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不以为意:“朕的月儿,怎能与旁人相同?”
看他如此,腊月撇嘴:“啧啧!”
景帝眉眼吊了一下:“怎么?你对朕这话有怀疑?”
腊月连忙陪笑:“自然是不,皇上多心了。”
景帝拍了她的小屁股一下,言道:“时间久了,他们自然就会明白。沈舒平虽算不得聪明,但是却也有自己的优点。他的优点除了能干之外,忠心和听话也在首位。当然,即便是他没有这些优点,朕也是一样会重用他的,毕竟,他是月儿的好哥哥啊!只不过,这位置就不同了。就像你父亲和二叔。”
景帝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腊月笑着点头,靠在他的怀里。
两人颇为温馨。
“皇上,桂嬷嬷快回来了吧?先前太后娘娘说让她过来帮衬臣妾。”
“朕知道。”
192
傅家。
“小哥儿。老身是傅夫人的远亲,从外地来看她。还请通报。”
说罢递了一个玉佩过去。
“您且将这个交给夫人;她必然知晓我是哪个。”
傅家的守门小哥儿看着这衣着华丽的老妇。又见她不卑不亢的神态;竟是觉得有几分的气度。
再看那玉佩的成色,竟是极佳。
料想虽未见过,但是也该是主子的亲眷了。
立时便是进门通报。
要说往日;倒是也未必如此;可是今日倒是不同。
不管是这人的气度还是装扮;看起来都不像是那打秋风的。
小哥儿通报了门口的大丫鬟,这大丫鬟倒是也没有耽搁;便是将玉佩拿进了屋里。
傅夫人此时正在生气。
人家的儿媳妇都是琴棋书画;她的儿媳妇倒好,这竟是穿着男装出门做生意去了;说出去,委实是失体统。然这父子二人竟是都浑不在意。
她觉得气闷。
“夫人。”
白了丫鬟一眼,傅夫人问道:“何事?”
偏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出现。
“外门有位妇人,自称是您的远房亲戚。正求见夫人,她将这玉佩呈上,说是您见了,便是明了。”
傅夫人正要发火,一抬头,便是看到了那翠绿的玉佩,一时呆住。
许久,语气有些惶然:“人呢?”
“还在大门口呢。”丫鬟自然是听出了主子语气的特别。
傅夫人立时站了起来,在屋里转了两圈,似是有些艰难,不过仍是开口:“正门么?”
丫鬟奇怪道:“正是。”
不走正门,难不成要走小门不成?倒是奇怪了。
“将人领进来吧。”
一旁的老嬷嬷看傅夫人如此,知晓这来人是哪个。
“夫人何苦如此忐忑。她过来求见,又能有什么事儿,左不过一个奴才罢了。”
“嬷嬷不知晓,这几年每年进宫,每每看她的表情,我都觉得阴测测的。倒也不是怕她,如你所言,她一个奴才,我有什么可怕的。可是,许是她在宫里待得久了,又是见多了那龌蹉之事。气势上,总是有些令人不虞。”
傅夫人解释道。
老嬷嬷点头:“夫人莫要担忧,有老奴在,她即便是来。又能做什么!连太后都不在了。她不过是个失了势的老奴才罢了。”
听老嬷嬷这么一说,傅夫人终是静了下来,点头。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倒是不知道,她因何求见。听闻她去了当年我们常去的寺庙为太后祈福。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
老嬷嬷笑:“三个月,可不是一晃而过。”
没错,这令傅夫人主仆有些忐忑之人,正是原本跟在太后身边的桂嬷嬷。
而此时的桂嬷嬷跟着大丫鬟,穿过亭台楼阁,正奔着傅夫人这边而来。
“阿桂见过傅夫人。”桂嬷嬷微微请了下安。
傅夫人一点头,身边的丫鬟出门。
她并不想让旁人知晓这桂嬷嬷过来见她。因此也并未在厅里招待,而是吩咐人将她带到了她的居室。
“桂嬷嬷这么多年,依旧是这般的硬朗。”傅夫人笑言。
不过眼睛里却并没有多少的笑意。
“阿桂自是老了许多,不过傅夫人倒是也一样呢。”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微微带着讥讽。
女子不论年纪大小,都是极为不喜被说一个“老”字。
听桂嬷嬷此言,傅夫人面上带出了不喜。
然桂嬷嬷并不在意。
言道:“傅夫人倒是连口茶水,都不肯上给老身。”说话间,笑了起来。
傅夫人假笑:“瞧我,不过是见了故人,太开心了,竟是忘记了。倒是不知道桂嬷嬷吃惯了这宫里的好茶,能不能看上我相府的劣茶?”
一旁的老嬷嬷连忙动作着。
顷刻间便是将茶水端了上来。
桂嬷嬷饮下之后感慨:“不遑多让。”
傅夫人主仆委实不晓得,今日这桂嬷嬷前来,究竟是有何事。
见她也不提正题,便是也跟着她的话走。
自然也是多加防备的。
“其实老身今日前来,倒是有件事儿要请教傅夫人。”
傅夫人表情一愣“不知桂嬷嬷要问何事?”
