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势力有本事如何不公开来战?显然是宵小之辈,虱鼠而已。
但是,鹰缅和於菟熙之间居然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以至于拔刀相向。作为王盟未来的支柱和极南的核心,怎能如此不顾大局任性胡为?若非两人半夜血淋淋地回来慎重交待了几项奇怪的命令,王盟八神王肯定当场就会将两人扣留,而不是莫名其妙眼睁睁看着二人又迅速消逝在眼皮下。
一个上午而已,按那两个王子的古怪要求,诸事已办理得差不多了,该告一段落了,所以,王盟八神王自觉地回到元老院大殿,准备集思广益,分析那两个王子的动机和成因。
“我看十有八*九跟索魂者有关。”猴老祖英笃定地说道。鹰缅那孩子,从小看到大,从不无的放矢。
老祖发话,没有当政神王表态的份,猴悟象兹蟒原鹰彤四神王一如既往恭敬受教。
象拔老祖理所当然地接道:
“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啊……”
蟒老祖呆呆地蜷缩在王位上,没什么话说,冬天了么,他老人家……可以理解。
鹰老祖点了点头,却仍有不安,不过,有些话他是不可能说出来的。知孙莫如祖,能激怒孙儿的只有一样,也是唯一会使他失去沉稳的东西。
“呵呵呵呵,老祖我听说啊……有个十分美艳的尤物,住在,泰安区呢,还是……上次圣使跟中天帝国使臣,叫个什么名字来着?……苏,啊什么,唉,老了啊,记性不好啊……”蟒老祖突然伸了伸脖子,懒洋洋地说道。
众人暗道,您老啥时候记性好过?可是胃口却被蟒老祖给吊足了,无人敢出言提醒,怕他又从头再起,或者干脆又扯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
于是只听蟒老祖又继续叨咕道:
“我儿蟒泰,哦不……我那孙儿啊,说是那啥,噢,猫眼……猫眼啥来着?唔,想不起来就不说他了吧,欸,那个小家伙,叫鸡丁是不是啊?好孩子啊,有眼力啊……成神王了不是?啊哈哈,真是……前途无量啊,泰儿不如他啊,这孩子,就知道猫眼啊媚眼啥的,哎我说蟒原啊,你成天就只知道花天酒地么,就不能关心关心泰儿么?……”
鹰老祖终于受不了蟒老祖不着边际的话语了,忍不住打断:
“家事回宫慢慢商讨行吧?彤儿,为父有些不适,你先扶我回去歇息歇息。”
鹰彤忙上前搀扶老祖,别的神王一见核心老祖离开,亦无心再议,各自懵懂散去。
鹰老祖回到寝宫马上精神回转,问鹰彤到:
“缅儿和於菟熙真是为那美貌少年而起的争端?你照实说,不得隐瞒半分!”
鹰彤谨慎地回到:
“回父王,据探报所言的确如此,於菟熙似乎想对那少年用强,被缅儿正好撞见……于是出言挑战。不过父王,孩儿不明此事与缅儿要求立即收缴民间水晶器物,控制水晶矿场及其流通渠道,有何联系?而且,现在他们又去了哪里?”
鹰老祖沉吟半天,也无法回答儿子的疑问,父子二人一时陷入了沉思。此事与索魂者有关又如何?若是缅儿对那少年动了真情,才是鹰族之祸啊……
乐菱在缘木鱼馆采访了大半日,翻来覆去最新鲜的话题内容仍旧与求鱼老板说的出入不大,越问反而雾水越多。
是夜,乐菱徘徊在西楼廊道,望着毫无光线透出的东楼顶层,也明知风云阁的客人昨日就退房了,却无端端生出几许希翼,——只当是他们仍在吧,不会因自己偷了几副水晶酒具,就牵连了所有人。
第一百零八章 阴阳怪气
地魂也许是对的,现在这缘木鱼馆已经没有呆下去的必要了,且不说鹰缅於菟熙究竟为哪般,为了缘木鱼馆也应该离开了,这些个神王横行于小小缘木鱼馆,动辄夷平,这叫缘木鱼馆如何还能经营得下去?于求鱼老板,于伙计们更不是件幸事,弄不好哪天一个不慎就把小命丢了。
如果按地魂所说大量复制水晶符,既对南炎联盟有好处,也能解决火莲的问题,算得上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辗转一夜冷静下来的乐菱终于想通了这一层,见天色已明,立即翻身爬起,打算乘时间尚早外出采买水晶原料。忽想起前晚鹰缅送来的那对金橘色水晶镇纸,昨日显然也被军士拿走了,一时又觉奇怪,鹰缅如此做,分明是以为自己喜爱水晶物件,才又送这一对镇纸过来,因何第二天又全部搜走呢?而且还殃及缘木鱼馆和全城百姓?
