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各自回到自己所搭建的帐篷中,拥有绝对自由的私人空间。
夜绝尘换了一身衣裳就出了天涯谷,伊心染本是打算要跟他一起去的,最后被夜绝尘说服留了下来。
以他们两个人的身份,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眼睛盯在他们的身上,要是两个人同时不在,必然引来数之不尽的麻烦。
思前想后,伊心染百般不愿的留了下来。
她知道夜绝尘说的没有错,也知道现在的局面不是她能任性的时候,可她还是想要跟他在一起。
这么长时间,夜国没有消息传来,南国也没有消息传来,她又总是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她不在乎别的人怎么样,只愿她所在意的人都平平安安的,不要出事。
尤其,哥哥伊律瑾一心想要早日拿下南国,成为她的靠山,伊心染真是怕,怕他等不及,冒然提前动手,会害了他自己。许后能坐稳南国皇后之位那么长时间,与南皇分庭抗理,那她的根基就必然不弱。
既是如此,他就越是不能着急,否则只会害了他,得不偿失。
除了夜绝尘没有回来,伊心染,轩辕思澈等人围坐在一起吃了饭,司徒落澜又把幽蓝果的事情说了一遍,也算是知会大家一声,莫要在外人面前露出什么马脚。
“谁在外面?”
脚步声刚刚靠近,南荣陌晨气息一变,斗然冷喝出声。
“请问战王妃在吗?”
闻言,伊心染一愣,随后开口道:“找本王妃何事?”
青衣的声音,他们大家伙都不陌生,他来找伊心染也就是东方雾想要见她了。
“城主有请。”
“你且稍等片刻,本王妃也想见一见他。”
“是。”帐外,青衣点了点头,没有多留的退到很远的地方。
以他的实力,就算他有心想要听他们的谈话,却也是没有那样的能力。
“表嫂……”
伊心染抬了抬手,柔声打断轩辕思澈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也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九儿想套东方雾的话?”
“小晨子只说对了一半。”伊心染摇摇头,笑道:“东方雾何等聪明,我想要从他嘴里套话何等的艰难,与其说是套话,倒不如说是等价的交换。”
用东方雾感兴趣的交换她感兴趣的,就看谁的运气更好,能从对方口里知道更多的事情。
“九儿,咱们能商量一件事么?”
“不能。”水眸轻眯,横扫过南荣陌晨,伊心染直言拒绝,“我去去就回,这地方总归是不太平的,你们都多留意一些,知道吗?”
“我们明白,你也小心。”
“各自小心吧。”
话落,伊心染转身走出帐篷,远远的就瞧见青衣等候的身影。
“走吧。”
“战王妃请——”
……。
翌日,晴空万里,蔚蓝的天空,雪白的云朵,仿佛连空气中都散发着兴奋因子。
天柱台上,武技一项高阶比试的参赛选手一一各施所长登上天柱台,神清气爽的坐在备战区域,每张脸上都写着满满的自信。
高阶比度不同于前面的低阶与中阶,这一点从他们的出场方式就瞧得出来。
伊心染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眼神却是份外的明亮,不时闪掠着寸寸火热的幽光。
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受到环境与气场的感染,开始慢慢的沸腾起来,火热起来。
她知道,今天的武技比赛将会相当的精彩与激烈。
而她,很是期待。
【V204章】 进阶之战十
更新时间:2014820 23:35:05 本章字数:6195
南国·太子府
“主子。”
“进来。”
刘尉推门而入,单膝跪地拱手恭敬的道:“长公主说的那些暗卫,属下已经沿路仔细的寻找过,已经证实那些暗中保护长公主的暗卫无一生还。”
话落,伊律瑾沉默半晌都没有开口,半垂的黑眸闪掠过一抹幽光,转瞬即逝。
“主子,这事儿要告诉长公主吗?”
