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爷,这紫气是那位小哥留在我九珠内的,才让我这么快就顺利融合了九珠,而且直接升入了元信中期。对了,后来那位哥哥来过没有?我可得好好谢谢他才行。”方文皓说道。
方擎南摸摸白胡须点头说道:
“嗯,如此说来,是该好好感谢人家。那位小哥在你走那日曾来过,他看过你父亲,发现不能医治后便匆匆离开了,忠善没能留住他,而且连名字都没留下啊,可惜了……”
方文皓一听立刻拍桌而起,急得团团转:
“忠伯老糊涂了!连名字都没问怎能放走我的客人啊?我再三给他交待过,进门、奉茶时不会问问吗?那他怎么称呼人家的?糊涂糊涂!这下让我上哪儿找他去?”
见方文皓急出一头的汗,方擎南哪敢再说恐怕连茶都欠奉呢,于是连哄带劝地说道:
“皓儿啊,你别着急,快坐下坐下来说,那位小哥还说过以后会再来看你的,你这一去二十几日他也未来,想必另有要事。你大伯父暂时还留在此地,我们只需留下口讯,无论那位小哥任何时候找来,也能获知你的去向不是?他虽之前未及时赴你之约,毕竟还是来了,说明是位诚信君子,到时得你口讯定会前来,你们一定还有机会再见面的不是?你还是先把后来发生的事赶快告诉祖爷吧,祖爷这心还悬在半天上呢,闷得难受啊。”
方文皓听祖父如此这般一说,只得又坐下,继续之前的话题。
方文皓在洞穴中闭关升级不知不觉过了十数日,收功时正值夜半。由于方文皓晋级后六识敏锐度大增,还没出洞就察觉洞外有人,于是从蒿草缝隙处悄悄往外察看,见月色下一队人正陆续经过自己藏身的洞口转过山坳往西行去,约数百人。
这队人着装形形色色,领头两人从头到脚蒙着白布,远远看去象脚不沾地地漂浮在空中移动,后面跟随的人个个一脸虔诚,十分诡异。方文皓好奇之下偷偷跟了上去。
这一跟,又发现自己不仅能在土中遁行,还能融入地面浓郁的土灵气中隐身。方文皓兴奋之下玩心大盛,索性一路跟随,想看看这些人要去哪里,去干什么。
天快亮时队伍钻入了一个洞口十分隐蔽的山洞,在山洞里上下绕行了很久,来至一不大的溶洞停下,并集中在了溶洞中部,带队两蒙着白布的人分别飘到队伍两边,相对举起手中的一根木杖样的东西口里念念有词。不一会,两根木杖头部发出一股细细的闪电,闪电对接时无声爆开,一圈圈蓝白色的光从爆点向外罩住了洞中所有人,藏身洞中浓郁的土灵气中的方文皓也被罩在了其中,但只见眼前瞬间白光耀目,忙闭上双眼,紧跟着耳中风声大作,经久不息。
风声终于停息后,方文皓怕白光依然在,于是偷偷睁开半只眼,却发现置身处已是一片广袤的草原,蓝天白云下,远处赤柱山山脉清晰可辨,方文皓之所以能一眼认出赤柱山,是因山脊上那长矛般的主峰接天顶,昂然直刺苍穹,即便不是南炎联盟的人,也能迅速辨认出。
方文皓虽惊异,仍跟随队伍穿越密林,潜行至了接天顶下巨大的瀑布群下深潭边。雷声轰鸣中,队伍继续前行钻入了瀑布,方文皓眼见前方队伍跟随那两个蒙着白布的人忽然整体消失,象遁入了虚空,犹豫半天终究没再跟入,这里已是赤柱山,回赤州城单人匹马亦需大半个月,再不回去,只怕家里该翻天覆地了。
终于良心发现的方文皓一念至此,顿时归心似箭,遂不再耽搁,仗着新晋元信中武将的强横功力,马不停蹄星夜兼程,终于在十数日后风尘仆仆的赶回了家门。
