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我想应该让人去一趟丰族,将我们的不幸告知丰伯。”老梁现在是鸟族的军师。
“对啊!你看,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不但要告知丰伯,其他临近的大族中都应该告知。我曾经了解过,有羽翔、蒲韦尘、丰象乙、有熊熊汗、鱼白浪等几位都是本族中很有声望的人,他们和彭公交好,只要他们能声援我们,竹山的恶贼一定会惶惶不可终日,寝食难安的。”
“梁公想得真是周到,本来这是私人的恩怨,我不想让朋友牵连进来。现在想来,真是很蠢。只要他们能口头上表示支持,丰伯的态度也会不一样的。”彭磊同学终于彻底想通了,这战争也和做生意一样,所有的资源都是要尽可能的利用的。
拉关系找同盟当然是要礼物的,最好的礼物当然是彭磊同学亲手烤制的肉。说干就干,马上支起烤炉,杀羊宰鹿。真是神奇,这鹿肉还没有烤透,好久不见的白浪同志竟然登门了——这家伙或许是狗变的,不然为什么数天前的大火视若不见,今天的肉香却将他招来了呢?
“磊,真是对不起,你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却不能帮你。”白浪望着一片焦黑的冲水坡,竟然放声大哭,好像遭难的真是他的亲人。
“已经发生了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这都怪我,是我的大意害了绢和竹儿。不过白浪大哥,本来你是每个月都要来两趟的,这次好像有好长时间没有见着你了。”彭磊叹着,白浪的眼泪将好不容易压抑住的悲痛又钓了起来。
“磊,现在我也是无家可归的人,我想让磊收留我。”白浪收起眼泪,长叹道。
“为什么?”
“真是一言难尽!”白浪呆呆地看着大河里翻卷的浪花,脸上突然泛起一抹羞红。原来这家伙在家里除了有三个老婆之外,还和族里两个年轻的女人有着暧昧关系,但是那两个女人都是有男人的。本来这也没什么,女人的男人也是知情者,一直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女人的男人突然都翻脸了,白浪同志不幸被捉奸在床。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好像还是很大的罪,按理应该没收家产,赶出本族的。只不过白浪同志身份不同,好歹也是内定的接班人。俗话说刑不上大夫,在更早以前也有这样的默认。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好像在21文学的现代社会也还没有做到。于是白浪同志只是吃了两个月的官司,被充公了一半的家产,又发誓放弃鱼族的继承权,这才得以重新做人。
“大哥,还是我连累了你!”彭磊已经从悲伤中摆脱出来了,中华民族数千年的历史中,这样的故事不知道发生过多少。彭磊也是鱼族的常客,对族长一家的背景稍有了解,白浪一说他的遭遇,彭磊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磊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大丈夫敢作敢为,确实是白浪错了。”白浪同志的思想还是很单纯的,这些日子里,他只是在怨自己身上的那个零件,从来没有往深处想。
“嘿嘿嘿,白浪被逐,继承鱼族族长之位的肯定是衿垣。衿垣之母竹山葛女是竹山族葛成之母的亲妹,白浪和我交好,那些人怎能容你。我敢说,你的那两个姘头说不定也是他们一伙的。葛成和我有仇,他肯定会防着大哥帮我,所以先下手以除后患,这是一箭双雕的计策,怎么能瞒得过我。”彭磊冷笑。衿垣是白浪同父异母的兄弟,也是一个很出众的人物,不过屈居为次,当然什么也轮不到他了。
“好一个一箭双雕,现在想来,可能真是这样的。气死我了,我要报仇!”
“大哥,这葛成虽然勇武不足,但是计谋百出,我们得防他。若是老鱼父现在有什么意外,衿垣担了族长之职,说不定会和竹山合为一处,大哥在族中的亲朋也危险了。”把三国故事拿到现在一对照,彭磊同学马上得出这样让人心惊胆颤的结论。他没有说透,其实事情若真是如预料的这样发展,危险的岂只是白浪的亲朋,他们这鸟族也难逃灭顶之灾。葛成是被彭磊杀怕了,再说也要安抚族里的死伤者,所以这一阵按兵不动,他在等另一个机会。如果衿垣成功登上族长之位,他至少可以借鱼族的一份力。
借口太容易找了,白浪被逐之后,绝对是跑河对面去的,然后再找一个借口,栽脏陷害,让鱼族领头,他们竹山还能搏得一个好名声呢。
“这可怎么办?我真是贱!”白浪同学现在悔啊,恨不得拔剑自宫。
“这是天意,怪不得大哥,也怪不得我彭磊,这滔滔的河水可以作证。”彭磊突然间意气风发,感觉自己就是那赤壁滩前的诸葛亮。
“彭公请教我!”白浪担心起族中的亲朋好友,彭磊说的几乎就是现实,他更知道衿垣和葛成的关系。
“我们是兄弟,白大哥的事就是我彭磊的事。既然竹山葛成在等鱼族的事变,那我们这边也不急,先解决了白大哥的事再说。白大哥这件事并不需要武力,若是操持得法,我可以让白大哥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回失去的东西。”
彭磊豁出去了,搞大就搞大吧,谁怕谁啊?竹女和绢都死了,自己一个人苟活着,还真是没有意思。葛成这家伙真有一套,不过他也不看看是在和谁斗。自己再怎么蠢,总算也是几千年后过来的,三十六计、孙子兵法都研读过,三国更是听、读、看过不同的版本无数遍,什么计策没有听说过?斗不过他葛成,自己干脆就跳江喂鱼算了。
……看过后,请好歹说上两句,这样老曹也有动力!嘿嘿嘿!!!
