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笨蛋?谁是恶女?”小慕夕这次再也忍不住怒火,也罢,左右她在这个人面前从来就没有扮演过淑女,扭捏做作着又有何用?
“当然是你啊,这里只有我们,难道我会说那和我毫无干系的青蛙吗?”陆雨泽一脸坏笑,孜孜不倦的欣赏着怒火攻心的小慕夕。
“你,我打死你这个坏蛋!大坏蛋!”小慕夕最是见不得陆雨泽一脸得意的乖张模样,忍无可忍之下,挥起拳头就往他身上招呼。
陆雨泽身手敏捷,转了个身就快速飞向瀑布,回头还扮了鬼脸,挑衅的让小慕夕跟上。小慕夕不服气,站起身,潇洒自信的甩着衣裙,脚尖轻点下石头,一个湖绿色身影紧追在白衣男子身后。两人盘旋飞舞,犹如山间蝴蝶,嬉笑连连。
“将军,瀑布那边有人?”萧毅靖机警的说道。
施裕早已察觉多年前打猎时歇息的地方,如今有了别人入住,但依旧未动声色。
“我们是否还要过去?若是普通人家,怕会连累他们丧命,不如……”萧毅靖犹豫的说道。
“你们留守,我先过去探一下!”施裕说话时声线有些低沉,仿佛对某事又有了另一种希望。
“是!将军!”萧毅靖应声后,做了个手势,示意其余人分散开来,随时观察追兵的情况。
瀑布前的陆雨泽和小慕夕只顾嬉戏,并未察觉石头后面有人,何况以他俩目前的功力想听到施裕发出的动静,怕是很难。
小慕夕在后面追的满头大汗,却依然是固执的锲而不舍。气呼呼的叫道:“陆雨泽,你这个坏蛋,我饶不了你!”
“那就追上我,追不上你就是笨蛋恶女!”陆雨泽说的云淡风轻,左右这个骂名不是他来背。
施裕发现瀑布前的男女孩童竟然是陆雨泽和沈慕夕,猜测自家娘子和爹爹必然就躲在前面的洞中,他心下大喜,正要出声叫人,忽听得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他眸中寒光一闪,忍着痛意回身奔去。
“将军,敌兵已至。我们……”萧毅靖一见将军回转,连忙上前陈述军情。施裕早已知晓,抬手示意他噤声。
“我们向瀑布的反方向行进,沿路要故意留下痕迹,引开追兵,不能让他们发现洞中隐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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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将军,这是为何?”萧毅靖跟随施裕日久;第一次对他的做法感到疑惑不解。
“你小子想知道吗?”施裕对洞前却不能与娘子和父亲相见很是气恼;毕竟已经三年了;朝思暮想的人近在眼前;可他还得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转向逃跑。
“将军若不愿说;末将收回方才的话便是!”萧毅靖感受到大将军的怒气;识相的不敢往刀刃儿上撞。
“告诉你们也无妨;左右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施裕转怒为笑;说的有些含糊不清。
“将军确定?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施裕不解释还好;这越说越让这帮手下的迷惑;后面是万人的追兵卯足了劲儿要砍他们的脑袋,前面是人迹罕至的悬崖峭壁,连个母猪的身影的瞧不见,他还好意思开玩笑说自己大喜。
施裕见几人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竟还拿话来消遣他,抬起右脚先拿萧毅靖开刀。笑骂道:“想什么呢你?臭小子!我说的大喜是,我爹和我家娘子都在前面瀑布一旁的洞中,虽未见到人,但我敢肯定,他们一定安然无恙。”若是小娘子他们当中谁出了意外,那俩孩子一定不会有闲情逸致在玩山嬉水。
“将军此话当真?”萧毅靖惊喜道。
“本将军何时打过诳语?”施裕神情自然,笑意不止。
“那将军为何不进洞一避,也好与家人见上一面。”一位轻骑兵问道。
“你傻啊?后边有多少尾巴跟着,你不知道啊?想让咱们连累施老爷子和将军夫人送命吗?猪脑袋!回去罚你进伙房磨练磨练!”萧毅靖被踢了一脚,却又不能踢回去复仇,转身逮着个机会就把气出在别人身上。
“好了,不准再多说废话,听我号令。我们必须在两日内赶回军营,迟了怕军中有变。前面是一处峭壁,翻越它是最近的通道,现在我命令,呈一字队形,前后呼应,萧毅靖断后,注意给敌军制造些不明显的痕迹出来,我走在前头,给兄弟们开山道。”施裕说话间洋溢出来的激情那是空前绝后,听在几位将士的心里更是信心十足。
众人心中一热,齐声说道:“为了后方老爷子和将军夫人的安全,我们也要拼了脚力,勇往直前!”
白小菊和公爹谈完话便走出来透透气,正好迎上陆雨泽和小慕夕一前一后形色匆匆的赶来,她心里一紧,忧心忡忡的问道:“出了何事?”
