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里的宝剑递上,轻云接过,走到桌边坐下,剑柄上有个很明显的梵字,其实这是古代的一种消失已久的文字,很少有人认识,以前被软禁的几年里,她看遍了王爷府里所有的藏书,对于这个字自然是认识的。
没想到,梵玄月居然想到用这种方法,他就知道她一定认识么?
嘴角微微上扬,她在转动剑柄的时候,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果然,在剑柄的底部有个机关,她轻轻按了按,剑柄掉落,从里面掉出一张小纸卷,轻云放剑小心的放在桌上,打开纸卷,上面只有简单几个字,‘下月十六,平大漠,跑。’
轻云心里一惊,想起前世那场轰动天下的大漠之战,仍是由梵玄月在身后指挥,梵紫夜听令行事,将那场战伇完美收场,而大周国则死伤惨重,南宫瑱在那场战伇中差点没能回来,也是那场战伇,让楚安国成为天下大国。
只是没想到,到了这世,这场大漠之战,居然是梵玄月为了救她而制造出来的。
她将那个小纸条烧了,将剑归回原位,“广宜,这把剑既然是有人送给你的,你便收好,没事的。”
广宜突然静静的看了轻云一眼,“四姐姐,是师父派人送来的吗?”
轻云点了点头,自从上次在宫中一别,已经有一个多月了,现在终于是有了他的消息,知道他没事,便已足矣。
“四姐姐,其实师父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轻云转头看着窗外天空飞翔的小鸟,想起梵玄月为了自由可以不惜牺牲一切,包括王位,江山,嘴角微微上扬着,轻声笑道,“一个怪人。”
100 德妃暴毙
轻云经过太夫人的小院,那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热闹,虽然太夫人是一个喜静的人,但是,以前那些姨娘和司徒文信每天都会如常去请安,现在,二姨娘随着如欢走了,三姨娘五姨娘都已经死了,娘被司徒文信关起来了,许清玉已经心灰意冷,隐身于后,兴许,她只是在蓄势待发,等着司徒乐宵与南宫玉的奋力反击。而瓶儿,见现在司徒文信落魄,不仅仕途无望,家里还接二连三的出事,每一件都有可能会诛连全家,卷了一大笔钱之后,早就已经离开了京城。
经过这些事,司徒文信像是突然之间老了很多。
已经接近深秋,狂风落叶袭来,轻云不由得拉了拉衣领,清纱见状,立刻将手里的披风给轻云穿上,轻云静静的看着院内的太夫人,她正坐在门口,微闭着眼睛,苍白的头发迎着风轻轻的飘动着,转身,轻云缓缓的离开了太夫人的院门口。
“可有红袖的消息?”轻云像是随口问着,头也没回,声音里也没有任何的起伏。
清纱眨了眨可爱的眸子,紧跟上轻云的步伐,紧张的说道,“主子,红袖姐姐不是在蓝神医家养伤么?”突然征住,不对,蓝神医已经被皇上打入天牢了,那红袖姐姐……“主子,红袖姐姐在哪儿?”
是啊,红袖在哪儿?红袖为了她差点清白不保,还差点成了残废,现在也根本就不知道蓝莫星到底有没有治好她。
*
“奴婢参见皇上。”
轻云有礼而很有距离的向南宫瑱请安。
南宫瑱走上前,轻轻的看着她,“朕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在没有人的时候,不用自称奴婢。你是故意让朕看到你的无奈和不情愿么?”
“回皇上,可以成为皇后,奴婢从来也没敢奢望过,又哪敢在皇上面前故作姿态?”轻云看着南宫瑱,眼神中流露出一些委屈的模样,楚楚可怜,“皇上,今日奴婢来,是想求皇上你一件事。”
“你不会是又想让朕放谁出去吧?”南宫瑱半真半假的说道,“上次朕为了你放走了梵玄月,已经准备好成为全天下人的骂柄,轻云,朕对你的心意,你应该感受到了吧?”
轻云面对南宫瑱火热的眼神,不着痕迹的躲避着,“皇上,总有一天天下百姓会知道你的心意,只是不想生灵涂炭,况且,也没有人愿意打仗,直至弄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皇上仁德,平息了这场战事,会得到人人称颂的。”
南宫瑱仍然是笑得似笑非笑,“你的样子真是有些可爱,朕真是恨不得现在就要了你。”
轻云微微一征。
南宫瑱看着她,“突然之间,朕又想将我们的婚事提前了,你意下如何?”
