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才摆掉,她刚躺下,又冒出了刚刚那草里藏珠的事情。于是糯糯地说:“靖堂,我听一个算命的说过,草里藏珠是有讲头在里面的。”
苏靖堂闭着眼睛,酝酿睡意,不想听她胡说八道。女生都有点迷信。
“眉毛里的痣一般都很聪明,而且会幸运。”
苏靖堂听着开心,他就觉得自己顶聪明的。
“但是有好也有坏,像你那颗是妻通。奸痣,这……”
陈诺还没说完,苏靖堂霍地坐起来,脸色阴沉地望着陈诺:“啥叫妻通。奸。”
陈诺被他的气势吓到了,弱弱地说:“就是老婆出轨……”
“谁讲的,老子现在就去砍了他!”
***
“哈哈哈哈哈……”桌球室内,梁路拍着赵宣的肩膀大笑不止。
朱只山在苏靖堂跟前转悠,眼睛死盯着苏靖堂眉尾的那颗,不在10厘米范围内看不到的一颗痣。说着风凉话,“这叫啥?草里藏珠?”
梁路赶紧摆手纠正:“不对!叫妻通。奸!”
“滚!”苏靖堂怒骂两人。
他一晚上都没睡好,得空儿向四禽兽打听一下,哪里有算命的,几句话一说,狡猾的四禽兽脑补各种场景。
这会儿,梁路与朱只山各自检查着眉毛里有没有痣什么的,两人佯装沮丧地说:“好失望,我们都是不聪明的人,不幸运的人。凡夫俗子。怎么办?活了这么多年连个痣都不奖励我们。”
苏靖堂气的一人一脚,把两人踹趴到沙发上。
四禽兽太不要脸了,在他们眼中苏靖堂的魅力没几个女生能阻挡,也压根不知道苏靖堂的苦恼。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在他们眼中,他们只当这事儿是夫妻间的情趣,于是都当乐子乐乐。
像梁路被老婆罚站门外,穿着裤衩冻了半夜,最后打电话让赵宣给他送衣服,禽兽们笑骂梁路怂。
又像朱只山讨好老丈人,专门搞了一个泰山牌的麻将机送给泰山。
也像容时,人家姑娘追他时,他各种拿乔,人家姑娘走了,他又是伤心又是生病的,不要太矫情了。
所以,他们都轻松的笑哈哈,苏靖堂几乎把几人都撂倒了一次。
下午的时候,陈妈妈准备了丰盛的菜肴,说什么都让女儿和女婿来尝尝。于是,苏靖堂开着车子去陈家。
陈诺时不时瞟一眼苏靖堂,她不敢正视他,好像她让他生气的次数太多了。昨天他那个样子恨不得吃了她,抱着枕头拿了一张被子在沙发上睡的。
这会儿,脸色很难看,浑身散发的冷气快把她冻死了,她不敢说话。可是有些话不得不说,打了腹稿,酝酿了半天,借着红灯停车之际,缓缓地开口说:“靖堂,等会儿……”
苏靖堂立即开口制止:“陈诺,你不要说话!和你说话,每分钟我要原谅你八百次,安抚自己九百次,我才能继续和你好好说话。不然我不是想掐死自己,就是想把你先奸后杀!”
