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汐心里酸酸的,一个冲动之下,主动的靠近容瑾,将头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细细的胳膊将他搂的紧紧的。闷闷的声音响了起来:“容瑾,我有没有说过,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只是我嘴硬不肯承认罢了。”
她没抬头,所以没看到容瑾俊颜一亮,眼里闪过一抹得意,口中却说的更哀怨:“是啊,你从来没说过喜欢我。”
宁汐鼓起勇气,抬起头,直直的看入容瑾的眼底:“我喜欢你容瑾,我一直很喜欢你”踮起脚尖,轻柔的吻在他的唇角。那轻吻如蝴蝶轻轻落在花蕊上,又似清风拂过枝头的新芽,软软的落在心底,带起一片温柔的涟漪。
容瑾身子一颤,反手将她抱紧,却没有回吻,任由宁汐笨拙的吻着自己,体味那种自心底蔓延至全身的幸福与甜蜜。
宁汐先还有紧张,见容瑾闭上了眼睛,总算自如多了,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嘴唇,一个不提防,被对方狠狠的吮吸住了用力的纠缠不休。直到舌尖被吮的发麻了,才稍稍松开。
宁汐水漾般的眸子里满是羞涩,想瞪容瑾,却全身发软没力气,恨恨的拧了他的胳膊一把:“臭流氓”
容瑾被骂的浑身舒畅,挑眉一笑:“刚才耍流氓的可不是我。”明明是她主动开的头,他才“勉为其难”的配合一下而已。
这个容瑾,从不知道在言语上让让她。宁汐忿忿的在他的胳膊上咬了一口,待听到容瑾“诶哟”一声惨叫出来,心里顿时舒坦多了,调皮的拌了个鬼脸:“哼,以后再敢欺负我,我就咬你。”
容瑾眸光一闪,不知联想到了什么,竟然邪气的笑了起来:“那我以后岂不是要被你咬的遍体鳞伤。”这种程度的“欺负”实在不算什么。以后成亲了洞房了,那才叫“欺负”……
宁汐先是一怔,待会意过来,羞不可抑:“你、你这个大色魔”又狠狠的拧了他几把泄愤。表面凶狠,下手却是轻飘飘的。
被软绵绵的小手这么捏几把,自然不疼,甚至有种难以形容的畅快。容瑾装模作样的呼痛,眼角却全是笑意。
腻歪的缠了许久,两人才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了下去。
“你二哥和公主殿下到底怎么回事?说给我听听嘛”宁汐使出看家本事,摇晃着容瑾的胳膊撒娇,声音又软又娇。
这一招在宁有方身上百试不爽,到了容瑾面前,果然也异常灵验。容瑾被软软的小手晃的心荡神驰,笑着说道:“这事说来话长,来,过来坐下我说给你听。”
宁汐高兴的连连点头,迅速的找了椅子坐下,一副专注聆听的样子。
容瑾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揽住她的肩膀,娓娓道来。
第二百三十二章谁都有秘密
正如宁汐所料的那样,圣上原本看中的人选,其实是容瑾。
选驸马自然得精挑细选,从相貌到人品再到家世,每一样都要合意才行。容瑾各方面都出挑,圣上中意也实属正常。而对容府来说,能娶一位公主自然是极大的荣耀。也是拒绝不了的荣耀容瑾被容钰点过之后,便迅速的想了对策。故意哄骗容琮一起去了西山游玩。打着主意让容琮和公主来个“偶遇”之类的。怎么也没想到公主的马车竟然出了意外,武艺高超的容琮大展神威,在关键时候一展身手救了公主。
这一出始料未及的英雄救美,让容瑾看到了曙光,立刻怂恿着容老爹将容琮留在了京城,经常在圣上的眼皮底下走动。
不出所料,萧月儿对救了自己的容琮心生好感,圣上得知萧月儿的心意之后,细心观察了容琮一阵,终于下定了决心,选定了容琮做驸马。
“……二哥接到圣旨以后,当时就懵了。”容瑾不怀好意的笑道:“不过,现在木已成舟,他这驸马是做定了。”对于设计自己的亲二哥这种事,他一点愧色都没有。
宁汐笑叹道:“这也是你二哥和公主有缘分,不然,就算你有再多的主意也没用。”萧月儿一眼就喜欢上了容琮,又在圣上面前竭力争取,这才有了这段缘分。
“你二哥对赐婚是不是很不高兴?”宁汐不无担忧的问道。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若是容琮心不甘情不愿的,以后和萧月儿成亲了只怕也不和睦。
容瑾挑了挑眉:“你倒是挺关心公主的。”顿了顿,才意味深长的问道:“汐儿,我一直没问你,你和公主是怎么熟识起来的?”
