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咚”的一声撞了上去!一道血柱从他花白的头皮上淌了下来、染红了殿内光洁的大理石地板。
前朝欲孽、血溅朝堂!
绍宣帝眼中闪过一道寒意,先斩杀他的宝儿?好个乔冬藏!好个贪狼国!莫不是以为躲在角落里他就找不到了么?!哼,他大劼既然能攻下当年一个贪狼古国便同样能将其余孽杀尽!
“来人,将他尸首置于午门,车裂。”绍宣帝淡淡的吩咐道。
“是。”
车裂……
朝中大臣们均是头皮发麻,这个人虽是前朝欲孽、却也曾与他们同处于一个殿堂内,有不少人还时常与他有所交集,如今见到这幅场景顿时心中擅然寒意。
绍宣帝看着下面神色不一的大臣,轻笑一声道:“这位乔大人与众位同朝为官,身为一个前朝欲孽却能在大劫官员中混的如鱼得水,朕该说些什么?你们半点识人能力都没有、让朕怎么放心把政令交给你们?!有的人不好好完成自己的本职、去喜欢跑来关心朕的私事,既然你这么闲、那这个乔大人是前朝欲孽你怎么就没发现?”
绍宣帝话音刚落,底下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太尉身上,李裘脸皮动了动,站在原地僵直着身子、好似没听到皇上的话一般。
绍宣帝看他一眼,很能忍么?就连他将乔冬藏车裂都忍得了、面不改色?果然是表演的个中高手,倘若不是他无意间发现、竟是还不知道这位李大人的真正力量。看来令影卫监视着宫里的妃殡果真能给他不少惊喜。
、第七十七章【捉】
“皇后这是又想做什么?”
绍宣帝接到影卫的密报时,紧紧皱起眉头,皇后坏的是个死胎、而现在她却命令太医将孩子一直驻在肚子里,皇后这是要陷害谁?还是等到足月的时候从宫外偷渡个孩子进来冒充皇嗣?
绍宣帝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皇后在他的监控下必定不会达成所愿。
原本他就对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役有多少期待、后来听说是药物所致更是不愿其出生,没想到三个月后竟然会诊出是死胎,倒叫他少了几分担忧,否则皇后若是产下不健全的皇嗣、怕是会令宝儿在生产时留下阴影。
宝儿与他早已是性命相连之人,他断然不会让她受一丝危害。
安德礼上前添上一杯茶水。
他对于皇上方才的问题半句都不敢回话,倘若是旁的妃子他还敢应和一两句,可换做是一国之母的皇后、本身代表的便是后宫的掌权人,他安德礼身处宫中也不敢多加议论。
当然,除皇后外、他更不敢议论的还是宝妃娘娘,皇后娘娘再厉害也不过是后宫之主,可皇上却是天下之主,宝妃娘娘身为皇上亲自承认的、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他安德礼须得当祖宗似的供着。
批阅了奏折,绍宣帝将因怀孕而变得嗜睡的小妻子从被窝中挖起来,“宝儿,用完膳再睡,到时候朕陪你一起睡。”
“唔。。。。。。”
被窝里一阵暖气扑来,睡意朦胧的小女人懒洋洋的抬手挂住他的脖颈,也不愿起身。
绍宣帝习以为常的给她披上外农、将她抱在怀里。安德礼见状连忙想着门外大喊道:“拨食。”一列宫人走进来、依次将膳食摆上桌子。
在宴安筠的世界里,不想起身是一回事、闻到饭香又是另一回事了,当鲜美的膳食一盘盘端上来的时候,热气蒸腾着饭菜的香味、直接把她的馋虫勾了起来。
宴安筠支开一只眼睛看了看桌面,发现果真有自己平日里极为喜爱的菜式。她直接直起身子对着盘子夹了一块子,皇翼间充斤着肉丸的香气,顿时觉得睡意渐消,一股子饥饿感从府中升起。
绍宣帝好笑的看着她一副馋猫样子火急火燎的将肉丸放进自己嘴里,恨不得自己变作这只肉丸为她品尝。宴安筠奋战在桌前、努力的填饱肚子,却不料此时胃中一抽,一股酸水自胸腔冲上来,她“哇”的一声吐在身侧的痰孟中,只觉得腹中不断有酸水冒出。
她躬着身子干呕了两下,绍宣帝俯身抱住她身子急声道:“宝儿怎么了?难道是这膳食……”
“皇上,娘娘这怕是女子有孕时的害喜之症了。”安德礼显然比“准爸爸”绍宣帝要稳定得多,他之前也曾详细请教过王太医,知道女子有孕的时候会时不时的产生孕吐,这都是正常现象。
绍宣帝听后恍然,他本还以为宝儿不会孕吐……原来只是较晚一些而已。
宴安筠无力的趴在绍宣帝身上向下干呕,眼圈都呕的红了。只是她这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能呕出来的实为有限……绍宣帝心疼的抚着她的后背,一口吻上她的唇部,也不管她口中的秽物,只温柔的摩掌着,宴安筠却渐渐安定下来。
绍宣帝摸了摸她仍未显的小腹,叹道:“乖儿子可莫要再折腾你母妃。”
宴安筠吐得昏天黑地,泪眼汪汪的看着他,猛地埋进他胸口:“臣妾以后再也不要生孩子了。”
“好、好,都听你的。”绍宣帝抹掉她的泪花,“朕的宝儿受苦了。”
宴安筠哼唧一声转过头,其实她说的那句话是气话,实则能感觉到孩子的存在,即便这只是简单的孕吐,也让她激动的难以自控。
再有几个月,她也要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
“娘娘,这是上好的茶叶,都是太尉大人托人送来的。”素辛拿着托盘走进来,上面放着两管茶叶,静妃快步迎出来,却没有看向茶叶、而是眯眼瞧着门外道:“送茶叶的人呢?叫他进来、本宫有话要问他。”
“是。”素辛福了福身子、这才快步走出门,不多时,一个绿衣宫女走了进来、诚惶诚恐的拜见, “奴婢拜见静妃娘娘。
“起吧。”
静妃闲闲的挥了挥手示意她起身,抬手拿起搁在桌上的茶叶,问道:“你怎么会认识本宫父亲?
