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氏原本就没准备从婠婠嘴里听到什么好话,谁知她一松嘴就提到完颜氏,一时间气得董鄂氏差点没有把手里的锦帕撕成碎片。
“兆佳妹妹说得是,完颜妹妹有孕的确是后院的第一大喜事。后院如今少有好消息传出,完颜妹妹这胎可是精贵得很呐!来人,给完颜妹妹上位。”董鄂氏气得要死,却也不放过任何可以打击婠婠的机会。
她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后院难有喜讯都是因为她这个拦路虎。
婠婠轻轻挑了挑眉头,嘴角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董鄂氏这话可是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她身上了,瞧着屋里大半人的眼神都投注在她身上,似乎是想让她主动让位,把胤禟送到他们院子里一般。
“福晋这话说得可是叫妹妹好身觉得委屈!前些时候,爷去了完颜妹妹的院子,这不完颜妹妹就有了身孕,可是奴婢瞧着爷过来时不高兴的样子,怕是完颜妹妹自己得了好处怕别人抢了先机,故意做了什么事惹怒了爷,这才使得其他妹妹们没了机会吧!”拉仇恨值谁不会,董鄂氏想让全院的女人都联手对付她,她就有本事让这些人把目光放到完颜氏的身上。
后院的女人最重什么,地位、子嗣,说什么情啊爱的,终究是抵不过这些的。她如今虽有宠爱却无子嗣,而完颜氏一个接着一个生,说她没问题,也要这些女人相信才行。
众人瞧着婠婠无辜委屈的样子,虽说不能让所有人都改变想法,但是大多数心里对完颜氏的不满都被挑起来了。
若说都没机会,他们自然是团结一致地把矛头对向婠婠,可是完颜氏说是站在他们这一边,可这孩子一个接着一个地怀,说没问题,谁信!
“本福晋说得是你,别什么事都扯到别人身上去!”董鄂氏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头的不爽,轻声催促,心里却道从前怎么就没发觉这兆佳氏婠婠是个这么能说会道的。
婠婠瞧着董鄂氏话里带着的几分不耐,也不再兜圈子,脸上露出几分委屈的神色,口气里更是带着几分无辜和认真。“福晋这话说得可是真为难奴婢,爷的心思谁敢乱猜,而且爷要去哪还是奴婢能做主的。”
话音一落,婠婠故作羞涩地低着头,似乎说到受宠很是让她觉得不好意思。
原本都带着期待的众人听到这话,心头一堵,几乎难有几个能有好脸色。抬头对上婠婠脸上天真纯良的笑意,个个都觉得有口鲜血堵在嗓子眼里。
“你!兆佳氏婠婠!是爷的子嗣重要还是你自己得宠重要,你不缠着爷,完颜氏就有了,你若是为爷着想,就该劝爷雨露均沾。”董鄂氏忍了这么久,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她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掷于地下,整个人坐椅子上站了起来。
婠婠透过屏风看着被她气得浑身发抖,整个人都失态的董鄂氏,心头涌上几分快意。臭女人,让你作,拿她的宠爱当人情,真当自己脸面大。
厅内的气氛显得非常地紧张,董鄂氏这茶盏一摔,几乎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无奈屏风挡着,众人就是想看戏也是枉然。到是婠婠神色不变地坐在原位,好似完全感受不到董鄂氏杀人的目光一般。
屏风后,董鄂氏被气得脸色发白,眼神阴冷地盯着婠婠,似乎随时准备把她四分五裂一般。
婠婠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嘴角露出几分惬意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一句比一句气人。
“福晋,您还是莫要动怒的好,大病初愈得细细调养才能大好。”婠婠慢慢地偏过头,盯着屏风后的董鄂氏,小脸上毫无畏惧,却满是讥诮。
董鄂氏紧抿着嘴唇,心中的不满和愤恨在这一刻升到了最高,若不是丽嬷嬷握着董鄂氏的手,董鄂氏怕是就要不顾脸上的伤冲出去了。
最终董鄂氏还是妥协了,她慢慢地坐回原位。兆佳氏婠婠不顾她的面子,把话说到这种地步,还拿的‘病’做文章,她若是再作纠缠,最后吃亏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爷的性子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她可以逼婠婠妥协却不能左右胤禟的选择。深叹一口气,董鄂氏闭上双眼,倚在椅背,只觉得脑仁疼得厉害。
当初她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兆佳氏婠婠会是她心头最难拔出的一根刺呢!