宁汐轻描淡写的把结识萧月儿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还补充一句:“……说来也奇怪,我和她特别的投缘呢”
容瑾双眸微眯,唇角似笑非笑:“汐儿,你是不是还有些事情忘了告诉我。”这些话糊弄别人还成,糊弄他可就有点过分了吧宁汐打死也不露半点心虚,明眸圆睁:“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不成。”
容瑾神色不变,将宁汐的手握成手心里轻轻的摩挲,慢悠悠的说道:“汐儿,有些事我没问,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和萧月儿的结识太富戏剧性了,那一日西山遇险,宁汐又“正巧”出现在那里。这些事情放在一起细细琢磨,让人想不起疑心都难。
宁汐被容瑾看的浑身不自在,强自镇定的张口:“你想问什么?”
“你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西山?”容瑾淡淡的问道:“不要敷衍我,我想听真话。”
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一步,她确实不该敷衍他。可是,有些实情万万不能说出口……
宁汐咬了咬嘴唇,忽的直直的看进他的眼底:“容瑾,你一直追问我的秘密。难道你就没有秘密瞒着我吗?”
话一出口,宁汐就后悔了。容瑾来历神秘,其中隐藏了极大的秘密。可所有的人都懵懂不知,显然他一直将这个秘密隐藏的极好。她也当做不知情最好,又何必挑破这一层?
果然,容瑾笑容立刻一顿,眼眸倏忽变冷:“汐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满脸的戒备与疏离。
她不打算说出真相,显然,他也没有说出实情的打算双手依旧紧紧的交握在一起,可心却迅速凉了。这一刹那,亲密相贴的两个人,忽然变的无比遥远之前的甜蜜仿佛只是一个幻影,迅速的消逝不见。
宁汐心里一沉,缓缓的抽回手:“容瑾,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各自都有不愿说出口的秘密,那就都别说好了。
容瑾面色愈发冰冷,直直的盯着宁汐的脸:“汐儿,这就是你给我的回答吗?”
宁汐淡然回视,言语同样犀利:“若你肯把心底的秘密说出来,我自然什么都告诉你。”
容瑾眸光一闪,抓住了宁汐的语病:“你凭什么肯定我有事瞒着你?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她的语气异常的笃定,就像是知悉他所有的秘密一般。这种被看透一切的感觉实在不算美妙。哪怕明知站在眼前的是自己最心爱的女子,他也克制不住冷言相向的冲动。
宁汐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切荒谬极了,无力的笑了笑:“容瑾,你是在审问我吗?”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转眼之间就变成这样了?
容瑾也知道自己态度不妥,一时却放不下身段来道歉,抿着唇角没说话。
宁汐心里苦涩极了,匆匆的说道:“我有事先回厨房了。”转身,开门,离开。这一连串的动作不算快,可容瑾却一直没有张口叫住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宁汐的心底一片冰凉。
他这般的高傲不羁任性,既不懂包容又不肯退让半分,真的能给她幸福和未来吗?
小安子一直在门外守着,见宁汐出来,笑道:“宁姑娘,少爷怎么没跟着一起出来?”一边打量着宁汐的脸色,心里暗暗奇怪。两人正值情意绵绵的甜蜜时刻,怎么宁汐脸色如此苍白难看?
宁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有事,要先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安子满心疑惑的推开门,被容瑾难看的脸色吓了一大跳:“少爷,你这是怎么了?和宁姑娘吵架了吗?”
容瑾僵直的站着,面色阴沉,一句话也不说便拂袖走了。
小安子不敢再多嘴,忙跟了上去。心里不由得暗暗叹息。少爷的性子本就难以捉摸,和宁汐认识之后,越发阴晴不定了。来之前还春风满面心情极好,现在又……诶他可要小心点伺候了。
放在往日,容瑾会去翰林院,处理完公务,就做些其他琐事,或是和三五个谈得来的同僚朋友出去闲玩散心。不过,今天他心情实在不好,什么也提不起兴致来,随口吩咐让小安子自行回府,便一个人骑上马走了。
小安子左等右等,一直等到晚上也没见容瑾回来,心里暗暗着急。在院门口张望了半天,容瑾没等到,却等来了容琮。
容氏三兄弟中,容琮个头最高,面容也最冷峻,不笑时威严自生。说话更是简洁明了:“三弟呢?”
小安子陪笑道:“三少爷一个人骑马出去了,整整一个下午都没回来。奴才也在这儿等的望眼欲穿。”
容琮的唇角露出一丝笑意:“三弟果然好文采,连身边的人说话都文绉绉的。”
小安子连道不敢,眼里却闪过一丝自得。少爷文采风流名动京城,他天天跟着少爷,当然不会差了。
容琮又问及事情经过,小安子不敢隐瞒,将容瑾去了鼎香楼找宁汐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补充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奴才也不清楚。估摸着少爷和宁姑娘又怄气了。”
又?容琮挑了挑眉,神情和容瑾倒有五分相似:“你说的宁姑娘,就是那个叫宁汐的厨子吗?”
小安子笑着点头。至于容瑾和宁汐之间的关系,明眼人一看就知,就不用再多嘴了。
容琮沉吟片刻,才徐徐的说道:“等三弟回来,你告诉他一声,就说我来找过他。让他有空到我那里去……”
话音未落,就听身后响起了熟悉的马蹄声。那旁若无人策马而来的俊美少年不是容瑾又能是谁?