“我发现有大批人马进山。其他人都去了哪里,赶紧避一避才是。”陆雨泽喘了口气说道。
“都在林子里呢。我爹说让他们先练习蹲马步打好基本功。王大嫂应该是给他们送吃的去了。”白小菊瞥了眼林子,心中忧虑的答道。
“那你们先进洞,我去叫他们回来。这里隐蔽,先躲一躲再说。”陆雨泽说道。
“好!你们多加小心!”白小菊嘱咐道。
陆雨泽和施老爹将所有人安置在洞中交由白小菊照看,两人凭借着轻功隐藏在林子里的大树上,枝叶茂密,正好遮盖了他们的行踪。
“老伯?他们像是在找什么人?”陆雨泽根据他们的耳语手势,以及这样的多的官兵搜山来判断。
“恩,没错!估摸着应该是凌北的一个重要人物。若不然郑岩这个人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施庆山默许道,继而又引入了一个更深的推测。
“可他们这样铺天盖地的搜下去,怕我们想要安身在此也是很难了。”陆雨泽幽深的眼眸凝视着前方正在排查的官兵。
“再等等看!”施老爹毕竟是久经战场,当然要比陆雨泽能沉得住气。
一盏茶的功夫。洞里洞外的二十几个人心里扑通扑通乱跳,这可是命悬一线,生死难料的事,谁又能做到真正的一潭死水,平静无波呢?
正待众人额头上的汗滴如雨水般往下滑的时候,这厢陆雨泽终于看到了局势逆转。
“老伯,他们像是寻到了什么,向反方向去了!”陆雨泽开始有些庆幸。
“所有人都去了吗?”施庆山心中有些疑虑,因为眼睛无法看到,所以只能向陆雨泽确认。
“是的,老伯,都走了。”陆雨泽松了好大一口气。
“那还真是奇怪,被追的那些人既然都走到这里了,那就没有道理弃我们而选另一条道儿啊,听菊儿说,再走不远就是杏女山最陡峭的山壁。没有深厚底子的人,是万万过不去的。”施庆山依然有些疑惑无法自我解答。
“我说老伯,您就不用多想了,我看到那些人现在正在转身下山,可能是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人。”陆雨泽彻底松气,躺在一根比自己腿粗的枝干上怡然自得的说道,两条腿还垂在空中优哉游哉飘来飘去。
“如此甚好,只要你们平安无事,老夫也没有那许多的顾虑。”施庆山难得的跟着洒脱一下,犹记得自己年轻时也像他这般没有诸多顾及,潇洒倜傥啊,可惜时光早已不在,年华早已不在。
“对了老伯,我听白小菊说,你原有个十来岁的孩子,还是个婴儿时就给遗失了。”陆雨泽豁然坐起,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想问这件事。
“是啊,我有个从未见过面的儿子。”施庆山仰天叹息道。
“那为何会丢了呢?如今一点线索都没有吗?”陆雨泽难以理解的问道。
施庆山痛苦的摇了摇头。
“他是在我家遇难时降生的。当时我和裕儿为了引开追兵,便派亲卫将其送走,不成想,我夫人半路却突然临盆。他们因生产耽误了赶路,错过了最佳的逃生机会,追兵赶至的时候,我夫人不得已将刚刚出生的婴儿送于路上偶遇的一位夫人代养,自己带着卫兵将贼人引走。”
“那您夫人最后逃脱了吗?”陆雨泽追问道。
“没有!她们逃了不远就被歹人追上了,几番搏斗之下,我夫人终因刚生产不久而体力不支,猝然倒地时,我才和裕儿赶来汇合,她只是强撑着留下只言片语就先我而去了。”这是施老爹一生的痛,可今日不知为何,竟会不受控制的在一个小辈面前坦露真言。
“她没有说孩子是交付与谁代养吗?”陆雨泽情不自禁的问出。
“没有!只说那妇人姓程。”施庆山忆起当初,心情十分沉重。
“姓程?”陆雨泽喃喃自语道。
“正是姓程!”施庆山重复道。
陆雨泽想起母亲娘家确实姓程,自己年岁大约也和他失散的儿子相差无几,可是,自己是母亲的亲生儿子不会有假。依母亲疼爱自己的程度,恐怕外人宁愿会怀疑大哥的血统。他奇怪的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一腔的胡思乱想。道:
“老伯,您仁义忠厚,待人诚恳,老天必会怜之,有生之前定能与失散的儿子相见。”陆雨泽字字铿锵劝慰道,也许他并不该让老人想起自己的伤心往事。
施庆山收起情绪,叹了口长气:“那老夫我就借你吉言了!”
邺水镇衙门
郑岩侧躺在卧榻之上,凤眼微睁,一副懒洋洋盛气凌人的邪魅摸样。屋里是静悄悄的一片,六七名长得如花儿般的貌美女子跪在榻前,等候将军吩咐。
一名近卫在门外禀报:“启禀将军,张头领求见!”