今日的请安注定不欢而散,不过婠婠却不在意,别人想让她不痛快,她就让所有人都跟着不痛快。
想分她的宠爱也得他们有这个本事才行,真当她兆佳氏婠婠还跟前世一样好欺负,任他们传几句流言,威喝几句就不自觉地投降,做梦。
不是说她只会狐媚爷们吗?
那她若是不缠着爷,起不是辜负了他们给得这些评价。
冷笑地扫了在场的众人一眼,瞧着这些女人不是往后退就是低下头的,婠婠故作娇柔地扭着纤腰,摇曳生姿地走出了正院大门。落在她身后的那些格格侍妾们,见状都不自觉地退避三舍,唯恐不小心招惹了她惹来一顿巴掌。
婠婠一路往前,可是走到正院门口不远处,她突然停下脚步,像是想到什么,又好似在等什么人一般。
第六十七章 佟氏出丑
从正院里出来,管是扎堆的还是单独的,瞧着站在前方的婠婠,大多都是行个礼然后加快脚步离开,敢留下的人一个也无。
佟氏本应该早早地就出来的,可是她远远地瞧着婠婠停下的脚步,心里头不由得一怔,心里难免会猜测她是不是想要借巫蛊之术的事来找自己的麻烦,这样想着她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地就慢了下来。
可是她再慢,从正院里到花园这段路也就这么远。
“佟姐姐,妹妹可是在这里特地等着你呢!”婠婠转过身看到她的身影,脸上自然而然地露出几丝笑意来,声音温润语调柔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亲姐妹在说话呢!
佟氏瞧着难得对自己露出好脸色的婠婠,心里头涌出几分不安。正如她额娘曾说过的,这后院的女人只要还在争一个男人的宠爱,那么就必须带着伪善的笑容跟别人周旋,她当时对此不屑一顾,直到现在把柄落在别人手上,她才明白这种句的真谛。
兆佳氏婠婠是爷最宠爱的女人,她除了没有福晋的地位,可以说她在九爷府是呼风唤雨,为所欲为。
此时她一脸笑意盈盈地跟她说话,她只觉得她就在她的面前挖了一个大大的坑,笑着等她跳。
“哦!兆佳妹妹可有有什么事要找本格格吗?”在梅香的提醒下,佟氏回过神,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声音压得有些低,但是态度却显得有些谦卑。
婠婠瞧着态度有谦卑的佟氏,心里顿时舒畅不少,脸上的笑意显得越发地明显。拿着锦帕的小手突然掩着红唇轻声笑了出来。
那银铃般的笑声换个人听怕是觉得悦耳,可是听在佟氏的耳朵里,就像是无数尖锐的刺扎在了她的心上,难受得紧。
“佟姐姐这不是客套了吗?妹妹想着这段时日都不曾见佟姐姐出来,心里怪想的,便想邀佟姐姐一道去栖云轩坐坐。”婠婠扬高声调,说着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前走。
佟氏心里有鬼,哪敢跟着婠婠去栖云轩,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怕是甩掉婠婠回自己的落梅居吧!
