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 第75部分

“对！一定要给父亲、弟弟报仇！来人呐，马上整顿兵马兵发徐州，打破徐州城将陶谦老贼剉骨扬灰！”曹操对着身边众人大声喝道。

刘晔、毛玠、满宠他们也都知道，遇上这样的事，曹操这时候是没有办法保持镇定的，他们劝解也都是白劝解，所以一个个都应声而出。

荀彧眉头微微一皱，准备说话，却被郭嘉在身后轻轻拉了一下。

等走出屋外，不等荀彧询问，郭嘉就直接说道：“文若，主公此时正在震怒之中，你说什么都不会有用的。这样的事放在谁的身上都不可能有什么变化的。而且……徐州富庶，正该主公用来成就大业，一直没有什么借口攻打徐州。没有想到陶谦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对于郭嘉的话，荀彧很是有些不满，这样的人伦惨事，在郭嘉的眼中，竟然变成了可以利用的机会。在荀彧看来，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可是当看到荀攸、戏志才、程昱三人都在那里点头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叹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郭嘉、荀攸、戏志才、程昱都是谋士，谋士的职责就是抓住最好的机会，让自己以最小的代价，最正当的理由解决对手。思考问题的方向和他不一样，所说的话也就差别很大了。

☆、第二二一章　冲突（1）

此时的曹操手下各种各样的人才都有了，荀彧一个人甚至能当三五个顶尖内政人才来用，出兵的准备很快就做好了。

想到当初□□董卓的时候陶谦手下并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人才，有郭嘉、戏志才他们跟在身边，有典韦保护，有夏侯惇他们冲锋陷阵，刘汜觉得自己也不用再跟去了，加上家里也需要守护，刘汜便和荀彧留在了濮阳。

曹操带着五万大军一路杀向徐州，陶谦虽然在知道曹嵩被害之后就在做准备，但是他手下既没有夏侯惇、夏侯渊这样的顶尖猛将，又没有乐进、于禁这样的练兵人才，所以虽然有着丹阳精兵，却依旧被曹操打的大败。

九江太守边让得知曹操攻击陶谦，骑兵前来救援。却被夏侯惇带着五千青州兵击溃，便让自己也死在了夏侯惇的手中。一时间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的看着徐州的战事却不敢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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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么回事？怎么有这么重的怨气？”

濮阳城中，刘汜正在打坐，突然感觉到一股浓重的怨气铺天盖地传来，忙走出屋外查看，只见东方阴魂不散怨气冲天，一阵阵哀嚎哭泣声纵然在千里之外，刘汜也能清楚的听到。在修行中人的眼中，半边天空都被阴暗的阴气遮掩住了。

这么浓重的怨气，刘汜也是大吃一惊，连忙腾空而起，向着东方飞去，想要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如此浓郁的怨气，一定会造成很大的麻烦。如果就这么置之不理的话，不知有多少百姓会因此而死。

越是往东方走，这股怨气就越是浓郁，到最后浓郁的刘汜都有些受不了了。甚至觉得当初在虎牢关外和北邙鬼王交手的时候，北邙鬼王麾下的百万鬼卒所发出的阴气、怨气都没有这么浓郁。虽然察觉到曹操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但还是急速向着曹操所在的方向赶去。因为这股怨气传来的方向，正是曹操行军所走的方向。

等来到地头之后，半空中的刘汜目瞪口呆的看着下方所发生的一切。曹操麾下大军竟然正在屠城，城中百姓不分男女老幼全部都一个个被杀死，真正是鸡犬不留。

而且杀戮还不仅仅限于一处地方，几乎所有的地方都能看到这样的情形。这些百姓无辜被杀，自然是怨气冲天徘徊不去。

“曹孟德！你在做什么？你竟然下令让士卒屠城？”

曹操军中的纪律向来是相当严格的，对于许多事也是严厉禁止的。这样大规模的屠杀，如果不是有曹操下令，根本没有士卒敢这么做。所以刘汜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曹操下令屠城，才会有这样的情形出现。在空中找到曹操所在的位置之后，直接飞到曹操身边落下，张口喝问道。

看到刘汜出现，本来还以为是家中除了什么事的曹操，正准备向刘汜询问，突然听到刘汜这样的喝问，脸顿时就黑了。

☆、第二二一章　冲突（2）

“老四，我老父、小弟死在徐州，我就要让徐州百姓给我老父、小弟陪葬！！！我曹家的人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被杀死的！”

“难道你要让整个徐州百姓都给你父亲、兄弟陪葬？”

“若有可能，也无不可！”

“你！曹孟德，你老家谯县属于沛国治下，沛国也是徐州一郡，难道你也要杀光谯县百姓给你父亲、兄弟陪葬？沛国、徐州可是你的家乡，是有可能成为你根基的地方，你怎么能如此做？这百万百姓又犯了何错？你实在是太残忍了！”

