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伯根本没得商量,反而是因为送出了妹子,脸上难以抑止的得意。
彭磊没辙了,久闻熊媛族妹的大名,娶到家里是万万没有胃口的,可是该怎么办呢?此刻的形势,三族的联合是绝对不能有什么变故的。这熊伯同志居心不良,怎么就长了这么一付粗脸?把一个老大难的妹子送出了家门,还得到一个无私的帮工,自己坐享其成,反而还能博得一个贤名。看他的那付得意,彭磊恨不得上去踹上两脚。没有办法,只能苦着脸向旁边的那位求救——大舅子,这你得帮忙,那熊妹是有名的夜叉,若是入了彭家的门,你那娇滴滴的妹妹老子或许难护周全了!
白浪的脸隐在面具的背后,此刻肯定在偷笑。轻拍彭磊的肩劝道:“彭公,熊伯嫁妹也只是他的意思,谁知道熊妹愿不愿意嫁呢。都知道那位族妹立志独身,要嫁的是上天的神。”
“我不管,只要我妹妹肯嫁,你彭公一定得娶。”熊伯得意地拍着彭磊的另一边肩,长吁了一口气,罩上面具,嘴里又念念有词起来。
一群人涌上,杀牛杀猪,将牺牲的头扔进火堆,浓浓的焦香在空气里弥漫。鼎炉底下的薪火渐渐燃尽,观星台上响起了清脆的磬声。彭磊也无话可说了,这金杖好像也能值几个美金的,到时候若是能带回去,说不定也能换几间房子。至于那个熊妹,正如白浪说的,谁知道她本人愿不愿呢。
观星台上传出的声音是石磬,石琅指导工匠制作的时候,彭磊旁观过,也试听过那个声音。本来彭磊还想指点石琅铸编钟的(记得曾经看过一回电视节目,是详细地介绍古代的编钟和制造工艺),可是再想想,现在正是战争时期,金属是战略物资,哪有闲余制钟玩啊。
观星台上人影绰绰,除了石琅几个,好像还多了一群女子。定睛细看,可不是麽,白露几个竟然也到了上面,敲鼓击磬的就有红药和叶子、孜桑她们。磬声清悠,鼓声欢快,更有一缕清脆的笛音在百折回转。这笛声好熟啊!记得在读书的时候曾听过一次高雅音乐会,都是大师级的民乐演奏家,当时就有一位吹笛的。那次听到的曲子好像是叫《百鸟朝凤》,那一管竹笛竟然能模仿百鸟的鸣唱,让人叹为观止。(其实《百鸟朝凤》最早是唢呐曲,后来有名了,什么人就都试,甚至还有用钢琴来演奏的)现在听到的这笛声也不简单,吹笛的人也是大师水平。声音极尽空灵,如春日的早晨,明媚阳光下的树林,百鸟欢唱,百花争艳,一片祥和生机。这些日子彭磊同学有太多的时间参详大自然的真谛,感悟自然也是不少,所以神经也变得敏感起来。沫浴着暖暖的火光,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此刻正在寒风中,屋角还残留着未融的冰雪。
那个初见竹女和绢后的早晨,在冲水坡的芦苇丛中见到鱼鹰时,旭日映照下的凫水旁,好像就是这样百鸟和鸣的。夹杂在笛声里的清越的磬声,是多么像绢踩动卵石的声响——心一阵阵刺痛,一股热流在血管里奔涌,冲过经脉大穴时,激起一个个旋涡。
是不是时光真的倒流了?为什么还能听到涓涓的流水声?悠扬的颤音就像那轻风吹过树梢时带出的共鸣,眼前这红红的光,不是那初升的旭日吗?竹女和绢的娇笑在空中回荡,最后汇聚成温暖的波,从四面八方钻入彭磊的身体。
