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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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京如画-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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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太多,不乏甜蜜,过往太长,诀别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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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无谓地踯躅

四十一章————我不想猜测、猜疑、猜忌、猜心,不想渴望、希望、失望、绝望……
却是一夜辗转难眠,几近黎明,顾妩才稍稍入睡,醒来的时候,已经几近半午,这一阵子,清河城内缠绵多雨,时常有小雪纷飞,这一日,却是万里碧空无云的清朗,难得的冬日暖阳照得人身上暖呼呼的。
顾妩看着在梅花树下的谭木头父子,回到书房取了《六朝花集》,冲着活蹦乱跳的谭小宝点点手,招呼着他走到身畔递给他:“上一次在你家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你的贾先生,把他手上的书,都撞落到到泥地里,只怕整整半本书都是泥泞,不知道是不是要紧的书,前几天在书房里,刚好看到有这一本书,你替我带给你家先生吧!”
“哎!”谭小宝应了一声,“不过我们家先生,这一会儿,一准没空看,昨天吹了风,昨天又咳了一夜!”
顾妩的眼前,闪过一抹青衣消瘦的身影,突然想起,自己与贾砚虽然只见过两次面,然而每一次见他,记忆里最清楚的确是他的咳嗽声,不由地嘱咐:“谭小宝,你回家的时候,记得去向我们府里的梅御医大人,拿点药!天寒地冻的,伤寒就是不容易好!”
这一点琐事,不过只是小小插曲,顾妩的心头乱糟糟的,连声催促着宋一启程回京,她不是没有想过,就这样离开清河,就这样彻底离开宋之徽,然而自己却只是一位闺阁弱质女,不提孤身上路有多么凶险,只是能不能逃离宋府侍卫的视线,也是问题,
大约这也只是借口,顾妩知道自己已经缺乏了一走了之的勇气,此前蠢蠢欲动的想要自由的心,已经沉溺在宋之徽的温柔里,她会担心路途遥远,会害怕独自一人上路的凶险,她已经习惯了宋之徽和煦体贴的照顾。
大约这也是借口,或许曾经有过的海阔天空的梦想,已经夭折,但是她清楚地知道,她留恋的却是宋之徽温暖的怀抱。
当马车离开宋府,离开清河的时候,顾妩探出头,往窗户外边看,车道曲曲折折,道旁又有忍冬的寒梅绽放。原野萋萋,顾妩听宋之徽说过,这整片整片的土地,都属于清河宋氏。
清河,清河,清河……
宋氏的清河,宋之徽的清河。
顾妩不知道自己,这一生还会不会有机会再来清河,却很清楚地知道——那一段短暂的,在这个宁静环山的小城,与宋之徽一起度过的幽静的日子,就像是上苍所能够恩赐的最美好的时光。
也许有一天,她会离开宋之徽,也许有一天,她会忘记宋之徽,顾妩知道自己再不会忘怀,这一段梦一般的日子。
※※※※※※※※※※※
京都大雨倾盆,冷风肆虐,清徽殿外殿众多文官俯首在卷宗典籍之上,内监宫婢垂眉敛目,鸦雀无声,只能够听见一阵一阵寒风呼啸而过的“呼呼”声,树木枝丫被风雨打得摇摆,发出轰轰的声响。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叩门声,风雨声太响,就把这叩门声衬得微不可闻,来人似是不耐烦,突然一脚蹿过来,掩住的大门顿时大开,冷风携着雨丝顿时涌进殿内。
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盯住来人,她把身穿的风衣雨镂解开,露出玫红色的缎袄,却是顾妩,免不了还是淋了雨,衣衫俱是湿漉漉的,额角鬓发间,隐约还有零星的水珠滚动。
她扔了手中的风衣雨镂,拂落沾在发丝和衣衫的水滴,看也不看外殿的众人,就这样径直而入,用力推开红木大门,手上稍微用了力,两扇红木大门,用力扑在雪白的墙壁上。
顾妩一眼就看见宋之徽,他如往常一样,手上擎着一支狼毫细笔,弧度优美的指尖按在书案的洁白宣纸上,眉头紧锁,听见了异样的声响动静,慢慢地抬起头,突然微笑。
外边是漫天的风雨,室内明灯高照,书案旁的两盆炉火,静静地跳动着殷红的火焰,那一些光亮俱投在宋之徽的脸上,他笑得淡,嘴角成一道月牙柔和的弧度,然而眉目舒展开来,双眸好像也是带笑一般,却如春风一样和煦,恍然让顾妩觉得是幻觉。
这样一路舟车劳顿来,她每每觉得宋之徽可恨可恼,时不时地硬起心肠,天知道,她已经想念他的微笑和怀抱多久了。
宋之徽旋即起身,含笑就过来搂着顾妩,然而一沾着她的身,立时皱眉:“怎么衣衫都湿了!雨下得这么大,你就不知道避一避!宋一是个废物,你是个傻的呆子,说风就是雨的,他是个蠢的,就不知道拦着一些你!”他叠声催促着她去换衣,“饿不饿,嗯……肚子饿不饿,你回过府了吗?”
