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玄门- 第377部分

轰隆！一道强烈的雷光劈在林树的结界上。然后仿佛水流碰到了水晶球一样，狂暴的雷电在结界表面四散流淌，然后在结界的底部有汇聚成一道粗壮的闪电，迅速的向着下面不远处的冰壁劈击而去。

“轰隆！”

闪电劈在冰壁上，一块块冰壁被炸飞起来，在黑色的豪雨中四散飞射。然后冰壁周围出现了裂纹，大块大块的冰块随即向着裂谷中坠落下去，发出轰隆隆的巨响。

“裂谷中都被冰水淹没了，神殿怕是也难以保存了。”

“心疼了！”

“有点，毕竟是住了数万年的地方，是无数人辛辛苦苦的打造出来的。”

林树抬眼向四周看去，不过这种气候之下其实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林树知道，在这纵横的沟壑裂谷中，浑浊的泥水不但淹没了神殿，还淹没了无数的生命，这算不算是杀戮呢？林树微微苦笑着摇了摇头，此刻的毁灭，正是为了将来的重生，杀于被杀，其中的因果又该怎么算？

“师兄，你是在想那些因为这场大灾变而灭绝的生灵以及因此而死亡的人们么？”

“嗯。”

“师兄。这都是我的关系，师兄不过是为我而做。”

“这没有区别，不管是为谁，都是做了，不过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应该。你也不必在意，这里的生命都是依赖于星球而存在的，我们做的是在挽救星球的生命，灭一生一，没有什么对错。”

敖芸笑了笑，哪里是灭一生一呢！明明是灭一生万，舍小保大，舍一时而保长远，不管这些死去的生命如何想，仍然存续下来的生命和人们，以及未来繁衍生息在这个星球上的生命，都应该承师兄这个情。

轰隆隆！

又是一道雷光贯穿了天地之间，将黑沉沉的世界映照的更加狰狞。

“师兄，你看，天空！”

敖芸惊喜的叫到，左手兴奋的伸手指向远处的天空，右手却依然仅仅的挽住林树的手臂。

林树仰头看去，除了漆黑的云层之外只能看到隐隐在云层中游动的雷光，那里有天空？这可能是敖芸的错觉，现在的云层还很厚，应该……

咦！？林树惊讶的看到，在远处的天空中，真的出现了一些亮光，那绝对不是雷电的光芒。

开始，仅仅是在黑色的天空中出现的一个暗淡的斑块，然后这个斑块越来越大，颜色也在慢慢的发生着变化，从暗灰色渐渐的像灰白色变化，然后变成乳白色、白色。

“那是……阳光么？”

敖芸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林树手臂微微一动：“走，我们到云层上面去看看。”

敖芸用力的点头，林树伸展开羽翼，急速的向着那块光斑飞去，那是一块白色的云层，白色，意味着云层很薄！

到了云层下面，林树感觉了一下周围的能量波动，嘴角一翘猛地向上飞去，两人，一对巨大的羽翼，沿着云层孔洞里的光束向上飞去。

周围是灰沉沉的云层，上方的光亮越来越强，然后，忽然之间眼前一片光明，整个世界仿佛‘砰’地一下子开阔了，没有尽头的青色天空，遥远而温暖的橙色太阳，以及一望无际涌动翻滚的灰色云海，还有一个巨大的、仿佛就在触手可及距离的月亮。

“师兄！”

敖芸的声音颤抖着，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顺着光滑的面颊滚滚而下，仿佛决堤的河。

林树没有说话，安静的飞翔着，降低了速度。两人在云海上悠然的滑翔，他们是天地之间唯一的存在，弯曲的飞行轨迹像是一个美丽的符号，在这明澈的天空下，勾画着炫目的图案。

“师兄……好美的天空……那个。就是玉皎！”

“玉皎？”

“嗯，妄星的唯一卫星，我已经上万年没见她了，漂亮吧？漂亮吧！”

林树微笑着看向敖芸，敖芸的笑脸那么的明净和纯粹。

“漂亮，真漂亮！”

“师兄。成了，成了，我好想让大家也一起看看这些，一起看看，我好高兴……”

敖芸任由泪水继续簌簌而下，她根本就没有想要去擦。温暖的泪，将她心里积聚了数万年的压抑和忧郁都冲洗的干干净净，心情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干净，就如这一碧如洗的天空一样。

林树感慨的回旋翻飞，看着这明净的天空，心里也是一片喜悦。

想要让躲在地下的人们看到这个天空，恐怕一时半会还不行。气候的变化想要彻底稳定下来还需要时间，还有洪水带来的地壳运动也已经开始了，而且短时间内也很难停止。

而这里出现的这个小小的孔洞，其实是气流运动和星力、魔能运动带来的影响，这个孔洞一时半会是不会扩大的。但这个小孔的出现，代表着一切正在按照他们预期的方向发展，这个美丽天空被所有人的观赏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地下深处，原神殿禁区的数据库里，林树正在研究那一个个的球体，试图将这里的工作原理弄清楚。虽然敖芸曾经是这个数据库的执掌者，但是却并非设计制造者，因此她也不知道这东西的原理，只是会使用而已。