轻云瞥开眼,“皇上乃是一国之君,又岂能朝令夕改?更何况,帝后成婚是国家大事,更不可当做是儿戏。”
“这些自然朕也想到了,不过,反正你早晚都是朕的人,现在委身于朕,又有什么关系?”南宫瑱步步紧逼,“你可知道,放走的梵玄月是你用命换来的,可是现在,他居然暗中调兵遣将,人尚未回到楚安,便已经精心策划了大漠之战,这一战,朕必须亲自去打,一来,是为了朕的帝威,二来,是为了向这个男人宣战。朕这一走,不知道需要多长的时间,朕可许诺你,只要你答应朕的要求,朕便许你一个承诺,无论什么,言出必行。”
“好,一言为定。”轻云只是踌躇了片刻便答应下来,“皇上,奴婢并非要你为难,只是,蓝莫星曾经救过红袖,况且,奴婢已经暗中调查过,蓝莫星绝非先皇的私生子,他是无辜的,而且,蓝莫星一颗心都扑在医术上,根本就无心论政……”
“行了,不用多说,朕既然金口已开,必然会言出必行。”
“皇上,你回答得也太过轻率了些。”太后人未到,声音先到了,甫一进门,她先是冷冷的扫了轻云一眼,“蓝莫星此人,神秘莫测,哀家找过数人调查他的来历,都不得而知,如果皇上再犯同样的错,哀家真的会怀疑先皇的遗诏是否属实。”
南宫瑱神情一窒,先皇在临终之前,曾经交给太皇两样东西,一个,是遗诏,而另一份,则是废帝的遗旨,这件事全天下人的都知道,先皇将这两份东西交给太后,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不过是起到一个公平的意思,并没有确实的作用,要知道,太后是皇上的亲母,怎么会废自己儿子的帝位?
但是现在她既然敢在南宫瑱面前这样说出来,说明她现在很不满南宫瑱的所作所为。
“太后,蓝莫星本就是太夫人之女收养的孤儿,这件事他们也曾经暗中调查过这孤儿的来历,可是,丢弃蓝莫星的生母,看来是铁了心的,无论他们怎么找都没有结果,虽然来历不明,但也不表示他真的与先皇有关。”
“他不过是救了你区区一个婢女,你就要让皇上为了你犯天下之大不讳么?你既然即将成为皇后,更应该要去学习如何可以协助皇上打理江山、后宫,而不是为了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去让皇上被百姓辱骂昏庸。”太后冷声说道,眼睛却是看着南宫瑱。
轻云紧紧的盯着太后,突然笑了,那笑里满带着嘲讽,“原来在教习嬷嬷身后人,居然是太后你?”她之前曾经怀疑过教习嬷嬷是皇上的人,直到上次教习嬷嬷出了纰漏,她便怀疑在她背后的是另有其人。今天她因为有事要求南宫瑱,便命清纱前去给教习嬷嬷传了话,说要晚一点过去,没想到这么快太后便闻风而至。
“轻云,你在说什么?”南宫瑱不明所以。
“够了,司徒轻云,哀家知道你与蓝莫星之间有些渊源,你现在可以去看看他去,但是,想要救他出天牢,不要妄想了,哀家还有些政事要与皇上商量,你先退下吧。”太后打断了轻云欲出口的话,说道。
轻云冷冷的笑了笑,朝着二人福了福身,便先行退下了。她本来也不打算说出真相,虽然太后的所作所为让她觉得卑鄙,但是,目的却是一样的。
南宫瑱见她要走,便走到她的身边俯身低语道,“之前朕说过的话,依然有效,记住,明晚,来朕的寝宫,不要忘了,你娘还在朕的手里,若是你反悔,朕便会将你娘的人头还给你。”
轻云停下的脚步缓缓的动了,没再多做停留便离开了大殿。
*
“主子,我们不是去看蓝神医么?”清纱好奇的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里根本就不是去天牢的路啊。
“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做。”轻云淡淡的说道,“这几次来宫里,我都让你们多与宫里的宫人走动,现在,我要问你们几件事。”
“是,主子。”清纱和香药见轻云神情严肃,立刻正了神色认真的听。
……
德妃暴毙了,七孔流血,宫里侍伺候了德妃大半辈子的宫人个个哭得死去活来,更有忠心的早就出宫去向南宫玉报告这个痛心的消息去了,而德妃宫中的宫人抓住了一个疑犯,这个人,便是来给德妃送参汤的。
这个人,正是太后的人。
南宫玉在知道这个消息时,震惊得四肢发凉,不顾一切的往门口冲去,守在门口的侍卫立刻伸手阻拦,宫人与南宫玉之间隔着侍卫,宫人哭诉道,“王爷,德妃娘娘死得好冤枉啊,王爷,你一定要替德妃娘娘讨回一个公道。”
“我母妃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暴毙?”
