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也等不着她先行开口,刘恒无趣的搁下茶杯,敛了眼色控诉:“你就不能好好的配合一次,让我占一次便宜?”
摇摇头,林玉珍拒绝:“有些人会得了便宜会卖乖,所以。。。。。。”点点头,肯定道:“对于这种人,我就不需要配合。”
刘恒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住,听她话中意思,好像那有些人是说的他?为了证明明她请中那有些人并不包括他,讪讪开口道:“现下宫中事务不多,过两日我们出宫游玩几日,可好?”
果然,刘恒说话算话,两日内将手中事情将将处理完,今天就带了林玉珍出了宫来。
眼前四面环山,远处有一汪溪水蜿蜒而下,经过眼前,又流向不知名的远方。高山绿水,风轻日丽,确是个赏风赏景的好地方。
延溪而上,不远处有颗硕大粗壮的桂花树,花开满树冠,浓郁馥香,随风而来,浸人心脾,点点桂花覆于溪水面上,随波逐浪,一路远游。正前面一座山上枫叶正红,偶或能见着林间有小亭可供歇脚,旁的山上种的大多是长青树,季节虽步入中秋,绿意却不减分毫。
脚下踏着渐渐枯萎的春草,渐或有一两颗柳树,树长随着微风轻舞,如美人玉碧招展。远处有三五匹马儿恣意幽闲的漫步奔跑。不用想,待得来年春风复苏,这里该是一片何等光景,如若等到夏日,各色野花齐放,入眼缤纷,又是何等赏目。
寻了溪边一块石头坐下,双手轻轻揽住双腿,闭上眼,闻得风中桂花的香和着流水叮咚,微风由不知名的地方徐徐吹来,轻抚面颊,偶或一两声马儿的啼鸣,嘴角不自觉微微上翘,扬成一幅笑模样。
睁眼仰躺在石头上,碧蓝如洗的天空悠悠飘着几朵闲闲的白云,一切美好的恍如梦中。偏头瞧向刘恒,或许是他对这里已经熟悉得如自家后院,并没有她如此旷达感受,脸上一派平静,未见丝毫的动容激动。
见她看着他,刘恒不禁轻轻一笑,再次邀功:“怎么样,还满意吗?”
点点头,启口作答:“不止是满意,还有喜欢。我已经迷上这儿的景色,如果能在此居住一生,我亦愿意。”
刘恒哈哈大笑几声掩盖过去,指着远处的桂花树,“那树下有张石桌,我们不若去那歇息。”
林玉珍再次闭上眼睛,如此好的风景,自然是要像这样躺着,好好享受以天为房,地为床,白云伴日,轻风随香,待得日落西山将马骑,追日逐月数星星。
金秋的阳光已经敛去夏日的酷热,暖暖一层镀在身上,直让人犯懒,就在林玉珍将睡未睡的当头,芜琴凑过来:“小姐,地上寒气重,您不得睡在上面。”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第43章 悦来客家
林玉珍半眯着眼,瞧向芜琴担忧的眼,微笑着睁眼坐起身来,好叫她放下了心。
太阳缓缓升至头顶,虽是不甚热,久晒之下额上也浸了薄薄一层细汗,零星碎发沾在上面,略显几丝闲趣。脸颊也染了绯绯的红,映衬着瓷白肌肤,倒似铺了一层温润腮红,自然显现出健康的红润。
白云映衬着蓝天,绿水妖娆着青山,健马闲踏着秋草。
清溪流过碧山头,空水澄鲜一色秋。隔断红尘三十里,白云红叶两悠悠。
眼中余光唯见刘恒一派自在,亦仰躺石上,微眯着眼,眺望着远处枫叶红遍连天山,脸上少见的轻松自在,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一面。左右再次打量了眼前景色,连眼前的风景亦是她从未见过的。低低一叹,他预备改变策略了吗?
忽闻远处渐行渐近的传来马啼声阵阵,刘恒坐起身来,林玉珍疑惑的看着他,刘恒摇摇头,两人一同转过身去,看向来时那唯一的一条路。
大概一柱香的工功,两匹马外加一辆马车停在初时他们来时乘坐的马车旁边。来人似乎也很讶异,抬眼向林玉珍这头望过来。
“二哥,原来是你。”林玉珍听见这声音,嘴角范起一抹笑,能这样大大咧咧兴高采烈叫刘恒的,除了刘裕还能有谁。只她觉得奇怪,他为什么也这么刚巧的来到这里。
待刘裕下马往跟前走,林玉珍才看清来的可不止刘裕一个,还有太子刘晏及刘裕正宠的知画。轻笑一声,看来这知画真如宫婢所传,刘裕对她的宠爱可见一般哪。眼角余光瞄见刘恒脸上阴晴不定,看来太子与刘裕能来,也不在他的掌控之中,纯属意料之外。
走到近前,刘裕似乎很是欢喜能在此遇见刘恒,几步走到刘恒面前,笑嘻嘻道:“二哥,没想到在这地方还能遇见你。”
刘恒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一眼,“是。我也很是奇怪,为什么能在这地方遇见你们。”
太子刘晏上前两步,手中摇着一把折扇,感慨道:“人生何处不相逢。这等美妙景致当前,二弟难不成想独享?”
