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个水为何会虚弱至此?”
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林玉珍调皮道:“这正是珍儿唤刘叔过来的因由。”
刘太医原名刘得焕,是林洛的至交好友。但两人的交情外人得知的并不多,每次刘太医到林府总是冠冕堂皇的以公事大摇大摆的来。而林洛往往是月黑风高,翻墙爬瓦的前去与刘得焕喝酒聊天。
林府得知这其中原由的也不过林玉珍与哥哥林天翔。至于外人有几个知晓,林玉珍也不甚清楚。进宫前,爹爹再三的叮嘱她,不要轻意的暴露了刘叔与她认识的蛛丝马迹。上次芜琴受伤,刘叔与另一位太医前来,林玉珍也是吓了好大一跳。
还好刘叔以眼神频频示意她,她才得以回神,没露陷。两人配合着将那场戏完美的收了官。
芜琴紧张的看着刘太医越皱越紧的眉毛,小心翼翼的出声:“刘太医,我家小姐的身体。。。?”
刘太医收回把脉的手,视线在屋内游荡了一圈。看见窗前高几上那瓶细碎的馥郁花香的满天星时,瞳孔冷色一凝,厉声问芜琴:“那花是谁放这屋里的?”
芜琴被刘太医这冷冽目光吓得后退两步,颤巍巍的回答:“那花。。。那花是秋婉给奴婢,奴婢瞧着好看,摆在小姐屋内的。”
林玉珍也瞧向那瓶花,疑惑的问:“那花有什么问题吗?”
刘太医转过身来,脸上的冷冽之色更甚,凝望着林玉珍,看她如今这虚弱的模样,苦笑着解释道:“这害你之人当真好心思。昨日二皇子宣我过来,查出你是被人下了迷迭香的原故。”
“枉老夫研医一生,竟还是中了对方的道。这瓶中的花粗看之下确实是满天星,然满天星却没有这馥郁的花香。这花真正的名字是天星草,与迷迭香混合,初时会让人觉得全身无力,嗜睡。”
话至此,刘太医眼神有些别扭的瞧向别处。林玉珍迷糊的追问:“刘叔,然后呢?”
刘太医看了看林玉珍,又看了看芜琴,苦笑道:“然后就会闻到油腻腥味的食物,作呕。”
芜琴还是一脸迷糊,但刘太医知道林玉珍是听懂了。他替林玉珍把脉,竟得知她还是完壁之身,心中虽然诧异,但也有些欣慰。然,这下毒之人怕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天星草与迷迭香混合,会让人与有喜之人的脉象相同,且与有喜之人的反应一模一样。如太医一个大意,很容易就探查错误,得出有喜的结论。
堂堂二皇子妃,未与二皇子圆房,却有喜。传出去,不止是林玉珍,怕是整个林府都完了。天家岂会容忍一个淫荡的二皇子妃?这打的可是皇家的脸。
林玉珍眼中冷色渐浓,好狠的一招。心中难免一阵儿后怕,如果不是她今日突然让芜琴去宣了刘叔过来,怕是再过两日,当真就要中了那背后之人的计了。
“林叔,此事您先别宣扬出去。您对外就说是珍儿原本身子就虚弱,如今又是迷迭香,又是落水的,更是难免得将养了十天半月才好。”刘太医满意的听着林玉珍冷静自持的安排,点头赞扬道:“不错。这样一来,再过上几日,到底谁是背后之人,就一清二楚了。”
林玉珍冷笑一声:“珍儿正是这个想法。”
刘太医开了药,千叮万嘱的交待芜琴,这药必须要她亲自煎熬,亲自端于林玉珍面前。期间无论是谁让她离开一步,都不可。这事儿可关乎她家小姐的身家性命。
芜琴被刘太医吓得手麻脚软,颤巍巍的跟着刘太医去取药,虽然不甚明白刚刚刘太医跟小姐说的话是何意。却也听出来,是有人要害小家。
芜琴离开后,林玉珍唤秋婉过来,不动声色的指着窗前那花,笑着问:“那花可真是好看,听芜琴说是你给她的,不晓得秋婉是在何处寻得呢?”
秋婉不疑有他,听二皇子妃夸那花好看,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其实。。。其实。。。那花不是奴婢寻的,是柳依姐姐给奴婢的。说是送给奴婢,奴婢转身恰巧就遇见了芜琴姐姐,芜琴姐姐也夸那花好看,奴婢就做了个顺水人情送给了她。”
柳依?!林玉珍眼光闪了闪,甜汤转了一大圈的人送到她手中,这花也是转了几个人才到的她屋内:“柳依呢,怎么没见着她?”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第51章 喜脉或是‘喜’脉
“二皇子妃,您找我?”柳依掀帘进来,恭敬的低垂着头,一如初时林玉珍遇见她的模样。
林玉珍微微的笑笑,因躺在床上,活动范围有限,并不能很好的看清柳依的表情:“习惯你时时在身边伺候,这几日你却甚少出现在面前,这是为何?”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柳依神色委屈,小心翼翼踱步到床前跪下:“奴婢以为二皇子妃不欢喜见到奴婢,奴婢不敢贸然出现惹二皇子妃不开心。”
林玉珍握住她扶在床沿上的手,佯装不高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欢喜见到你?可又是有奴婢到处嚼舌根了?”