“哼！老四，你要多说了，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

“公达、志才、奉孝，他感觉不到，难道你们也感觉不到么？这里到处都是冲天的怨气，阴魂无法散去，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样会造成什么后果么？”见劝不动曹操，刘汜便将主意打到了郭嘉他们身上。只要郭嘉他们一起反对，刘汜相信曹操不会继续固执下去的。

“老四，这些百姓没错。要怪就只能怪他们生错了地方，生错了时间。生在乱世，他们的性命本来就是属于别人的，况且屠城也能激发我军士卒的士气，对敌军的士气的打击也是相当大的。主公所做或许有些残忍，但绝对不为过。至于那些徘徊不去的阴魂和所散发出来的怨气，自然会有人解决的。”戏志才淡淡的说道。

荀攸和郭嘉虽然都没有说话，可是脸上的表情显然是都赞同的。至于夏侯惇、夏侯渊。曹洪他们，更是一脸的无所谓。

这时候，刘汜才知道，自己和郭嘉他们终究是有很大区别的。在他们心中，那一条条人命或许只是一个个数字罢了，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标，死伤一些百姓在他们看来完全是划得来的。如果有需要，甚至他们会杀死更多的百姓。

一脸复杂的看着曹操、郭嘉他们，刘汜恨恨的跺了跺脚，腾空而起。口中轻轻念诵着真言，手上不停的画出一个个的符文，一阵阵柔和的白光从符文上散发出来，凝聚在空中的怨气被白光照到，一点点的散去。原本满目狰狞的阴魂也一个个慢慢变的神态平和起来了，没有了怨恨之气的阻隔，一队队的阴差突然出现，将所有被净化过的阴魂带走。

没有多长时间，盘旋在空中的怨魂便消散一空，空中的怨气也随之消失了。正在忙碌的阴差对刘汜微微一礼，便带着最后的一些阴魂转身离开了。

刘汜神色复杂的看了看曹操，一跺脚化作一片流光消失不见了。

“主公，老四会不会……。”郭嘉有些担心的问道。

“无妨，老四纵然是对我有些怨恨，这些百姓与他也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心中恻隐之心发作罢了，他是不会离开我的，更加不会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的。”对刘汜满脸怒气的离开，曹操并不当一回事。多年的相处，曹操自认为对刘汜已经非常了解了。

见曹操说的这么肯定，郭嘉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第二二二章　离开（1）

曹操对刘汜太了解了，知道刘汜的重情重义，所以虽然看到刘汜怒气冲冲的飞走了，却也不怎么担心。认为以自己和刘汜的交情，就算是刘汜心中有些不高兴，但最终对自己还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所以并没有理会。

听到曹操的话，郭嘉却是有些不以为然。郭嘉自认为对人心的了解是无人能及的，刚才刘汜眼中虽然有些愤怒，但更多的却是失望。显然是曹操现在的行为让刘汜觉得有些接受不了了。当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已经失望了的时候，那会做出什么事就谁也不知道了。

不过郭嘉和刘汜的交往，也发现刘汜确实是和曹操说的一样，是非常重感情的，也不认为会做出什么对曹操不利的事，也就没有在做理会。

却说刘汜离开曹操身边之后，返回濮阳城，在曹操府邸之中喝的酩酊大醉。虽然这些普通的酒水根本不可能让刘汜这样的人喝醉。可是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这时候的刘汜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修士，而是一个失望透顶的普通人，自然是很快就喝醉了。

府中下人仆役看到刘汜竟然喝醉了，也是惊的目瞪口呆。刘汜在他们心中是能移山填海、焚山煮海的神仙，可是现在这位神仙竟然喝醉了，自然是有些无法接受。

第二天酒醒之后，刘汜静坐许久，离开曹操的府邸，来到城外姚剑、潘文修行的地方，二话不说，带上姚剑和潘文两人拔地而去。

对于刘汜的离开，曹操府邸之中众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刘汜经常离开一段时间，而后又突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众人都已经习惯了。可是这一次，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刘汜竟然是直接一去不返。

一直到吕布的并州铁骑兵临城下，他们遍寻不着，才知道刘汜竟然是真的离开了。

由于有刘汜在濮阳城中坐镇，所以曹操在濮阳城中并没有留下多少守卫的力量。这区区两三千人，对于吕布来说，和不设防的城市没有任何的区别。轻而易举的就被吕布给拿下了，紧接着吕布在很短的时间内席卷整个兖州，只有鄄城、范县、东阿三县在荀彧和程昱的统帅下挡住了吕布的攻击。

