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进洞房掀了她的盖头。后来,最后一次见面是她将如锦肚子里的孩子弄没了……
想到这里,萧盈握着茶杯的手紧了几许,再看向小晚的时候,眼底一片阴鸷。
他听张小晚吃惊地道:“郡主真是说笑了,小妇人是侯爷明媒正娶的妻子,若是侯爷和郡主一道上街,见了面,侯爷岂能认不出小妇人?”
“你!”龙福玉被张小晚的一番话噎了一噎,再看萧盈一副厌恶的表情,她倒是觉得什么怒火都消散的一干二净。得意地扬眉一笑,却对老夫人道:“想必是我记错了。老夫人你都不知道,我在街上遇见的那个女人,长的是和大奶奶像极了,而且呢,连衣服都是一样的款式,一样的颜色!其实,大奶奶要出门走走那是无可厚非的,毕竟乡下庄子闷了一点。”
老夫人一听,倒是立刻选择相信了龙福玉的话,安慰地拍了拍龙福玉的手,开口训斥道:“张小晚,你擅自出府,抛头露面,可知有违妇德?”
小晚一咬嘴唇,可怜兮兮地看着老夫人,道:“老夫人容禀,小晚出门实在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
老夫人不耐烦地一摆手,道:“你有什么像样的理由?老身知道你是有娘生没娘养,规矩礼仪一概不知。便是曾经的相府千金那又如何?你自问浑身上下有哪一点像个大家千金的模样?可你做一天我侯府的夫人,就不能出去给我们侯府丢了里子面子!”
小晚放在膝盖前的手一紧,身后的如意立刻担忧地看着小晚。
龙福玉嘲讽地看着小晚,萧盈嘴角勾着一抹凉薄的微笑,却是萧姑妈开口道:“嫂子,你莫动怒,这孩子也怪可怜的,不妨听听她到底有什么理由。”
老夫人冷嗤一声,道:“她能有什么像样的理由?郡主啊,你这可是在庄子里呆了几天,都和这张小晚走进了。”
张小晚虽然讨厌老夫人的那一番话,虽然心中难受,也捉摸不透萧姑妈的用意,此刻却不得不抓住这个机会,免受皮肉之苦。
她道:“回老夫人,小晚今日出门,是受了故友之托。故友乃是京中神武将军之母,秦夫人。从前在白云寺上香之时,和小晚偶遇,我们一见如故,得忘年之交。前些日子秦夫人回了京城,正是李府婚庆那日,小晚回庄子的途中与秦夫人偶遇,她托付小晚照顾秦府的花草。前些日子日头太盛,小晚微感身体不适,因此便没有出门前去秦府。今日想起来要去秦府,本该是要和老夫人报备一声,去寻老夫人之时,却听陈管事说您前去白云寺上香去了。”
“小晚私以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小晚不敢做无情无义的人,累了侯府的名声。”小晚情真意切,险些掉下眼泪,“又感念老夫人宅心仁厚,宽厚大度,必会听听小晚的理由。届时,定会原谅小晚的。”
老夫人嘴角一僵,就连龙福玉和萧盈都是一愣。
在龙福玉的想法中,张小晚在街上那一番言辞,字字句句都占了理,而且明明知道自己的实力,甚至身份都比她强太多,她却一句道歉也不说。因此完全料不到张小晚现在会服软。
至于萧盈,他在府中和张小晚接触的不多,张小晚刚刚到侯府的时候不过是个十岁左右的丫头,性格懦弱而行事迟钝,别说这一番圆润的话,就是让她说句好听的,她也说不上来。见到自己的时候,更是紧张地连头也不敢抬。他真是没料到张小晚也会在他的面前,在目前的面前面不红气不喘地说出这么一番话。
老夫人是见识过张小晚的,之前是觉得小虾米掀不起大浪,可现在未来的儿媳妇在自己的眼前呢,而且龙福玉的身份也不低,她觉得她现在要是不立威,这未来儿媳的身份已经这么高,将来如何能压下儿媳一头呢?
