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深得夜国皇室众人的喜爱。
而她,身后的整个夜国,间接的便是伊律瑾天赐给他的助力。
伊律瑾虽然已是南国百姓人尽皆知的太子,也并非是他不记仇,不懂得报复,而是时机未到,他允许那些曾经伤害过他们兄妹的人,暂时活在这个世界上。
总有一天,他会将那些人,一一清除干净。
让他们知道知道,没有人可以欠了债,不还。
无声的对峙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狡猾如狐的南皇到底是没能敌得过淡定的伊律瑾,不得不出了声。
总不能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都不开口,只会让他心里积压更多无法排除的怒气。
“都退出去。”
“是,皇上。”太监宫女低头恭敬的应声,面色不变,心底却已是欢呼出声。
终于可以远离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了,他们终于可以不用提着心,吊着胆,进气儿少出气儿多了。
逃过一劫是一劫,比呆在里面强。
“仔细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更不许任何前来打扰,明白吗?”
“奴才明白。”太监总管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领着人快步退到殿外。
直到沉重的殿门从两边闭合上,伊律瑾都是那副无风无波的模样,谁也无法洞察他的半分心思。
南皇端起御案上的茶杯,怎知杯中早已经没了茶,不知何时已经被他喝得干干净净,本就阴沉的脸色越发的阴沉,烦躁的情绪可谓是瞬间达到了最高点。
重重的将茶杯搁到御案上,抬头却又正对上伊律瑾气定神闲,毫无波澜的模样,心火‘嗡’的一下就直往上蹿,压都压不下去,随后握住茶杯就顺手朝着伊律瑾的脑门扔了过去。
伊律瑾瞧着失态的南皇,好看的眉微微扬了扬,直到茶杯将要砸到他,才往旁边挪了一步,神色未变。
啪——
清脆的响声在殿内回荡,以青花为底,做工极为精细的茶杯,顿时四分五裂,碎得彻底。
“你——”本就他若不躲,他便消了气的原则,南皇见伊律瑾躲了开来,一口气提到嗓子眼,让他又是气又是恼。
他怎么就从来不知道,他的这第四个儿子,竟然有能将他气疯的本事。
为何,以前他就一点儿没发现,没注意到。
越是看着伊律瑾的模样,他就越发会想起他的皇贵妃,想起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伊心染自幼就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模样又生得极好,在她之前,南皇虽然已经有过八个女儿,但唯有她是他打心眼里最喜欢的。
她的模样,最是像她的母亲。
不但模样像,就连个性都极为相像,才能得到他那么多的喜爱与呵护。
可也正因为伊心染像她的母亲,像他的皇贵妃,在后来南皇才会那样的不待见她。
只因,每每看到伊心染,南皇便会不可抑制的想起皇贵妃,想起那些让他拼命想要忘记的事情。
于是,他疏远她,甚至于当她不存在。
此时此刻,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伊律瑾,看着这个从夜国归来就改头换面,展露出自己真实性情的伊律瑾,南皇便不难想象,远在夜国的伊心染又是何模样。
作为一国之君,他手中自是握有重要的情报组织,收集天下情报。关于伊心染,每个月都会有新的情报送到他的手中,供他取阅查看。
不得不说,南皇震惊于伊心染的表现。
同时,他也渐渐加深了对伊律瑾的观察与了解。既然同为一母所生的伊心染都那般强势,那么作为兄长的伊律瑾,断然不会如同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无能。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
只可惜,他的人依旧未能从伊律瑾的身上打探到别的东西,他的这个儿子远比他所能想象的隐藏得深,轻易是不会暴露出自己任何破绽的。
否则,他如何能在许皇后一次又一次的暗杀中,平平安安的生存下来。
虽然南皇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他不得不承认,在他所有的儿子里面,伊律瑾是最有王者之气的,若是选继承人,应非他莫属;在他所有的女儿里面,伊心染是最出挑的,远非他的那些自诩聪明的女儿可比。
他们兄妹,果真不愧是皇贵妃生下的孩子,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华,皆非池中之物。
然而,他却心有不甘。
又或者说,南皇觉得欣慰骄傲的同时,又觉得极其的矛盾。