不对!绢和竹儿早就没有了,还带走了即将有的孩子。听,虚空中回荡着金铁交击之声,还有人兽狂乱的嘶喊。那“咚咚”震响的鼓点合着人的心跳,彭磊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冲出胸膛了。血脉里奔流的气旋向丹田急速汇聚,一口闷气从嗓子里蹿出,变成一声声嘶力竭的长啸。“嘣”地一声,脸上的面具被吹出老远,差一点掉进火堆。身上披着的裘皮大披风竟然张开卷动起来,如脚底下正吹着电扇。
…………
千里之外的那个山谷,雾气疯狂地涌动着,无数的电芒在九座山峰间流蹿。反而是那九峰簇拥着的石柱,这此没有丝毫的动静。只有那石质变得越来越透明的,石柱里的大鸟扇动翅膀的影子,在远处能清楚的看见。
…………
四周鸦雀无声,除了火花爆裂的“啪啪”声外,甚至听不到活人喘息的声音。彭磊知道自己有些失态,赶紧猛擦了几把眼睛,向四周赔礼道歉。转过头来一看,不禁一吓,干什么?——白浪和熊伯都站得像根木头,面具把眼睛都遮住了,反而露出了下巴;两个手紧紧捂着耳朵,好像刚才打雷了。打雷了吗?老子怎么没听见。再看火堆四周,所有人都趴在地上,对着火堆顶礼膜拜。
“为什么?刚才谁吹的笛?我有些失态了。”一把扒下熊伯和白浪捂耳朵的手。
“彭公,你是不是人?”白浪喘着粗气问道。
“操!怎么说话的?”彭磊差点晕倒!
第二十九章 熊媛
彭磊不知道,他刚才在心情激荡之下,带动身边的气脉旋动,差一点将熊伯和白浪震出去。不过身前的火堆没有白浪和熊伯那样的定力,被旋动的气流带动,转出一幅很怪异的图形,所以周围膜拜的百姓要这样虔诚了。都以为是神灵借火上身,鸟人这一刻通灵了!只有很少的几位知道,气流是彭磊在沉迷入音乐的境界之后,不知不觉间带出来的,所以白浪有这么一问。
磬鼓声继续响起,笛声和琴声却是没有了,观星台上的女人们陆续走了下来,一个个也罩着面具,甚至还覆着面纱。不过就是把眼睛蒙上,只用鼻子闻,彭磊也有把握从一大堆相似的彩裙中找出白露MM来。观星台上下来的MM们领先在火堆前舞动起来,彭磊还在回味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时,白露MM的手就到了熊伯的手里。
这小子看来是对露儿垂涎已久了,之所以没有挤到熊汗他们的队伍里,一来可能碍于自己的身份,二来也是自卑自己的容貌,否则刚才也不会说出那样的条件。彭磊同学的精神紧张起来,刚想来个熊手夺美,两条舞动的彩裙已转到他的眼前——又是孜媛、孜桑姐妹,她们的身材比大多数男人都要高一点,即使是将头全部罩住也没用。
“彭公,一刻也不能离开露妹吗?”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酸味。
“冲水坡怎么样?这些日子你们是不是在排练音乐?刚才谁吹的笛子,吹得太好了。”顾左右而言他,不过人家的问题确实艰难回答。
面罩后面的秀眸如泉水一样清澈,蓄积着浓浓的感情。那种眼神在电影、电视里多了去了,彭磊同学虽然没有恋爱经验,爱情电影看得可不少。心里暗暗在说对不起,虽然这个年代男人娶再多的老婆也没事,但是彭磊同学可不敢。有了一个白露,还有那个母夜叉熊媛看来也扔不掉,这已经让人头痛了。
“真的很好吗?只怕彭公很快就会厌倦了。”孜媛幽幽地轻叹,裙摆飞旋,绕着彭磊转了起来。
“原来是媛姑娘的笛子,真是神技,害我差一点走火入魔了。这样的笛声听一辈子也不会厌的,可惜我没有这样的福气。”
“彭公怎么会没有福气呢?姐姐还没嫁人。”孜桑也是够大胆的,整个人差一点就粘到彭磊身上了,“彭公乃神人也,怎么能让白露妹妹一个人占有!”
