圆睁。紧紧的睨向了太后得意的眸光。
一旁的晚妤也是听出了太后话中有话,可瞧见了蝶媚那副模样,也是暗暗的为她忧心。
“呵呵,你不必太紧张。”太后懒懒的侧身坐在了床侧,依旧转眸望向了蝶媚道,“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放心吧,你都这样了,我也不会害你了。”
蝶媚捏捏开口。“太,太后的意思是?”
太后又是掩唇,低声道,“贵妃娘娘以为自己的胎儿是偶然落下的?如果真是那样,那可就奇了。”
蝶媚愣然的表情瞬间破裂。激动道,“难道是有人。。。。。太后。太后,求求你告诉我,求求你。”
“呵呵。”太后坐起身来,很是享受的看着蝶媚略带煎熬的苦色,笑道,“哀家怎么能告诉你呢?哀家还要回去等着徐太医呢,他说过要来哀家仁寿宫的。”
“太后;太后。”蝶媚从床上窜下来,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要去追太后。
晚妤见状,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忙冲香巧使了一个眼色。
香巧会意,忙偕同晚妤一起抓住了蝶媚,阻止了她欲要前行的步伐。
“放开我,放开我。”蝶媚的声音带着恼意,用力的挥动的双臂,想要挣脱开来。
太后停住脚步,转首,好笑的看着蝶媚,悠悠道,“不过,哀家看在贵妃娘娘失胎之痛上,或许,哀家可以勉强提点一下贵妃娘娘。”
蝶媚欣喜,停止了挣扎。
“该如何说呢?”太后状如冥思一般,许久才面带惋惜的道,“哀家只能告诉你,害你之人是一个你永远,甚至到死也想不到的人。”
到死也想不到的人?蝶媚垂下头来,陷入了沉思。
她原本以为,这次落胎一定又是太后搞鬼,可现下看来,并非是那样的了。
那究竟是谁?
她把能想的都想了一片,却终究是没个头绪来。
自从她带替费儿做了贵妃娘娘之后,她自问,虽是有点侍宠生娇,但却也是并没有害过何人。
“哀家还要回去等着徐太医呢,他说过要来哀家仁寿宫的。”脑中忽的响起了这段话来,蝶媚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难道是费儿?
难道是费儿不甘心她得了皇上的宠爱,所以才这般对她?
晚妤见太后已然消失在了琉璃殿里,转首对香巧道,“把娘娘扶到床上去吧。”
香巧点头,陪着晚妤扶住蝶媚往床榻边走去。
蝶媚依旧没有回神,脑子里还重复着方才的话语,难道是费儿?难道是费儿?
御书房
费儿没有想到裴然会带她来御书房,虽是诧异,却也是端端的站立在了一旁,直觉的,她觉得裴然要和她说些什么。
裴然坐在了龙椅上,顺手扔了几本奏章给她,“看吧。”
费儿急忙接住,黄成一片的奏章拿在她的手里,就如烫手的山芋一般,丢也不成,不丢也不成。
她一个女儿家,并无将相之位,怎好看一国之君的奏章?
裴然睨了她一眼,看出了她的徘徊,道,“你看吧,朕恕你无罪。”
费儿见裴然依旧是直直的望着她,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打开了奏章。
一本一本的翻着,她越看,越是心惊。
奏章里竟全是参劾夏侯将军的内容。
有人说他囤积米粮,甚至是想要拦截皇粮。有所图谋。
有人说他搜刮民脂民膏,大量的买下了武器,数量多到,以车也载不完。
有人说他私派心腹前往北番,似是想要来个里应外合。
。。。。。
她心惊之余,却也看出了夏侯将军的蠢蠢欲动,也甚是感叹,若是长久下去,那齐都必会不攻自破了。
收好奏章,她抬眸凝向裴然。“你想怎么办?”
裴然打量了她半响,不语。
她知他不告诉她,或是不相信她。或是还没有想出解决的方案来,心下不无急切。
踩着小碎步,费儿走到了裴然的跟前,轻轻放下奏章,沉声道。“自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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