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只是想找我出来走走吗?那么,这个问题我有权利选择不听不回答吗?”林玉珍为难的看着刘恒,眼底却漫着满满的笑意。
“不可以,必须坦诚回答。”
“你无赖!”
“。。。。。。”
笑闹一阵儿,两人走到园中歇息的亭子中围桌而坐。
刘恒敛了脸上笑容,平静的问林玉珍:“珍儿,你恨我吗?”
“何出此言,是在报复刚刚我问你这样的问题,所以你也要问我吗?可你有知画,而我却没有,所以我为何会恨你?”林玉珍心中如暴风雨中的江河,因刘恒的话掀起了滔天的巨浪,面上却不动声色,平静的反问。
刘恒自嘲一笑,看着林玉珍的眼睛,疑惑的说:“你在你眼中心胸有那么狭隘吗?我并不是因为你刚刚问我这个问题,所以反过来问你。”
想了想,问出了心底一直想问的话:“只是一种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总觉得你是恨我的。有时候,与你相处,心中总会有着淡淡的哀伤,似乎觉得上辈子欠了你许多,这一生一定要好好的来偿还。”
林玉珍惊恼的瞪着眼睛,看着刘恒,不敢相信刚刚所听到的,半晌才找回声音,颤着问:“为什么为有这种感觉?”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第36章 园中坦诚
“我也不知道,或者你能告诉我?”刘恒肃穆的眼光直盯着林玉珍的眼睛,不容她有瞬间的逃离。
林玉珍被刘恒看得有些不自在,干笑几声,半真半假的回答:“或许真是你上辈子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吧。”
“是吗?那么你觉得,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会让我连今生都带着这种被你仇恨的错觉?”刘恒随着她的话,继续问道。
林玉珍别过眼,瞧着蓝天白云下碧叶如玉的栀子花树,回忆如汹涌的洪水涌来,他搂着知画,目眦欲裂的吼着,娶她只是为了取得她爹爹的信任。
知画才是他最爱的女子。
花前月下,他曾对她说:刘恒一生一世只爱林玉珍一个,不离不弃!
那年,她初进宫,花一般的年龄,水一般纯净的女子,初初十五岁的她正是做梦的年纪。遇上命定的他,千般讨好万般刁难,她飞蛾扑飞般投入他的怀抱,誓言生死与共,上穷碧落下黄泉。
初时,芜琴还在身边伺候着,他不待见她,处处与她刁难,她心下难过,放下娇纵的性子,喜欢他所喜欢的。
他喜欢芙蓉,她便跟着喜欢。虽然她知道自己对芙蓉花其实有着过敏的反应。他果然多看了她几眼,次日起,她所住的玉堂殿内摆满了他送来的芙蓉花,各式各样。
她忍着恶心,装作开心的陪着他一朵一朵的欣赏,一朵一朵的赞美,一天下来,她一口饭未食,到得晚上,脸色苍白躺在床上时,已经是头晕眼花。
她并不是没有瞧见,他挑起的嘴角是微笑的弧度,眼里却是冰冷一片,可她,喜欢他,故而自欺欺人的说服自己,只要努力些,他总会看得到她的好。
爹爹总是说,她是上天给与他最好的礼物。说得多了,她便以为,她是独一无二的,就该让所有的人喜欢,讨好。可他,却不将她放眼中。
他的例外,让她上了心,上心久了,心也跟着遗落。
遇见他,她便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但她的心是欢喜的,并在那里开出一朵花来。
因为爱他,在乎他,有妥协,她觉得是应该的。于是,他与知画设计陷害芜琴,她不是不知,如果他对她的爱,需要芜琴做为代价,她也愿意。
“珍儿,珍儿?”林玉珍在刘恒的推嚷中回神,“想什么,如此出神?可说与我听听?”
林玉珍复杂的看了刘恒一眼,是不是人都有孽根性,前世她追着他,他不屑一顾,今生她不屑一顾,他反过来追着她。
“阿恒,我们放弃这里的一切,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男耕女织,不问世事,就我们俩,平凡过此一生可好?”
刘恒听了她这话,不觉噗哧笑出声来,觑见她恼怒的模样,挪逾道:“珍儿,不是我不愿意,只是,你当真会织布?”
“那些并不是关键,你只回答我愿意不愿意?”林玉珍期盼着眼神,望着刘恒。
刘恒见她认真,敛了笑,也认真的望着她:“珍儿,你放得下你的爹娘吗?平凡的生活故然是好的,可从小娇生惯养的你当真受得了那份清苦?如果你真向往那种生活,得空我带你出宫去真正体验体验便好。”
他知道,她说到肯定会做到,因此也不屑或者说是不敢去欺骗她。
他猜的不错,她是恨他的,虽然不晓得是因为什么原因。但他,会查出来的。
她本来也只是随便问问,她知道刘恒放不下,为了皇位,他可以舍尽一切,怎么可能会随她去过什么男耕女织的平凡生活。所谓她娇生惯养,也不过是找一个责任不在他的拒绝理由罢了。
“我也只是随便说说,眼前这金玉奢侈的生活,可是天下许多人一生追求的,而我生来可得,为什么要舍弃。问你,也不过是试试看,你到底是真爱我或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林玉珍笑着去瞧刘恒,原本他娶她就是为了利用她爹爹的关系,当真要放得下那至尊宝座的诱惑,娶的就该是知画了,哪轮得着她。
而刘恒听了林玉珍的话,憋着一股气在心底,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
微挑着嘴角,似笑非笑的斜眼觑着林玉珍:“那么,有没有得出结论?”