“暂时别告诉她。”当他看到满身狼狈,伤痕累累,带着风寒昏倒在他的府门口,伊律瑾无法形容自己那一瞬间的感觉,酸酸甜甜,百味杂陈,总之什么滋味都有,“她现在身体正虚弱着,一切都等她身体好了再说。”
这种事情就算他相瞒也是瞒不住的,那些暗卫一路上护着她,伤的伤,死的死,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
在她的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与其瞒着她,倒不如直接告诉她,也省得她胡思乱想。
“属下明白。”
“嗯。”
修长如玉的手指微屈着,伊律瑾剑眉紧蹙,两天以来脑子里都在捉摸夜月渺跟他说的那些事情,连着派出去好几拨人,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应。
“主子,这是宫里传来的消息。”
“呈上来。”
“是。”
伊律瑾迈开步子走回到书案后,方才取出信封中的书信,一目十行的看完。
许皇后作戏,假装病重,隔三差五召见三皇子跟五皇子,但却不曾联络她的母家,甚至是拒绝与她的母家联络,仿佛真就一副等死的作派。
前朝后宫,近两月以来,那些属于许皇后的势力,明着暗着被伊律瑾该拔的拔,该除的除。
然而,即便是拔除了她那么多的势力,伊律瑾还是清楚的知道,前朝后宫之中依旧有许皇后势力。
摊在明面上的党羽已被清剿干净,暗处的党羽则是明智的全部隐藏了起来,随时听命伺机而动。
“主子,咱们是不是要……”
刚张开嘴巴,还没把话说完,伊律瑾突然笑了笑,抬手打断他未说口的话,沉声道:“静观其变。”
大半个月前,他就明里暗里双管其下,不动声色的架空了南皇的皇权,让他做了‘傀儡’皇帝。前朝与后宫也随之尽数掌握在他的手里,南皇与许后安插在前朝的官员,一个接着一个的落马,而他们只能看着,忍着,想动却又无能为力。
决定动手之前,伊律瑾就反反复复,仔仔细细的推敲演练了数十遍,任何一个细微的细节与可能都被他考虑在其中,纵使南皇许后不是让人省心的人,也断然没有机会想出保人的办法。
他自夜国回到南国,褪下长久以来的伪装,努力的去争,努力的去夺他想要的,拉拢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培养可用之才,就是为了拿回他所失去的。
皇位,以前母妃在的时候,他不曾想过要去争。
他知道,那个位置看似荣耀,实则高处不胜寒,并不适合他。
直到母妃出事,他跟年幼的妹妹骤然从天堂落入地狱,受尽嘲讽与欺凌,他才渐渐的认识到权利是多么的重要。
只有高高在上,只有拥有无尚的权利,他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保护他可爱的妹妹。
于是,他将真正的自己彻底的隐藏起来,让自己变得百无一用,懦弱无能,费尽心机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就是为了生存下去。
他明白,只有让他的敌人清楚的知道,他对她没有任何的威胁,更不会威胁到她的儿子,他跟自己的妹妹才有可能继续活下去。
虽然他们拥有高贵的出生,尊贵的身份,然而在他们的母妃死后,他们活得连宫里最低贱的宫女奴才都不如。
即便是卑贱如他们,也敢任意的欺凌他们,甚至是在角落里对他们拳打脚踢。
那些不堪的回忆,时时刻刻铭刻在伊律瑾的血肉里,他隐忍着,默默的等待时机,在他成功的那一刻,他将毫不留情的一一除掉他们,让他们生不如死。
历经生死回到南国,他以南国龙脉为饵,暗中与南皇达成协议,南皇给他想要的权利,身份与地位,而他则告诉南皇南国真正的龙脉所在。
事实上,他是宁死也不会告诉南皇龙脉在哪里的。
正如伊心染所说,哪怕某天她真的要亲自解开南国龙脉的秘密,那龙脉也是属于他伊律瑾的,而不是没有尽过父亲责任的南皇。
当伊律瑾一个又一个收拾完那些曾经欺负过他们兄妹,背叛过他们母妃的奴才之后,连戏都懒得对许后演下去,直接就对她的人动了手。
伊律瑾一点儿都不害怕许后,虽无十分把握,但他有七八分的把也丝毫不畏惧于他。
先是牵制住南皇,不惜对他下药,让他暂时丧失行动力,继而掌权拔除许后的党羽爪牙,偏又让她找不出错处。
以南皇曾对他们兄妹做过的事情,纵使一刀杀了他都不为过,然而伊律瑾却不会因此而背上弑父的罪名,因为南皇不值得他那般摸黑自己。
在他内心深处,有对南皇最好的惩罚。
“主子,请恕属下多嘴。”
“你说。”
“许后看似没什么动作,其实暗地里活络得厉害,秘密的联络了不少的旧部,而她更是仗着自己皇后的身份,强形闯入南皇的寝宫,呆的时间还不算短。”
许后南皇虽然明争暗斗了一辈子,颇有水火不相容的味道,然,一旦他们达成的协议与他们各自的利益不相冲突的时候,很难保证他们不会联合起来共同对付伊律瑾。
现如今,主动权的的确确是握在他们手中,不是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么,万一要是临时出了意外,他们的心血可就要付诸东流了。
与其夜长梦多,倒不如下先手为强,省心。
“我明白你的担忧,不过我自有打算。”
“主子心中有数便好。”
“我知道许后跟南皇会联合起来。”半晌,伊律瑾出声,惊出刘尉一身的冷汗,一双眸子瞪得大大的,直勾勾的望着伊律瑾傻子似的。
明知道他们会联合在一起对付他,还听之任之,刘尉咽了咽口水,心说:主子,您该不是脑子被门夹了吧?