“没有回府,我就直接入宫了!”顾妩仰着脸,突然微微侧头淘气,笑得有一点狡黠而讨好,“因为我想念你,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你!”
宋之徽只觉得心神荡漾,被她这一笑,终于明了心花怒放的滋味。
宋之徽知道京都之内,众人都在传言自己将要迎娶将军之女傅以兰,他也知道颜家回到清河祭祖,他甚至不想瞒着顾妩这一个消息,他甚至无数次预想过顾妩知道这一个消息的反应。
摄政大臣低头去看顾妩,只觉得她一双眼睛明亮灵动,她也微笑甜蜜,好像往常一样,她真是不动声色呀,这一只铁石心肠的白眼狼,不由地就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面上却不显露出来,伸手揽在顾妩的腰上,只觉得她衣衫俱湿:“赶紧去换衣服,等一会儿喝一碗姜汤来驱驱寒,省得冻到了!”
顾妩斜着眼瞄他,却是娇嗔娇嗔的,红唇微嘟,带着一股淡淡的嘲讽:“哼……冻到了怎么样?要你管!”也不知道是真心假意,分外地有一股撩人的风情。
“不怎么样!”宋之徽也不管她,伸手就去剥她的衣衫,熟络地解了她的玫红色丝缎软袄扔在地上,一把捞住顾妩,“外殿可都是人,大门也是虚虚掩着,数不准什么时候,就有人进来,我可是不怕在这里把你给剥光!”
虽然人前一本正经,只是私下里,宋之徽未免还真称得上是不要脸,说不准就会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宋之徽看着咬着唇的顾妩,她的脸上飞过一抹可疑的潮红,不由地无奈地一笑:“妩妩,你想什么哪?如今,你可也是心思多了!”