现在这个数据库成了妄星各族觊觎的宝藏，也成了九幽族神殿的‘原罪’。而且敖芸已经说了，她不会继续留在妄星了，神殿中的核心人员已经或多或少的猜到了敖芸的选择，将来神殿中人愿意的话，敖芸会将他们带去绿星。

但是在那之前，敖芸必须将这个完整的数据库交到妄星八族的手中，这样敖芸才能善始善终的离开，而九幽神殿也能心安理得的割断与各族的关系。

“林树先生……”

“叫我林树就可以。”

林树从桌面的图纸上抬起头，看着辰熙犹豫不决的样子，也没有追问，只是安静的等着她。

“林树……迦夜大人她已经决定了么？”

林树笑了笑：“这个问题你为何不去问敖芸本人呢？”

“我是担心……担心迦夜大人她……”

“敖芸有时候很严厉，但是她对你们是真的很关心、很在乎的。”

辰熙一怔，林树接着说道：“我觉得你们有什么想法就直接交流好了，老实说，玄门弟子并非一样要呆在玄门之中的，敖芸现在回玄门也不过是回去学习生活一段时间，将来她自然有她的自由，回来这里，或者去寻找返回冥界位面之路，莫非，你们希望她永远的呆在这里么？”

辰熙摇了摇头：“或许原来我会这么想，但是现在不会了，迦夜大人走到哪里，我们这些追随者就到哪里，我们只是想要跟迦夜大人一起走罢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哦，你是担心我们玄门会干涉？”

辰熙点了点头，林树撇了撇嘴道：“我可没有那么多功夫去干涉你们的自由，如果敖芸提出要求，我会协助敖芸的，与其担心玄门对你们的看法，你还不如想想如果你们的族人会不会赞同比较好。”

“这个我们自有处置，不愿意的我们也不强求，不过我想愿意永远追随迦夜大人的人会有很多。”

“这个世界大得很，你们这点人肯定装得下，何况你们的迦夜大人可是很厉害的，呵呵……”

第586章　灵光破晓来

藏在地下避难所中的神殿人员经历了两次大地震，当然地动山摇的地震不可能只有两次，而是每时每刻都可能发生，幸好，这个避难所在很深的地下，整体结构又经过魔法反复的强化，加上周围设置的魔法缓冲阵，这种物理上的地震到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困扰，除了睡觉的时候偶尔从床上被震下来，所以只好用绳子将睡袋给绑住。

物理上的地震大家才适应，另一个更强烈的地震就在他们的心灵上爆发了，他们心灵的支柱迦夜大人居然宣布将要离开妄星，至于未来的方向迦夜大人只说暂时会去绿星，返回玄门总部修行，更远的计划，迦夜大人没说。

这场地震绝对比脚下传来的震动更加让人惊慌，眼看着妄星的大灾变就要慢慢过去，新的一页即将揭开，而这一页却是属于九幽神殿的荣光，当大家正在憧憬着辉煌的未来时，迦夜大人忽然又闹出这么一出，真是让人苦恼！

消息传来，立刻在不大的避难所里传了开来，大家有事没事议论的都是这事，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更多的人是左右摇摆。

虽然反对者嘴里说着神殿高层的无能，抱怨着迦夜大人的任性，还要串联反对者向神殿请愿，但是大家心里其实都明白，迦夜大人的性格岂是神殿高层所能左右的，别说那些神殿的高层了，就是这些嘴里叫嚷着的反对者，心里也都毛毛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驱逐出神殿了。

迦夜大人的性格强硬，再说她已经明确表态要离开妄星了。整个妄星以及数量庞大的九幽族人迦夜大人都抛掉了，难道对他们这些心怀异志的追随者还会有什么留恋么？

敖芸对于这些事情都一一看在眼里，但是却完全不去理会，反正这事是辰熙需要头疼的，对敖芸来说。带着的追随者越少，她才越轻松呢。

不理会吵吵闹闹的地下避难所，敖芸这几天除了跟林树修炼之外，就是拉着林树一起去看看地表的情况，文月和凌可心里也是痒痒的，敖芸似乎看出了她们的想法。今天特意将两人也带出来了，反正林树都要支起一个结界，带一人还是三人根本没有区别。

从地表一上来，文月和凌可就被周围如同深渊一样的情景给惊呆了，头顶是黑漆漆的云层，天上落下密集的黑雨。四周都是浑浊的恶浪，昔日洁白晶莹的冰谷，已经被染成斑驳的黑色，并且被冲蚀毁裂，整个世界漆黑阴暗一片，看不到一点生命的迹象，完全是一个末日的景象。