柳依就着林玉珍的手痛哭,惹得伺候在屋内的秋婉也频频抹眼泪,感动于二皇子妃的善良体恤。
刘太医开的药果然有效,三两副下去,林玉珍已经感觉身体轻便了不少。为了能将背后之人一举抓获,依然将计就计的每日躺在床上,装作行动不便的样子。
窗前仍然是每天一束馥郁的天星草花香,随着窗外徐徐秋风,满室飘香,就连喝得茶水、膳食也因摆在屋内而多了这天星草的味道。林玉珍心中暗冷,下毒之人手段可谓不狠毒。
三日后,林玉珍依然是毫无起色的病恹恹,别说下个床,就连翻个身都感觉费力。刘恒几次宣太医前来,检查的结果莫不是二皇子妃身子虚弱,需要静养。刘恒的脸色也随着太医一字不改的回答而越来越难看。
匆匆又是十数日过去,林玉珍能稍稍下床在院中走动,但却在每日用膳时,稍有油腻腥味便作呕,食之不下。
这日午膳,照例如此。刘恒眼底眉梢溢上满满的心痛,对那下毒之人更是恨得入骨三分。唤来奴婢前去寻太医前来,林玉珍伸手阻了阻,只道是身子太需要,不用再三去麻烦太医。再者就算请了太医,也不过给一句静养罢了。
刘恒不愿她烦心,便随了她。
第二日,早朝过后,刘恒兴冲冲过来,瞧着林玉珍病恹恹,无甚精神的模样,勉强笑道:“珍儿,将将早朝过后,我寻了你爹爹,请他允许你娘亲前来探望于你。并嘱咐让你的妹妹前宫陪你几日,以解你每日困在这院中的烦闷之气。”
果不其然,不出两个时辰,芜琴便带了林夫人王月如进得屋来。王月如一见床上脸上毫无血色,病恹恹一脸倦容的林玉珍,眼泪如落雨般往下掉:“珍儿,你怎生病得这般严重?”
林玉珍挣扎着让芜琴扶起靠在床头,拉着娘亲的手,安慰道:“娘,珍儿没事。”
王月如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任眼泪流花脸上妆容,瞧着女儿疾病之中还不忘安慰她,免她担心的话语,一时不免悲从心来,眼泪更是如那开砸的河水般,越是凶猛。
林玉珍苦笑着看着娘这般心疼却又极力强忍,心中难免不忍。只能默默在心中道着歉,祈求娘的原谅,原谅她不能将真相告知于她,原谅她不能告诉她,其实她真的没事,一切都是假的。
将目光从娘身上移开,望向不远处的要进宫来陪她几日解闷的妹妹身上。林玉珠见着姐姐望过来的目光,赶紧上前福了福身子,恭敬又疏离着请安:“臣女林玉珠给二皇子妃请安。”
随侍在旁的芜琴眉头微微一皱,脱口道:“二小姐何日对小姐这般生疏了?奴婢记得在侯府时,小姐待二小姐打心眼里好,二小姐从小也极是依赖于小姐。如今小姐虽贵为二皇子妃,二小姐也不必这般生份吧。”
林玉珠被芜琴说得脸色绯红,眼里水色一片,竟是娇羞无限,微怔片刻后,笑着对芜琴道:“如今身在宫中,姐姐又是二皇子妃,还是谨慎些好,以免落人口舌,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一翻话说得有条不紊,让林玉珍也很诧异,这当真还是彼时自己处处维护着的林玉珠么。见芜琴还想说些什么,林玉珍赶紧出声打断:“罢了,规矩些总归是好的。芜琴,你带珠儿去客房歇息去吧,我与娘说说话。”
芜琴带着林玉珠与一干下人都离开后,林玉珍与王月如娘俩悄声话家长里短许久,直至用过晚膳过后,王月如才乘轿离开,独留林玉珠在宫中。
又是一日早晨,当柳依捧着一束天星草往窗前的花瓶中插时,林玉珠走进来,刚好瞧见柳依手中的花,惊讶道:“昨日初来姐姐屋内,闻着屋中一室花香,还以为是用了什么香料,却不想竟是这小小的满天星。”
话毕,可爱的蹙眉嘟唇思考:“只是不知这满天星何时有了这般浓郁的花香了。”侧头疑惑的望着林玉珍。
林玉珍摇摇头,也表示不知,遂看向柳依:“妹妹可问柳依,这满天星是何处寻得,改日回府也可带些回去种在园中。”
柳依放花的动作微不可察的顿了顿,后又如常将花插入瓶中,伸手将身侧的窗户打开些,让窗外的风能更多的吹进屋内,花香散得更开些。一翻动作完毕,回身见林玉珠还将她望着,似有她不给答案就一直望着她的打算。
“二小姐若是喜欢,奴婢再去采些回来,给二小姐屋内插上可好?”
