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笑了笑,苦涩难当。
“既然你来了,我也不妨多说几句——”款哥叹了口气,“唉,其实这事也怪我……”。
“怎么能怪你呢?都是我……”
“实话跟你说了吧,”款哥冲我摆了摆手,“我才是整个事情最应该负责的人哪。”
我很疑惑地看着款哥。款哥一支接一支地吸着香烟。
“其实我一直挺喜欢黎璐佳的——她这样的美女我想没有哪个男人见了不动心,”隔着浓重的烟雾,款哥似乎陷入回忆之中,“更何况我知道真实的情况,我看到黎璐佳不开心的样子十分心疼,但是你知道——我跟黎璐佳根本不是一个路子上的人,于是我就想到了你……就有意制造机会让你们接触,我还叫阿芳在她面前多说你的好话……我原本是想给你、给你们提供一个游戏的机会,却没想到你们都陷了进去……”
我实在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感受——感激,失落,难过,郁闷,忧伤,悲愤,羞愧……困苦。
我不记得我是如何跟款哥告别的,
我只记得他如释重负的表情里隐隐透露出来的几丝歉疚。
88、美女的一招制敌术
我想我真的是废了。
上班看片子的时候,我会在任何一个瞬间走神,恍惚得一塌糊涂。
我象是一个迷了路的孩子,每个路口都象是回家的路,但每条路的尽头都是陌生的面孔。
我把已经揉皱了的辞职信重新抄了一遍,狠着心走进胖老总的办公室。
小资秘书美好的笑着说:“大文豪,老总出差了,又有得意之作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吱声就退了出来,我没有心思跟她调情。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象自己了。
下班回去的路上,刘肖雅似乎不经意地说——“不知不觉……马上就过年了哎,你的房间肯定又乱得猪窝似的吧?要不要我帮你收拾啊?”
“不用,”我回答得很干脆,“我才刚收拾过呢。”
“你?”刘肖雅疑惑地扭过头看着我,“我不相信——”
“那我也没有办法。”我冷冷地说。
“不行——”她似乎找到了台阶似的,“我要去检查卫生——”顿了片刻她又补充到,“突击检查,杜绝作假……而且现在就去!”她灿烂的笑容绽放得有一丝勉强。
我无奈,只好带她回家。
可以想象——我的房间那是相当滴乱。刘肖雅二话不说地捋起袖子开始收拾。
我很疑惑地看着她——她居然没有唠叨我而且丝毫也没有打算唠叨的迹象。
同时,我也疑惑着这样一个令人敬仰的白领丽人打扫卫生时利落的身手。
我有些吃惊,这好象不是她一贯的作风。
收拾好房间,她抓过我的一套睡衣走进洗澡间,自然得——就象是在自己家里。
我呆坐在椅子上,在花洒嘶嘶唰唰的声响中仿佛回到那天……在丽江的那个晚上,
洗澡间飘出的那一团团水雾,黎璐佳睫毛发梢上细密的水珠,
她的眼神——迷离中散发着柔情,期待中又隐藏着的那一丝丝慌乱……
她那发出玉石般温润可人光晕的每一寸肌肤,
她那芬芳又充满诱惑的发香……她将我轻轻地一拽,
飞蛾扑火般尽情地燃烧……燃烧……
我正想着——洗澡间的门开了,出来的却是刘肖雅。
她穿着我肥大的睡衣,傲人的身体曲线荡然无存,
她一边用浴巾擦拭着仍在滴水的短发,一边下达着指示——
“咳,忙了一身的臭汗,还不快洗洗去……”
她说话时表情倒也很有几分羞涩。
我连忙冲进洗澡间,象迫不及待的兔子,惦记着赶紧回来吃草的样子。
但是我却洗得很慢,仿佛是在思考着数学难题般心不在焉。
出来的时候,刘肖雅已经躺在被窝里等我。
我象是踩着棉花堆儿一般,深一脚浅一脚地飘忽过去,
笑着掀起了被子钻了进去……我们充满浓情蜜意似的缠绕在一起,
分享着彼此的身体。
我仿佛才刚笑过她的吻象例行公事的印图章、贴封条,
现在却……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89、爱的代价
刘肖雅体恤地要我歇着,自己打的回家,我拗不过只好同意。
她走后,我收拾着残局——扔了一地的我的外衣,睡衣……
我笑着刚才刘肖雅穿着我的睡衣躺在我怀里的样子——有点反胃。
我就象是在跟自己缠绵。我对自己说。
不过,相比于公园里的那个略显生硬的吻,刘肖{奇书手机电子书网}雅缠绵时的疯狂倒是不可小看。
突然,我发现上衣口袋似乎有些可疑地鼓鼓囊囊着,
伸手进去一摸,原来是自己那封辞职信。
皱皱巴巴的纸张折得方方正正——看上去好象被揉搓过之后又叠回原来的样子。
我想……那一定是刘肖雅干的。
我说呢——今天怎么会如此主动地投怀送抱?