第九章 鱼族
既然拿定了主意,那就事不宜迟,彭磊立即升帐发兵。白浪马上回族中,公开准备搬家的事。白浪在鱼族的亲朋好友当然也是主角,一边要公开声讨白浪的丑行,同时也要刻意接近平时比较中立的人。鸟族的父老乡亲当然更忙,首先以丰族为中心的十几个族中是要去控诉的,控诉的内容当然是越惨越好。平时和鱼族有接触的人也有任务,必须有意无意地散布一些小道消息。
夜,萧瑟沉寂。虽然才是晚秋,但是西风一阵催着一阵,穿过竹林树梢时发出的声音就像是怪兽的吼叫。霜如白雪,虫孑们早就停止了哀鸣。这月光如水的夜空,天籁也是透心的凉。
鱼父睡不着,最近常常失眠。岁月真是不饶人!其实如他这般活过50的人,在这缺医少药的年代,已经可以算是高寿了。若是没有最近发生的这件事,即使是明天就死了,也应该是了无遗憾的。可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事呢?为什么是自己钟爱的大儿子白浪呢?
鱼族是一个二千多人的大族,作为族长,自然是家财殷实,也不用卖命劳作,身体自然较一般人要好。最让他开心的是,一大群儿女中唯有的两个儿子,白浪和衿垣,两个都是很有出息。尤其是这大儿子白浪,自幼就勇武过人,长大后更是出类拔萃。不但深得族人拥戴,更是广交朋友,在附近村族中也有很高的威信。这样的接班人是百年不遇的,以后鱼族在白浪的统领下,一定比现在更加富裕、幸福。可是……这小子真不知自爱,他不但是害了自己,也是害了鱼族啊!小儿衿垣虽然也很出色,假以时日,或许也能长成现在的白浪。但是他才17岁,而自己已经老了!
“族公请保重身体,白浪儿真是让人痛心,只是事已至此,族公也无力回天哪。只盼衿垣儿能如白浪一般出众,也不枉了族公的教诲,族人的期盼。”竹山葛氏关心地给男人披上长褛,微微叹着。鱼父共有5个女人,已经死了两个,包括白浪的生母。这葛氏30多岁,年轻时非常漂亮,至今风韵尤存,是老头最喜欢的老婆。葛氏自己也很争气,不但生了三个女儿,也生了衿垣这个宝贝儿子。而且葛氏很会做人,初来时很低调,生了儿子后也不嚣张,所以老鱼父宠爱她也在情理之中。
“唉,你是妇人,哪里知道其中的厉害。现今天下渐乱,北方柏灌国和下羌国交战正酣,一旦战事平息,必乘势南下。看我族中,丰伯已老,不复当年之勇。其子象乙虽然英雄,却尚不如浪儿,实难服众。且当初丰伯为族首之时,其族五千余众,吾等诸族皆不足两千数。现今诸族屡有合分,有熊等族又收容南迁难民无数,人口余三千的不只是一二,有心族首之职者也不在少数。只怕一旦丰伯老去,各族就会有纷争。衿垣尚幼啊!”