二人之前的剑弩拔弓越发明显,刘裕没事人一般,插到两人中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人多热闹,人多热闹。”劝解完没见效果,眼珠一转,朝林玉珍唤了一声:“二嫂。”果真,刘晏与刘恒均向她看过来。
林玉珍微怔之下也反应过来,蕴上笑意,不急不忙的徐徐说道:“现下是宫外,既然如此有缘能同聚一处,可不可以暂时放下彼此身份,好好的欣赏眼前美景,方不辜负了这次的出游目的。”
“正是正是。”刘裕也跟着点头赞同。
刘晏与刘恒互视一眼,冷哼一声,算是默认。
这般闹闹,差不多已是午时,芜琴早已经在桂花树下备好了午餐。几样小菜,一壶小酒。谁也没料到刘裕与太子会来,桌上的饭菜明显只准备了三人份的。也还好,刘裕过来时,明显做足了准备,一声吩咐,立即有奴婢前来,各色荤素菜摆了满满一桌。
林玉珍嘴角不自然的颤抖了两下,这菜色,就算用来开宴席怕也够用了。
刘裕无意偏头见着林玉珍并未动筷,热情招呼道:“二嫂,吃呀。这些可都是我从悦来客家打包带过来的。”
悦来客家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菜样最多,价钱最贵。号称专为有钱人开的酒楼,一楼为普通席位,二楼为王公贵族与一方富豪专用位。最神秘的还属三楼,整层楼只设一桌,不请贵族不请富豪,只请天下最有文才之人。
悦来客家之所以如此出名,乃是因为曾经有一位穷书生赶往京城参加每十年一试的科举考试,经过悦来客家时见三楼挂一对子上联,他并不知答对此对子后会有什么后果,他只是一穷乡辟野寒窗苦读带着全村人的希望,到京城赶考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位应试者之一。
当时悦来客家三楼挂的对子上联是:童子打桐子,桐子落,童子乐。应试书生摇头瞅见不远处有一个小姑娘正抱着鸭头努力的啃着,突然福至心灵,喃喃一语:“丫头啃鸭头,鸭头咸,丫头嫌。”
一语刚落下,忽闻身旁有人鼓掌大喝:“对得好!”
后面的事情,那书生做梦也未想到,悦来客家里出来许多人,将他恭敬的请至三楼。书生诚惶诚恐,直嚷着他是落魄书生,无钱进这高档酒家用饭。迎他的人中走出一中年人,清雅俊朗,虽着素衣素袍却丝毫遮掩不了身上贵气。
“你无须紧张,你的对子就是这顿饭的饭钱。”俊朗中年抬手压下书生,笑容和蔼可亲。
一顿饭下来,中年人也大概了解了这书生的身家故事,告辞离去时,深深的看了书生一眼,大笑着道:“你且在这安心住着,明日辰时定有好消息传来给你。”言罢,不待书生反应,大步离去。
第二日,宫中太监总管怀揣着天子圣旨,领了一队兵马,浩浩荡荡奔赴悦来客家。尖细嗓子站在悦来客家大门前,拿了怀中圣旨,颇具穿透性的宣读:“奉天承运,皇帝召约。今进京应试秀才刘成万文彩出众,品德兼备,特破例加封今次应试文科状元。钦此!”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到一柱香时间,消息如长了翅膀的柳絮,十里长街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百姓都匆匆放下手中活计,奔赴悦来客家观赏这位好运当头,踩了狗屎运的状远郎。
而悦来客家也因此事件在宁国成功打开了市场,林玉珍虽不知道这酒菜味道如何,光听说想到此吃一顿家常饭便得提前十日半月才能订到桌,就可知它的不易。而刘裕刚刚说话的口气,却不难听出,似乎他到悦来客家吃饭喝酒,是一件很容易很平常之事般,耐人寻问。
伸手夹了块清水鸭尝了尝,味道确实不错,肥而腻,香嫩可口,难怪那么多人每日挤破了头的想到悦来客家吃上一顿。
“怎么样?味道是不是很不错?”刘裕探身寻问。
林玉珍笑着点点头,咽下了口中食物方答道:“确实不错。以前还想不通为何那么多人每天都要往悦来客家挤,只为一顿饭。现下吃完这一顿,连我也有种要去跟着凑热闹的冲动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第44章 落马
林玉珍的话惹得几人好一阵儿大笑。特别是刘裕,更是不顾忌身份的连连替林玉珍布菜。好似刚刚林玉珍那翻话是在夸奖他般,自得的神色在林玉珍也不毫不做作的吃了他布的菜后,更是喜上眉梢。
午膳过后,又稍稍的歇息了多个时辰,待得日落西山,刘恒唤了林玉珍一同去骑马时,被刘裕听见,呼嚷着也跟了一块儿。
彼时,只有知画独独坐于溪水旁,满脸艳羡的瞧着草原上的几人。林玉珍得了刘恒的知会,出门时拿了便捷的衣裳,与芜琴骑马前去马车里换了。而知画却将将一身华丽宫装,好看是好看,却于现下风景格格不入之感。
天苍苍,野茫茫,骑着马儿看夕阳。
林落是宁国的大将军,手握重兵,林玉珍自然马术了得,芜琴自小伺候在她身边,马骑得也不差。刘恒三兄弟到了马上,少不得得攀比一翻,林玉珍笑看几人不分前后的同时出发,又几乎同时到达终点,大声赞叹一句:“三位养尊处优的皇子能将马骑得这样了得,不愁国不富民不强。”
刘裕将马骑到林玉珍面前不远处,捏了捏鼻尖,沉思道:“二嫂这话到底是在夸我们呢,还是在损我们啦?”