“当然。”再次将眸光移向园中的栀子花树,纤手一指:“你倒是用心良苦。这天下,又有几个人拒绝得了权利金钱带来的诱惑,所以,你不愿意也是可以理解的,并不能否决了你爱我的心。”
话一转,又接着道:“或许用爱来形容有些过,至少你对我,该是谈得上喜欢的。”
心中却再次添上一句,或许用喜欢这个词有些侮辱了喜欢这两字代表的美好涵义,用利用来形容又太过无情。琢磨来琢磨去,也只有讨好一词尚可。
林玉珍这话说得直白且赤裸,生生压得刘恒不得随便敷衍。从知画的事开始,刘恒就晓得林玉珍根本就不是暗中调查那般简单。
就比如,林玉珍说他对她谈不上爱这点,刘恒就深表赞同。但也不能否认就是,他对现在这个林玉珍是很好奇的。特别是她对他那若有若无的恨意。
“成婚之前,你我二人并未见过面,若说这短短时间内我爱你至深,我知你是不相信的,但仅仅是喜欢,我确觉得你太低估你自己的魅力了。”
刘恒也将眸光转向园中的成片栀子花,“你瞧,这些花可都是为你而种。”
“为我而种,不见得就当真是喜欢我,也有可能。。。。。。”顿不顿,别有深意的瞧了刘恒一眼,意有所指道:“有什么目的。”
望向栀子花的瞳仁微微的闪了闪,眼底有一丝惊诧一闪而过,面上却不太表现得出来,嘴角含了惊讶的笑,问:“你怎么知道有目的?”
林玉珍却并没有回头看他,起身绕着亭子转了一圈,又回到位置上,双手将身子撑着越过桌面,凝视刘恒双眼,调皮笑道:“我猜,你一定会说你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讨我欢心。”
这次刘恒是真的笑了出来,英俊的脸因开心的笑而格外好看,缕缕阳光落在亭外湖中,经风一吹,金灿灿一片,折射而来的点点阳光如调皮的精灵般落在他的脸上,身上。林玉珍一直不否认,刘恒是个迷人的美男子,这一刹那,也被他那晃眼的笑迷了眼。
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你真好看,如果真要讨好我,你可以试试用美男计。”
话毕,还毫不自觉。刘恒却一愣,盯着她直愣愣看着他的迷恋眼光,凑上前去,在林玉珍唇上印下一吻。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第37章 意外中的意外
林玉珍双手一软,跌在桌上趴着,仰头去:“你是故意的。”
刘恒无辜的耸耸肩,两手一摊:“可是你说的,让我使用美男计。”
亭外风景正好,衬着粉衣粉裙的林玉珍此时粉红的颊,迷离的双眸更是佯怒的仰望着刘恒,这份挑逗刚刚好,如果不是柳依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旖旎,不晓得接下去会发生何等少儿禁忌的画面。
林玉珍慌忙起身整理好衣裙,正襟坐下,斜眼觑了眼刘恒,见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中还有对柳依打断好事的不满,纵然是两世为人,脸皮稍微厚了些,也不禁双颊如流霞,染上一层绯红。
柳依进到亭中,也觉察到了这诡异的气氛,喏喏开口:“二皇子妃,三皇子良嫒前来拜访,说是答谢二皇子妃前日送礼的盛情。”
话毕,还无意的扫了刘恒一眼才垂下眼皮。
林玉珍似算好她会这时候过来,闻言并没有太多的惊讶,“这里风景独好,你去请她过这里来吧,顺道准备些可口的点心过来。”
柳依退下后,林玉珍撑着桌沿顺势托着头,瞄着刘恒,嘻笑道:“如今我们也算是敞开心扉了,那么你猜猜,知画过来倒底所谓何事?”
“左不过替婉秋说说情。”
林玉珍摇摇头,笑着将话题转开:“父皇为何突然让我们年后才出宫?”