听完方文皓的经历,方擎南不及细想便狠狠训斥了方文皓一通,管你什么元信中武将,夭折了便什么都不是,胆子也太大了,真,真是新出之犊,悍不畏死啊!骂过了吼过了,还是心疼占了上风,想到小孙儿一路风餐露宿食不果腹赶路的艰辛,泪水一股股地直从心底往外涌,忙将他叫进卧房,就在自己的床榻上歇息,孙儿为了练功,睡床比石头还硬,自己年岁大了,床榻软铺厚垫的,定能让这小子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守着方文皓进入甜蜜的梦乡后,方擎南迅速招来长子方志宁。方擎南将方文皓的遭遇说了后,两人商量一番决定下午就出发,南炎联盟不宜久留,行程延误十数日,早已没什么好准备的了,说走便可走。而公主那边亦是如此,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若非方擎南没发话,公主说不定已连哄带骗地带着方志远离开了。
但谁都明白骗不了几时,方志远时间长了见不到儿子,能不起疑吗?只怕到头来机关算尽仍是一场空。所以明月公主一获知方文皓回来了,第一次真心地念了一声上天保佑,正说前去枫林居问候,方擎南就命人前来传话,喜得她马上派人又通知了苏虞伯。
苏虞伯自无异议,迅速整顿队伍,最后一次告别了象兹,便先行出城等候公主和方家这最后一行人马。这一次将直接从赤州城北上,经诸侯国前往东海的白鲸国,在那里稍作停留,安顿好方氏一族,见见家乡父老,再回转中天帝国交差。
方文皓连人带被被仆从抬进了方擎南宽敞的马车内,他实在是太疲倦了,眼睛一闭上就再难睁开。
方志远被侍卫抬着过来看儿子,他并不知道方文皓这些日子去了哪里,父亲告诉他皓儿闭关所以要延误行程,好巧不巧方文皓果真晋了级,谎言再无戳穿的危机。方志远宠溺地掖了掖儿子的被头,若非为了他,自己早已做了决定。儿子越是强大自己越放心,瞧他睡得那香甜的模样,裹在暖暖的被窝里,象被亲人们的爱包裹着。他一定会幸福,超过自己百倍千倍。
风从头上卷起枝叶飞过,无喜无忧,方志远心中宁静而安详,生不同衾死同穴,兰儿,我将回归,长伴你们左右。
方氏一族在南炎联盟的千年沧桑,今日终于尘埃落定。远行的路还漫长遥远,未来将会怎样还是未知数,或许从此走向湮灭,或许将摆脱被先祖从一开始就决定了的浮萍漂泊的命运,但不管怎样,只要路上还有族人同行,无论去到哪里,哪里就是家园。
谨守本分,克勤克俭,诚信待人,方氏一族凭此走到哪里,都将崛起。这是祖先的信念,也是方擎南的信念。
方擎南登上马车之前,最后叮嘱了留在赤州城处理方家最后事宜的长子,一定要在他们远离之后再将方文皓的发现通过白老太爷转告给王盟。这便算是最后一次尽忠了吧,南炎联盟的美丽,也有方氏数百代人的辛劳付出,不愿看见她凋零,尽管人家根本就不在意,但方氏凭良心做事,不为折腰事权贵。
第九十四章 原罪之发
“王兄,我已给别人下过挑战书了,不好失信吧?你把他借给我,就半天,半天行吧?”蟒泰一路尾随鹰缅进了东南营地的大殿,一边不住口地央求道。
“你下去跟他喝好了,我不拦你。”鹰缅回到,健步走入巨大空旷的殿堂。
“那哪儿行啊,我得在全营将士面前赢了他才有意思嘛,下去喝给死囚看哪?那下面鬼气森森的,瞧着都不痛快,还比啥啊?”蟒泰抱怨地说道。
鹰缅却不理会蟒泰,继续往殿堂正壁走去,殿堂边角肃立的侍卫们远远地敬礼之后立刻拉开了壁顶上悬挂的蓝灰色丝绒落地帷幔,露出壁上绘制的巨幅山河图。鹰缅停在版图北部一处仔细看了起来。
望着空荡荡的殿堂,蟒泰又抱怨起来:
“王兄,但凡你的地盘总是空无一物,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你这鹰巢里里外外跟个空盒子似的,你也不嫌冷清。”
鹰缅一边看图一边漫不经心地应答到:
“你回蟒巢去不就随处都是座位了吗?再叫上一群下属陪你饮酒,多热闹?”