这宫女似乎有些为难,看了看侍立在一旁的素辛,静妃看她一眼:“这里没有外人,你直说便是。”
一看到这宫女的神态,静妃便知道这宫女定然是李家埋在宫里的棋子。
果然,只见这宫女低头一个叩首道:“奴婢是家生子、先前在太尉大人府中,后来入了宫、为的是在必要的时候给静妃娘娘您提供消息。”这宫女算是埋得极深的棋子,如今突兀的暴露出来也不过是因为事态重大、太尉李裘急于与静妃取得联系罢了。
“那你此次前来,恐怕不知是送茶叶这么简单吧?”静妃对自家父亲的心思猜得不错,父亲此时暴露这个宫女肯定是为了给她传递消息的。只是……不知是什么消息能让父亲这么着急,以至于昨日刚从晚宴中相见、今日却又派了个宫女前来。
必定是万分火急。
静妃也有些紧张,她现在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心情紧张,直觉告诉她近来貌似要发生什么大事才对。
谁知那宫女听了静妃之话却摇摇头道:“太尉大人未曾让奴婢给娘娘传什么消息,只是让奴婢把茶叶给娘娘送过来,对奴婢也没有其他吩咐。”
静妃疑感的看了看茶叶,“只有这个?”
宫女点点头。
茶叶筒子是精致的鱼食所制,倒是颇为符合静妃的审美观,静妃拿着茶叶盒端详了片刻、未解其意。
“罢了,你先下去吧。”
宫女低声应了一句躬身后退。素辛打开茶叶盒给静妃泡了一杯茶,浓浓的味道使人心神俱静。可即便是喝着这样的茶,静妃也静不下心来。她揉揉眉心,心道父亲总是这般打谜语、难道就不怕她猜不透他是什么意思么?在有些方面实在是太高看她了吧。
静妃瞧着尾指摸素着茶叶的筒子,只觉得入手细腻,她目光流连在筒子表面、不期然发现了一道小小的划痕。
静妃猛地睁大眼睛,指甲对着这道划痕掐和进去、只见表皮的一层很轻易的被扣了下来,静妃得了甜头、立马坐直了身子用指甲对着这个小口子扩张,在素辛惊讶的目光下,一张纸缓缓地被从划痕处抽出来。
静妃把枝条捏在掌心,冷声吩咐素辛道:“你去把殿门给本宫关上,记住、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素辛走出去关上门,殿内一片安静。
静妃拖着掌心的纸条搁在案上、缓缓平铺开,上面所写的具是他父亲的笔迹、这个假不了,她长呼出一口气,直到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后才讶然一惊,怎么父亲居然……与螟蛉国的二皇子结盟了?
说道这个螟蛉国静妃如今还是一肚子的气,二皇子她倒是没什么反感、只是对那位游丝公主却是恶心的不得了。
宫里女人本来就多,平白无故的竟是又跑出来个外邦公主、而且一上来就要求座上妃位!这岂不是在打她的脸?她明明是近十年才能升到妃位、现在一个黄毛丫头才刚来就像凭着身份飞上枝头?当真是不知所谓!
静妃看着父亲写给自己的这封形似纸条的“信笺”紧紧抿起唇,这个公主居然还不死心?还想让她帮忙?门都没有!
她站起身子,撵着纸条、将之搓的皱皱巴巴的,一抬手便扔进火炉中,她哼了一声,转身便走进了室内。
与此同时大殿中凭空多出一个带着铁面具的黑衣人,这人金丝套直接伸进火里,捡出一个还冒着火的黑漆漆的团状物,他随手一捂便将火焰灭掉展开纸条,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好在还没完全烧着。”
、第七十八章
宝妃有孕的消息、由绍宣帝亲口说出,的确震慑了大部分的宫人。
能在宫里边待着的也差不多能猜得出宝妃那边必定是极难下手的,有皇上在身边看着、谁敢不知死活的在其眼皮子底下使手段?
