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南,虽并不十分苛求,然熙王对极南之心,亦是可昭日月啊,为兄亦不得不折服。”
两人在庭院中旁若无人互敬互佩一番,言毕突地又相视大笑起来。庭院中人等包括烟云阁中的乐菱,以及已下行至东楼一楼楼梯的兽兵们,却无一人敢笑,亦无一人能懂。
见兽兵们行入东楼一楼廊道,於菟熙忽地笑言道:
“王兄打算连小弟一起赶走么?”
鹰缅也笑言道:
“中心城内国宾馆王弟住得不舒服吗?”
於菟熙神情一窒,复又笑道:
“哪里,小弟早闻此馆酒宴甚好,不过一时贪嘴罢了,昨晚一试之下果然十分美味,故尔流连忘返。王兄即已至此,依小弟看来,相请不如偶遇,不如由小弟做东,在此共飨其美如何?小弟亦可乘此一解前日之余憾,不知王兄可愿赏脸?”
鹰缅还未答话,忽听一句极致魅惑的声音传至“在我之地,怎能让两位尊贵的神王破费呢……”,说话间一位金发大美人从东一楼廊道走出,模样身段只能以天人形容之,着一身黑缎松散男装,更衬得肤白如玉,媚眼儿却分明一美娇娥,金色浓密睫毛覆盖中,流溢着斑斑异彩,若非半遮半掩,定然是勾魂摄魄一双妙目!
老板娘?听到与那天北楼传出的相同声音,再见其人,乐菱看得更十分心惊,人间竟有如此绝色尤物,哇呀,这求鱼老板简直叫人无话可说,一千个潘金莲也赶不上他老婆哇,他这可不仅仅是找……
现场面现呆状的更不乏其人,於菟熙竟也吹了声口哨,貌似惊艳,鹰缅也微闭星目看向其人,却突然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人家一直就在这里等你啊,可惜亲爱的一直不肯来找人家。今日好不容易来了吧,却要把人家赶到大街上去,亲爱的你好不狠……”老板娘说着就往鹰缅身上靠去。
於菟熙闻言见状大跌下巴,看向鹰缅表情愕转暧昧,几欲大笑出声。
鹰缅却不理会他,及时伸手抵住那金发美人,冷声喝道:
“站好说话!”
庭院内众将士听闻鹰缅呵斥,忽地一正身,身上甲胄立时“匡匡”作响,腰里刀剑半出鞘,发出森森杀意。
老板娘院中一跺脚,撅嘴说道:
“站好就站好,缅王殿下记得曾许诺过我一个要求吧?”神情十分娇俏魅惑。
鹰缅忽地面色一寒,少顷,缓缓点头回到:
“记得,你说。”
哇塞,果有西门庆啊!乐菱心中大叫,於菟熙和阿格布当时不也这样的么?哼,这家伙也果然随性所致处处留情,幸好本小仙现在房中,这次不用跪领了。再看求鱼老板,却已不知去向。这两人当众**,只怕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了,不过料想求鱼老板已久经沙场,也未可知。
只听老板娘柔声说到:
“我只要你答应放过我这缘木鱼馆,不算过分吧?”
鹰缅迅速回到:
“好。我答应你,如此你我便两清了。”
见老板娘目中水色朦胧泫然欲滴的模样,乐菱更鄙视鹰缅,哼,冷血动物。
哪知老板娘欲泪却未泪,竟付之倾城一笑,转目望向於菟熙,又道:
“熙王金发质色虽及不上我露西芬,却也灿烂夺目相差不远。熙王起先那提议还作数吗?”声音魅惑无双。
於菟熙闻言一愣神,看了一眼鹰缅,想了想还是回到:
“是问酒宴么?当然,当然作数,不过我这王兄不是还没答应吗?啊,缅王兄,你可愿接受小弟邀请?”后一问冲鹰缅笑眨了眨眼。
自称露西芬的老板娘立刻又看向鹰缅,似有几分紧张之态。鹰缅低头一笑,迅速抬头说道:
“有何不可?”转身又对身后一兽将吩咐到,“留下西楼,拿下东楼一层之上四层即可,银两需给足,不得亏了人家。”
兽将闻令大声应是后转身向缘木鱼馆大厅走去。鹰缅再一挥手,余下兽将迅速集结,集齐楼院中兽兵后齐步离开了庭院。至此鹰缅方才又转回身来,冲面现异色的於菟熙和露西芬两人说道:
“发什么愣?本王不能来缘木鱼馆包房吗?”