眼角眉梢蕴上笑,林玉珍一手牵着马缰,一手摊开,无辜的眼神将刘裕望着,语调里也蕴了委屈:“平日里我有得罪过三皇子么?”刘裕摇头,林玉珍又接着道:“何故我真心的一句夸奖,竟会让三皇子觉得我是在损人呢?”
太子也骑马过来,拍着刘裕的肩膀,朗声笑道:“难得见三弟哑口无言一次。”抬眼又看向林玉珍,佩服着说:“还是弟媳厉害,平日里这三弟最是个能说的,今日里才发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啦。看这小子以后还敢不敢自认为说遍天下无敌手。”
林玉珍也跟着太子的玩笑话笑开来,一个大意,坐下的马不知为何受了惊吓,突然一个扬蹄。林玉珍因跟着刘裕玩笑,并没有太过着紧的抓着缰绳,随着马儿猛然的奔跑从马背上颠着甩了开来。
芜琴在远处一声尖叫,远处溜马的刘恒立刻弃马纵身飞奔而来,饶是他功夫再好,可距离却太过远了些,怕是在林玉珍落地前赶不到了。而三人中,从小贪玩,功夫最差的刘裕离林玉珍最近,可着实功夫也太差了些,林玉珍与地面距离将将还只有两三分,他却还在三步开外。
林玉珍一声尖叫压在嗓子里,极速下坠的身体衣带飘飘,脑海中空白一片,独余下蔚蓝的天空,三两朵的闲云还有远处因为恐惧而看得不甚清楚的红枫叶。然,过了半晌,却并没有感觉身体有与地面热情接触的灼痛感。
耳中有风轻轻的吹过,带着秋风薄凉的味道,腰间有条有力的胳膊紧紧的搂着,眼中的风景也从蓝天白云红枫叶瞬间转换成了快速闪过的刘裕、还有远处急急赶过来的刘恒和正张大嘴的芜琴。
眉头微蹙,侧脸看过去,竟是太子刘晏。救了她却并没有立马放开,而是搂着她的腰,借着轻功在离地三尺的空中转着圈的飘着。
如果此刻头顶有花瓣迎风落下,这场景也不失为一场浪漫的英雄救美,如果所救之人不是她,是其他任何一个女子,那么一定是以身相许来报答英雄的救命之恩。
可他是大皇子,也是太子。而她,是二皇子的妃。
林玉珍还没来得及开口让他放下她,终于赶过来的刘恒却已经将她从刘晏的怀里接了过去。与其说是接,倒不如说是抢。“刘恒谢过大哥的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刘晏回答着刘恒,眼睛却看的是林玉珍。灿然一笑后,复转身离去,独留一个潇洒的背影,在秋日的余辉下,颀长的身影牢牢的印在了林玉珍的脑海中。
自古美女爱英雄,林玉珍虽觉得自己没那么庸俗,但也不可否认,这一刻,刘晏在她的心门上敲了敲。虽然她并没有立即的去将门打开,但那敲门的声响在她的脑海中也来回的荡漾了好几遍。
“珍儿,你没事吧?”刘恒的声音终于唤回林玉珍飘荡的思绪,及追寻刘晏的目光。眼角的余光再次瞄了远去的刘晏背影一眼,才回头过来笑着答道:“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吗?”
刘恒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确认她真如她自己口中所说好好的后,才松下一口气。毫不犹豫拉了她往溪边走去,边走边说:“我看,你还是好好坐着比较好。你不知道,刚刚我有多害怕。”
“害怕什么?”林玉珍任他拉着她。
“你从马上摔下来,你说我害怕什么?”刘恒回头瞪了她一眼。
“可我不是没事吗?再者,就算真摔到了地上,也不过就是躺个十天半月。”林玉珍云淡风轻的回答,对于刘恒的紧张不屑一顾。
停下脚步,刘恒转身回来,看着林玉珍:“你可真是个心冷的女子呀,我这是在关心你,你不懂吗?你不在乎你自己的身体,那么,就留着让我来在乎吧。所以,现在你就乖乖的呆在这里,哪里也不准去。”
刘恒二话不说的将林玉珍压下,坐在溪边的一块平坦石头上,顺便也跟着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几乎真是怕林玉珍不听他话,在他走后,又偷溜去骑马般。
芜琴火急火燎的跑过来,连额上的汗也未来得及擦,气也未来得及喘上一口,跑到近前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小姐,您没事吧?”
上下将自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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