却原来,她是在用这种方式确认着自己的领地。
我摇摇头,这招儿够狠——敢情她也会一招制敌术啊。
我把辞职信撕成碎片。就象旧社会的老爷撕碎一张墨迹未干的休书。
还是款哥说得对啊,忘记了就干净了,忘记了就消停了。
女人跟男人是何其不同的两种动物啊,我在心里感叹着——
男人在肉体方面绝对只是个群众,
懵懂随性,豪放激情,要就是全部,给也是全部,全不考虑放纵之后的代价;
而女人在肉体方面却象是个领导,
斟酌谨慎,步步长考,给什么不给什么……甚至给多少,
都包含着算计,费尽了思量。
我又想起了国庆说的那个什么包装上市。
我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自己离隆重上市的日子恐怕是不远了啊。
转眼就是春节了。满世界的人都放假休息了。我也不例外。
大年三十,我独自一个人开车回二百公里以外的老家跟父母团聚。
我望着车窗外天寒地冻却又张灯结彩的热闹景象有些弄不明白——
为什么人类总是喜欢把最重要的节日放在最寒冷的冬季。
就比如说刚刚过去的那个圣诞节……那个圣诞节好象我是在丽江过的。
跟一个名叫黎璐佳的美丽女子——过了一半就急着离开了。
我眼前浮现着黎璐佳离去的背影——清晰而冰冷,针一般刺痛我的心。
我忽然发现——我手里没有一样东西能够证明黎璐佳曾经存在过,
她甚至连断了线的风筝也算不上,因为我没有哪怕只有一厘米长的线头,
我也没有了白色棒球帽,就连那根无辜的头发也被人扔出了窗外……
她好象空气中的水雾,飘着飘着就融化了一般……了无痕迹。
我伸手摸出那张CD,但却不敢播放,
我把它放在驾驶台上,仿佛面对一段远隔一万一千公里的记忆。
模糊却心痛。
多日不见,父母显得很高兴。我有些惊讶地发现,他们老了许多。
而我也不觉中又长了一岁——过三十了。古人说,三十而立嘛……
父母知道我想什么似的又开始不厌其烦地唠叨起我的婚事,
我嘴上打着哈哈,心底却偷偷冒出黎璐佳的影子。
我忽然想自己也许真的应该结婚了,
象国庆一样——也许能够变得乐观而浪漫也不一定呢。
当然,更重要的是,能够让日益年迈的父母看着高兴。
我心里想着,脑子里却忽地闪出刘肖雅得意洋洋的笑脸。
我也笑了笑,有些无奈。
90、美女的妹妹也是美女
在家还没待上两天,我就接到了刘肖雅的电话。
“喂,我妈要见你!”刘肖雅劈头就说。
“你不是说你爸妈不干涉你的私生活吗?”我很奇怪地问道。
“咳,婚姻大事他们还是要过问的啦——”
“啊?——”我顿时傻眼啦,“不会吧?再说——我说过我要娶你了吗?”
“我也没说过我要嫁给你啊,”刘肖雅笑着,“可是这并不妨碍我妈要见你啊——”
“你这是什么逻辑啊——”我正打算跟她理论,她却不给我机会。
“喂,还有一个人想见你——一个大美女,怎么样?心动了吗?”听得出刘肖雅心情很好的样子,“得,不逗你了,我妹妹正好从法国回来了,她想见你啊——”
“咳,瞧你说的——我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猴子,谁想见就见……”我嘴上硬着,心里还真挺想见见那个传说中的美女呢。
“哈,耍酷是吧,那好——就是我想见你——总可以了吧?!”刘肖雅语带威胁。
“那……那我考虑考虑。”我明明已经屈服了却还摆着谱。
“那好——马上动身回来!以后我再陪你回去看你父母——”
靠!她不容置疑地下着命令也就算啦,还连带着规划好了我的未来。
我父母听我在电话里跟女孩子打情骂俏,内容竟然还跟结婚有关,
他们喜出望外地将我逐出了家门。
这下子,我想不去都不行了似的。
刘肖雅的爹妈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和蔼可亲,他们都是留过洋的文化人,
待人的热情和真诚却让我不由得想起丽江那对房东夫妻。
刘肖雅的妹妹虽不如我想象中那般美女——但无论从名字到相貌也绝对算得上优质美女了。
刘肖雅的妹妹名叫刘诗雅,身材不错,模样秀丽,只可惜多了副眼镜。
我不喜欢戴眼镜的女孩子,隔着层厚玻璃,她们的心机似乎更难揣测。
还有就是麻烦,比方说接吻的时候眼镜就显得碍手碍脚的。
相比较而言,我还是更喜欢刘肖雅看上去的清新脱俗。
饭桌上的气氛一开始比较拘谨,后来我故意大大咧咧地开了几句玩笑,
刘肖雅的爹妈和妹妹似乎很快就把我当了自家人。
毕竟,二个女儿的家庭缺乏阳刚之气,而我除此之外别无所长。
我想起自己的工作,自己的西装……倘若不是刘肖雅密谋的包装计划,
自己上市时摆在货架上的嘴脸想必不会如此光鲜吧。
就在那一瞬间,我心底忽然对刘肖雅产生了一丝丝感动。
我偷偷地在桌子底下抓住了刘肖雅那双细嫩、柔软又温暖的手,
似乎是慰问她完成包装上市计划的辛勤劳动。
刘肖雅先是一楞,接着就会意似的微微低下了头,把我的手攥得好紧。
我认真地问刘诗雅——为什么人类总是把最重要的节日放在最寒冷的冬季?