“回王爷的话,德妃娘娘根本就不是暴毙,之前德妃娘娘一直好好的,在午睡之前,有宫人来给德妃娘娘送参汤,因为之前太后说过,德妃娘娘近来气色不太好,便每天都会派人送来参汤补身,德妃娘娘见太后善待,每次哪怕再不想喝,都会将参汤喝个干净,以示诚心悔过,以表对太后的服从,可是,今天喝过那碗参汤,德妃娘娘还说过,参汤好像有点不对劲,与平时的味道不同,没多久,便……便七孔流血而死。哪会有这么巧的事啊?奴才们已经将送汤的宫人抓住,交给皇上处置了。”
“皇上?他会如何处置?宫人是他母后的,他真的会秉公办理么?我不会让母妃死得不明不白,你们这些狗奴才,立刻给本王退下。”南宫玉怒视着拦下他的侍卫。
侍卫抱拳,但是身形未动,“王爷请恕罪,皇上有命,王爷终身不得踏出王爷府半步。”
南宫玉心急,提拳便打,侍卫一见南宫玉出手,立刻边让边说,“王爷,皇上曾经说过,你只要硬闯王爷府门,便当谋反论罪,王爷何必将事情闹大呢?”
“别再用皇上来威胁本王,立刻给本王滚开。”
一见这边动了手,立刻涌来大量的侍卫,个个眼睛紧紧的盯着南宫玉,宫人见状,哽咽的说道,“何必这样,真是欺人太甚。”说完,用力扑向身后的一群侍卫,大声喊道,“王爷,快跑,快跑。”
101 即将颠覆
南宫玉只是征愣了片刻,那群侍卫已经拔剑将宫人削成了两半,宫人的手还在死死的抱着那些侍卫,却已经命归西天。他立刻从侧面跑去,侍卫的剑已经适时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王爷,若是再想离开,就休怪奴才等人,奴才们也只是奉旨行事,请王爷立刻回府。”
南宫玉红着眼看着众人,“本王只是想去见母妃最后一面,也不行么?”
“王爷请恕罪,没有皇上的恩准,王爷不可以离开王爷府半步。”侍卫仍是冷着脸说道。
“那,你们立刻进宫去问问皇上,本王的母妃去世,本王也不能去见她最后一面么?”南宫玉略带着哀求说道。
一众侍卫面面相觑,最后,南宫玉趁人不备从一侍卫手中拔出剑,横在脖子上,“如果你们再不去禀告皇上,本王就立刻在你们面前自尽,看你们到时要如何向皇上交待?”侍卫头领朝着南宫玉点了点头,“请王爷在府中稍候,奴才立刻进宫去禀报皇上。”
……
“德妃怎么会死的?”南宫瑱脸色铁青的看着跪在堂上的宫人,宫人早就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哭得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回……回皇上……奴婢……奴婢也不清楚啊。奴婢……之前直接去御膳房拿了德妃的参汤,就送了过去,在路上也不曾耽误片刻,哪知道会这样……皇上……真的与奴婢无关啊……太后,奴婢真的什么也没做。德妃娘娘与奴婢无怨无仇,奴婢怎么会下毒呢?”
“你是与德妃无怨无仇,可若是受人指使呢?”南宫瑱意有所指的看了太后一眼,自从母后当上太后,暂为六宫之首,便向他一样开始在后宫铲除异己,后宫早就已经是乌烟瘴气,只不过,身为儿子,他有些话还说不得。只不过,德妃死在太后的婢女手里,这件事肯定已经传了出去,现在无论是不是太后所为,都与她脱不了关系。
“皇上,你此话怎讲?意思是暗示哀家派这个狗奴才去杀了德妃?哀家要对付区区一个德妃,需要用自己的人出手么?这样不是将自己也给暴露了?你认为哀家会蠢到那种地步么?”太后很是不悦的斥道。
南宫瑱看着太后,沉声说道,“母后,朕知道不是你所为,但是,现在这件事已经在宫中传了开来,又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不是这个奴才所为,反而整个德安宫的人都看到她送去你给德妃准备的参汤,要朕如何向外面的人交待?”
“听皇上的意思,你是想要将哀家交给他们处理了?”太后凤眼一挑,不怒而威。
南宫瑱恭敬的看着太后,轻声说道,“朕怎么会那样做?母后放心吧,朕会派人去调查此事,只不过在此期间,母后还是不要出来走动了。朕会尽快还母后一个清白。”
太后听了之后,叹了口气,“哀家的性命是其次,最主要的哀家听说皇上你要亲自出征,可有此事?”
南宫瑱紧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早朝才决定的事,他只给轻云一个人说过,没想到母后还是这么快就收到风声了,心里微有些不悦,因为之前太后所提的先皇那废帝的遗诏,心里本来就已经有了些嫌隙,现在看来,母后安在自己身边的眼线,还真是不少。
看南宫瑱的样子,太后知道自己没有听错,一时有些不悦,“你是一国之君,那些打仗的事应该将给那些将军负责才是,他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应该由他们办事的,万一有什么差池,大周国怎么办?哀家怎么办?”
“母后,朕登基以来,难以收服民心,身为一个皇帝,立威很重要,这些年朕所学的,终于可以派上用场,只要打胜这一仗,朕才能在天底下立足,我大周国也会更加稳固。身为一个皇帝,不是说每天都坐在皇宫里便可有所建树。”
南宫瑱本身就是一个很有抱负的人,只不过这些日子一心想要铲除异己,费去了不少的功夫。
“哀家只是担心你是因为别人的挑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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