为君者,他享受着权力带给他主宰别人生死的畅快,也享受着别人对他的遵从,喜欢掌控一切,不喜有人违背他,不顺从他。
如若,伊律瑾会听他的话还好,偏偏伊律瑾全然不会听他的话,甚至处处与他对着干。
最可气的是,他还真就拿他没有办法。
“不躲开,傻站在那里让你砸,才合你的心意?”伊律瑾不咸不淡的开口,嗓音低沉,略带嘲讽。
他与南皇之间的父子情,早就已经断了。
他与他之间,有交易,却无亲情。
想要他原谅南皇,这一生都再无可能。
若非是他,他唯一的妹妹不会远嫁夜国,与他分隔两地。幸好,九儿是有福之人,遇到了真心待她之人,否则他要如何向死去的母亲交待。
原本那天他已经带着傅利跟刘尉出了城,哪知会在路上遇到伊心染派来的隐卫三统领,也正是看到了他,伊律瑾才会取消前去血月城的决定。
他是担心伊心染出了事情,所以有非去血月城不可的理由。
而三统领带来了伊心染的消息,并且向他明确说明,伊心染一行人目前在血月城中很是安全,没有任何事情。
更何况,伊心染派三统领到他的身边,还有别的事情,也使得他改变了最初的计划。
的确,他对血月城一无所知,冒然前去只会绕上许多的弯路,还会给伊心染带去不必要的麻烦。而此时的南国,他刚登上太子之位,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等着看他的下场,有多少双手等着将他拉下太子之位。
他若离开,必定根基不稳。
既然他不能第一时间前去血月城助伊心染一臂之力,但他却可以加速原本夺取南国的速度,如此才能帮到她更多。
“你就非得这么跟朕说话么?”南皇危险的眯起双眼,凌厉的眸光直射伊律瑾的双瞳。
这个儿子是他的骄傲,却也是他的克星。
因有许皇后,随之许皇后的本家逐渐坐大,这便是当年他为了夺得皇位娶回来的极有野心的女人,之后事态的发展远远超出他的预料,让他防不胜防。
多年来,他的势力与许皇后在南国的势力,渐渐行成了分庭抗理的趋势,谁也动不了谁更多。
伊律瑾的回归,打破了他跟许后间的平衡,形成第三股势力。南皇曾经庆幸过,至少他是站在他这一边的,而南国的龙脉也不会落到许后的手里。
不可否认,他之所以处处维护伊律瑾,给他一个又一个的特权,目的无外乎就是南国的龙脉。
他要得到龙脉,如此他才能在南国的皇位上坐得更长久。
“不然呢?”若非他手握龙脉的秘密,只怕他前脚还未踏进南国,就已经枉送了性命。
这个父亲,对他真的太凉薄。
又怎能怪他,不敬不尊他。
“朕也不跟你绕那么多的圈子,龙脉究竟在哪里?”他同意册立他为太子,作为交换条件就是伊律瑾要告诉他南国龙脉所在。
同时,他也为他掩饰他要离开南国一段时间的事实。
结果,明明要离开的人却又突然回来了,难道不应该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九儿来了书信,欲知南国龙脉在何处,且耐心等她归来。”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真正的龙脉所在,只有我跟九儿知道,也只有我们兄妹两人才能打得开,别人就算知道龙脉在何处,也是没有办法的。”
这些话,伊律瑾本来不想说,但又不得不说。
毕竟,他要先稳住南皇,才能着手安排,名正言顺夺位之事。
【V183章】 南皇的矛盾
更新时间:2014820 23:34:58 本章字数:4473
一场份外不平静的谈话之后,伊律瑾直接无视南皇愤怒而阴沉的脸色,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在他眼里,除了伊心染之外,谁也无法牵动他一丝一毫的情绪,对于不在乎不在意之人,他又何必关心那人心中怎么想。
对南皇,他早已死了心,冷了情。
在他们兄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对他们视而不见,视如草芥,漠不关心。
自皇贵妃死后,许皇后对他们兄妹多加迫害,十回以上险些丢了性命,他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关心过一次。如此,伊律瑾对他如何能不死心。
一个人的心死了,那便无论你付出什么,都很难再修复那道裂痕了。
他们之间的父子情,早已葬送在南皇当年的绝情之中。现如今,任他如何弥补,如何修复,都休想能将他破碎冰冷的心再修补完整,捂得暖热。
“暗卫。”
“属下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凭你的本事,可胜得了他。”南皇疲累的靠在雕龙的黄金椅上,双眼紧闭,帝王之气横扫整个大殿。
想他也从皇子之争坐上皇位的,若没些真本事,他也成不了南国的皇帝,统治这个国家这么些年。
不可否认,当年他之所以能够登上皇位,与许皇后本家的支持脱不了干系,然也正因为如此,以至于在后来很多事情之上,他都要处处受制于许皇后。
那个女人,论美貌不及皇贵妃,论才智亦是不及,偏她胜在有一颗不输于男儿的野心,胆子也够大,什么事情都敢做,也不怕别人知道是她做的。