“啊——我上当了!”露西芬不可遏止地尖叫一声。
於菟熙摇头笑叹:
“王兄高深莫测,小弟甘拜下风。请——”
二人随即向於菟熙的风云阁走去,露西芬气冲冲地也跟了上去。
乐菱见鹰缅漫不经心地忽然向自己方向看来,大吃一惊,慌忙避开,脑袋里拼命活动,却动不出一个主意,眨眼又见求鱼老板滚进院中满面笑容站在芭蕉叶下指挥伙计忙前忙后,只觉其脑门上绿光盈盈,也不知是否错觉。
第一百章 泰安风云
生意爆棚的缘木鱼馆又恢复了早前的神秘冷清,早至神鸡王神降日之前最低谷时期。然而另一则惊人的消息却以连滚带爬的方式轰然在泰安区蔓延开来,如无铁腕手段及时加以制止的话,今夜一过,只怕是再也堵不住泰安区那无风三尺浪风卷十八丈的决堤檀口。
继神鸡王之后,缘木鱼馆又迎来了两大神王降临,地位无比尊崇的神鹰王鹰缅神虎王於菟熙,眼下就在缘木鱼馆风云阁内小酌浅饮,公开公然而非微服私访,并大张旗鼓地包下了缘木鱼馆近半客房,亦非强行征用。
这则消息实在是太惊人了,从未踏足泰安区半步,治军严明杀伐果决的缅王殿下,终于改变观感要在泰安区与民同乐了吗?泰安区私下里心惊胆颤盛传的可是缅王出现便会一把火烧了泰安区的啊,泰安区人玩闹时都不敢用“缅王来了”四个字恐吓对方,可如今……
以往见不得阳光的泰安区真的已比别的地方高一等了吗?幸福不来则罢,来则接踵而至,先突然后猛然,泰安区人人都有了种不真实的感觉,缘木鱼馆再次成为焦点。
缘木鱼馆清场之后,在目光如炬骁勇善战的鹰族将领当街镇守之下,尽管无人胆敢冒死抵近缘木鱼馆围观,但这份光荣荣光依然属于所有泰安区人,缘木鱼馆不能独专其美,你求鱼可以假装痛苦勉为其难,但不能阻挡芳邻们真情顾盼,除非,缅王一怒伏尸泰安。
送餐送酒有如赴汤蹈火的伙计们一出风云阁个个面无人色,转角却兴奋得一蹦三尺高抓耳又挠腮,足下生风冲回杂院报之战战兢兢倚门而望的大厨们,谁谁做的佳肴获得了哪位殿下的首肯。这般情形被高瞻远眺极善察言观色的芳邻们一眼便望穿,传言属实,随之飘飘欲仙,莺吟燕舞起来。
执掌南炎联盟消息信报的猴越闻讯后坐不住了,他族原本就不是个坐得住的族群,而且还是一个忘性极大的种族。猴族之所以以人族为师,目的就是为了克制本族这永恒的好奇心和忘性,礼而常仪之,学而时习之,即使将来不幸失去了神王传承,散漫成性却聪明伶俐的猴族也能凭记载于书籍上的先祖智慧延续下去。
神猴王也不例外,所以猴越抑制不住好奇心,当即抛开一切要务,兴奋地一跃而起,以最快速度飞至泰安区缘木鱼馆的内庭,挂着一脸神秘笑容捉奸般一把推开了风云阁的槅扇门,大笑闯入:
“缅王兄啊缅王兄,提兵入住泰安区,您这可是不来则罢,来则气势如……”忽见榻上除了缅王熙王还另有一人在场,猴越及时中止了高论,定睛看去,见那美绝人寰的年少美人眉目依稀还有点印象,于是一边苦苦追忆一边行至抬手笑颜相邀的於菟熙身边,与榻桌对面的鹰缅和露西芬相对盘坐下来,眼珠子骨碌碌在二人脸上转来转去,面现诡谲之色。
一端酒杯就疏懒寡言的鹰缅斜倚在榻椅靠背上,星目半启微微一笑举杯冲猴越示意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金发美人与鹰缅反向歪靠在自己的圈椅扶手上,似已不胜酒力,偏头冲新来的猴越醺醺然一笑,美目斜顾,似撩似拨,看得猴越一阵心动过速,猛然记起,好家伙,猫眼露西芬?怪不得连我都记忆深刻,他到底是男是女?