刘恒侧头看了林玉珍一眼,眼角正好瞧见知画携着碧青袅袅走来。几日不见,脸上多了层妩媚之意,更衬得娇颜如花,弱风扶柳。
半晌等不到刘恒的回答,抬头顺着他的眼光瞧见知画正立在不远处,眸光柔柔的将刘恒望着,再回头去看刘恒,他已经将眸光挪回来,正盯着湖面若有所思。
林玉珍冷笑一声,嘲讽的看着知画眼中那挑畔之意。
宫中这几日可谓热闹得很,无论走到哪,都能听到三皇子宠爱新纳良嫒的言论。没成想,她到是这样的沉不住气,急急的想要到她面前来‘炫耀’。
看这模样,怕并不只是来炫耀这么简单。更多的是来挑畔她不但能得三皇子的宠爱,还牢牢的牵住了二皇子的心。
“奴婢给二皇子妃请安。”福身恭敬的施礼,哪料林玉珍却并不领情,由得她半躬着身子,久不开口让她起身。
然她却并不生气,林玉珍这样做,更能证明她才是最大的赢家,怕她也未曾想到,将她送与三皇子,会让她得到如此宠爱吧。
眼风瞄向二皇子刘恒,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她当然知道她这个表哥其实是喜欢她的,只不过在他心中,皇位比爱情更重要罢了。
躬了许久,林玉珍也未开口,知画的双腿开始打颤,最后支撑不住往刘恒方向倒去。碧青站在知画身后却并未伸手去扶她。刘恒无奈,只得伸了手,扶住知画,免得她倒到地上。
知画偎在刘恒怀里,羞涩的道了声谢,垂下的眼睛却直直的盯着林玉珍。
林玉珍却根本不与她计较,更是大方的双手托着腮,隔着一张石桌将他俩人望着,一副请他俩继续演的模样。
这厢他们两人还未分开,身后却响起了三皇子刘裕的怒吼:“你们在做甚么?”
林玉珍还未回头,一阵儿风似的,刘裕已经在她面前,拉过知画就是一耳光:“本皇子哪里亏待你了?你竟然眼巴巴跑来勾引二哥!”
刘恒的手伸到半空,僵着,终归是未说话。
然,刘裕却盯着刘恒不放,怒色问道:“二哥,知画已经是我的妾,你怎么。。。。。。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二皇嫂会怎样想?”话里的质问竟是比亲眼瞧见知画出轨更厉三分。
似到此时,刘恒才想起,亭中还有个林玉珍,而刘裕也随着刘恒的眼光回头瞧见了林玉珍。急急的解释道:“二皇嫂,二哥他。。。。。。”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林玉珍将亭中几人的神色一一打量一遍。
刘恒意味不明,刘裕焦急一片,而知画抚着脸,眼中却有得意之色。
眼神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刘恒身上,她等着他的解释。
等了半晌,也不见他说话,亭中到是一时静了下来,刘裕尴尬的站在那儿,挤眉弄眼的朝刘恒暗示,请他赶紧的开口认错,还求得林玉珍的原谅。
“二哥,你赶紧说话呀,凭日里你教训我时,不是挺能瞎掰瞎扯的么,这会儿怎么变哑巴了?”刘裕瞧着林玉珍越来越冷的神色,急得跳起来拉住刘恒的衣襟吼道。
刘恒冷冷的低下头,看着刘裕抓住他衣襟的手:“放开!”
刘裕不满的叫了一声:“二哥!”
“放开!别再让我说第三次!”刘裕不甘的放手,谁让他打不过他。
待刘裕放了手,刘恒才挑着唇角,静静的看着刘裕:“我倒很好奇,我对不对你二皇子嫂解释,与你何关?为何你比我还着急?”
刘裕涨红着脸,眼睛时不时瞟上林玉珍两眼,耳中却听见二哥冷冷的警告:“注意自己的身份!”
这句话犹如踩住了狮子的尾巴,刘裕全身炸毛,看向刘恒的眼神,真如那野兽般凶狠,嘴里更是冷笑连连:“身份!既然你跟我提身份,那我也来跟你讲讲何为身份!我是喜欢二皇嫂,我承认!”
亭子里响起了两道抽气声,而端着点心过来的柳依更是吓得盘子都掉到了地上还犹不自觉。
刘裕却不在意,眼睛坦诚的看了眼林玉珍,后又转向刘恒,继续说道:“我的喜欢是一种尊敬,不含男女之情。可是二哥你呢?你对知画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知画如今已经是我的妾,你却与她搂搂抱抱。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注意身份?”
“还有你,”刘裕又转身看向知画,摇摇头,眼中满是失望之色:“既然喜欢我二哥,为何又要嫁给我?”
知画眼泪凝在腮边,摇着头,想解释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此时脑中想的忆的全是刘裕这几日来对她的好,在看着他此刻眼里的冷色,悔恨万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站得久了,腿有些麻,差点跌倒,幸得二皇子好心扶一扶,对,就是这样的,碧青可以证明的。”知画拉着刘裕的手,泪凝满腮,急急的辩解。
她不能失去刘裕的宠爱,现在她已经是他的妾,如果失了她的护佑,在延禄宫,她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她心知肚明。
现在,不过是仗着刘裕的宠爱她才能在延禄宫过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些个宫婢私下里是怎样议论她的,她知晓。
碧青听得知画的话,跪到地上,嘭嘭嘭磕了几个响头,哭着说道:“三皇子,奴婢可以做证,良嫒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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