顾妩脸上一热,任由宋之徽抱着自己,退到供他休憩用的后殿寝宫,他用力抱在她的腰上,手握得极其的紧,顾妩一点都不能够挣扎,两人面对着面,胸抵着胸。
她虚虚地把脑袋伏在宋之徽的肩膀,听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唠叨。
“……幸好,前几天忙得脚不着地,从府里带了几件大毛的衣衫,先找来给你披着!只是都是我的衣服,到底太大了一点……”
“我去拨一点点木炭,冷吗,妩妩,外面下了雨,湿气重,就显得冷……”
“……里衣有没有湿?嗯,要不先钻到被窝里吧,拿被子盖住好不好……”
她的湿衣还没有脱完,事情已经发生。
顾妩咬着唇,大口地喘着气,唇舌里萦绕着低低的呻吟,却不敢吟哦而出,只听着风雨扑在窗棂“哗啦啦”地响,炭火“劈剥劈剥”地燃着,都在响,都在响,却听不分明。
俱是听不分明,已经失了神,泯灭了魂,耳畔最分明的是他的喘息声,低低的,带着一点压抑之下的蛊惑。
外边天寒地冻,身上淋了雨本带来一点湿漉漉的寒意,俱已经感觉不到,顾妩只感觉得到他火热火热的的身体,不留一丝一毫缝隙地紧贴。
她听见宋之徽在她的耳畔低声“睁开眼睛看我,妩妩”,她依言抬起头,只看着青色的纱帐不停地颤动,清透清透的碧幽幽的,不知道是什么质地做成,像是波浪一样摇曳出一道道一摺摺弧度,帐幔顶上有同色的璎珞垂下,一缕一缕散开的丝线,不停地拂动,额头耳畔零星有一点暖热的湿意,却是从宋之徽的额角滑落的汗滴。
顾妩只觉得难受,只觉得欢喜,只觉得自己像一叶扁舟,在巨涛瀚浪里晃动,所有的意识消弭,只知道与他同领这情 欲的曼妙,丝缎的枕被柔滑,她只唯恐自己,从床上滑落到地。
他要得狠,不免就有几分失了节制,顾妩轻哼出声,浑身软绵绵的,再使不上一点力气,觉得自己似乎就要被他揉碎,却又觉得煎熬,抓在他光 裸的背上的手分外有力,在他肩膀脊背重重地掐。
宋之徽看着双目紧闭的顾妩,大约是觉得疲累,额角脸上俱是粉色,对着光显出毛茸茸的细毛,他搂紧她,用整个身子缠住她,在顾妩的额角脸上轻轻吻过,落在她的唇上细细地啄。
她闭着眼睛,浓密长睫像两排扇子,合得紧紧的,隐约还沾着一点盈盈的水气,却像是晶亮透明的蝉翼。
顾妩喘着气,慢慢地睁开眼睛,直视他墨色的双眸,把他搁在自己胸上的手挪开,拽进被子的一角,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点沙哑:“或许,明冬仍有雪……只是,宋之徽,我们到此为止吧,我和你——我不想猜测、猜疑、猜忌、猜心,不想渴望、希望、失望、绝望……何必要把时光,无谓地踯躅掉,我只想再见你一面……我们到此为止吧!”

擅长调情的宋之徽

四十二————……就像一个词牌名,‘声声慢’,声声慢地求……
顾妩喘着气,慢慢地睁开眼睛,直视他墨色的双眸,把他搁在自己胸上的手挪开,拽进被子的一角,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点沙哑。
“或许,明冬仍有雪……只是,宋之徽,我们到此为止吧,我和你——我不想猜测、猜疑、猜忌、猜心,不想渴望、希望、失望、绝望……何必要把时光,无谓地踯躅掉,我只想再见你一面……我们到此为止吧!”
“妩妩,你说什么?”宋之徽又重新纠缠上来,她柔媚声音入得他的耳中,明明是痛苦而愉快的呻吟。
这是顾妩的心里话,因她已经开始喜欢他,因这一段关系,开始的时候极其不堪。
然而事实是——她的声音低低的,低到微不可闻,几乎好像唇语。
真的到此为止吗?
