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算了,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低低头就算了,这种祸害,能少惹还是少惹的好。
李小暖态度恭谨的微微屈膝蹲下身子,恭敬温婉的说道:
“表少爷,寺里的事,是小暖冒犯了,请表少爷念在小暖年幼无知,无人管教的份上,大人大量,饶了小暖这一次。”
程恪呆住了,睁大眼睛看着恭谨异常的赔着礼的李小暖,心里放松着喜悦起来,绽放出满脸笑容,李小暖眼风扫过笑容满面的程恪,暗暗松了口气,程恪轻轻摇着折扇,声音喜悦着轻佻起来:
“爷就饶你这一回,不……”
“多谢表少爷,表少爷真是气度宏大,高人雅量,小暖谢过表少爷,小暖告退!”
李小暖急忙恭敬的接过话头谢道,边说着,边转身就要奔出去,程恪急忙上前两步,伸手挡在了李小暖面前,气急败坏的叫道:
“爷的话没说完呢?!谁让你走的?”
李小暖缩着肩膀,胆怯的往后退了半步,程恪用扇子敲着李小暖的头,生气的说道:
“爷这帐,还没算完呢?!谁让你走的?”
李小暖被他的扇子敲得头骨生疼,急忙往后退了两步,抬手抚着头,痛得眼泪汪了出来,满眼委屈的看着程恪,声音温软的说道:
“你说过饶了我这回。”
程恪看着李小暖被他敲得通红的额头,呆了呆,忙收了扇子,伸手就想去抚李小暖额头上的那片通红,李小暖吓得急忙往后退去,程恪的手落了空,尴尬的停在了半空,呆了呆,胡乱挥了两下手,李小暖小心的看着他,又往后退了两步,程恪警惕起来,两步跨到李小暖面前,伸着手臂,把李小暖挡在了怀里,声音缓和了下来,
“爷的话还没说完呢。”
李小暖恨恨的咬着嘴唇,喵的,这祸害倒长进了!李小暖微微往后蹭了半步,离程恪远了些,程恪低头看着李小暖,想了想,语气更加和缓了些,
“以前的事,爷不跟你计较,你跟爷回京城吧,往后跟着爷,爷不会委屈了你。”
李小暖眼眶微微缩了缩,心里大怒起来,喵的,什么东西!李小暖两只手紧紧揪着帕子,只恨不得一脚踢飞了眼前的混帐东西!
程恪弯下腰,侧着脸探看着低垂着头的李小暖,语气温柔着暧昧起来,“你若愿意,晚上我就找李老夫人讨了你去,咱们明儿就启程回去。”
李小暖猛的抬起头,眼神凌利中带着丝轻蔑,飞快的扫过程恪,程恪呆了呆,李小暖已经垂下了眼帘,两只手紧紧拧着帕子,羞涩而飘忽的低声问道:
“出嫁不是要三媒六聘的吗?”
程恪被那丝转瞬即逝的凌利和蔑视看得有些心神恍惚,听着李小暖的声音里的羞涩和胆怯,面容柔和下来,忙笑着解释道:
“只有世子妃才有三媒六聘,有爷疼你,还不是什么都有了,那三媒六聘不要也罢,”
李小暖仰着头看着程恪,认真的说道:
“聘则妻奔为妾,没有三媒六聘,就是妾,我们李家有祖训,男不为奴女不妾。我只能三媒六聘的嫁出去,要不,你娶我做世子妃吧!”
程恪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李小暖缓缓往后退了半步,歪着头看着程程,眯着眼睛,眼神里弥散出浓浓的嘲弄来,讥笑道:
“表少爷也没少在我手里吃亏,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你怎么连一星半点的长进也没有?还当我是不懂事的三岁小孩子,凭着几句话就骗着我跟着你私奔了?那你也得长得好看些才行啊!”