因而,老夫人道:“便是你有天大的理由又如何?今日去和明日去能有多大差别?你如此不守妇道,老身今日必须要罚你!”
萧姑妈今日似乎是存心要保下张小晚,她道:“嫂子且慢。小晚既然认识秦夫人,那也是她的造化。今日她是出门为帮秦夫人,若是我们罚了她,将来被秦夫人知道了,岂不是觉得我们侯府失礼?”
老夫人仍旧对萧姑妈的话很忌惮,什么东西都抛到脑后去了,只一张脸的脸色很差。
“那郡主看……”
“嫂子,小晚虽然在理,却也是错了。不若就罚她抄写五十遍的女戒,以示惩戒。”萧姑妈的眼神一如冰冷的蛇信子,目光落在小晚的身上,最后落在明显为小晚松了一口气的如意身上,“只是,主子犯了错,做奴才的在边上不加劝解,还反过来相帮,此等奴才却是绝对不能留的。如意这丫头今日非罚不可!”
张小晚听了,只觉得比罚了自己还要紧张!毕竟她们图的不过是休了自己,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们再过分,也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伤了侯府的面子。可是如意不一样,如意只是个丫鬟,她的卖身契可还是在老夫人的手中!届时,她们要怎么处理就能怎么处理!
“回老祖宗,郡主,对待这样的奴才丫鬟,老奴有个法子。”一直站在边上的荀嬷嬷阴森森地道。老夫人看了她一眼,道:“什么法子?”
荀嬷嬷道:“听说村里的汉子常有娶不到婆娘的,不少汉子在咱们庄子里做苦力。如意姑娘也是到了配小子的年纪,不若随便赏给一个这样的苦力。”
如意听完,脸色一白,道:“奴婢不能嫁人!”
荀嬷嬷一笑:“不能嫁人?莫非如意姑娘未婚先和男人私通了?听说上次在李府,如意姑娘还勾搭了李家的探花郎?本事倒是不错。”
荀嬷嬷说的粗鲁,龙福玉已经皱起了眉头。而且她要的是惩罚张小晚,没的看这些人对付一个丫鬟真是没劲!因此别过了脸,喝着自己的茶。萧盈对内宅之事向来不耐烦,可因为老夫人在场,他也不好当即说要离开。
如意哪里是荀嬷嬷在这种老油条的对手,哭道:“奴婢走了,大奶奶要怎么办?”
小晚死命地握着拳头,只等座上的人的一句话。
萧姑妈知道李出云为了如意还追到庄子里来过,可是李出云早就去了清河城任职。她又是一心想除掉张小晚的左膀右臂,因此掩着唇抿了一口茶水。老夫人干脆将对小晚的不满迁怒到如意的身上,道:“就依荀嬷嬷……”
“且慢!”张小晚忽然叫了起来,她拍拍衣裙,站了起来,对老夫人和萧姑妈道:“小晚敢问老夫人和郡主,既然你们都认为小晚去秦府是情有可原,出于忠义,那为何还要以主子犯错,做丫鬟的反而相助为由,要惩罚如意?!”
“张小晚,你大胆,谁让你站起来的?!”
张小晚冷哼一声,道:“老夫人,不是你说的张小晚有娘生没娘养!不是你说的张小晚没规没矩?!既然我张小晚如此不堪,秉性粗野,又为什么要遵守侯府的规矩!”
“小晚今日不想顶撞老夫人,只为求一个公道。”说着,小晚目光咄咄逼人地看着荀嬷嬷,“荀嬷嬷,你女儿和下人偷情,我虽想着侯爷和侯府的脸面,却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将你女儿沉塘浸猪笼。只成全了他们两个。没想到,人心难测,你怀恨在心。虽说我张小晚在侯府没什么脸面,到底名义上还是侯府的大奶奶,如意更是老侯爷在世时许给我的贴身大丫鬟。这么些年来,服侍我绝无二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荀嬷嬷你徇私一句话,就要让如意许配一个苦力,将来府中下人寒了心,你荀嬷嬷可是认了这罪名?!”