第13章 坦诚相见
“陈诺,你不要说话!和你说话,每分钟我要原谅你八百次,安抚自己九百次,我才能继续和你好好说话。不然我不是想掐死自己 ,就是想把你先奸后杀了。”
苏靖堂话毕,陈诺老老实实地不吱声了,水汪汪地眼睛盯着苏靖堂的侧脸,眨巴眨巴两下。默默地就把到了嗓子眼的话给吞下来肚子里,陈诺其实是想说,待会儿到了陈家可不可以不要脾气那么暴躁,陈爸爸陈妈妈是她在这里最爱的人。
这会儿,他沉着脸,陈诺也不敢说话了。只能见机行事了。
陈妈妈像算准了时间,又或者一直在小区门口等待,苏靖堂的车子刚进小区,陈诺就看陈妈妈了。
“停车,停车。”陈诺趴在车窗看到了陈妈妈。
苏靖堂刚一停车,陈诺就开心地就推门而出。
苏靖堂看到陈诺露出笑容,突然心生向往,他希望她以后看到他时,也可以像这样舒心地笑。如玉一般温润,像风春风一般,暖暖的。
苏靖堂不由自主地随着她嘴角微微上扬时,自己把自己给怔住了,看向后视镜之时,见自己正摆着笑脸呢,当即沉下脸,暗骂:“老子高兴个毛!”回味刚刚自己心里那不自觉生出的向往,自己又把自己给吓了跳。
靠,老子啥时候中的毒?
陈妈妈一看陈诺,就觉得女儿瘦了,好像女儿不在自己身边就长得不齐整似的。嘘寒问暖的,“陈诺,你怎么瘦了?是不是吃饭不合口味,我刚还和你爸说,你这个点指定到了,他还不信。对了,你和靖堂早上吃饭……”哗啦哗啦,陈妈妈又开始念叨起来。那次她误会陈诺怀孕了,知道后,也没什么,反而现在不要孩子也好,要也行。陈诺没嫁之前,她觉得一个姑娘老待家里不好,整天想着给陈诺相亲,找好人家,当真嫁出去了,陈妈妈心里又不舒坦,总觉得陈诺还没长大呢,怎么嫁出去了呢。
陈诺笑着一一回答,她一直对陈妈妈都非常有耐心,陈妈妈心情不好,打麻将输钱的时候,特别爱找女儿聊天。一聊就把陈诺给聊睡着了。
这会儿,苏靖堂下车,有礼貌地和陈妈妈打声招呼后,才将车子开到停车场。
俗话说丈母看女婿,越看越喜欢。陈妈妈直夸苏靖堂有礼貌,又成熟了。一直说叨陈诺作为妻子要怎么样怎么样。
苏靖堂的表现倒是出乎陈诺的意料。她起初还担心苏靖堂脸色不好看,没想到见到陈爸爸陈妈妈的以后,他是一直挂上笑着,有着对长辈的尊敬。
又是陪陈妈妈聊天,完全没有嫌弃陈妈妈唠叨的迹象。又是和陈爸爸听京剧,津津有味的。整个就是一好儿子的样子。
陈妈妈说一句话,他三个好,不要太听话了。
这不禁让陈诺对他另眼相看。他明明最讨厌别人罗嗦了,也最烦京剧什么的,但是小辈讨好,顾及老人的心,他是做到了。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的,陈妈妈陈爸爸对苏靖堂可比对陈诺上心多了。不停地夹菜,不停地让着他多吃点。就是不让喝酒。年轻人少喝点酒,多吃点饭,养养身体,到老了才不会有这样那样的病痛。
苏靖堂也就没喝酒。吃了很多饭,很多菜。
饭后,两人又陪了两个老人一会儿,便准备回苏家了。
回来的路上,陈诺回想着苏靖堂这半天的表现,心里感激,于是主动和苏靖堂说话,问:“靖堂,我真的很难沟通吗?”
她也觉得现代人的好多思想她依然是跟不上。
就拿谈恋爱来说吧。她曾经有个同学,三个月换一次男朋友,每次都会说这是她前所未有的爱,可是每次都撑不过三个月,分手的时候,撕心裂肺,感觉世界末日了一般,陈诺看着都心疼。陈诺心疼还没缓过来神,转眼又她同学欢快地和另外一个男生卿卿我我。并和陈诺说,她恋爱了。
她理解不了。爱情可以重复使用,并且有保质期吗?过期不用,再找新鲜的?这和皇上的宠还不一样。
她也跟不上苏靖堂的节奏,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就莫名其妙地生气,发火了,然后又突然对她好的不得了。而且,不是有很多女生喜欢他吗?