於菟熙虎目含笑迅速扫视了众人一圈,视线在露西芬和猴越脸上分别停留了一下,剑眉一跳,最后看向鹰缅的眼中,尤带着几分戏谑。这个逢人便勾的绝色尤物到底是他什么人?狐里早已遁走,象印不在场,或许只有他们才会给自己真实答案。
几人一番互动只在数息间,榻下的糖醋和宫保迅速添杯斟酒,敬呈猴越面前后退至原位恭候,门外侍立的两伙计之一早在庭前待召的求鱼老板暗示下全速冲向了厨房,又来了一个神王,赶快加汤加菜。缘木鱼馆汤菜双馨,新聘的鸡族老伙计雕工卓绝,只比神鸡王差了那么一点而已,绝对无损缘木鱼馆筵席一贯之美观体面,丰盛。
於菟熙在风云阁内自是以主人身份自居,向新来的猴越笑言道:
“越王弟,你来可得算为兄这一方的了,缅王兄酒量如何先给为兄透个底也好,为兄已招架不住他二人你来我往地劝酒,尤其那份如胶似漆的默契,更看得为兄眼热啊。”
露西芬闻言即含情脉脉的看向鹰缅,似言如何,别人都看出来了,我可知你心?
猴越见鹰缅置若罔闻含笑不语,于是打了个哈哈说道:
“熙王兄此言差矣,身在泰安区内哪能缺了佳人相伴?美人召之即来,熙王兄又何必眼热缅王兄呢?小弟这就传几个色艺双绝的丽人来。”说完视线落在糖醋身上,报了几处楼院点了几个倩名,糖醋听完吩咐一溜烟出了门,显见得懂事了不少。
猴越回头即见鹰缅似笑非笑看来,不由又是一阵脸热,清了清嗓子对於菟熙笑道:
“小弟不过是乘职务之便,略有所闻,略有所闻而已,呵呵呵……”
於菟熙也朗声笑道:
“哈哈哈哈,为兄无职可乘,亦略有所闻,盖因泰安之艳名远播尔,此间女子不凡之处便在于娱技悦人,此为赏心乐事,越王弟不必特意解释,眼前饮酒方为正事。”
哪知猴越一听“正事”二字,忽地跳起:
“糟了,小弟差点忘记一要事。两位王兄继续,小弟先行告退。”话音未落人已冲了出去。
於菟熙愕然,露西芬也转目望门,若有所思。鹰缅淡笑说道:
“越王弟生性活泼,时常如此,熙王无须介怀。”
於菟熙闻言露出了然一笑,露西芬却忽然偏偏倒倒地站起身来,不高兴地说道:
“两位殿下既招女前来欢娱,露西芬也要告退,何况露西芬已醉,酒也不能奉陪了,我去叫个能喝的来替我陪两位殿下畅饮如何?”