程恪愕然看着李小暖,紧接着,额头上的青筋就跳了出来,李小暖眯着眼睛看着满脸羞恼的程恪,眼角余光落到了程恪脚下的木栈道上,脑子里飞快的算计着,缓缓的转着身子。
程恪恼怒的盯着李小暖,随着她的转身也跟着转动着,直直的面对着李小暖,抬手指着她,恨恨的说道:
“你个臭丫头!,你!”
李小暖突然绽放出满脸笑容,笑颜如花的看着程恪,声音温软如糯的说道:
“表少爷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啊,那要好好降降火气才好呢!”
程恪被李小暖如春花般骤然绽放的笑颜笑得头晕目眩起来,只觉得眼前心中,只有这一朵绚丽绽放着的解语花。
李小暖看着失神呆怔着的程恪,突然搂起裙子,猛然抬脚,狠狠的踢了过去,程恪错愕着,下意识的往后躲去,他脚下,已经是木栈道的最边缘,这一退,脚下踩空,往后仰倒着,一头跌进了湖里,茂盛的荷叶,荷花,莲蓬被压得伏倒一片。
李小暖用力过猛,扑倒在木栈道上,一只鞋也甩到了湖水中,李小暖趴在木栈道上,看着程恪淹没在水里,也顾不得鞋子,急忙手脚并用的爬起来,用力拉扯着被勾住的裙子,裙子发出了清脆的破裂声,李小暖也顾不得许多,急忙拎着裙子往岸边奔去。
假山后,洛川和青平早已跃进湖里,救程恪去了,周景然狂奔到木栈道上,满脸急切担忧的看着已经被洛川和青平推着,双手搭在了木栈道上的程恪,程恪气的两眼通红,恶狠狠的盯着远远站在岸上探看着的李小暖,李小暖迎着他的目光,扬了扬下巴,冲着他呸了一口,才搂着裙子,飞快的跑走了。
周景然顺着程恪的目光,看着得意的扬着下巴呸着程恪的李小暖,又转头看着半截身子还拖在水里,满脸泥泞,头上还顶着片粉红荷花瓣的程恪,指着程恪头上的荷花瓣,想说话却暴笑起来,直笑得跌坐在木栈道上,上气不接下气。
程恪双手用力,跃了上来,气急败坏的指着周京然叫道:
“闭嘴!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哼!”
说着,扑过去,将满手的污泥狠狠的抹了周景然一头一脸。
李小暖一口气奔回到松风院,急忙叫了蝉翼和玉扣过来吩咐道:
“后园,九曲桥边上有个大假山,知道吧?”
蝉翼和玉扣急忙点着头,李小暖喘着粗气接着吩咐道:
“兰初晕倒在那里了,你们去扶她回来,若她醒了,告诉她,姑娘说了,什么也别说,先回去,还有,千万小心,最好别让人看到了,若有人问,就说兰初不舒服,旁的一句也别多说,有什么事都等回来再说!”
蝉翼和玉扣连声答应着,急忙冲出去接兰初去了。
不大一会,蝉翼和玉扣拖着面色苍白的兰初进了院子,李小暖心神不宁的站在正屋纱窗前往外看着,见三人进来,急忙迎了出来。
蝉翼和玉扣扶着兰初进了屋,坐到扶手椅上,李小暖关切的看着兰初,紧张的低声问道:
“兰初,你没事吧?头痛不痛?晕不晕?哪儿不舒服?”
“我没事,就是脖子有点痛。”
兰初喘了口气,低声说道,李小暖忙探过头去,仔细的看着兰初脖子上的一道红肿,恨恨的跺了跺脚。
兰初满眼紧张的拉着李小暖的衣袖,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转头看着蝉翼和玉扣吩咐道:
“你们两个去净房看看,热水准备好了没有,姑娘要沐浴,再让人给我也拎桶水来,我也要洗一洗。”
蝉翼和玉扣犹豫着看着李小暖,李小暖挥了挥手,蝉翼和玉扣忙退了出去。
看都会两人出了门,兰初“呼”的一声站了起来,一把拉过李小暖,围着她前后左右看着,一把捞起李小暖划破的裙子,声音里已经带出口腔来,
“他……欺负你了?这裙子?”