不然,怎的那么傻。
“他们若不联合起来,我又怎能有权利废黜许后,让得南国的百姓知道他们是帝后相斗,祸乱整个南国。”
现在的他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是南国的储君,是南国将来的帝王,再无人能动摇他的地位。即便是南皇身死,他也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然而却要册立许后为皇太后,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做的。
因此,想要师出有名的废掉许后,还得借用南皇的手。
原本伊律瑾的计划也并非如此,只是没想到事情会朝着那个方向发展,他也只能将计就将,任由事态发展。
借用南皇之手废黜许后,天下的百姓骂不到他的头上,而这也正合他的心意。
他恨极了南皇,却不会杀了南皇,他要留着南皇的性命,让他后半辈子都活在愧疚与深深的自责,永远沉沦在罪恶的深渊之中不得自拔,直到老死而去。
“属下愚昧,多谢主子点拔。”
“别嘴贫了,宫里的动静你盯紧一点。”
“主子放心便是,属下一定不会误事的。”
“如此甚好。”
“主子,那些暗卫的尸体……”他能找到的也只是几具都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若非他们身上戴有特殊的标记,刘尉也不能确定他们就是护送夜月渺的人。
说实在的,他与那些暗卫是一样的,都是可以为了自己的主子不惜一切代价之人。
他敬重他们,也为他们感到骄傲与自豪。
“寻处好地方,厚葬他们。”
“是。”
“他们在哪里,我想见见他们。”
突然,紧闭的房门被猛然推开,夜月渺略带急切的声音传了进来,她的脸色依旧很是苍白没有血气,脚步也是虚浮得厉害。
她来南国的目的,以及父皇,太子皇兄要他传达的心思,她都一一坦白的告诉了伊律瑾,就是希望他能早做准备,甚至是与夜国联手。
事出突然,她也不敢肯定伊律瑾是否完全相信她说的话,她也知道应该给伊律瑾思考的时间,可是呆在暖春阁里等消息,每分每秒对她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思前想后,再三犹豫,夜月渺还是决定找伊律瑾问问清楚,顺便打听一下她请求他帮她打探的消息。
明知道一路护送她的那些暗卫已经是九死一生,存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她还是忍不住欺盼。
可当她刚站到门外,听到刘尉说那些暗卫的尸体,又听到伊律瑾说寻处好地方厚葬他们,就好像晴天里一道惊雷,在她的心里炸光,疼得她几乎无法自处。
都是为了保护她,他们才会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她的面前,从没有那么一刻,她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像伊心染那样,有很高强的武功,有能保护自己,保护别人的能力,不会成为别人的拖累。
然,她没有,她什么都不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为她去牺牲。
“你的身子还虚着,怎么身边不带个人自己就跑出来了。”伊律瑾眼明手快的扶住她踉跄的身子,生怕她一个小心跌在地上。
夜月渺小脸微微泛红,垂眸咬唇细若蚊声的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谈话的,我也没有偷听你们说话,我…我发誓我我就只听到你们说的最后一句对话,真的。”
她是真的只听到那两句,别的啥也同听着。
瞧得夜月渺可爱的举止,伊律瑾不禁温柔的笑出了声,愣在一旁的刘尉也后知后觉的嗤笑出声,觉得这夜国的长公主原来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不许笑。”夜月渺恼羞成怒的一声吼。
“我没笑。”伊律瑾反驳,黑眸里笑意越发的真诚与明媚。
“哈哈哈…。长公主殿下您真是太…太可爱了…。哈哈哈…。”
别怪他,他是真的忍不住。
“刘尉,办你该办的事情去。”
“是,主子。”
刘尉嘻皮笑脸的躬身行了礼,极为欢快的退到房外,顺手把房门给带上。
有戏,真有戏。
这么多年了,他早就觉得主子身边应该有一个女主人,无奈他着急上火的,主子一点儿没放在心上。
其实吧,他也觉得这个世上很难找出配得上主子的女人,在夜国时便觉得长公主夜月渺与他所见过的其他公主不一样,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刘尉觉得像夜月渺这样的女人配得上他们家主子。
最最主要的是,他发现他们家主子对人家本来就有意思,实在是一件值得人高兴的事情。
“我长得很好笑?”夜月渺挑眉,颇有些咬牙切齿。
“不是。”
“那你为什么笑?”
“我没笑。”
“哼,我明明就瞧见了。”
“你看错了。”
“你…。”夜月渺词穷,很难想象某天她真的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跟伊律瑾说话。
不管以后如何,今时今日,都会是她一生之中最美好的记忆。
“身子可有好些了,太医瞧过了没有。”
“我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只找到一部分暗卫的尸体,等刘尉将他们安葬好,我再带你去看看他们。”
伊律瑾眉头轻蹙,那些尸体都已经不同程度的腐烂,绝对不可以让夜月渺瞧见,对她的身体跟恢复没有半点好处。
“可是…。”
“没有可是,听我的。”
“幽冥堂…。”问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