乐菱一边寻思一边来到客房门口,打开了房门,却见糖醋端着放有一碗新粥和两个小菜的托盘来到烟云阁门前,一脸讨好的笑容,摆明是给自己送来的早膳。
这到奇了,乐菱让开了门,回望着糖醋将托盘放至榻桌上,转身对自己小心翼翼地露出一个笑容,手足都没处放似的说道:
“弹珠你,快来乘热把粥喝了吧。”
乐菱双臂环抱,半眯双眼望向糖醋问道:
“求鱼老板让你送来的?”要说是这阴阳怪气的家伙主动为自己送早膳,乐菱不太相信。
“不,不是,这是我专门为你送的……我以前是有点……那个,弹珠你……不会看不起我吧?赏,赏个脸行吗?”糖醋一反酸溜溜的作态吞吞吐吐说到,躬身一脸别扭的谦卑。
这家伙有事求我?乐菱挑了下眉,想到此君平素的作为只想尽快打发他,于是依旧环抱双臂行至榻前,伸手取过新粥,仔细打量了一下见无异状,浅尝一点便放还原处,转目对糖醋说道:
“谢谢,粥不错,我说你有什么事情便直说吧。”
糖醋见乐菱虽只尝了一点,但毕竟是尝了,脸上竟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说道:
“你觉得这碗粥的味道有什么不同吗?”
嗯?莫非有毒?乐菱仔细回味了一下粥的味道,又迅速探视了一下內腑,感觉并无任何异样,于是不动声色地反问到:
“你认为应该有什么不同?”
只见糖醋直起身来,松了口气才回到:
“这我就放心了,这粥里有一只菜青虫,我怕你尝着有什么不适,不过你放心,来之前我已经把它挑出去了,而且应该已烫死了,扔在地上黏糊糊的……”
啥米?太恶毒了!乐菱大怒,一脚踹翻糖醋,怒道:
“你这人有毛病啊?你、你变态啊?你……”顿时只觉胃里翻江倒海,干呕起来,一手指点着糖醋气得说不出话来。
糖醋倒在地上捂着乐菱踢到的肚腹之处,蜷缩在地上冷汗直冒,却努力露出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赞道:
“好!舒服,哈哈哈……弹珠你,你别怪我,其实,其实那粥里,并不曾有虫,我是骗,骗你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若是,若是亲眼见到粥里有一只恶心的虫子……却不得不对着它吃下去,而且是,日日如此,会是,会是怎样的煎熬……”
乐菱一听粥里并无所谓的虫子,感觉稍稍好了一些,却无法尽信其言,但见糖醋倒在地上强忍痛苦的状态,于是按压怒气问道:
“你煎熬不煎熬关我什么事?你凭什么想让我知道?没事干了一大早跑来找抽是吗?你犯贱啊你?”
只见糖醋又强忍疼痛一翻身跪在了地上,脸色蜡黄地冲乐菱惨笑到:
“弹珠,弹珠兄弟,我糖醋这辈子从来没求过人,我求你帮我一个忙行吗?我知道你,你是一个好人,又有本事,神王你都不怕,求你帮我整整东一楼那人,赶走他行不行?咳咳,那人不是什么好人,我,我敢向长生天发誓,他绝对不是好人。弹珠我,我真的忍受不下去了,弹珠兄弟,你都能帮鸡丁,帮缘木鱼馆,一定也会帮我的对吗?求求你就帮我这一次吧,糖醋这辈子都对你感恩戴德。我,我这两锭金子也全都,都给你。”
糖醋艰难地说完后,一边掏出怀里的一个小布包放在了乐菱脚下,一边在地上猛磕起头来。
乐菱冷眼看着糖醋瘦弱的身体不住磕在地上,额头都青肿了,想着他平时的言行,有些明了,是了,一个心态本就不正常的人被人欺负了却无力讨还,忘不了恨怨还得日日面对,怨毒越积越深或许的确难以忍受。但是,自己有必要为其出头吗?而且有他这样变态的求人方式吗?
不管那人是不是好人,自己对他又没有与糖醋相同的仇怨,如何下得去手?何况那人搞不好就是颗定时炸弹,于是决定到: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我建议你不如离开缘木鱼馆。”
“如果他在干坏事呢?你也不管吗?”糖醋忙低声喊道。
“你有何凭据?如有何不报官?”乐菱冷静地问道。
“我……暂时还没找到凭据,但他常与一些人鬼鬼祟祟在一起做什么交易,有时进去送膳或打扫房间时碰巧遇上了,他马上就会赶我们走,动作稍微慢了,便会挨骂挨打。”
“别人交易时不喜被人打扰算什么坏事?客人脾气大点又有什么稀奇?以前白公子不也砸人的吗?你怎不说他是坏人了?”乐菱继续问道。
糖醋忙摇头:
“不一样不一样,弹珠你没侍候过那人,那人,那人他专爱扎人掐人,他武功又高,根本躲他不了,若无人的时候,他,他还在人身上乱摸乱……”
“打住!”怕糖醋说出什么更令人恶心的话,乐菱忙出言喝止,继而问道:
“求鱼老板都不管的吗?他知不知道此事?”