李小暖怔了怔,立即恍然明白过来,笑着将兰初按到椅子上,低声说道:
“你别担心,没人欺负我,我把他踢湖里去了,这裙子,是踢人的时候勾在木头上,被我自己弄破的。”
李小暖耐心的解释道,兰初拎着李小暖的裙子,仔细看了,长长的舒了口气,拍着胸口说道:
“吓死我了!”
李小暖强笑着看着兰初,兰初又呼了几口气,才转头看着李小暖,疑惑的问道:
“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小暖收了笑容,垂着眼帘坐到榻上,脚尖踢着踏板,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道:
“你也别问,这会儿,我不想说这事,反正,这会还没什么事,就是发生了,一时半会的,我还想不出什么法子,反正,也没坏到极处去,总是有法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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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程世子,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项着满头满脸的臭污泥,可怜噢。
安慰安慰咱们可怜的小恪童鞋吧。
晚些还有一更,下午两点前吧。
第九十七章 各有打算
兰初迷惑的听着李小暖零乱的话语,凝神想了想,脸上闪过丝明了 来,满眼担忧的看着李小暖,咬着嘴唇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姑娘 也别急,总能想出法子来。”
李小暖抬头看着兰初,兰初担忧而伤心的看着李小暖,迟疑着说道 :“这事,姑娘和老祖宗……说不说?”
“你说呢?”
李小暖惊讶里带着丝欣喜,看着兰初,低声商量道,兰初仔细想了 想,轻轻摇着头建议道:“姑娘还是别说的好,姑娘想想,二小姐那心 思,满府谁不知道,若是知道……这事……到底二小姐才是嫡亲的…… 姑娘,到底……”
兰初含糊着说道,李小暖点着头,“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你说的极是,二小姐是老祖宗嫡亲的别孙儿,老祖宗对我好,可也不能好过二小姐去,这是人之常情,再说”,
李小暖咬着嘴唇顿了顿,兰初放松下来,抬头看着李小暖,干脆直直的问道:“表少爷这样……对始娘,可没半点尊重的意思,若是做妾,姑娘可千万不能去!”
李小暖笑了起来,看着兰初连连点着头, “可不就是想让我去给他做妾的,哼,我把他踢到湖里去了。”
兰初睁大眼睛,半张着嘴,盯着李小暖看了半晌,才拍了拍额头说道: “姑娘也真是的……真是的..唉,踢就踢了吧,要是能把那份坏心思踢没了才好,他那么大个人帝然被好娘蹑到了湖里,也真是……真是……”
“真是够笨的!”
李小暖得意的接过了话头,兰初瞄了李小暖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姑娘,你说,若是表少爷真找老祖宗要你去做妾,老祖宗会不会答应他?”
李小暖脸上闪过丝阴影,耸拉着肩膀,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道:“老祖宗哪能拒绝?那是汝南王世子,是古家最大的靠山,古萧往后……”
李小暖顿了顿,垂着眼帘,慢慢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老祖宗最多也就是借着年纪小,多留我几年罢了,你回来前,我就想过这事了,若是这样,倒不如现在就过去汝南王府的好。”
兰初呆住了,看着平静如常的李小暖,有些困惑起来,“姑娘真要给他做妾去?这做妾的苦,姑娘!”
“呸!他做梦!”
李小暖恨恨的啐了一口,抬头看着兰初,想了想,咬着牙说道:“天下这么大,哪儿不能去?!再不济,出家先当几年姑子去!不过就是不能连累了古家,总要先到他府里住一阵子,才好再想法子逃出去。”
兰初惊愕的看着李小暖,半晌才反应过来,“姑娘真是……这倒也是,姑娘!”