几乎人人都在眼红,宝妃一个入宫一年都不到的大劼官员之女、如今居然像是坐了火箭一般蹭蹭蹭的往上爬到了侧一品的妃位?如此相比较起来,容妃这个十年才从底层升到妃位的“奇迹”逐渐苍白起来。
所以事实告诉人们,当皇帝的真爱出现时、后宫的一切不合理之处便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虽然接近三个月便开始孕吐,可毕竟没有出现像皇后孕吐时那么严重的情况,宴安筠的身体被系统改造的已经趋近完美、底子好,所以即便是孕吐也就是那一阵、过去就好了,所以当娴妃不请自来的时候,看到的则是宴安筠精神饱满、面色红润的模样一一
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苍白。
娴妃目光闪了闪,她的随身宫女将适合搁在桌上。
娴妃脸上虽不见笑意,却能看得见眉眼稍显柔和,她捏着宴安筠的手柔声道:“早便听说过宝妃妹妹了,只是宝妃妹妹一直被皇上藏在养心殿中,姐姐还是到了今日才得了机会来看望妹妹。”
娴妃虽是侧一品的宫妃,可若是没有绍宣帝的允许,是决计不能进入养心殿的。近来绍宣帝因为宴安筠有孕这件事已经禁严了养心殿,平日里不知驳回了多少借口送粥实则想要获宠的宫妃。
所以今日趁着绍宣帝早朝,娴妃破天荒的第一次来到养心殿。
皇上不在,养心殿中最大的自然是宴安筠。
因此当侍卫上前通报的时候、宴安筠着实吃了一惊。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与娴妃之间并无交际,也不知娴妃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虽说宫里边都传言娴妃生性淡然,可是宴安筠潜意识里还是不信的。也许是一种莫名的直觉,她每每见到娴妃的时候,都觉得这个人……
淡然的过头了!
倘若宫中真有这般淡然的人,怕是早早寻了佛堂独自念经去了、又怎么会时常出现在宫中?而且宫里每发生一次大事的时候娴妃都会匆匆而至……
那么,娴妃在场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妃位之尊?还是为了跑去看热闹?
一一这两者不论是哪种正确,却是绝对与娴妃表现出的“淡然”占不着边儿的。
“皇上确是对臣妾关心了些,不过也是因为臣妾在围场救过驾,臣妾想着,倘若换做了娴妃娘娘,定然也会与臣妾一般做法吧?”
娴妃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忽然迅速的回道:“那是自然,身为皇上的妃子,若那时我在皇上身边也会是与宝妃妹妹一样的做法。”
娴妃语气有些严肃、仔细一听还隐隐透出些不甘之意,这种状况直到她说完后才有些醒悟,于是缓了缓语气道:“宝妃妹妹这般做是在是让姐姐欣慰,倘若皇上出了什么事、动摇的可是高狩的国本。”
娴妃的神色不似作假。
宴安筠掩唇低笑,眼中有些了然,看来这娴妃的确不像是表面一般淡然,更多的像是为了有所图谋而进行的掩饰,况且听她的语气、似乎是对绍宣帝是极为在意的。娴妃莫不是早已对皇上情根深种?
可既然如此、她又为何常年甘心当做隐形人呢?
宴安筠今日身穿意见蓝缎子小袄,因为怀孕的关系,所以腰间没有束带,这种颜色更衬得她肌肤娇艳愈发有光泽。
宴安筠的美艳早已不知不觉的超过了容妃、沐容姬等人,现在可谓是当之无愧的后宫第一美人。
娴妃盯着她的笑颜晃了晃神,眼中第一次露出嫉妒的神色,不得不说、上天给了宝妃一副越长越开的好相貌。
娴妃与宴安筠握着手对行了一礼,这才将食盒拿在手中递过去,娴妃浅笑道:“听闻宝妃妹妹有了身孕,我平日里也清闲得很,做了些糕点来看望妹妹,快尝尝,还望妹妹不要嫌弃我的手艺。”
“可不是巧了,臣妾方才已经用了早膳,这会儿正撑着,恐怕要辜负娴妃娘娘的一番好意了。”
宴安筠看了眼食盒,只是伸手接过来却并没有打开。
娴妃的笑意僵在脸上。
她半晌叹道:“宝妃妹妹不必如此防范,我知道宝妃妹妹在担心什么,如今妹妹有了身孕。自然是对旁的人送来的食物敬而远之,不过宝妃妹妹却是不知,在这宫中,最是不必防的便是我了。”
宴安筠默不作声。
娴妃看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这宫里面,只有我对皇上的宠爱是毫无奢望的。”
“其实也不是秘密,因为我本是康王之妻,当年康王遇袭身亡,皇上怜我才将我接在身旁照料,这一来二去便过了这么多年,我也升到了妃位。”
娴妃柔和的笑道:“现在,我只盼着皇上多些子嗣、又怎么会害妹妹呢?”
宴安筠这般听着,觉得怎么娴妃说的一一这么像是弟弟与嫂嫂之间的苦情戏码呢?
还是她想多了?
“这云糕与御膳房中所做的并不同,乃是我亲自挑选出的材料、都是上好的。听说妹妹近来没有胃口,倒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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