桂嬷嬷笑:“晚翠。不晓得傅夫人是否还记得这个名字?”
傅夫人强自镇定:“这名字有些耳熟,不过倒是不记得的。”
桂嬷嬷也不勉强,看着二人,许久,极为怪异的笑:“这次我虽说是回祁县为太后娘娘祈福,可是倒也见了几个当初在府里的老朋友呢!这晚翠的父亲可是说了,晚翠死的极惨。”
傅夫人冷下脸色:“我并不知晓此人,也不想知道那些事。”
说话间,竟是觉得有些无力起来,她还未动,就看身边的老嬷嬷竟是直挺挺的倒了下来。
刚想伸手扶,竟是发现自己也无力气。
“来人。”这个时候她是惊慌的,忙是呼喊。
然并未有人进来。
不对劲,很不对劲。
桂嬷嬷笑的更为开怀:“傅夫人喊什么呢?”
笑够了,冷下脸色:“傅夫人也感受到单是喊着,却没人来救你的感觉了吧?”
如今这般,傅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门口的齐兰必然是已经被桂嬷嬷收买。
“你,你,你想干什么?”
桂嬷嬷看着两人瘫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模样,更是开心。
“我便是猜到,以你的性子,定然是不会让很多人知道我的到来。只留一个齐兰,后悔了吧?”
桂嬷嬷随便的扯过帕子,将两人的嘴堵上。
至于捆绑,那并没有。
如今两人已经瘫软,一丝力气也无,她又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想来你们是并不知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吧?呵呵!之前齐兰端给你们的吃食,好吃么?”
傅夫人瞪大了眼,知晓必然是那个有问题。
桂嬷嬷也是坐在地上,全然没有了往日在宫里的体面。
看傅夫人身旁老嬷嬷恶狠狠的眼神儿。
桂嬷嬷将刀拿出,当着她们的面儿,撒上了一层细粉。
语气轻描淡写:“即便是刀捅不死你们,你们也可放心,这是剧毒。”
说罢,便是一个回身,将刀刺到了老嬷嬷的大腿上。
因着堵嘴,她疼的睚眦俱裂却不能发出声音。
桂嬷嬷冷脸:“当年若不是你撺掇。文婉兰何至于加害于主子。”
这文婉兰,正是傅夫人的闺名。
“如若不是你的收买,晚翠何至于将那□下予主子。”
说罢又是一刀,便是在胸口。
老嬷嬷立时昏死过去。
桂嬷嬷并无一丝的恻隐之心,看着傅夫人,恨到:“主子恨了傅相一辈子,最后才知晓,如若不是你,可至于有那些后事。你们是表姐妹,主子待你亲厚,你却为了一己之私陷害她。你好狠的心。”
说罢便是一刀刺了过去,刺在了傅夫人的肩头。
此时的傅夫人已经胆战心惊。
“想来,怕是你还不知道傅相为什么娶你吧?”桂嬷嬷恶意的笑。
“当年你为了能够嫁给傅蕴睿,明知道他与主子有情谊,却故意骗主子喝下那茶水,更是买通了晚翠。如若不是先皇正巧在寺庙参拜,又碰巧经过,怕是主子就要在寺院里被和尚糟蹋,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你故意的安排了傅蕴睿过去捉奸,倒是不想,那人竟是先皇,没有想到吧?人生际遇,总是如此。先皇何等人,自是看明白一切,可是为了得到主子,他便是故意授意了傅蕴睿,傅相为了两家的安稳,终是让主子以为,是他为了权势,故意做了这些,故意将主子送上了先皇的床。更为了安皇上的心,娶了你,为了怕皇上猜忌,有了几个孩子。可笑吧?你以为傅蕴睿对你有一丝的情谊么?可笑,当真是可笑至极。”
傅夫人瞪大了眼,前边那些她自是知晓。
当年她与表妹同时爱慕傅蕴睿,但是傅蕴睿却只对表妹有情谊。
后来她被嫉妒蒙了心,做了那些事,自是想着,让他看见她被旁人糟蹋,便是不会与她相好。
谁人能想,开门之人竟是先皇。
后来的是是非非她并不知晓,只以为,傅蕴睿没有了表妹,便是会与她和乐。
桂嬷嬷霍的又是一刀,疼的傅夫人脸色煞白,那血更是不断的流,看着一旁老嬷嬷已经发黑的血色。
傅夫人知晓,桂嬷嬷不是吓唬他们,这刀上,确实是淬着剧毒的。
“皇上知晓主子的心事,更为了让她彻底的恨上傅蕴睿,除了授意他娶你,更是暗示希望你们有孩子。你想不到吧?如若不是主子大限将至,这些秘密大概都会石沉大海。可是,但凡秘密,终究是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你,文婉兰,会比主子更惨。”
桂嬷嬷恨极了傅夫人,又是补了两刀,许是傅夫人都没有伤在要害,虽意志不清醒,但是终究没有昏迷。
桂嬷嬷拿开了她嘴里的帕子。
傅夫人呢喃:“如若这般,你们更该恨,该恨先皇……”
气若游丝。
桂嬷嬷面无表情:“如若没有你的下药,怎会走到那一步?你们是表姐妹,你能想出那般歹毒的主意,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主子最后的时日懒得与你计较,可是我不能不替她报仇。怕是你不知道吧?我来了这里,就没想着活着离开。主子死了,你也别想好好的活。”
193
景帝正在批阅奏折;听闻来福有事禀报;一个拧眉。
“进来吧。”
来福规规矩矩跪下,脸上并无往日的吊儿郎当:“回禀主子,暗卫宫外传来消息,傅府燃起大火。傅夫人及其陪嫁嬷嬷被烧死了。”
景帝笔锋一顿,停了下来,看向了来福:“可还有他人?”