如意伸手去拉小晚的衣角,却收到小晚一记眼神,示意她放心。如意选择相信小晚,便放下了手,仍安静地跪在边上。
第38章 守宫砂祸水东引
“你……大奶奶,你别血口喷人!”荀嬷嬷听张小晚说起自家女儿的脏事,又因为二妞本是做了萧盈的女人的,唯恐萧盈会发怒。
可萧盈却一直事不关己的模样。小晚问道:“你女儿和那短工的事情可是我含血喷人了?”
荀嬷嬷支支吾吾地道:“话是如此……可大奶奶你也不能说老奴是怀恨在心,所以对如意……”
张小晚摇头道:“荀嬷嬷,难道你不曾因为此事埋怨过我?”
荀嬷嬷赶紧否认。小晚又道:“荀嬷嬷,二妞怎么说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无义?!”
荀嬷嬷被小晚的话堵的一愣,真真是怎么说都不对,赶紧对老夫人和萧姑妈道:“唉哟,老祖宗,郡主!你们听听,大奶奶真是冤枉老奴了!这不是说大奶奶出庄子的事情,怎么就牵扯到老奴头上了!大奶奶实在是长了一张利嘴,老奴都不敢得罪了!”
“边儿去!”老夫人白了她一眼,觉得这老奴才实在太没用了!
小晚冷笑,道:“莫非我软弱一点,你一个奴才就敢得罪我了?若非荀嬷嬷出馊主意,你家那些腌臜事,谁要说出来脏了嘴巴?!”
“你也够了!”老夫人喝止道,“张小晚,老身要罚你的一个奴才都不行了?你还知不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
张小晚赶紧弯下|身子,正色道:“若老夫人罚的合情合理,前后不自相矛盾,小晚决计一个字都不会多说。老夫人,张小晚一无所有,和着脸面也是没的人,不怕丢脸,不怕闹大,不怕事情。我身边只有如意一个人,谁敢动如意,我就敢和谁拼命!”
小晚知道,她如今处境困难,只有把话说狠了,人家才会忌惮你几分。
萧盈微微皱了皱眉头,再次抬眸看了一眼张小晚。
龙福玉一心只在萧盈身上,又见张小晚似乎和传闻中的不一样。因而见了这副光景,心中存了计较,暗暗咬牙。
小晚紧紧看着提出惩罚如意的萧姑妈,萧姑妈顶着那逼人的目光,心思几番运作,然后道:“瞧瞧,小晚,我们才是一家人,你何苦为了一个丫鬟下人跟我们红脸?”
说着,又伸出手去给老夫人顺气,道:“嫂子,你看,小晚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到底是我们侯府出去的丫鬟,不能随随便便许了一个庄子里的工人。我看,不如就打她一顿,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老夫人挥手道:“行了,你决定吧!盈儿,你这个媳妇是要气死为娘才满意,你过来扶为娘去房间休息。”
萧盈起身,一甩衣袖,道:“是。母亲。来人,将她们两个押下去,每人打五十大板!以后没有老夫人的吩咐,不许她出庄子!”
萧盈说完,老夫人满意地点头。如意赶紧叫屈:“侯爷!大奶奶身子弱,禁不得打!何况,刚刚郡主不是说让大奶奶抄写《女戒》了事吗?!”
如意说的快,小晚再拦已经来不及。
那萧盈冷哼一声,道:“本侯爷正妻的位置岂是什么人都能坐的?!不想受罚,当初就给本侯爷安分一点!”