“谁说只有白露了?不是还有红药和叶子吗。嘿嘿嘿,刚才熊伯还让我照顾他的妹妹来着。桑姑娘,我倒是奇怪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没有嫁掉呢。”彭磊见她那么大胆,索性也放开了胆子。
“我们姐妹都在等彭公呢。原来你和熊媛姐姐有了约定,怎么不早说呢,害我们还要这样厚着脸皮求人。”孜桑突然不舞了,连孜媛也停下了脚步。她们本来就是人群里的焦点,这一停下来,舞动的人群都向这边投来惊诧的眼光。
“我们姐妹是立志和熊媛姐姐共进退的,彭公既然接受了熊媛姐姐。那我们俩也是彭公的人了。嘻嘻,彭公就将我们当成叶子和红药好了。”古代的女孩真是够大胆的,竟然这样推销自己,彭磊同学真是有点接受不了。家里说是只有一个白露,但是叶子和红药也是不能怠慢的。这就是三个了,要是再收了熊媛,还得搭上这孜家姐妹,天哪!这还有安稳觉睡吗?
据说带着面具祭奠神灵和欢舞在这儿也是第一次,源于彭磊同学在战场上的光辉形像。巨大的火堆被分散开来,牺牲的头挂上了高高的树梢,烤肉的浓香在城市里弥漫,欢快的鼓点无休无止地响着。孜家姐妹听到了彭磊传达的消息后,从熊伯的手上换下了白露,缠着大熊探听起消息的真实性来。彭磊反而是有点心烦意乱,考虑起了自己的未来——照理说男人活着就是为了女人,如果在这里娶上五、六个如花似玉的老婆,那确实比未来社会惬意得多了。
一直到天黑,白露的舞裙就没有停止过转动,这娇滴滴的身子竟然能承受这么大的运动量,彭磊还真是有点不敢相信。不过白露MM可能也是身不由己,熊族的壮汗们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MM那香香的小手谁都想摸一遍。若不是孜桑和孜媛姐妹挺身相救,估计跳舞到天亮白露也停不下来。看着面具后面潮红的小脸,彭磊是心疼不已。他是早就没有心情扭腰踢腿了,从孜家姐妹的魔爪中脱出身来之后,就缩到一边帮叶子和红药烤起肉来,顺便了解孜家姐妹在冲水坡的活动情况。(奴隶是没有资格跳舞的,所以她们从观星台上下来之后就忙碌起来了。到处都是舞动的人群,鸟人丢下面具之后,孜桑找了很久才将他找到的。)
“她们俩一直是陪着熊妹的,就没有说过熊妹长什么样?”彭磊不信,一个多月一直是练音乐,练武功,怎么可能!
“小姐或许知道,可是小姐也不和我们说。”俩丫头对孜家姐妹没什么意见,她们的身份也轮不到有意见,愤愤不平的就是这个。
“小姐说了,那个熊媛姐姐将来也会到我们家的,是不是真的?”