“禀主子,一共烧死三人,除了傅夫人和老嬷嬷;还有一具女尸。照暗卫的密保推测,另外一人,极有可能是桂嬷嬷。”
景帝将笔放下。
“她终究是为母后报了仇!”
一旁的来福不敢细思量这话里的含义,只等着皇上的吩咐。
景帝看一眼来福:“你且起来吧。傅家那边,仔细的盯着。”
来福应声退下。
而竹轩那边的傅瑾瑶听到消息,茶杯应声落地。
“你,你说什么?”
云岚咬唇,将自己听到的消息再次说了出来。
“主子,奴婢听说,府里不知因何发生大火,夫人,夫人被烧死了。”
傅瑾瑶听了这话,摇晃几下,整个人都不好的感觉。
云雪连忙过去将人扶住。
“主子,您要挺住啊,这事儿也说不好真假的…。。。。。”
虽是这么说,可云雪知道,这事儿哪有可能是假,旁人即便是有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传这样的传闻啊!
“母亲,母亲……皇上,皇上,我要见皇上,我要回府……”
“主子冷静啊!”
即便是真的出事,主子也不可能贸然回府的,这本就不和规矩。
傅瑾瑶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云雪被打的摔倒在地。
“谁给你的权利管我,你们胆子越来越大了。我要你们这些狗奴才干什么。滚,给我滚。”
说罢自己便是向外冲,云雪见状,紧紧的抱着傅瑾瑶的大腿,又是挨了几脚。
“主子,主子,您冷静啊,不是不让您去见皇上,更不是干涉您管您。奴才全是为了您着想啊!您这样过去,必然为皇上不喜,您一定要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再去求见皇上。万不可这么冲动啊——”
如今皇上这般的不待见主子,傅家又有三小姐在宫里,如此一来,二小姐的位置便是尴尬了许多,如今连夫人都不在了,小姐还是这般的冲动莽撞,将来可该如何是好?
傅瑾瑶痛哭失声:“母亲,母亲是府里唯一疼爱我的人啊——”
不过虽然如此,但是终究是没有动。
云雪缓了一口气,爬了起来。
许久,傅瑾瑶终于哭够了,似乎也冷静了下来。
交代两人为她净了脸,又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她面无表情:“走吧,陪本宫去见皇上。”
傅瑾瑶好不容易缓了下来,可是来到宣明殿,看着跪在那里哭泣的傅瑾妍,一股火又是蹭的窜起。
又不是她的母亲,做什么过来惺惺作态。
难不成是利用她母亲的死,达到自己争宠的目的?
这么想着,整个人又不好起来,喷火的眼睛盯着傅瑾妍。
傅瑾妍眼光的余角见她如此,心里微微叹息。
对她来说,这傅夫人确实是与她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再没有感情,也有着嫡母的名分。
然看这傅瑾瑶,似乎又是想歪了。
景帝看她表情,也揣测出一二分她的想法,面色不喜起来。
这傅瑾瑶,总是搞不清楚状况。
“惠妃既然也过来了,那朕便是不多余在通知你了。你母亲因为意外身故,待出殡之日,你们且回家看看吧!”
如此一来,已经是开了大的恩德。
偏是傅瑾瑶似乎并不喜这样的安排,想说什么,跟在她身后的云雪冒着大不讳,拉了她一下。
还好,傅瑾瑶终究没有开口,谢恩之后看着皇上,也不提离去,那意思竟是想让景帝安抚。
景帝见不得她如此神态,语气间有着许多的厌烦:“没事就退下吧。”
两姐妹出门,傅瑾瑶看着傅瑾妍,冷哼一声:“又不是你的母亲,装什么孝女。怕是你巴不得我母亲出事吧?指不定,就是你那个下贱坯子的小妾母亲做的。”
傅瑾妍听她此言,气的颤抖,往日里她让她三分完全是因为父亲的叮嘱,可今日看她这般,倒是个粗鄙的蠢女,冷下了脸色:“二姐切莫胡说,这是宫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说罢,转身就走,没有像往日那般。
“谁准你离开的?”傅瑾瑶冷哼。
傅瑾妍回头,讥讽道:“本宫堂堂贤妃,难不成还要你这低一品级的妃子首肯不成?你倒是狂妄至斯。”
如此一来,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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