她扶了扶眼镜说,这应该是源自人类古老的农耕情结——这个时候没有繁杂的农事,
大家有时间、也有充足的粮食,所以有心情狂欢或是休闲吧。
我笑了起来。
我说整个春节我逢人就问这个问题——可能不下一百人,只有你的回答让我信服。
我真诚地总结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博学的美女。
大家都笑了起来。
其实我想说——不就跟“饱暖思淫欲”一个意思嘛。
但是我想了又想还是没有说出口。我似乎不大喜欢跟刘诗雅开玩笑。
当然,刘诗雅也不喜欢跟我开玩笑。
这让我想起款哥说的那句话——我们不是一个路子上的人。
后来相处得久了,有一天刘诗雅竟然私下对我说——我认为我姐跟你挺不合适的。
我笑笑说,英雄所见略同啊,我跟你的感觉一样呢。
她说,我姐很现实,又喜欢管别人,而你却那么有个性,肯定不合适的。
她还说,我得拆散了你们。
她说得很认真,绝对不象开玩笑的样子。
我觉得有趣,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一个拆法。
后来我问刘肖雅——你妹不回法国了啊?
刘肖雅说,刘诗雅这次回来会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呢,估计半年以上。
我心里说,呵呵,这下她可有足够的时间拆散我们了。
但是,她做得到吗?这倒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91、春去春又回
转眼春节过去了。春天来了。
再一转眼,春天又走了。我们进入了明媚的五月。
我好象说过——时间不会刻意为谁多停留哪怕一分钟的,
不管你是谁,也无论你是愿意不愿意,快乐还是不快乐。
黎璐佳失去音信快半年了——确切地说是将近五个月,
我仿佛已经失去了回忆的兴趣,就好象从来不曾有过这个人似的。
阿芳曾经打来一次电话说,她要去香港,问我是否有话带给佳佳。
我楞了一下才明白她说的佳佳是指黎璐佳。
阿芳调侃着我——千言万语挤作一堆儿过不了桥是吧。
我笑了笑——是啊,你就这么告诉她吧。
阿芳楞住似的半天没说话。我问她还有事吗。
她嘟囔了一句——你真狠心。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是我的冷漠还是无言。
其实我只有无奈,她并不明白。
我跟刘肖雅依旧出双入对地上班下班。
上班的时候,她对着剧本做翻译,我看着片子找感觉。
我们不在同一间办公室,她却常常抽出时间过来陪我,
仿佛我是个幼儿园的小朋友,需要大人的陪伴。
又或者我是瘫痪在床的丈夫,她是尽心尽责的妻子,照顾着我的饮食起居。
我们越来越象是一对相濡以沫的老夫老妻。
用国庆的话说,夫妻相那是相当滴严重。
我尽心尽力地工作着,影视杂志办得有声有色。
胖老总不仅给我加了薪水还给我提了职,我现在是名副其实的杂志主编了。
一时间,我春风得意得不可思议。
同事们嚷嚷着叫我请客,我说没问题,至于时间地点嘛,听她的——
我边说边朝着刘肖雅的方向努了努嘴。
我忽然发现自己变得不怎么爱说话了,笑话就更不用提了。
大家也并不奇怪,因为他们压根不曾知道我过去口沫横飞得象个相声大师。
只有刘肖雅心里最清楚。但是她却非常愿意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她说——我就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既成熟又稳重,我觉得好塌实啊。
我心里却知道,自己这样是因为不快乐。
快乐是什么,我问自己?我回答不出来,隐隐约约觉得——
洗澡间里传出的花洒嘶嘶唰唰的喷水声……飘出的那一团团水汽是快乐的吧;
或者从飞机舷窗看见的朵朵白云应该是快乐的吧;
还有小河上简单的木板桥,岸边的垂杨柳,
两张单人床拼成的双人床……应该是快乐的吧。
或者,跟某个人在一起本身就是快乐吧。
每次想到这里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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