“嘿嘿,那是自然。哎,王兄,我可又添了一套更舒适的新座椅哦,叫那个什么来着?哦,玉几,里面缚着厚厚的鬃毛和羽绒,坐着弹性十足,可解乏了。要不我给你送十套来?嗯,十套可远远不够这儿摆放的。”蟒泰说着便打望殿堂四周开始设计起来。
鹰缅摇头笑笑没理会他,冷眼瞥见猴越进了大殿,见他来得匆忙,忙转身迎上前去,边走边问道:
“有急事?”
猴越点点头,快速说到:
“两件事。一是於菟熙随印王兄一起回来了,请求见你。二是一桩非常要紧的事,王兄自己看吧。”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份奏折来,交给鹰缅。
“於菟熙终于肯出来了?”鹰缅一面微笑说道,一面接过奏折看了起来。看着看着,眼里掠过一丝银芒,转身疾步走到山河图西面,对照手里奏折内容搜寻起来。
猴越跟了过去。蟒泰见二人神情肃穆,也忙跟了过去,看了半天没看出名堂,正待发问,却见鹰缅忽然转身说了句:
“去赤柱山看看!”话音未落人已化光穿出了大殿顶上大开的天窗。
猴越忙化光跟了上去,蟒泰迟疑了一下,喊了声“等等我啊”也尾随而去。
南炎联盟著名的九提篮监狱第九层,闭目潜修的乐菱忽觉一阵心神不宁,一反常态起身在牢房中困兽般转悠起来。如果地魂没记错的话,现时又是十五月圆夜了,之前曾计划回小仙居去渡劫的,而今却困在这地底深处,该如何是好?
地磁力逆转五行环……到底好还是不好?这里……有地磁力吗?至少其时汹涌澎湃的痛楚折磨,难以令人寄予厚望。
忐忑不安中,忽闻顶上层层传来“神王驾临”的士兵呐喊声,如约而至的十五月圆磁场紊乱,亦同时席卷而来。虽已有准备,乐菱仍被身下传来强大得不可思议的地磁力猛地掀翻在地,五行环霎时毫无抵抗之力反向运转起来,腹下黑白二鱼更如受了强烈刺激般疯狂地冲击任督二脉,似要将脉络气血运转方向也逆转一般。
完了,在九提篮监狱地底深处,不可能指望月磁力帮忙了,乐菱和地魂同时绝望地想到。
乐菱索性放弃了抗衡之心,任由地磁力和阴阳鱼肆无忌惮地在体内作祟。然而洗经伐髓从来就不是一桩令人舒适的事,何况还是倒行逆施,阴阳二鱼有如在高速路上逆行,势不可挡地冲撞一切阻拦。神经元警报大作,疼痛如潮水般袭向全身,体内翻江倒海,抽筋剥皮也不过如此。
神秘的紫气亦及时漫体而出,若最后的壁垒,严防死守经络和细胞的崩溃,偶尔给乐菱带来一丝清醒。
九提篮监狱第九层的死囚们同时看到了乐菱牢房内发生的异变,只见黑白紫三色光芒不断变幻闪现,惊诧之后极度兴奋起来,又哭又笑又叫者有之,以头身撞监舍栅栏者不乏,头破血流状若疯癫,鬼叫声此起彼伏传至上层,引发更多的呼应,一时间整个九提篮监狱地窟内如地狱群魔暴乱一般。
狱卒们又惊又惧,控制不了局面又不敢离开,声嘶力竭仓皇层层上报。
乐菱于迷迷糊糊中被人摇醒,勉强睁眼看去,紫芒中仿佛见到了鸡丁,长高长壮了不少,高冠华服,依然细眉细眼,却满脸泪痕。
乐菱笑了,闭目自言自语到:
“我在做梦吗?看见鸡丁了……,是了,在缘木鱼馆醒来时常如此,还有香粥,漂亮的萝卜……,雪白的花瓣……,鸡丁,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一定……是幻觉。”
事实上鸡丁确实出现了,抱着乐菱拼命哭喊:
“弹珠哥,你醒醒啊,我是鸡丁,鸡丁哪,你睁开眼看看我吧……,我,圣皇白虎属下昂日部神鸡王鸡丁,祈求长生天让我弹珠哥醒来吧——”
鸡丁一边哭,一边想抱起乐菱,却怎么也抱不起来,乐菱腰背如粘贴地面一般,移动不了分毫。鸡丁大为恐慌,不敢再强行用力拉拽乐菱,扭头冲站在牢房门外的一众傻愣的鸡族侍卫们喊道:
“赶快去找缅王来,快去啊——”
鸡族侍卫们闻令集体一激灵,忙不迭地一窝蜂挤出门去,冲过链桥,争先恐后地往监狱上层跑去,一个都没有留下。
更奇怪的是被挤到边上的鸡族侍卫们个个跑得那是惊险万状,却一个也没掉下深壑,这份平衡功夫实在令人叹为观止,可惜现在却无人欣赏,囚犯们仍执迷于疯癫中,一心一意地发泄个人情绪。
刚从赤柱山回到驻地正在鹰巢中分析情况的鹰缅三人,已闻讯赶至九提篮监狱。在鸡族侍卫们从底层还未冲上来之前,王子们经过的层层平台已经偃旗息鼓,九提篮监狱关押的都是兽族囚犯,没有一个人族,见王如令,最强悍者也根本不需神王亲自出声喝止。除了最底层的疯子。
听完鸡族侍卫们七嘴八舌的重复汇报,鹰缅一脸冷峻继续下行,身后紧跟着的蟒泰和猴越却是满脸好奇之色。鸡族侍卫们贴壁让过三王子后才又跟随下去,不过在神王身后却不再拥挤,隔得远远地自动排成纵队依序而下。
三位王子出现在最底层时,疯魔中的死囚,仍有人跪伏了下去,那是还未彻底变成行尸走肉的一小部分。自残中的疯子则差不多该倒的都倒了,生死难料,嚎叫者亦只剩呜咽的精力。底层一时也清静下来,九提篮监狱又变回了原来的状态。除了第九层那间依旧不时闪现黑白紫色光芒的牢房。
鹰缅三人一眼就看见了王盟最新最年轻的小神王——神鸡王鸡丁守在不断变幻颜色的光芒边上,泪眼婆娑地看着躺在光芒中心一动不动的少年,那少年正是蟒泰要挑战的人,猴越口中的酒神,也是鹰缅关了快一个月的囚犯。
他之所以被鹰缅关押,只为了两根发丝。而现在他头上散乱着的黑中透紫的秀发,比鹰缅袖袋中那两根一长一短的发丝,又长了半寸。
第九十五章 洞天揽月
自鸡丁到来后两狱卒便守候在九层平台两道大门边上,并未关门,此时见三王同时驾到赶忙又匍匐在地,吓得直哆嗦,心想这关的是什么要犯啊?先后惊动了王盟整整四位神王。
鸡族侍卫们则吊在后面,见鹰缅三王走过链桥进到平台中,也不再跟进,远远地沿地道边沿栉比鳞差站成了一道傻愣愣的风景线,危若立卵。
牢笼内空间太小,蟒泰猴越自动留在了外面,鹰缅低头钻入牢笼,蹲在了昏迷不醒的乐菱面前。
鹰缅尝试抱起乐菱,却与鸡丁遇到的情况一样,无法移动丝毫,也不能用强。
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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