“我也没有办法。那个熊伯看上去是个粗人,其实精得很,我们现在有求于他,他的条件是不得不答应。唉,我舍不得你们!要么我将露儿和你们一起送给熊伯,要么收下熊妹,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彭公,那我们家的房子要不够住了。”叶子轻叹道。
“这个以后再说。来,我教你们烤全羊!”彭磊也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甩掉裘皮大衣,挽起袖口忙了起来。若不是头上插着的野鸡毛没有除尽,孜桑到天亮也别想找到他。
孜家姐妹比白露圆滑得多了,将白露接出来之后,没跳几下她们也溜之大吉,彭磊心疼地喂MM喝水,殷勤地给MM递肉递汤时,她们俩也聚了过来。不过今天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彭磊总是感觉到心里不舒服,好像有许多的眼睛在暗中窥视着似的。孜媛和孜桑两个不知道从熊伯那得到的是什么消息,笑容竟然也有点勉强,让彭磊心里又是说不出什么滋味——看在这两个美女份上,搭配一个母夜叉也凑和了,若是她们两个通不过,那个熊妹妹就更没有胃口消受了。
彭磊的帅府还是他的,石琅在建城的时候,同样的大房子造了不只是一套,所以这个晚上没有人来烦他,连白浪也知趣地不上门打扰。
孜家姐妹只是陪白露坐了一小会儿,连第二天也没有见到她们,彭磊的心中微微有些失落,也不知道熊伯和她们说了些什么,好像也不好意思问。比较起白露的婉约恬静来,孜家姐妹的英武是另一种诱惑。现在只希望传言不是真的,只要那熊媛MM能有孜家姐妹的一半水准,那就大局为重,自己牺牲一点吧。
…………
冬日的阳光暖暖的,白露姐妹几个聚在向阳背风的过道里研究彭磊传授的毛衣编织方法。那些天稍微有空的时候,鸟人将当初在老娘那里学过的手法从脑袋的角落里挖了出来,反复琢磨,终于想起了大概。昨晚其实也没有精力恩爱了,就拿出来献了宝,害得白露她们今天一大早就找竹签、纺粗线,忙得不亦乐乎。
一大早送走了白浪和熊伯,彭磊又在为女人发愁了。以前是愁没有,现在是愁太多,不知道自己的命到底是犯桃花运呢,还是缺桃花运。熊伯临走时拍胸保证,过两天就送小妹来耒阳,害得彭磊同学一个上午都没有心情做事。
书中暗表,那个害得彭磊心神不凝的熊家小妹其实就是那个孜媛。这个季节,北方基本上是不会有什么异动的,所以负责那个方向动静的熊媛离开一段时间也是很正常。熊伯的母亲曾经救过一个奇怪的人,熊族人认为他是上苍的神灵。后来熊伯之母怀孕生下熊媛,他们兄妹其实是同母异父。这熊家小妹自幼就跟着她的“天神”父亲,长大了才回族中陪母陪兄,因为天门峡离她隐居的地方不远,所以镇守天门的任务是她主动揽的。
在熊媛的眼里,这世上的男人都是粗蛮的野人,包括她的师兄。只有她父亲记忆中的那个世界里才有她要嫁的人。那里的男人读书、习武、吟诗、醉酒,或豪放不羁,或温文尔雅,那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作为兄长,熊伯早就关心过她的终身大事了,可是熊媛的态度很坚决——不考虑!不过这次不对了,鸟人彭磊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的与众不同。那个血腥的黎明,在还不知道他是鸟人时,就给他看了从来没让陌生男人见过的脸--这是不是老父亲所说的心有灵犀呢?
熊媛的行踪做哥哥的当然很清楚了,这个妹妹竟然隐姓埋名地接近彭磊,甚至还去了鸟村,熊伯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这正是他想要的,和白浪嫁妹是一个意思。不过熊媛的父亲有两个男弟子,其中的一位正穷追熊媛,非这位师妹不娶。只不过碍于姑娘独身的招牌,所以也只能耗着。现在熊姑娘要嫁鸟人,彭磊凭空就有了情敌。熊伯早就发现了熊媛的师兄也来了耒阳城,只不过一直隐在暗处,后来和小妹一说,害得姑娘也心神不宁了。
这种日子,如果不能静下来想问题,又不能找到事做,人真的是会发疯的。MM们钻研编织技法入了迷,那个梁聃整天和老婆粘在一起,也就是大清早照了一个面,用他的理由,他也要享受假期。没办法,找个人打架也不能如愿,早知道这样,这假也不放了。
站在屋后空荡荡的大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