因为她不知怎么去迎合人心,所以她一直都是实话实说。至少真诚二字,不会被笑话,不会被鄙视吧。
苏靖堂专注地开着车子,目视前方,胡乱地嗯了一声。
“那、那怎么办呢?”陈诺问。
苏靖堂把车子停到路旁,准备认真地和她梳理一下,探讨一下“沟通”问题。
陈诺疑惑地看向他。
苏靖堂将车停定,侧过身来,面对着陈诺,正色开口问。“我问你,你知道什么叫婚姻吗?”
陈诺摇头。
“那你对未来生活有什么计划,或者咱俩的生活有打算吗?”苏靖堂又问。
陈诺沉默,想回萧国的念头再次浮起。就算不想一年后的事情,起码得思考一下眼前怎么办呢?她真的没有想过,除了回萧国,在这里一直都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苏靖堂这么一问,她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别看苏靖堂平日里吊儿郎当,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此时尤为认真。苏靖堂看着陈诺说:“婚姻是原本不相干的两个人重新组建一个美好的家庭,共同承载共同的命运,照顾对方的家庭。不管风雨坎坷,还是欢笑甜蜜,我们相伴一生,就算你老的满脸是褶子,你还是我的妻子,唯一的爱人,我孩子的妈妈。就算我老到柱着拐杖,你会缠着我去逛公园,一起去看夕阳。从领到红本本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是一体的相对独立个体。相濡以沫。有爱情更有亲情。你懂吗?”
苏靖堂不高不低的声音,却震慑住了陈诺。她的国度里从来都是红颜未老恩先衰,一个男人很多女人,孤独终老。何谈什么洗尽铅华,爱到老时情如水。相伴一生。
可苏靖堂说的这些话,认真的眼神……其实她的内心是单纯是热情的,她敏感容易激动,甚至多愁善感,只是在萧国这些都不能表现出来,而在这里她可以肆无忌惮。
这一时刻她的目光中闪烁着光芒,从来没有人把她放在平等的位置和她说这些,这种重视激起她心中纯真又热烈的情感,不得不说,她被此时的苏靖堂征服了。
第14章 自我质疑
当天晚上,陈诺整个人处在兴奋之中,在过去,她直接接触到的不是相互猜疑,就是互相斗争。她娘亲与她爹众多妾室之间,后宫嫔妃之间,每个女人都在想尽办法讨得男人的欢心,男人的宠幸,这成了她们唯一的依附,在那样的社会里,女人如同寄生虫一般。
而今天,在这里,她遇到了许许多多,活得精致,活得独立的女子,她们容光焕发,她们有鲜活的生命力,绽放的足够耀眼,她们同样可以撑起一片天,甚至她借助陈诺这个原身,也活其中。
自由,不得不承认,她感受到了越来越多的自由。
眼下,苏靖堂的话颠覆了她的思想。让这个内心单纯又天真的姑娘对生活有了别样的理解,心中燃起了火焰。
她突然就忆起了和尚和她说过的一句话:“人生苦短,珍惜是福。一切皆机缘,当惜缘。”
如果不能离开,她要好好地为自己打算,而不得过且过。如果可以离开,她更要好好过这段时间。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第一次作“不能离开”的打算。
***
一轮皎洁的新月,挂在天边,淡白色的月光洒在大地上。一间漆黑的室内。
“啊!不要!”陈诺一声尖叫,猛地坐了起来。睡着一旁的苏靖堂也被叫醒。
陈诺出了一头的汗,愣愣地,喘着气。
“陈诺。”苏靖堂轻轻迷糊地喊了一声。
陈诺吓得一个激灵,转头怔怔地望着苏靖堂。喃喃道:“靖堂。”
“做噩梦了是不是?”苏靖堂随即坐起来,伸手打开台灯。
她梦见哥哥司徒将军战死杀场,她梦见良贵妃因她而死,她梦见皇上在召唤她,她梦见有许许多多的女人向她亮出刀子里。陈诺心有余悸,依然大口喘着气,苏靖堂拉着她的手,温声问:“怎么了?”