“还是不必了,近来身子不爽,就不打扰兆佳妹妹了。”
“哦?是佟姐姐真不舒服还是嫌弃我这栖云轩,之前佟姐姐不是很关注我这栖云轩吗?”冷笑两声,婠婠既然打定主意要整治佟氏就没打算让她溜掉。
青烟跟在婠婠身边,听着婠婠的话,心里一惊,以为婠婠是从郑嬷嬷那得知了巫蛊之事,想借此出上一口气。
也是,那事要是被闹大了,不要说格格自己,就是他们只怕也难逃一死。而这罪魁祸首的确需要整治,既然爷不动手,那她青烟就帮着格格一起动手。
佟氏盯着婠婠一脸讥诮的表情,知道这一趟她要是不去,怕是讨不到好,而且周边还有些未曾离开的侍妾,瞧着他们打量的样子,若是婠婠闹出来,吃亏的怕只有她自己了。
想到这里,佟氏深吸一口气,瞬间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笑道:“兆佳妹妹说得是,本格格早就对兆佳妹妹的栖云轩好奇了,现在能有机会去瞧瞧也好。”
此时的她别无选择,所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婠婠走在前面,摇曳生姿,只是脸上的表情渐冷。她瞧着佟氏僵硬的身姿,心里闪过几丝快感。想到昔日这人总把自己当成目标,明里暗里就想着要她的命,那么现在她即不能要她的命,那就让她丢脸丢到底好了。
她就不相信一向要面子讲位分的佟氏没了脸面,还能像从前那般能作死。
“画眉。”婠婠抬手对一旁的画眉招了一下,等她靠近,她微微靠近,在她耳边轻声嘱咐几句,这才笑着停下脚步,等佟氏上前,然后一起往栖云轩走去。
画眉得了婠婠的吩咐,怔愣一下后她便笑着抄小路回了栖云轩。
婠婠和佟氏都是娇生惯养的人,虽说从正院到栖云轩的路不长,可是依着他们的速度,着实花了不少时间。
郑嬷嬷得到消息,早早地带着人等在院外了。瞧着婠婠精神奕奕的样子,心里头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说来,每次婠婠去正院请安的时候,她都会提心吊胆地生怕她被福晋在内的那些女人好欺负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走了几步,青烟自觉地后退一步,让郑嬷嬷搀扶着婠婠往里走。佟氏跟在婠婠的身后,接受下人的行礼。
看到栖云轩的人皆以婠婠为主,佟氏脚步明显一顿。她本以为就算有爷撑腰,这栖云轩里也会有眼线,就如当初的王婆子,可是现在一看,她才发现自己动用王婆子到是给了婠婠一个肃清眼线的机会。
这算不算偷鸡不着蚀把米。
“绿竹,上茶。”婠婠坐到主位上,目光落在绿竹身上,轻声吩咐。
绿竹领命退了出去,佟氏则带着两个丫鬟跟着进来了,婠婠抬眼扫了一下,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的神色。
“佟姐姐请上座,妹妹此番请佟姐姐过来,是有话想对佟姐姐说,不知佟姐姐身后的这两个,可否先行退下?”婠婠盯着佟氏,口气听着还算和善,目光却带着一丝不可违抗的霸气。
佟氏刚坐下,就听到婠婠的这一番话,脸上不由地露出几分便秘一般的神色。她到没有想到婠婠会这么直接地要求单独谈话,这让她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兆佳妹妹勿怪,姐姐身边的这两个丫鬟虽然笨手笨脚的,但是也算得上知心人,兆佳妹妹若是有什么话,放心说出来便是,不必困扰。”佟氏冲着婠婠一笑,脸上带着几分试探的神色,语调了显得极其小心,似这样她才能安心地一般。