“族公尚在,三老尚在,族公担心得太早了。”葛氏劝道。
“我日无多矣!衿垣固执,恐三老难有作为。现今葛成与鸟人交恶,吾恐他们兄弟都会陷身其中。”
“族公多虑了,公身体康健,怎么能说这样不祥的话。况且白浪儿见识过人,应该不会不知进退的。”葛氏劝道。
“哼,他的见识,怎么能抵挡得住鸟人的诱惑。吾更担心的是衿垣,葛成也算是他的兄长。”
“不会的,葛成体弱,怎会与鸟人争短长。妾听说他正力求平息事端,还专门请丰伯作调解人。”
“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啊!葛成体弱是真,却也极有智谋,吾等皆知。这次纷争恐怕很难平息,那鸟人也不是平常之人。好了,你去歇息吧,我想独自静一静。”老鱼父并不糊涂。
“这鸟人身量魁伟,传说是天降的魔星,不知是不是真的。白浪儿与他为友,恐怕迟早会被他所牵累。”葛氏意尤未尽,还不想走。
“什么是魔星?若真是天降的星君,那就是神灵,我等庶民只能仰枧之。你该记得我刚才所说的话,还有衿垣,他还年轻,很听母亲的话的。”鱼父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好像比屋外的月光还要冷。葛氏身上微微有些发寒,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目送着葛氏转回她自已的屋子,鱼父微微沉吟,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竟然跨出屋去。
距离主屋十几丈的西北角,有三间独立的小屋,鱼父推门进入其中一间时,躺在屋里草榻上的人翻身爬起来,就趴在铺上叩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上衣衫整齐,根本不像是忽忙中从睡梦中惊起的。
“怎么样?”鱼父就这样站着,轻声问道。
“主人吩咐,风奴不敢懈怠。白浪终日寡欢,三日前从鸟族回来后,开始清理家什和收藏,大多数换成丝帛,看来真的要迁居了。”
“哦……还有呢?”鱼父微微皱眉。
“容女和娇女与浪的私情确是事实,浪现在深悔不已。只是风奴查证过了,他们的私情已有一年余,且两女之夫也是早已知情,还常常收受浪之馈赠。”
“难道传言是真?”鱼父的眼中又亮起了寒光,人竟然在微微颤抖。
“主人保重。风奴在白浪家正屋的西北角一丈三尺处,发现一灰坑,深两尺五寸。内有一猫,黑丝缚颈而死,不腐不朽;门前那棵大桑树下也有一坑,深一尺三寸,内有一偶。”风奴说着,探手从被窝里掏出一个布娃娃来。这布娃娃做得很粗糙,脸上也没有五官,只是画满了弯曲的黑色线条,头顶上还插着一支长长的骨针。
“白浪儿受委屈了。”鱼父喃喃地叹着,“我知道了,你先睡吧。记住,不要懈怠,有事尽快向我汇报。”
脑袋有点发晕,眼睛也有点昏花,鱼父重新回到西风里时,嘴里不住地喘着粗气。
真是不敢相信这个现实,风奴是他的奴隶,是绝对不会骗他的。看来传说并不都是谣言,白浪真是被人施了巫术,所谓的捉奸在床原来只是一场闹剧,是做给自己看的戏。那么传说竹山葛成欲借鱼族之力杀掉彭磊也可能是真的了。
彭磊是上天的神,是乘着大鱼从大海里游过来的。竹山自己不是对手,屡战屡败,所以想让鱼族的人去送死,他自己再趁机下手——好阴险!
…………
自从和彭磊深谈过之后,白浪的心情看上去更坏了。这几天忙着整理家产,能换的都换成容易携带的东西,带不走的忙着送人,一边还要拜会亲朋好友,一付永别了的样子。今天天有些阴,一如往日地整理家当,等彭磊派人来接。彭磊给他安排的工作极简单,除了安排亲信做一些细小的事外,他自己只要虚心认罪就可以了。这日子真是度日如年,若还是懵懂无知倒也罢了,但是推测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心情却怎么也安抚不平。
装孙子也是一门技术,不是每个人都能擅长的。
今天村里怎么这么热闹?白浪推门出去时,不禁吓了一跳。门外聚了许多的人,领头的是族中三位长老之一的扁乐公。
“诸位父老,浪已知错了,难道你们还不能饶了我这个罪人吗?”
“白浪,请你不要走,我们鱼族不能没有你啊!”人群骚动起来。
原来是这样!彭磊这个鸟人真有本事,现在面前的这些人中,有许多还是那日逼着自己发誓的。长叹道:“浪是罪人,实在无脸面对乡亲。不过鱼族是生养我的地方,无论天涯海角,白浪永远不会忘。”
“不行,白浪你不能走,我们知道你是受了委屈,所犯之错皆是无心的,我们已经提请鱼父重开宗祠,废除你的誓言。白浪,你知道当今天下的形势,怎能不顾鱼族的命运离开。”扁乐公是个急性子,抓住白浪的一只手,拉着就走。
鱼父一夜反侧,天亮时才刚刚睡着,哪知道还没有做完一个梦就被吵醒了。两位族老庸父和云叟,原先是没有大事还请不到他们的,今天竟然相约来喝早茶了,真是难得。
“鱼公,我们是为了白浪而来。”两老也不说废话,“我们已派人探明,今天鸟人就会来接白浪。”
“浪是罪人,只要不与本族为敌,吾等也不能阻其远行。二老的意思……”
“族公,浪是难得的人材,我们都老了,鱼族的未来族公想过吗?当时我们好像都有点鲁莽了,这非常时期……”
“唉!此等事若是其他人犯了,或许还可宽恕。可是浪乃吾儿,若是网开一面,乡亲父老们会怎么想。”
“能怎么想?鱼公不知道,外面有许多的说法,或许白浪也是受害的人。我们应该将那两家人找来,再了解一点情况。而且,乡亲们活得安闲,有几个知道现在的形势。山雨欲来,如果没有出色的领袖人物,我族有灭亡之危啊。衿垣太年轻了,我们或者都等不及他长大。”云叟叹道。
“这个……”鱼父撩着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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