不过由于吕布来的太过于突然，而且濮阳的突然失守，也让荀彧、程昱有些反应不过来。手中的实力也不足，只能紧守三县，派人去给曹操送信。

原来当初救过曹操的陈宫，听到曹操带兵杀向徐州，而且一路上屠城灭寨、挖掘尸体，搞的□□人怨。也顾不上去考虑自己和曹操的哪一点龌龊，跑去劝解曹操，想让曹操收兵。却被曹操一阵奚落给赶出去了。

陈宫见无法全族曹操，便想到了釜底抽薪之计，投靠了吕布，带着吕布杀向了兖州。想通过这种手段让曹操从徐州撤兵。

当曹操得知整个兖州除了鄄城、范县、东阿三县之外，其他的地方全部都被吕布占据的时候，顿时有些懵了，有些反应不过来。

☆、第二二二章　离开（2）

“老四呢？老四是不是伤在了吕布手中？”

虽然整个兖州失守，让曹操有些惊怒交集，但在得知濮阳被攻破之后，首先想起的不是濮阳城怎么了，而是担心刘汜受伤了。

前来报信的人自然知道曹操口中的老四是谁，迟疑了一下说道：“没有刘先生的消息，而且……濮阳城被吕布攻破的时候，好像也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战斗。”

这话自然是程昱告诉这报信的小卒的，虽然有些怀疑刘汜是不是投降了吕布。但程昱也觉得刘汜不像是会轻易舍弃曹操投降其他人的人。何况曹操当初最困难的时候，刘汜都扶持着曹操一路走过来了，现在曹操的形势已经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程昱实在是想不通刘汜有什么投敌的动机。

可是既然没有投敌，那濮阳城在被攻破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刘汜和吕布交手的动静。在见过刘汜与典韦、夏侯惇他们交手的情形之后，程昱很清楚，若是刘汜和吕布交手的话，动静肯定会非常大。可是现在没有一点动静濮阳城就失守了，实在是有些怪异。程昱想不通其中的理由，自然是只能将实际情况告诉曹操，让曹操去想了。

“主公，莫不是……刘先生投降了吕布？”对刘汜并不怎么熟悉的于禁说道。

“不可能，老四怎么可能背弃孟德投向他人。从孟德出仕起，老四就跟在孟德身边，就算是在孟德最落魄的时候，老四也没有弃孟德而去，现在怎么可能。”

曹操还没有说话，一边的夏侯惇就连连摇头说道。

“不错，老四是不可能背弃主公投降吕布的。不过……濮阳城没有发生大的战事就被攻下，确实是很有些奇怪。”

曹洪在一边也接口说道。

曹操也是微微点头没有说话，显然也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

见曹操、夏侯惇他们现在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戏志才和郭嘉对视一眼，有些无奈的说道：“主公，不管老四是发生了什么事，在没有确切的消息之前，我们是无法知道的。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返回兖州，击败吕布重新夺回兖州。”

曹操点点头说道：“不管是什么原因，兖州丢失我等无家可归，现在必须马上返回兖州。不能丢了根基之地，既然刘玄德写信来请我退兵，那我就给他刘玄德一个面子，收兵返回兖州。等解决了吕布之后，再来向陶谦老儿讨还血债。”

老家丢失的曹操他们相当着急，给刘备回信之后就马上返回兖州。回到兖州之后曹操和吕布连番大战，有数次连曹操自己多不是典韦拼死抵挡，都差点死在吕布乱军之中。

不过曹操此时的实力确实已经超过了吕布，所以虽然吕布骁勇难敌，并州铁骑威力强大，使得战事艰难之极，但曹操终究还是慢慢占据了上风，一点点将兖州夺了回来。被吕布击散的士卒也一点点都回到了曹操身边。

直到这时候，曹操才知道濮阳城为什么会丢。也知道了刘汜在返回濮阳城之后的举动。

曹操沉默许久，长叹一口气满脸落寞的返回了屋中。直到这时候，曹操才想起，自己和刘汜之间的差别，自己出身世家大族，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普通百姓只不过是羔羊，平时需要好好喂养，但是当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意宰杀。

可是刘汜和自己不一样，刘汜一直都是一个普通百姓。作为普通百姓的日子给他留下的印记实在是太深了，以至于到现在，刘汜依然没有将自己摆在一个比普通百姓更高的位置上，还是在以一个普通百姓的思维在思考问题。

自己在徐州的行为，在郭嘉、戏志才看来是很正常的行为，可是刘汜却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因为刘思一直都是普通百姓的一员。

“老四，我们的缘分尽了么？”回到屋中之后，曹操有些失落的喃喃说道。曹操清楚的感觉到，刘汜恐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一路走过来，虽然他的权势越来越大，地位越来越高，实力越来越强。但是一个个朋友却是越来越少了，一个个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分散，甚至是死亡，能说话的人也就更少了。刘汜从一开始就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也是他唯一可以随意说话的人。在刘汜面前他不用掩饰任何东西，只要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