林玉珠眼睛转了两圈,甜甜笑道:“好。不过,我要跟你一块儿去。”
柳依带着林玉珠走后,林玉珍唤来海棠,让她也悄悄跟在两人身后。并细声叮嘱她,如果被发现后,就说是好奇,想跟过来看看那满天星到底长在何处。海棠因林玉珍的信任,内心激动不已,爽快的应答后便如喜鹊鸟般欢喜的飞奔了出去。
午膳时,因林玉珠初进宫,原本在刘恒的吩咐下桌上不能用油腻腥味的菜色,今日又摆了上来。林玉珍依惯例,闻着那油腻的味道,又是一阵儿的干呕。
原本还因刘恒的出现而羞涩不已的林玉珠,眨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疑惑的问林玉珍:“姐姐这是。。。。。。有喜了?我听娘说,当初有我时,我就是这般在她肚子里折腾她的。”话里,有淡淡的苦涩之味。
然,她的话却在一屋子奴婢太监脑中如晴天里一道霹雳,哄然开朗。那是心中纠结多日的疑虑得到答案的表情,只能用欣喜若狂来形容。
林玉珍望向林玉珠,这个妹妹长得和自己真的很像,如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眼里还闪着天真,却也可为了爱情而偕同外人来谋算自己的姐姐了,那稚嫩的神色她从小看到大。此刻,她却有些怀疑,究竟是林玉珠的演技太好,还是她如她外表表现的那般纯真。
上午她与柳依前去摘那所谓的满天星,却是偷偷的去跟南宫宓见面。到底南宫宓说了些什么,海棠不敢靠得过近,并没有听见。待林玉珠捧着那束天星草回来时,林玉珍却从她的眼底瞧见了绝决与兴奋。
又对上刘恒的眼眸。刘恒眼底有惊疑,却碍于屋内其他人而没有问出口。不用猜,林玉珍也知晓他会问些什么。心中哎叹了一口气,她是鬼迷了心窍才会觉得那晚他的怀抱很温暖,让她很安心。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何况二皇子妃有身孕,对于皇宫来说,可算得上是一件大喜事,自然传得更快。
不消片刻,南宫宓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走进延曦宫来,脸上有佯装的欢喜之色。眼底却是狠冽一片冰冷。林玉珍余光看见林玉珠脸上有着惊慌,眼中却溢着兴奋。这一刻,林玉珍突然明白,南宫宓是许给了她什么了。
摇摇头,林玉珠还是太过稚嫩,一个二皇子妃的名份就让她背亲叛戚。如果所爱之人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就是位列皇后也能如何呢。
突然又想起,午膳过后,刘恒附在她耳中的那话:“有喜?不晓得本皇子未曾与二皇子妃圆房,何喜之有?”或许,每次对着那油腻味道反胃之时,他便怀疑了吧,只是他掩饰得极好。如果不是林玉珠当提出疑惑,怕他还会继续装下去,一直不会问出口的吧。
“珍儿,你有喜了为何不告诉母妃,怀有皇室血脉可是至高光荣。你这孩子呀。。。。。。”南宫宓假惺惺责备一翻,唤过太医:“你赶紧过来瞧瞧,二皇子妃身子这般弱,如何能保我皇室血脉健康生长。”
太医唯唯喏喏的上前来,把上林玉珍的右手腕,越把额上冷汗越多,最后似再承受不住屋内众人的噬人目光,瘫软在地,匍匐着颤声道:“臣医术拙劣,二皇子妃只是身子虚弱,并未有喜脉之象。”
林玉珍勾起唇角,温柔的笑着扫了屋内众人一眼,柔声道:“你可把仔细一些,这喜脉可是许多人都盼着的呢。”
眼睛直直的望向南宫宓,望向她不死心的眼底,又是一笑:“不若母妃再寻其他太医过来瞧瞧?”
南宫宓收拾好心中惊异,干笑两声:“珍儿说的有理,母妃来之前特意唤了两名太医一块儿前来,就是怕出现眼前这种状况。”
又一名太医前来,诊断的结果依然是二皇子妃身子虚弱,并无喜脉。并随着屋内的花香,看向了窗前那束‘满天星’。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第52章 扑朔迷离的真相
又一名太医前来,诊断的结果依然是二皇子妃身子虚弱,并无喜脉。并随着屋内的花香,看向了窗前那束‘满天星’。
没错,这太医不是别人,正是林玉珍的唤的刘叔,刘太医。刘太医一脸严肃的踱着步子,似发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般,走到那束花前,脸色更是在仔细看清了那束花后,血色全无,颤巍着手指向那花:“这天星草是谁摆在这屋内的?”
众人早随着刘太医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那束‘满天星’上,听罢刘太医的话,除了跟过来的几名太医,其他人都是满脸疑惑的望着刘太医,刘恒更是出声寻问:“天星草?这不是满天星么?”
屋中其他的几名太医都不同程度的抹了把额上的冷汗,都围到了窗前那张高几旁,仔细的研究着花瓶中的那束天星草。
先前第一个给林玉珍把脉的太医听闻二皇子的话,回过身来解释:“这天星草与满天星可说是长得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这天星草花香浓郁,折一束放在屋中,满室飘香。”
南宫宓不耐烦的打断太医还想继续下去的话,“二皇子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