糖醋想了想摇头回到:
“老板不知道吧,这种事情谁好意思往外说啊,何况这在泰安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伙计们也就私下里说说,没敢给老板添恶心。”
“所以就来恶心我是不是?”乐菱气到。
糖醋嗫嚅道:
“这不……见神王们对弹珠都很好吗,弹珠你就帮帮大伙儿赶走那人吧,求鱼老板就算知道此事,怕也是无计可施……”
好你个头!乐菱闻言分外郁闷,沉声说道:
“此事我帮不了!”说完也不管糖醋是否还跪着,转身出了房门。
原本就对糖醋这人没什么好感,今日一大早竟还来给自己添堵,为报私怨不惜越说越恶心,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跪死都活该!
出门往西行,进内城找了很多商铺都没有水晶卖,一打听原来连货源都断绝了,乐菱这才真的纳闷起来,这事至于有这么严重吗?水晶又不是什么危险品,……早晚得开禁吧?不过如此一来,短时间离开缘木鱼馆的计划恐怕就得泡汤了。
看看时辰差不多已界午初,也就是上午十一点,离蟒泰约定的午正十二点已不远了,于是一路打听,往赤州城西北大营方向行去。
第一百零九章 生命之重
蟒营,并无想象中的戒备森严。乐菱在营门口报明来意后,迅速被士兵领到了当值将领面前,蟒营全营上下皆知今日蟒王将教训民间浮夸某伪酒神,是以乐菱一路畅通无阻,在将士们难以言传的莫名期待中,轻轻松松地进入了蟒属西北大营。
酒神大名如雷贯耳,蟒营也有将士亲证。虽然蟒王是他们的真神,但几斤几两不少将士心里都有数,胜算不到……不敢出口的那一成。欸,结局殊难预料,未敢妄言矣。
领路的将领恰是那日被乐菱灌倒之熊族大将军,身形魁梧的熊将军面黑耳红地一路嘿嘿:
“咱蟒王,可不是几坛酒就能……那啥的……,兄弟可要当心了哦。”
那啥不那啥无关紧要,熊将军言辞倾向却十分不明确,仅凭这一点,乐菱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领情,于是顾左右而言他道:
“那日闻将军属下口口声声为兄弟们报仇,只怕今日也不能善了啊,小弟唯有舍命相陪而已。”心中仍恨着那害人害己的蟒爷,手下留情那是门都没有。
熊将军忽停步正色说道:
“兄弟,并非做哥哥的轻浮,身为将军贸然扰民。这为兄弟们报仇一言,确有来历,近年来我蟒营军士无故损失了不少,查探之下,外欠酒账最多的……当属缘木鱼馆,兄弟们这也是找不到发泄之处,想我等从军守护南炎联盟百姓,平日里喝酒行乐,却也从未误过军情,只是这身死之后仍背负……欠账,难免心中憋屈,所以……唉,不提也罢,让兄弟见笑了。”
“哪里,将军性情中人,如此说来倒是小弟鲁莽了。”乐菱忙敷衍道。心中却暗道原来如此,军人思想原本单纯,再加上又是一根筋的兽族,经不起言语挑唆也属正常,即便不是同袍兄弟,寻常人若是某个友人亡故后仍负有债务,说不得也难免心生恻隐。是了,难怪那日他们不但言称报仇,更意在烧毁缘木鱼馆账簿,想来便是为了替死去的同袍勾销账单。拳拳之心却也难得。这种事还真难以评断是非,至少,乐小仙本人就无法将其区分得一清二楚。
见熊将军赧然前行,许是想到了那日的难堪收场,乐菱忙岔开话题问道:
“据小弟所知近来南炎联盟并无战事,将军所说之无故损失军士,也是被人索魂了么?”
不料熊将军对乐菱此问却不作答,叹了口气道:
“此乃军机要事,兄弟最好别胡乱打听,……以免惹祸上身。”
“哦,多谢将军提醒,小弟失言了。”乐菱忙道。
熊将军笑了笑,不过眼底的一线恐慌仍被乐菱敏锐地捕捉到了,想了想,未敢继续刺探,对索魂者又多了一分警惕。
说话间来到西北大营校场,校场正中矗立着蟒营大旗,西南风中,黑底大旗上一只血红的怒蟒迎风招展,栩栩如生,几欲扑出。乐菱无暇顾及蟒旗下的点将台,被校场中传来的阵阵雄壮歌声攫住了神思。
细细听去,那歌声分明是普鲁士练兵曲,北洋军歌,乃至大爷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旋律……尽管歌词不同,却能明显听出改自张之洞的大帅练兵歌。
乐菱不由怔愣住了,在确认眼前的确是南炎联盟的一处军营之后,依旧无法从时空逆乱的混沌中走出。
点将台上蟒泰似乎早已恭候多时,身被白底血蟒大氅,内着血红战衣,肩斜金色绶带,一头红发如旗上怒蟒一样耀武扬威。见乐菱出现在校场,撇开身边簇拥的将领迅速飞上前来,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说道:
“本王望眼欲穿,终于等到你了,就知道你绝不会失信于我,啊哈哈,快来检阅一下我这蟒营如何?一定不会令你失望的。”
熊将军见蟒王现身忙恭身退离。
乐菱闻言却十分奇怪,站定望向蟒泰,此人何故表现得象迎接一位至交好友,他这蟒营如何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