两人看得心尖都直发抖。甚至很怀疑妄星会不会就此彻底毁灭了，在波涛汹涌巨浪排空的海面上绕了一圈之后，林树向着那块愈发明亮的光斑飞去，文月和凌可惊讶的看着这个锅底上凿穿了一个洞口一样的地方，然后，整个世界忽然的安静了，刺眼的阳光，青蓝的天空，仿如梦幻世界一样。

文月和凌可已经惊呆了，她们的眼睛四处看着。甚至不怕灼伤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橙红色的阳光，眼睛都不舍得眨一眨，这就是他们明亮的太阳，这就是他们广阔的天空，这就是他们美丽的故乡！像是梦境一样让人不忍戳破。

眼泪静静的流着。跟当初敖芸一样，两人已经忘记该说什么了，心里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敖芸抿着嘴笑了笑，轻声道：“师兄你看，云层的运动变慢了，上层似乎正在分离，还有那个孔洞周围形成的柱状云是上升气流吧？”

“嗯，应该是，地面上的水汽正在重新产生蒸发循环。”

“师兄，你说类似的孔洞在别的地方还有么？”

“应该有吧，只要局部能形成对流，应该就会出现这样的孔洞了。”

林树的推测没错，在妄星赤道附近的西岚山峰附近，因为山地的原因，空气在这里的运动十分剧烈，急速流动的气流终于冲开了厚重的云层，甚至，比林树他们所穿过的这个孔洞更大、云层也更稀薄。

西岚峰正是炎差族的主避难所所在地，由于此处地势很高，海拔达到四千多米，因此并没有被惊天的巨浪所侵袭，虽然天空中不断落下的黑雨让人们不敢出现在地表，但是在多处观察所里面，还是整天留有观察人员的。

那个这个孔洞出现的时候正是夜里，因此观察哨并没有发现，到星球旋转到向阳面的时候，观察员惊喜的发现，头顶上出现了一个孔洞，而且这个空洞还在不断的变化着，似乎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亮。

接到观察员的报告，炎差族的头头头脑脑们立刻冲到了哨所中，然后他们惊喜的看到，那一抹娇艳的阳光正如同巨剑一般，刺穿了浓厚的云层，投射到高高的喜运峰上，将黑乎乎的喜运峰照耀得晶莹剔透，仿佛一个巨大的黑宝石一样漂亮。

随着时间过去，阳光慢慢的移动，终于移动到了这个哨所，刺眼的阳光穿过漆黑的雨幕，在天空中形成一个个小小的彩色光圈漫天飞舞，仿佛是一个调皮的女神在天上吹出的美丽肥皂泡，这个情景如梦如幻，所有在场目睹了这一切的人，都永远的记住了这奇妙的瞬间，此后在妄星代代流传的传说中，就出现了神女灵光的故事。

当这一抹温暖的阳光照耀着他们冰冷的心灵时，他们暂时忘却了争权夺利，忘却了蝇营狗苟，这一抹灵光，荡涤了世间的一切，包括他们早已浑浊不堪、甚至连自己的都已经找不到的内心深处的感动。

在这一刻，他们宁愿相信还有神在庇护着人们。

同样的事情并非只发生在一两处，而是出现在整个星球的许多地方，并且发现云层孔洞的地方越来越多，这说明云层的厚度已经越来越薄了，星球上新的气流运动和水汽循环已经开始了。

躲在地底深处的人们纷纷开始出来活动，当然，暂时还只是那些强者，他们出来评估现在的环境变化趋势，为决策提供参考，当然，更多的是他们想要亲眼看看这辈子都不曾看见的太阳和天空。

由于云层已经很薄了，通过这些孔洞，就算是八阶的强者也能飞到云层上方去，越来越多的影像资料被传递到地下避难所，给惶惶不可终日的民众们带来了一个美丽的希望，让原本弥漫着恐慌气息的避难所忽然之间就充满了希望，原本压抑沉闷的生活忽然充满了朝气，每一个人都积极的工作着，然后每天都关注着最新的消息，时时互相交流着各种大小消息，谈论着在地表和天空中的每一点变化，期待着重新回到地表的那一天，期待着去看看祖祖辈辈都没有见过的明媚阳光和青蓝色的辽阔天空，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只不过，在所有的人们兴奋的期待着光明的未来时，大家有意无意的都将给他们带着这一切变化的九幽神殿和敖芸给忘记得干干净净了，人终究还是善忘的！

“师兄，孔洞越来越大了，极地的温度似乎在上升呢！”

“嗯，应该比昨天高了半度，这么一来黑雨降雨的时间会更长了吧！”

“那不是正好缓解一下星球表面肆虐的洪水。”

“可是……这么一来想要回去可就得多等一些时候了。”

敖芸有些歉意的看了身边的林树一眼，不过却什么都没有说，他们之间也没有必要说抱歉，但是林树不时的提起这个话题，想必他对绿星可能发生的事情还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