小安子神情一松,少爷总算回来了
马的速度不慢,离容琮还有几米的时候,容瑾猛地一勒缰绳,骏马疾风昂首长嘶了几声,骤然停了下来。容瑾潇洒利落的翻身下马,动作漂亮极了。可眉宇间却隐隐流露出一丝阴霾,眼底毫无笑意。
容琮挑眉一笑:“三弟,你这是在我面前卖弄马术?”这可真是标准的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容瑾扯了扯唇角:“二哥马术一流,我这点微末本事哪敢卖弄。”依旧没什么笑脸。
容琮有些不满的白了他一眼:“心情不好,也别拿我来撒气。”
容瑾瞪了多嘴的小安子一眼,然后才不情愿的挤了个笑容:“二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本来倒是没什么事,不过现在嘛……
“我那里还有一坛好酒,一起过去喝两杯如何?”借酒浇愁虽然不是什么高明的主意,总比一个人生闷气好些。
看着一本正经的容琮,容瑾心里浮起淡淡的暖意。兄弟如手足,虽然聚少离多,可那份源自血液里的亲情却是怎么也抹煞不掉。比起容钰的能言善道,容琮木讷的关心更让人感动。
“喝酒倒是可以,不过,你院子里的厨子手艺太差了。”容瑾不客气的说道:“你带上酒到我这儿来吧”
容琮哭笑不得的瞪了他一眼,没见过说话这么刻薄的。他院子里的厨子也不至于差到这个地步吧容瑾毫无愧色,随口吩咐小安子:“让薛大厨做几道拿手的好菜。”小安子忙领命去了。
容琮只得叹气,回去拿酒。
第二百三十三章兄弟夜话
容琮不善言辞,更不擅长安慰劝说,只一个劲儿的陪容瑾喝酒。
容瑾本就心情烦乱,偏偏酒量又极好,喝了三四十杯也面不改色。眼前一直晃动着宁汐冷然的眼神,愈发的烦闷。
容琮瞄了他一眼:“怎么,和宁汐闹别扭了?”
小安子这个大嘴巴容瑾哪里肯承认,含糊的应道:“没什么事,你别听小安子胡说。”仰头喝了一杯酒,正好避过容琮探究的目光。
容琮也不再多问,陪着容瑾把剩余的半坛酒都喝了个精光。兄弟两人终于开始醺醺然,酒意慢慢上涌,总算打开了话匣子。
“三弟,”容琮用力拍了拍容瑾的肩膀,叹道:“我真没想到,圣上竟然选了我做驸马。”这事来的如此突然,他简直半分心里准备也没有。自从昨天上午接到圣旨之后,他便懵住了容瑾斜睨了他一眼:“如花似玉的公主要嫁给你,还带着大笔的嫁妆,以后你就是圣上的女婿,是皇室宗亲,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容琮瞪了他一眼:“你别说风凉话了。这样一尊大佛娶进门来,以后我还有舒坦日子过吗?”他和那个明月公主只有一面之缘,根本没什么印象。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了准驸马,心里舒坦才是怪事。
再说了,天家公主身份尊贵,脾气肯定娇蛮。万一是只凶恶的母老虎,以后的日子才叫一个水深火热容琮越想越头痛,重重的叹了口气。
容瑾暂时抛开自己的烦心事,揶揄道:“得了,人家可是娇娇滴滴的小美人儿,你抱也抱过了,娶回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一提到抱,容琮倒是有了印象。那一天,他被容瑾撺掇着去了西山,路上遇到了皇子公主一行人。马匹陡然受惊的那一刻,别人反应不及。他身为武将,在战场磨练过几年,反应却是极快,不假思索的飞身上前,接住了公主萧月儿。
匆忙之余,他无暇细看萧月儿的长相,只记得怀中的身子娇软温香,一双盈盈的泪眼楚楚可怜……
“怎么,被我一说,开始回味起当日的香艳来了?”容瑾放肆的调笑。
容琮瞪了他一眼:“胡扯八道,什么香艳不香艳的,我当时急着救人,哪里想到男女之防。”不过,刚一救下萧月儿,他就忙不迭的将人放了下来。之后怎样,他一概没管。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救竟然救出了一段姻缘。
一想到这个,容琮又开始郁闷了,伸手摸酒壶,却发现酒壶空空如也。坛子里也喝了个干净。
容瑾扬声喊小安子送酒过来,小安子不敢怠慢,忙从酒窖里搬了一小坛陈年佳酿。给两人分别斟上。
容琮举杯,和容瑾碰杯,各自一饮而尽。容琮放下酒杯,便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悠长延绵,顿时勾起了容瑾心底的不快,容瑾不由自主的也跟着长声叹息。
容琮斜睨了容瑾一眼:“刚才还说我,现在你怎么也这副德性了。”唉声叹气的,比他的脸色还难看的多。
容瑾心思深沉,从不爱随意吐露心声。可今天酒喝的正高,心情又实在烦闷,忍不住稍稍吐露了一点实情:“女孩子的脾气真是奇怪。我对她已经够好了,可她还是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