兰初看着李小暖,郑重的说道:“姑娘去哪里,兰初就跟到哪里,姑娘若做了姑子,兰初也做姑子服侍姑娘去,姑娘有我,还有魏嬷嬷呢!”
李小暖眼睛亮亮的看着兰初,点了点头,站起来抱了抱兰初,笑盈盈的说道:“这会儿看.还不至于到这一步,一时半会的,不会有什么事,就算真有事,咱们仔细安排着,总会有办法的!”
兰初被李小暖抱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听了李小暖的话,忙点着头,笑着说道:“老祖宗总说姑娘是有福气的人,有福气的人都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李小暖笑得弯着腰,连连点着头,“咱们就是那事事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人!”
兰初嗔怪的看着明显是在取笑她的李小暖,指着她额头上的红肿问道:“姑娘头上,怎么红了那么一片?他还打你了?”
“没有,是我自己跌倒的。”
李小暖抬手抚着额头的红肿,闷闷的说道,喵的,算了,他敲肿了她额头,她踢他入水,一报还一报,扯平了。
程恪顶着满头满脸的污泥,浑身滴着水,强忍着满身恶臭出了园子,洛川早飞奔出去报了信,南海等几个小厮慌乱着取了干净衣服和一大叠大棉帕子,迎过来侍候着,程恪接过帕子,擦了两把头脸,南海急忙帮他脱了沾满污泥的长衫,远山拎起件干净长衫,正要侍候他穿上,程恪已经被恶臭黄得喘不过气来,暴躁着叫道:“换什么?回去!让人备水!”
一边说着,一边奔着娑罗馆方向,急掠而回,远山和南海急忙纵身跃起,紧跟着程恪往娑罗馆奔去。
周景然接过静安递过来的帕子,擦了两把,恶心得简直要吐出来,“这泥,怎么就臭成这样?呕!赶紧,赶紧!回去洗澡!臭死我了!”
剩下的几个小厮紧绷着脸,拼命忍着笑,簇拥着周景然往娑罗馆奔去。
两人回到娑罗馆,洗了十几遍澡,擦了八九遍香露,才算勉强压住了污泥的臭味,不再恶心欲吐了。
周景然又洗了一遍出来,仔细闻着自巳的手、身上和衣服,见没了异味,才长长的松了
口气,伸展着胳膊,静安侍候他穿了件玉色长衫,周景然才施施然出了净房。
程恪还在净房没有出来,周景然看着屋角高瓶中插着的荷花,挑着眉梢又笑了起来,越想越觉得好笑,直笑得倒在了摇椅上,这丫头,真是小恪的克星,这回,竟把小恪逼进了湖里!
静安奉了茶上来,周景然接过,喝了一办,放下杯子,笑容满面的倒在摇椅上,一边慢慢晃着,一边等程恪出来。
足足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程恪才皱着眉头进了屋。
周景然眼睛亮了起来,急忙直起身子,满脸关切的问道:“洗干净了没有?”
程恪恼怒的“哼”了一声,接过静安奉过来的茶,送到嘴边,仿佛闻到了什么恶心味儿,满脸厌恶的又放下了,
“这茶里怎么也是一股子烂泥味儿!”
周景然跺着脚大笑起来,程恪气恼的盯着狂笑不已的周景然看了一会儿,干脆不再理他,转身走到旁边的摇椅上坐了下来,沉着脸慢慢晃着。
周景然笑够了,接过南海递过来的帕子拭着笑出来的眼泪,指着程恪,轻轻咳着说道:“你说你,怎么能被一个小丫头子给踢到湖里去了?你的功夫呢?你不是勇冠三军的么?”
程恪别着头,看也不看周景然,抖开扇子扇了两下,顿住扇子,猛的扔了出去,“这是什么破扇子!我的扇子呢?”
洛川急忙上前禀报