於菟熙看向鹰缅,鹰缅不置可否,露西芬见二人均无意挽留,一气之下,跺跺脚转身出了房门。
於菟熙见房门被猛地拉上,这才笑道:
“缅王兄果然不为美色所惑,这份定力小弟自愧不如啊,不得不佩……”
鹰缅含笑迅速打断道:
“熙王毋须自谦,此前露西芬亦有赞美王弟金发,以为兄看来,露西芬未见得是因本王而来。”
於菟熙再次错愕,为之失语。
第一百零一章 独钓酒江
烟云阁中,盘坐榻上闭目修身养性的乐菱被推门声惊动,抬眼看去来人是求鱼老板,尽管乐菱视力很好,但于求鱼老板的胖脸,乐菱自打第一次见过之后,便一直固执地坚持调整焦距,直到养成见之便自动模糊处理的习惯,非异常情况绝不改变。
但眼下求鱼老板的笑容貌似比以前清晰了,需得再次调焦,修正被其皱纹影响的效果,并且还需转移因之影响的心情——眼见善良的好人活生生变绿,恻隐之心在所难免,偏又是最难断理的家务事。
“咳咳,老板何事?”长话短说的好,乐菱心道。
求鱼老板笑眯眯滚至榻前,指指北楼方向对乐菱说道:
“老板……吩咐你去陪风云阁的客人饮酒,这个这个嘛,”左右再看看,趋近乐菱咬牙低言道:“最好能灌醉。”
乐菱借摇头之机让过求鱼老板那股鱼腥味,吹气回道:
“风云阁中的那两位吗?不行不行,弹珠哪有这胆子去灌翻神王啊?而且还是两个。”於菟熙和鹰缅是能见的人吗?除非本小仙疯了才会自投罗网。
话说那两人莫名其妙跑缘木鱼馆来又吃又住的,貌似亦不正常。说不定便是冲自己而来,啊……,本小仙真的跑不赢鹰缅吗?那於菟熙呢?
求鱼老板却似成竹在胸,一屁股坐到榻沿上还调整至舒服的位置,一副不达目的便不离开的架势,语重心长地劝说开来:
“弹珠啊,你既已知道风云阁内的客人是谁,那么之前庭院中发生的事情定然也知晓了。今日若非缅王殿下乱……不是乱来,罪过罪过,是驾临,驾临,小店万分荣幸。没想到这两位神王真的是来缘木鱼馆饮酒的啊,所以你别怕,宫保和糖醋都还一直在里面侍候着呢,一点问题都没有……唉,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啊。对吧?”
乐菱只好点点头,只听求鱼老板又道:
“弹珠你看啊,老板的老板可是从不轻易开口也从未公开露面的啊,今日也被迫出来了,而且还被迫去陪酒了,刚才出来那会儿,可是醉得一塌糊涂啊,遭的这份罪啊,这这,求鱼这心,它疼啊,……弹珠你可知道?你可明白?”
“弹珠明白。”更明白求鱼老板为何强调“被迫”,至少乐菱就不怎么认为老板娘是被迫去喝酒的,不过可以理解求鱼老板的抗绿心态,乐菱至此心已软了一半。
求鱼老板点点头,又道:
“弹珠果真是个明白事理的好孩子啊,好孩子。弹珠你看,原来这烟云阁里可有两大房间的酒啊,就这么一坛都没了哇,弹珠你这么爱酒的人都能舍得,你看,老板的老板正是看重你这份义气才同意了此事呐,而且是按缘木鱼馆卖出的价格收的啊,不然那……传承哪得够哇,不瞒你说啊,这些酒哇,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卖完的啊。弹珠你看,那两位神王又是最付得起银子的主哇,酒量说不定也最高,若是有你再陪着他们,嘿嘿,嘿嘿……”
呃,呃呃,弹珠我看来看去,怕也只好如此了吧?嗯,反正打死我也不离开缘木鱼馆就是了,众目睽睽之下,我看於菟熙和鹰缅还能把我给吃了?乐菱横下心来想到,随即腾身下榻,穿好风雨快靴对求鱼说道:
“能不能灌醉他们弹珠不敢说,不过弹珠绝不会倒下就是了,哈哈,求鱼老板头前领路吧!”
“好!”求鱼老板大喜,配合地滴溜溜滚至门前,乐滋滋地为乐菱打开槅扇门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