如意还要求情,小晚已经一把拉住了她,仰首对萧盈道:“侯爷打女人好本事!男子汉大丈夫,看不爽我休了便是,何必让自己不痛快,也让别人不痛快!”
谁都没想到张小晚和萧盈一对话,竟然是顶撞萧盈。
萧盈也没想到,一愣之后,眼底满是腥风血雨,他冷笑道:“七十大板,拉下去!”
小晚高声道:“多谢侯爷!”她并非是不识时务,只是对着萧盈的时候,这具身子本能地会去怨恨他。何况,那一番话都是小晚的心里话!
如意惊呼,两眼已经掉了泪珠子下来,扑上去抱着萧盈的腿求饶,被萧盈一脚踢开,萧盈力道之重,已经让如意嘴角挂了一丝血。小晚又惊又怒,赶紧上前半抱着如意,对萧盈骂道:“萧盈!你个打女人的乌龟王八蛋!”
那萧盈嘴角一硬,放开老夫人的手臂,上前蹲到张小晚的面前,一双星眸盯着小晚,小晚也死死盯着他,也罢,就算没拿到遗产,这样的人家,她也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怀里的如意微微一动,拉着小晚的手,道:“……我没事……”
小晚用力地回握,那萧盈已经捏起了小晚的下巴,将她的脑袋托高,然后凑到她耳边,阴森地道:“张小晚,你害得如锦从此后再也不能生育,本侯爷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然后,他一把将人甩开,站起来道:“一百大板!立刻拉下去!”
入了夜后,陈嬷嬷来给两人上了伤药。一百大板,那真是存了将人打死的心思!好在执行的人是庄子里的人,庄子中多数人都是对小晚心服口服的,因此,打的力道并不重。后来,荀嬷嬷来亲自监督,执行的人才不得不加大了力道,因此,打完之后,两人最外面的一件衣服都是血淋淋的。陈嬷嬷起初看着昏迷不醒的小晚和如意,都私下抹了好几次眼泪。
小晚转醒后,只觉得头昏脑涨,嗓子干哑,桌上放着半碗她没喝完的燕窝。外间则是传来陈嬷嬷焦急的声音:“福玉郡主,大奶奶真的伤的很重,实在是起不来。”
“滚开,都已经三天了,本郡主今天必须要见到张小晚!”
小晚听陈嬷嬷还要阻拦,唯恐龙福玉发怒伤到陈嬷嬷,便出声道:“陈嬷嬷,什么人来了?”
陈嬷嬷见小晚醒了,高兴地念了一声佛,赶紧进内,道:“大奶奶,您醒了?感觉怎么样?”
小晚微微摇头,道:“麻烦陈嬷嬷给我端杯水来。”
陈嬷嬷赶紧照办了,刚刚倒了一杯水,迎面就有一道鞭子挥来,只见龙福玉闯进来,道:“好你个狗奴才!竟然敢欺骗本郡主!”
陈嬷嬷被吓了一跳,手上起了一道红痕,却碍于龙福玉的身份不敢出声。
小晚轻咳几声,捂着胸口道:“郡主……你怎么来了?小晚昏迷了许久,刚刚醒来,礼数不周之处,还请郡主见谅。”
龙福玉哼了一声,见张小晚实在可怜兮兮,也没有发脾气。
小晚又道陈嬷嬷道:“陈嬷嬷,你把水给我,然后便去上药吧。”
陈嬷嬷诶了一声,端着水杯经过龙福玉身边的时候仍是绕开了些,小晚口渴,喝的时候快了些,陈嬷嬷赶紧道:“大奶奶,您慢些喝。可还要再喝一杯?”
小晚拍着陈嬷嬷的手,道:“陈嬷嬷,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吧,赶紧上药。”
陈嬷嬷眼眶一红,道:“是,老奴告退。”
小晚叹息一声,等陈嬷嬷离开了,才对龙福玉道:“郡主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龙福玉将脑袋一扬,冷哼道:“张小晚,那日你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