“噢?这么快,他什么时候办事效率如此高了?真叫本将军另眼相看啊!”郑岩轻笑一声,一句正常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总是叫人心生恶寒。
张头领进门,顾不得有他人在旁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两片嘴唇颤抖着发出声响:“将军,求将军饶命!施裕一行人,跑了!”
郑岩忽地一下从踏上坐起,双手紧紧的按在被褥上。阴着嗓子叫道:“什么?跑了?”
“是将军,末将寻着他们的踪迹赶至杏女山山峰,只见他们是沿着悬崖峭壁翻山越岭而去,末将所带的这些人当中只有几个有此本事,现已派们一路追踪,末将束手无策,只能先行回来禀报将军!”
郑岩站起身,不言不语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倏然大喊一声:“郑云!”
“属下在!”不知何时,屋子里竟凭空多出一个黑衣束发的年轻男子。
“方才的话你已听到,带上你的那批人,快马加鞭连夜赶至凌北出口要塞。本将军猜测,今夜他们一定会出城,你务必要用各种手段斩杀掉这个人。此人不除,他将会是我华乾国彻底统一各方的最大障碍。”郑岩抬起兰花指,一脸正经的交待清楚,“记得不要让自己也变成像他那样的脓包!好好的留一条命回来。”
“是,属下领命!”那名叫郑云的人未待别人看清他的动作,飞一般的速度像窗外掠去。
郑岩斜挑着眉毛,不经意的露出一丝狠戾,自言自语道:“施裕,本将军倒是小瞧了你了!这次我让你插翅难飞!”
跪在地上不停打哆嗦的张头领想开口为自己求个情,眼光刚接触到那邪气将军,吓得赶紧缩回了头。一个来自于头顶的声音响起:“来人,将张头领拉下去,头颅砍了,悬在镇中最高的楼顶上。嘻嘻,今夜可以听多一些小孩子美妙的啼哭声了!”
“将军不要!将军,将军饶属下一次吧,将军,将军饶命啊!将军!”张头领一下瘫坐在地,苦苦哀求道。
“慢着!”郑岩扬声阻止两人强行拉走张头领,众人都以为他改变了主意。片刻,他又缓缓张口道:“没骨气的东西,先挖去眼睛,再砍头颅!”
跪在地上的众女子大骇,双膝不停的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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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凌北出入口要塞十郎坡
施裕一行下了杏女山便一人买了一匹高头大马代步,虽及不上来时的战马;但跑上两个日夜却也是可以坚持下来的。萧毅靖一手揽着马缰绳;一边忍不住勾着脖子赞叹大将军。“将军;此行在敌人阵营中来去自如;郑岩的数万精兵竟然对我们束手无策。可真是让末将开了眼界了!”
“这是我们和郑岩第一次交手;敌我悬殊过大;所以他一时大意倒也能理解。只愿我们顺利通关;才能真的安下心。”施裕脸上依然有说不出的担忧。
“将军的意思是;他反应过来后会在路上拦截我们?”萧毅靖有些不敢置信;他郑岩能做出如此快的决定?
“我说过他绝不是一般的人;但愿这一切猜测都是我的杞人忧天!”施裕声线低沉,哑哑的说道。
“前方一里地就是十郎坡了,等过了这十郎坡就不再是郑岩的额管辖范围,我看他能耐我们如何?”萧毅靖豪气过剩,刚经历一场敌强我弱的大胜仗难免有些自负。
“传我命令,前方十郎坡,一级戒备!我料定郑岩必然会派强兵在此等候我们!”施裕久经战场,鼻子格外灵敏,他突然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
“是,末将领命!”萧毅靖一改方才的吊儿郎当,正色道。他御马有数,极其自然的慢下几个拍子,对后面的九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吼道:“将军有令,前方十郎坡,一级戒备。敌人可能会有埋伏。”
几个体壮魁梧的少年儿郎接到命令,似容光焕发,精神抖擞。看来一个好的士兵确实是随时都在准备着。
十郎坡山谷
“公子,按时辰来推断,他们马上就要到了。”一个紫衣男子躬身回报。
“恩,弓箭手先准备,听我号令!”郑云低沉的声音与郑岩迥然不同,这是属于完全属于一个沉稳大气的男人的声音。
远处有马蹄声缓缓传来,由远及近,由模糊至清晰,掩藏在黑夜里的影子忽隐忽现。
“预备!射!”郑云冷静果断的命令道。
上百只精良的弓箭齐发而出,滥竽充数之人绝对为零。这批人乃是郑岩亲自训练的杀手,往日里专门为他清理一些官道上不听话的握有实权的人,此时也是为了以保万全才会派来截杀施裕,在郑岩的眼中,显然要比上次重视他的死活。
无数只飞箭像倾盆大雨一样向他们挥洒过来,简单的兵刃根本无力长时间抵挡。萧毅靖手忙脚乱挥舞着利刃,一边向施裕求救到:“将军果然被你猜中,如今我们怎么办?已经死伤三个兄弟了!”
“先下马,各自寻找遮蔽物体!”施裕一如既往的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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