皇贵妃是他所钟爱的女人,只可惜……。
单膝跪在殿中,身着暗金色特制袍服的暗卫听得南皇问话,面色颇为古怪,更是微微愣了愣神,额上隐隐露出汗来。
他一向都是负责南皇安全,形同影子一样的暗卫,他的身手自是不必多说,若是太差肯定不可能留在南皇的身边。
一直以来,只要南皇在哪里,他便会隐藏在哪里,哪怕是南皇去宠幸嫔妃的时候,他也暗中隐藏在侧。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伊律瑾从夜国归来,即便他很小心,很仔细的隐藏着自己的气息,好像他在伊律瑾的眼中,都是显形的。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存在,甚至他的气息比他还要强上几分。
这种感觉,在倘大的皇宫之中,他还从未有过。
若说,除了南皇之外,谁能带给他不可抗拒的威压,那便非伊律瑾莫属。
“怎么,朕的问题让你很难回答?”南皇依旧没有睁眼,听似平静的话语,已经带有浓浓的不悦。
他本就在伊律瑾那里受了一肚子的气,正愁没地儿撒气,谁若想要在这个时候惹毛他,倒也是可以的。
南国龙脉之谜,是唯有每一代帝王才知道的秘密,而他却是南国历史上,第一位不知真龙脉身在何处的皇帝。
每每回想,南皇都又是气,又是恼。
当年,先皇乃是病逝,说去就去了。
他虽说是一直守着先皇,可先皇只是一再交待他要做一个明君,为南国百姓谋福祉,做一个圣明之君,名留青史。
期间,却是知字未提南国历代相传的龙脉之事。
这件事情,从来就是压在南皇心口的一块巨石。任他多方打探,竟是不知,原来早在先皇觉得自己快不行了,便是做了一个任谁也想不到的决定。
先皇将可以开启南国龙脉的钥匙交给了皇太后,也就是先皇后的手中,也就是给了他的母后。
然而,在先皇去世那么多年之后,他的母后竟是对那事从未提起过半句,他也从不曾起过疑心。
南皇隐约记得,不管是他的儿子出生还是女儿出生,先皇后都不曾表现出多大的喜悦,唯有在九公主伊心染出生之时,她最为欣喜,脸上的笑容就未曾消散过。
之后更是抱着漂亮可爱的九公主不舍得撒手,若非皇贵妃的劝阻,指不定他的母后就会抱着九公主去她的宫里,放在身边教养。
那时他得了九公主,虽然心中也是异常的欣喜,更觉那小丫头生来就异常的漂亮可人,但也没有先皇后表现得那般欣喜若狂。
随着先皇后离世,直至那件事情爆发出来,南皇是真的很疼很宠四皇子伊律瑾跟九公主伊心染,只觉众多儿女里面,就他们兄妹两人最为像他。
四皇子像他,九公主可人,他自然而然就多喜欢了些,也让得许皇后越发容不下他们兄妹。
继先皇后离世之后,皇贵妃病重,日渐消瘦,最后也是撒手人寰,独留下了伊律瑾兄妹俩相依为命。
当年,在他极度消沉的那段日子里,许皇后开始清除皇贵妃留在后宫里的人,但凡是曾经伺候过皇贵妃的太监宫女,无一例外全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南皇是怎么也没有想明白,那开启龙脉的钥匙究竟是怎样被交到伊心染手中的,又或者说是交到伊律瑾的手中。
与其要他相信,钥匙从始至终都在伊心染的手中,倒不如让他相信钥匙是伊律瑾趁着去夜国之际,亲手交到伊心染手中的。
如此,只要钥匙一天不浮出水面,不管是他还是许后,都不会对伊律瑾下真正的杀手。
毕竟,任何一个想要掌控南国的人,都不可能放弃龙脉。
一旦有心人毁了龙脉,南国便是真的气数将尽,短暂的坐上龙椅却不能长久,是任何人都忍受不得的。
伊律瑾今日对他说的话,已经算是与他撕破了最后的脸皮,连演戏都懒得继续演下去,他是全然不介意他也对他下手,或者他是吃定他不会弃他而选择许皇后。
的确,自许皇后不甘寂寞,意欲谋取南国江山之后,他对那个女人可谓是恨到了骨子里,怎能由得她继续下去。
只要能杀掉许后,南皇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
哪怕他明知道伊律瑾心中恨他,怨他,但仍就只能选择与伊律瑾连成一线。毕竟,倘若到最后他输了,至少南国的江山不会落到许后的手中。
他也算是对得起南国的列祖列宗,然而,在他还有能力去争,去夺,去斗的时候,他又怎能甘心放下手中的权利。
“皇上的问题并不难回答,请皇上恕属下无能。”暗卫并没有起身,而是继续保持着跪下地的姿势,头垂得越发的低了。
他若与伊律瑾交手,必败无疑。
“你与他过招,你会输。”南皇猛然睁开双眼,目光如炬,看得暗卫整个后背都汗湿了。
之前伊律瑾的那番话,让得南皇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进不得,退不得,实是难以取舍。
正如伊律瑾心中所想,许皇后所预料的那样,现目前的南皇,既不允许许皇后一家继续壮大,要借势打压于她,又不能眼看着伊律瑾越来越出众,威望过高。
他努力的寻求着两者之间的平衡,偏偏世与愿违,终是不能如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