顾妩不认为自己能够逃出宋之徽的手掌心,她的身边从来是跟满侍卫和婢女的,这是摄政大臣的保护,也是他的禁锢。
她不是没有逃过,和她是三哥顾伞出逃那一次,人还没有出得城,就已经被宋之徽发觉。
顾妩也不觉得,孩子气地与宋之徽斗气,与他又吵又好,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若想彻底地离开,必须深思熟虑地筹划。
宋之徽俯身,一遍一遍地啄过她的额角,耳畔,脸颊,在她的唇上反反复复地吮吸,慢慢地沿着她雪白细腻的脖颈,碎吻而下,在顾妩的胸口吻了又吻,用唇舌一遍一遍地梭罗而过每一寸肌肤,张嘴就咬住她的胸脯一侧。
宋之徽犹自还留有上一段情 欲的余韵,粗粗的喘气声,夹杂着他的啜吸声,顾妩又脸红耳热起来,伏在她胸口的宋之徽有一张冷峻俊雅的侧脸,此时沾染了情 欲,平日里清清冷冷的侧脸,也是潮红。
他似是意识到顾妩在看着自己,慢慢地抬起脸直视她,语气暧昧:“我服侍得你好不好?嗯……满意不满意我……”他贴着她的胸口匍匐上去,咬着她的耳垂,“我喜欢听你叫,那个时候,甜甜的,软软地求我……就像一个词牌名,‘声声慢’,声声慢地求……”
宋之徽软声安抚地轻笑,读书人一旦调起情来,就又分外入骨,往日里从容的摄政大臣,此时却有淘气放纵的神色。
顾妩顿时想翻脸,脑海中不由地出现,方才自己一声一声求饶的话语,伸手就勒住宋之徽的脖子:“我要勒死你……”
宋之徽轻笑一声,挣脱了她的束缚,抓住顾妩不住动静的两手,却又重新进入她的体内:“来,把我勒得欲生欲死……”
顾妩本就情动,被他一勾,对着宋之徽的脖子,重重地咬了一口:“宋之徽,你这个龌龊下流……我要咬死你!”
“你已经咬得很紧了……”宋之徽轻笑,似是而非,意有所指,又重新勾着她重入漩涡,温热的掌心抚遍她的全身,肩膀抵着她的肩膀蹭。
满室旖旎,清徽殿外的暴雨却越发凌厉起来,雨帘打在屋顶,发出一阵一阵轰响。

谁曾与谁带笑看

四十三章————大约是风月之事,最是消磨人的意志。
白日里宫墙巍然耸立,建筑气势磅礴的皇宫,入夜以后,显出幽深寂静的凉意,暴风骤雨慢慢地停歇下来,细雨缠绵,雨滴淅淅沥沥地打过屋檐,发出微小而清晰的声响。
顾妩站在窗棂边,往外边看,雨不过是稍稍停止,满园都是枯寂寂的树木,枝叶萧落萎靡,皇家花园的小径两旁,每过百步挂一盏小小的琉璃灯盏,冷夜里弥漫着枯黄的微光。
偌大的清徽殿,此时已经再无旁人,内殿里烛光摇曳,平滑的墙壁上灯影憧憧,宋之徽独自一人俯首书案上,眼前是一叠一叠的卷宗上,堆起半山高,几乎都要遮住他的脸。
外边虽然天寒地冻,只怕是冰天雪地一般,许是殿内炉火烧得实在旺盛的缘故,柴火“劈破劈破”地响动,她慢慢地觉得心头暖和起来,暖融融的像是春花灿烂的温煦,扑面而来就是温热气息。
今日,她与宋之徽两人缠绵床第,缱绻了整个下午,像世间所有情深不怠的眷侣,芙蓉帐拢住了那一种男女之间最契合的亲密,包含了肉与灵的,交颈而眠,手足相抵,亲密无间的痴缠。
她只能够听见雨声从凌厉转至缠绵,只能够听见他的喘息,从急促转至平和,脑海之中再无其他,像是世上百般,自己再无所求,明知道未来的时光漫长,自己再无期待。
在那一些瞬间,她觉得他的气息无所不在地包围着自己,从此深深地切合进她的血液,此后再也无法褪去,在那一些瞬间,她甚至觉得,就如这样痴缠,也可以一辈子。
就这样,与他一辈子,似乎也是不错。
大约是风月之事,最是消磨人的意志。
顾妩不由地轻轻叹了一口气,轻而悠长的叹息声,像是苍凉入了她的骨。
宋之徽抬起头,脸上带笑,是他面对她时候,一贯的从容温煦,眉角微动皱起,好声好气地哄着她:“为赋新词强说愁!我的妩妩,说说有什么不满足的……”
摇曳的烛光,正映着他的脸上,越发衬得他一张脸,清俊如冠玉,剑眉之下星目熠熠生辉,眉角微皱,握住狼毫笔的手微微停止了动作,虚虚浮在卷宗上。
顾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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