婠婠瞧着这般小心翼翼的佟氏,心中冷笑,现在知道怕了,当初害她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怕。
“原来如此。佟姐姐身边的知心人不少,哪像妹妹身边的人,笨手笨脚的都上不了台面。”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婠婠单手撑着下巴贬了自己人几句,又道:“既然佟姐姐不想谈,那这话就当妹妹没提过。”
佟氏一听,心不由地‘咯噔’一下落到了谷底,她到自己够谨慎,却忘了兆佳氏婠婠这人不能用常理来形容。
说她柔弱她也柔弱,说她跋扈她也跋扈,可说她讲理她也讲理,说她不讲理她也不讲理。总之,兆佳氏婠婠不如她想得那般好对付,至少比之福晋和完颜氏等人,她觉得她更厉害几分。
“罢了,佟姐姐既然过来坐客,那就尝尝爷刚赏给妹妹的太平猴魁吧!”婠婠见佟氏不吱声,笑着摆摆手,脸上的神色缓和,似乎方才的针锋相对根本就不存在。
佟氏刚才才拒了婠婠,现下瞧着婠婠不再提谈话的事,她还有什么不愿意。待绿竹将茶放到身边的小桌之上,她抬首瞧着婠婠率先端起茶盏的轻抿一口,也跟着揭开茶盖,一时间茶香四溢。
太平猴魁外形两叶抱芽,扁平挺直,自然舒展,白毫隐伏,有“猴魁两头尖,不散不翘不卷边”之称。冲泡后,叶色苍绿匀润,叶脉绿中稳红,兰香高爽,滋味醇厚回甘,有独特的猴韵,汤色清绿明澈,叶底嫩绿匀亮,芽叶成朵肥壮。佟氏瞧着茶叶沉浮的样子,戒心稍减,端起茶盏轻抿一品,顿时茶香满口,使她紧绷的神经也跟着舒缓起来。
婠婠瞧着佟氏一派惬意的样子,目光看向一旁候着的绿竹,见她轻轻点点头,婠婠会意,目光看向门外,就盼着胤禟能早点过来。
后院里的女人在乎地位在乎子嗣不假,可要说他们对胤禟一点感情都没有婠婠也不信,毕竟胤禟长得一表人材,风度翩翩的,又是自己的男人,这些女人被送进来的时候又正值青春年少,会怀个春什么的很正常。
不过正因为他们对胤禟有感情她才要让他们在胤禟面前出丑,她想这佟氏若是在胤禟面前出了丑,这日后怕是就要彻底沉寂了。若是不沉寂下去,那她就必定要了她的命。
能忍人所不能忍的女人,留着她只会让自己在放松警惕的时候被反咬一口,她可不敢这种赔本的买卖。
“眼瞧着佟姐姐近来身子不爽,不知现在可否全愈?”
“让兆佳妹妹费心了,本格格的身子近来已经大好,想来再过些时日必能大全愈了。”佟氏不知婠婠的打算,但也不能甩人脸子。这不,兆佳氏婠婠拉着她聊家常,她心中不耐也只能强忍着。
佟氏历来没多少耐心,现在能陪着婠婠说一盏茶的话也算是给面子了。
婠婠瞧着耐心用尽的佟氏,脸上的笑意突然就从明媚转为阴冷。婠婠从椅子上起身,慢慢地靠近佟氏,身子前倾,待两人的距离拉近,婠婠突然朝着佟氏脸上吹了口气,娇笑道:“佟姐姐自来有本事,那佟姐姐可有喝出这茶里有毒?”
两人的脸靠得极近,婠婠的呼服不断地打在佟氏的脸上,可是佟氏却因为这气息浑身发冷,牙齿都抑制不住地打颤,就像突然听到什么噩耗一般,顿时不能动弹了。
“佟姐姐,这是怎么了?”婠婠一脸嗤笑地道。
“兆佳妹妹莫要吓唬本格格,本格格胆子小,禁不得吓!”佟氏不自觉地舔舔干燥的嘴唇,苍白着一张脸,语带示弱地道。
婠婠听到她的话,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般,竟是朗声笑了出来。身子微微往后,拉开两人的距离,脸上带着讥诮的笑意说道:“佟姐姐这是说什么呢!你胆小?这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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