陈诺涣散的目光此时才有聚焦点,望着苏靖堂,此时室内黄黄的灯光,看起来暖暖的,缓解了些许她心里的恐惧,但还是害怕。
苏靖堂见她半天都处在怔忡之中,想着是不是晚上从陈家回来的时候,他的话说重了,因为最后他又对她大吼大叫了,骂了她,她一直垂着脑袋也不反驳,闷头不吭声,也没见她有什么异样啊,和平时一样,还陪着妈妈看了会儿电视呢,而且晚上睡觉他很老实,没有禽兽呀。是不是自己吓着她了?
苏靖堂在自省过程中,已伸手为她擦汗了,搂着她笑着说:“来,跟老公说说,你做了什么噩梦,是巨人僵尸锤扁了你的脑子,还是铁桶僵尸啃了你的脑子?不然是阳光不够用了?”
额头上的刘海被他温柔地拨到一边,缓缓地将她的头抵到他结实的胸膛,温柔的安抚,安全的感觉,陈诺一点点地缓过神来,回到现实,意识到刚刚是个梦,不是真的,抬眸望着苏靖堂哺哺地说:“你讲的都有,有一关,我打了两个晚上,也没有过关。我的脑子被所有的僵尸都吃过。”
“扑哧”一声,苏靖堂没憋住。
陈诺靠着她的胸膛,抬眸望他,“你是在笑我笨?”
苏靖堂挠挠头,一方面美人在怀,稍稍兴奋的不知所措。另一方面他的意思就是她笨。当即说:“游戏那玩意儿,不开挂玩不了通关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陈诺心里平衡很多。
为了不让陈诺害怕,苏靖堂搂着陈诺靠在床头给她讲段子。
“说,一天晚上,一个长得有点黑的女生,一男生就说她很黑。女生特反感人说她黑,当时就生气了,脾气上来了。拍案而起。”苏靖堂声情并茂的。
陈诺眨巴着眼睛听着。
苏靖堂捏着腔,学女生腔:“你有种就和我出去决斗!”
苏靖堂又学着男生,调皮吐舌头,耍赖,“我才不和你出去咧!大晚上的,你一出去就隐!身!了!”
苏靖堂侧首看陈诺,陈诺反应了一会儿,问:“她怎么这么黑?比天还黑啊。非洲的黑人真的在晚上就隐身了吗?”
苏靖堂嘴角抽搐,正色说:“这是个冷笑话!麻烦你笑一下!”
陈诺没被笑话整倒为了苏靖堂这句话笑了。
苏靖堂不高兴了,将头偏过一边,这丫头什么毛病,最讨厌说冷笑话的时候,别人较真了,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陈诺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胳膊说:“靖堂,我给你讲脑筋急转弯呗。”
“说。”
“有一个骑自行车的人,要去三千米远的地方,可他才骑了一千米,请问还剩下多少千米?”陈诺问。
苏靖堂一听是脑筋急转弯,就往偏了想问:“两轱辘算不算距离?”
陈诺摇头。
苏靖堂一拍脑门:“那自行车长两千米!”
陈诺又摇头。
苏靖堂说什么,陈诺都摇头。
“答案是什么!”苏靖堂没耐性了。
“二。”陈诺说。
“什么?”
“三减一等于二。”
“你不是说脑筋急转弯吗?”
“可就是二啊。”
苏靖堂忽地坐直身子,脾气上来了,“我说,你什么毛病!你说谁二呢,那叫二千米明明是两千米行吗?有你这么出题的吗?脑筋急转弯是这样的吗?你这叫脑筋直通车。幼稚!无聊!睡觉。”凶过了一后,扳着陈诺的身子,两人钻进被窝,盖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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